105番外

林如海被賽老先生的話打蒙了,他給自己的夫人下藥？若是他沒有糊塗的話,就應該知道,他的夫人現在懷著他的孩子吧？

他就不擔心弄傷了自己的孩子？

還是說，那個夫人有什麼問題？

可是能有什麼問題比林家的子嗣更重要的？就算真有不對,也該等到孩子生下來啊！

該死的，之前的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腦子？

林海很是暴躁，就算艾若肚子里的孩子嚴格來說並不是他的,可是依舊是林家的孩子,更別說，其實這個林海與自己一模一樣,林海一看到艾若的肚子,依舊很是期待。

「賽老先生,我現在確實有些後悔了。夫人那兒，不會有問題吧？」林海並不清楚眼前的大夫，賽老先生看著與他挺熟的，而他偏偏對這個老頭一點印象都沒有。欺騙一個不相干的人容易，欺騙一個熟人雖有些難度，可他還是有法子，可面對一個很了解自己，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的人，林海表示，想要含糊過去，有些難度了。

特別說下藥什麼的，那種東西是能亂來的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給艾若下了什麼葯，怎麼圓過去？

林海在屋內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林老爺真的後悔了？」賽老先生瞪著眼睛，很是詫異的看著林海，摸摸鬍子，嘆氣道：「之前老夫和劉嬤嬤就勸過林老爺，還是別用那種東西了，太過危險了，可老爺堅持，誰也沒有法子。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沒有辦法解開嗎？」林海現他這般詢問后，那賽老頭臉色變得很嚴肅，眼底好像藏著什麼，林海被他盯著看，心裡有些毛。

「沒有法子。」賽老先生緩緩的搖頭。

林海捏緊拳頭，臉色難看。「會傷害到孩子嘛？」

賽老先生目光閃了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過，他板著臉，搖頭道：「應該不會。」

林海鬆了口氣，這種反應也被賽老先生看在眼底了。

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林老爺！若是林老爺，最關心的絕對不是孩子，若是有可能傷害到夫人，孩子什麼的，林老爺絕對會丟棄的。畢竟對林老爺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夫人了。

而且，林老爺會因為給夫人下藥而後悔嗎？

自然不會的，賽老先生瞧著林老爺的模樣，怕是給夫人下藥是他這一輩子做最滿意的事情了。

之前眼前的林老爺有問題，賽老先生依舊不動聲色，夫人現在還活的好好的，那麼林老爺肯定也沒事。眼前的這個人會關心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那麼在孩子出生之前，應該不會對夫人起什麼壞心。

夫人暫時沒有危險，可林老爺那兒就不能保證了，賽老先生抿著嘴，故意說道：「林老爺也不用太過擔心，只要老爺好好的，夫人自然就不會有事的。」

林海微微一楞，不太明白賽老先生話中的意思。

賽老先生自然知道跟前的人並不清楚這事，有心說清楚，又擔心他會暗中害了林老爺和林夫人，他遲疑了一會兒，這才嘆氣，道：「反正林老爺仔細照顧好林夫人，馬虎不得。」

林海微微的皺眉，知道他隱瞞了什麼，可賽老先生擺明不說，他又能如何？他點頭，道：「還得麻煩賽老先生多多費心。」

賽老先生點頭，隨即站了起來，道：「林老爺若是無事了，我就去看看夫人了。」

林海腦中還有些亂，點頭，道：「有勞先生了。」

賽老先生自然是找了艾若，他擔心艾若並不知道眼前的人並非林如海，真要生什麼，豈不是要害死林夫人？更別說夫人肚子里還有林家的骨肉，不管如何，他總得幫林老爺保住林夫人和孩子。

匆匆的來了艾若的院子，艾若聽他來了，心裡略微思索了下，便知道賽老先生怕是現林海的不對勁了，從內室轉了出來，艾若看到賽老先生板著臉，略微帶著著急。

「先生，還是先坐下吧。」見到艾若，賽老先生面上微微的有些遲疑，艾若知道他怕是擔心說出真相自己會受不了，所以才不曉得該怎麼做了吧？

賽老先生坐了下來，兩個小丫頭送了熱茶上來，給艾若端來燕窩粥，她將燕窩粥放下，對著丫頭示意，道：「你們先下去吧。」

賽老先生天天來艾若的院子，幾個丫頭倒也不擔心會傳出什麼閑話來，一個大著肚子，一個是老頭子，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先生應該是有話要說的，可是現了什麼？」艾若眼眸清亮，直直的盯著他，賽老先生神色有些恍惚，總覺得艾若好像知道了什麼。這只是一種感覺，他並不敢確定。

