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蕩漾

嚴格意義上來說，李冰算不上一線，「四單雙冰」只是華誼本身的說法，范冰好歹交出了《手機》這份滿意的答卷，但《天下無賊》里的李冰的表現就差強人意了，尤其是夾在葛尤、王保強、劉華、劉若瑛、馮遠正之間，能夠給觀眾留下的印象僅僅長的漂亮，但簽約儀式的熱鬧，在華誼的強大的金錢攻勢下毫無意外的登上了第二天各大娛樂媒體的版面，儘管收了各家媒體都收了紅包，但這場儀式仍被普遍解讀為王氏兄弟對近日外界質疑的強勢回應。

王晶花帶走了一大票當紅藝人，但留下的，姜汶、呂言、馮遠正、黃驍明、范冰、李冰、王保強等人組合的陣容，比起另起爐灶的橙天毫不遜色。

東風吹著，不知道打哪裡，西風來了，華誼實力雄厚歸實力雄厚，但並非真的就天下無敵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道名之後，誰來接棒華誼一哥」

一篇南都的報道一經發布，立刻聚集了相當廣發的關注，華誼這段時間幾乎成了眾矢之的，就在一眾同行翹首以盼著大廈將傾，然後瓜分華誼原先霸佔著的蛋糕的時候，王氏兄弟愣是接連簽下呂言、范冰、黃驍明起死回生。

至於一姐，倒沒幾人關注，無論范冰或是李冰，名氣是有，但相比於之前楊子瓊、關芝琳、劉嘉鈴等人，差距仍不是一點半點。

「姜汶無論從資歷、地位上，接手「一哥」綽綽有餘，但他本人並不具備身為一個藝人的自覺，從近幾年的動向來看，姜汶更多的精力傾向投入到導演工作。

呂言經歷了前段時間的大紅大紫，天價合約入駐華誼，只是今非昔比，風光不再，難說能扛得起這面大旗。

馮遠正資歷深厚，但無論個人形象還是年齡都不再適合承擔一哥的擔子，至於黃驍明、王保強，資歷尚淺，即使勉強扶上去，也難說能不能充當門面。

風光背後，潛藏的是巨大的危機，不可否認，王晶花的離開對於華誼是難以估量的損失，華誼這艘航母能否順利前行仍有待商榷....」

這篇將簽約儀式出席人員全部加以分析的文章難說不是某家競爭者當了幕後推手，但就評價本身而言，並無太大的可以反駁的漏洞，甚至對姜汶、呂言以及馮遠正的優劣做的對比也相當中肯：呂言勝在年輕，避免了新老斷層的問題，但他畢竟將近一年沒有作品問世，仍能保持著熱度多半依賴著華誼斷斷續續的宣傳，而姜汶和馮遠正的劣勢更加明顯，年齡、形象。

安心排劇的呂言並不大清楚這件事，在他心裡，自己簽約華誼那一刻肯定算不上一哥，但陳道明和胡跟隨王晶花離開之後，這事本身就沒了再爭論的必要，姜汶、馮遠正受制於自身，沒有爭的必要，至於黃驍明和王保強，他並沒有當作太大的威脅。

進了這個圈子，就沒法不去考慮這些，一哥對於外界而言只是一個稱呼、評價，但於內部，卻是資源的傾斜比例，一哥永遠是佔用資源最多的藝人，永遠是名氣、地位最高的藝人，於外，他代表的是整個華誼藝人團體，代表著華誼藝人的門面，縱然犯了些錯，只要不是太過出格，在華誼這個響噹噹的牌子的保駕護航之下，他總會安然無恙。

真正了解這件事的始末的時間，還是跟李辰一塊吃飯得知的，倆人在簽約儀式上見了一面，只是當時各有各的事兒，李辰有活動要趕，呂言要參加酒會，因此約定第二天單聚。

一進門，呂言心裡的輕鬆就去了大半，在包間里，並非只李辰一個，除了昨天見過的張靚潁，還有一個面生的小女孩，看著還未成年，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

「來啦，你晚了兩分鐘」

「呂老師」

「呂老師你好」

他的目光在倆人身上掃了下，並沒有立刻坐下，笑了下，道：「靚穎也在啊，這位是？」

李辰起了身，以為他對自己未事先透露不大高興，道：「剛剛公司碰到的，就一塊的喊來了，怎麼，倆美女陪著還不樂意？」末了，他又指了指張靚潁旁邊的女孩：「趙麗潁，公司剛簽的，正在準備出道。」

「哦」他挑了挑眉頭，心裡瞭然，他怕麻煩，如果不是公司的藝人，難保說是不是有事，把外套脫了，道：「哪能，自然求之不得，要我看，你有這閑工夫，還是考慮考慮自個兒的事兒把，別有事沒事老當暖男。」