「是有些話要問夫人，夫人可覺得老爺，今兒好像有些不一樣？」賽老先生咬牙，若是說最能看出不同的，自然便是林夫人了，他們日夜相對，林老爺一旦有了什麼變化，林夫人不可能不清楚的。

艾若表情變了變，低聲道：「賽老先生也現了啊。」

賽老先生一楞，隨即忍不住跳了起來，表情非常的嚴肅冷厲，道：「夫人也現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林老爺？」

艾若長嘆一聲，道：「賽老先生先坐下吧，這事說起來很難讓人相信，可事實便是如此。」她盯著賽老先生，解釋的很慢，道：「那個人姓林命海，表字如海，娶了榮國府的大姑娘賈敏，有個女兒叫黛玉。」

「夫人，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賽老先生本是準備聽艾若解釋清楚的，現在她是怎麼了？介紹林老爺？開玩笑也該著個恰當的時間，不是嗎？賽老先生心裡有些煩躁，幾乎都要說出林如海給艾若下藥的事情了，林老爺若是有事，林夫人也是活不了的。

不過他到底還有理智，並沒有真的將珍格格秘密說出來。他很清楚，若是說出來，現在的問題就不光光是林老爺換了個人，想來林夫人這兒也要出問題了。

賽老先生想的沒錯，他要是真的將林如海最想要隱藏的秘密揭開，想來林如海又得重複上一輩子的老路了。

「我並沒有在說笑！」艾若面無表情的看著賽老先生，一字一頓道：「都這個時候了，我能說笑嗎？那個人依舊是林老爺，他認得府上之前的事情，除了我，你，還有那些新來的丫頭婆子小廝外。」

賽老先生聽了有些糊塗了。「夫人的意思，林老爺失憶了？忘記了老頭子，忘記了夫人？」

艾若蹙著眉頭，緩緩的搖頭，道：「不止。」

賽老先生眉頭擰成疙瘩，整張臉成了苦瓜臉，走來走去，表情很是詭異，道：「那麼還有什麼？林老爺不知道老頭子並不奇怪，可不知道夫人就說不過去了！」

若是那個人真的是了林老爺，忘記了誰都有可能，可怎麼可能忘記林夫人呢？

賽老頭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裂開了！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自然是因為，那個人也是林家老爺，卻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人。」艾若也覺得頭疼，嘆氣道：「現在的那個人名字經歷什麼的都跟老爺相似，除了你的存在，我的存在有差異外，其他的都一樣。我這樣解釋，賽老先生可明白了？」

賽老先生搖頭，很是糾結道：「不。」

「夫人，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件事，這個林老爺會傷害老爺嗎？會傷害夫人和夫人的孩子嗎？」賽老先生聽的糊塗了，不過最要緊的是，林老爺不會有事吧？林夫人和孩子也會安全的吧？

艾若點頭，「他自然不會傷害他自己，至於我還孩子，我們都很好。」

「不會傷害他自己？夫人說老爺並不是失憶的問題，說的好像是兩個很相似卻又不同的人，這個林老爺，也叫林海，也娶了榮國府的姑娘，也有了一個名為黛玉的孩子，可他們卻又是不同的兩個人······老頭走覺得糊塗了，難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樣？」

賽老頭只能想到借屍還魂這回事了，他的心臟收縮了下，覺得頭昏腦漲的，雙腿都有些軟了。

不會真是借屍還魂吧？

可夫人說，這個也是林老爺，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林老爺呢？同名同姓也不是沒有，可榮國府的姑娘可就一個賈敏，總不可能兩個同名同姓的娶了兩個同名同姓的姑娘，還一樣生了兩個同名同姓的閨女吧？

艾若知道賽老先生是想明白了，緩緩的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認識的林老爺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現在來的也是林家老爺，可是不是我們認識的哪一個。他認識林家的一切，除了外來的你，還有多出來的我。」

賽老先生不敢置信的瞪著眼睛，隨後渾渾噩噩的走了。

艾若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就算現在的林海並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不過他應該也不會傷害自己的。不為了別的，他應該會想要個孩子吧？

屋內只剩下艾若一個人，她收斂了所有的表情，神色凄楚，怔怔的呆著，林海進來后，看到的便是她痴痴地神情，心裡微微一緊，莫名的覺得很是心痛。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他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呢？林海抿著嘴唇，神色變得冷峻起來。能影響他的，想來也只有這個身體意識或是······林海想，原本這個身體的靈魂還在，想到這兒，他的表情愈的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