李辰的臉罕見的紅了下，呂言這話不是一回兩回了，但性格使然，並非說改就能改的，他為什麼帶著小姑娘過來，他自己明白原因，呂言自然也清楚他的用意。

「不用，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他本來打算自己掛的，可剛脫下，卻見那個叫趙麗潁的小姑娘溜溜的跑了過來：「呂老師，我幫您」，他擺了擺手，拒絕了，同時心裡生出一句話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轉過頭，見她只是愣了下，並無別的情緒表露出來，心裡不由得高看了一眼，要麼這姑娘是個沒心沒肺的，要麼情商跟范冰有的一拼，他本人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而李辰今天會帶她過來，八成掉坑裡了。

「怎麼，今兒個不忙？」幾人坐了，呂言把菜單遞給倆女孩，心裡卻在想著要不要跟李辰說說，李辰形象不差，卻遲遲沒得公司的關注，這裡頭總是有緣故的，究其根源，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個兒身上，這年頭，你仗義，並不見得人家一定以德報德，說好聽點，他是脾氣直，不好聽點，就是情商欠缺。

「忙什麼，都不是什麼當緊的事兒」

「你們點好了就？」李辰看了倆人一眼，見一共只點了倆菜，訝然道：「你倆跟他這麼客氣幹嘛，麗潁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來點個毛血旺，這傢伙有錢著呢，我跟你倆說，別看他現在人五人六的，到哪都是呂老師前呂老師后的，幾年頭前，混的那叫一個差勁，那會兒我倆住一屋，一瓶牛欄山，一斤豬頭肉，愣是把這傢伙吃的美的不行。」

「呵」

「哈」

倆人捂著嘴偷偷瞧了呂言一眼，雖然進來有陣子了，可倆人都不好仔細盯著看，尤其是張靚穎，她大概明白一些昨天呂言幾個人那麼對待自己態度的緣故，可自己剛來，靠著公司的地方還多著，而呂言呢，據私下裡傳聞，他跟李雪存在著非同尋常的關係，走他的門路想著應該會順當些，枕邊風一吹，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呢？

「嗨，罵人不揭短啊」瞪了李辰一眼，他才注意到兩個姑娘身上的打扮，得益於濤隔三差五的拿出一大堆衣服來徵詢他穿哪件好看，現在的他對於女裝品牌不至於倆眼一模黑，張靚潁的針織衫跟濤之前老穿的一件應該是同款，好像是個h開頭的國外品牌，趙麗潁的相比之下就顯得樸素的多了，因此幾乎很快的，他就對倆人眼下的境況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張靚潁屬於不缺錢的，趙麗潁則是屬於比較窘迫的，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往往不是大問題，不能拿錢解決的，才是真麻煩。

瞥了一眼認真扒拉著菜單的李辰，呂言抹著嘴笑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出身、過去而感到不好意思，那些經歷，讓他明白了很多處事的道理，也是他一直以來為之努力、奮鬥的源動力，就像幾年前跟濤說的：我窮怕了。

「說起來，那時候哪能比現在，剛打學校出來那會兒，別說肉，能填飽肚子就不賴啦」他沒多說，交情就那麼點，多了也是白浪費感情，轉而指了指李辰，問道：「你們怎麼認識的？」

「前段時間在公司組織的一個公益活動上認識的」這是張靚潁的回答，她心裡挺納悶，李辰什麼地位她明白，本來只是相互照應的想法，卻沒成想跟呂言那麼熟，聽倆人的意思，好像還是呂言沒紅的時候熟絡的。

「唔」趙麗潁愣了下，瞥了眼李辰，卻沒說話，只是不大白皙的臉上泛起了點紅暈，顯然倆人之間並非和張靚潁那麼單純。

很容易理解，剛剛簽約公司，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對於能夠給予照顧的，都難免產生些依賴心理，只是人與人的不同所能產生的強度同樣不同，看趙麗穎的模樣，對李辰的信賴程度還不是一般的深。

呂言眼睛一直，樂了，小姑娘八成誤會了，李辰對女孩好，處處周到，熟識的基本上都有所了解，而且並非專對某個人，是個女的，甭管美醜，紅或者不紅，只要願意跟他打交道，拿他當朋友，他都能跟個大哥似的，說他神經大條，也不全是，只是碰到趙麗潁這樣涉世不深的，難免產生些不大好的誤會，但關鍵的，他自個兒不明白。

他笑著說道：「嗨，我們認識好幾年了，他這人，怎麼說呢，就一暖男，以前我們一起拍戲的時候，總讓人家誤會他在撩人家，其實他根本沒撩，總而言之，就是生來蕩漾，活的夠浪。」

「哎，不是，咋說話呢，什麼叫生來蕩漾？什麼叫活的夠浪？」

「哈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