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閑暇

第四十六章 閑暇

呂言不大愛摻和酒場,真正交情的,哪哪都能喝,一瓶二鍋頭,半袋花生米,照樣的有滋有味,可匆匆幾十年,能彼此把對方當朋友的,實在不多,因此,酒場要在高檔的、體面的、足以顯擺在座諸人地位的上了星的酒店。

男人喝酒,要麼交情,要麼利益,兩頭不佔一頭,坐不到一塊去,而沒佔一頭卻又坐到一塊的,必然不可少的,得有女人,這個時候,趁著興頭,隱晦或直白葷段子又是家常菜,而女人的以假亂真的似怒還羞的面紅耳赤,足以將無聊填充溢出。

呂言自信能夠坐懷不硬,但要說花叢老手,跟他就八竿子打不找了,酒場,尤其是女人佔了多數的酒場,把人撂翻了,既不是多光彩的事兒,又得忍著不舒服把人送到家,挨著人家裡頭人的白眼說好話,被女人灌躺了,酒醒了根本沒臉見人,一個八尺的男人,被個嬌滴滴的女人撂翻了,好意思?。

但又不得不承認,酒,具備著其他可以吃的食物或者喝的飲料都難以比擬的魅力,在每一個宿醉初醒頭眼發懵的清晨,那種悔恨,那種自責,那種一定要戒酒的決心當事者本身都害怕,可在頭一天的晚上,那種狂妄,那種自信,那種一定要賜人一醉的氣勢,完全忘了自己是誰。

喝酒,得有下酒的話、勸酒的說辭,跟陳澍,呂言沒什麼可聊的,要說不熟,認識也快兩年了,一起排過劇、拍過片,只是要說熟呢,她的家庭條件、父母是否健在、有幾個兄弟姐妹,他一概不了解,是朋友,但交情沒那麼深。

陶紅,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自尊心受了刺激的緣故,沒完沒了的撩撥,秋波暗送,媚眼如電,放在平時,他一準拿話懟的她沒脾氣,可當著袁和夏宇倆人的面,又不大合適了。

夏宇倆人是特意過來的,大概是提前跟陶紅或者陳澍通了氣兒,進了門,啥也沒說,推著搡著把他給按在主位上,而後跟八輩子沒吃過飯是的,不管吃不吃的了,急赤白臉的一通亂點。

他也沒攔著,並非不在乎錢,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天價約傳的有鼻子有眼,實質上呢,買房子、車、裝修,前前後後的真沒剩下多少,要是再有開支大頭,貞觀的片酬他就得動了,他看的明白,陶紅、陳澍只是湊個熱鬧,真正不拿自個兒當外人的,就袁一個,雖然嘴上吵吵的厲害,可真正點起來,卻並沒有給他破費。

他有時候偶爾會想如果那晚自己動搖了,兩人會走到什麼樣的境地,濤又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和選擇,夏宇還會不會如今天這般坐到自己跟前,他不確定,但世上也沒有如果。

「哥,咱們頭一回坐一塊,來,老弟先敬你一個」菜還沒上,夏宇著急忙慌地開了酒,倒了滿滿兩整杯,把一杯放在了他眼跟前。

呂言笑著的表情愣住了,酒很清,味兒也挺正,好歹小三百來塊一瓶的。

「夏宇,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隨泉喊哥是應該,再說人家為你們倆的事忙前忙后的」陶紅呵呵笑著,伸手攔住了夏宇,見呂言投來感謝的眼神的,頓了下,道:「怎麼能敬,先端仨表示下感謝才對嘛。」

「嗨嗨嗨,姐妹兒,我們哥倆說話你摻和個什麼勁兒啊,要不然我先給你這個當大姐的端仨?」呂言知道再不說話夏宇指不定真給陶紅帶進溝里,儘管剛坐下來,但呂言瞧出來了,夏宇並不大常摻酒場。

「哎,你別打岔,泉,你說該不該端?」

「哈哈,當然..」

「打住」呂言哪敢讓袁說話,她就一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空著肚子,別說仨,兩杯下去他就能回家歇著了:「我們哥倆,端太外介了,我把泉當妹妹看,夏宇就是我妹夫,這感情,打斷骨頭連著筋,來,咱們哥倆幹了」完了,握著酒杯,遲遲沒擱下,他怕夏宇再倒,說道:「今兒個湊巧了,咱們呢,等會菜上來了,多吃菜,多聊天,少喝,你別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啥?肯定又是青春獻給小酒桌、你不醉我不醉,寬寬的馬路誰來睡那一套不是,不好使!我跟夏宇,是感情深,一口悶,咱們,感情淺。」

袁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往酒瓶伸倒一半的手被呂言連消帶打的給縮了回去,倆眼珠卻咕嚕嚕地轉著,不知道又憋什麼壞想法。

清涼的液體慢慢的下了肚子,喉嚨里一陣涼一陣熱,沿著食道蔓延至肺部,跟吞了條火蛇似的,再轉過頭去看夏宇,好嘛,倆眼都紅了,哈赤哈赤的跟個猴子似的,他心裡稍微有了點譜,跟自己比還差點。

夏宇的酒,畢竟不是特別熟,但又是袁的對象,他不好拒,但其他人的,不喝還能把自個兒給怎麼著了去?

「嘿,今兒個夏宇來了,改天,我把我們家那口子也叫過來,呂言還有你,也喊上濤」說到這,陶紅的話頓住了,目光也停在了陳澍身上沒再移開,一拍手:「在這之前,咱們得先給二姐介紹個對象,我說你們仨,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光顧著各掃門前雪,有好的了,給二姐牽個線,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

陳澍的臉,儘管還板著,可被幾人盯著,慢慢的慢慢的,紅了,她想說點什麼,辯解自己並不「餓」,但臨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了,她跟夏宇不熟,怕他笑話,而又抵不住幾人的的笑聲,故作鎮定地道:「我去趟洗手間。」

「哈哈哈」

女人,絕不是大度的生物,更不會奉信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陳澍是女人,湊巧的,還是個酒量相當不錯的女人。

怎麼回的家,呂言記不得了,但陳澍放開了氣勢的場面,他算見著了,在認識陳好以前,他向來認為女人喝不了多少,頂了天,半斤不過分吧,但當一摞摞的瓶子擺在了跟前,他改變了不打準確的觀念,開始覺得極個別女人還是稍微能喝點的,而後遇到了趙微,他逐漸意識到,有些女人,喝起來倆三男人真頂不住,又在見識了陳澍的酒量后,他打定了主意,以後盡量不去招惹她,大概,夏宇他們幾個也是類似的想法。

閑下來了,他也不會在家憋著,劇本翻的邊角都起了褶,再看沒太多實際的意義,現在的主要是問題是陶紅記不好詞,陳澍記得了詞但感情老是不到位,她太年輕,老是差了一點,看著是有點放不開,實質上是本身沒有那種經歷,梅加這個角色是個上了年紀了女人,她還是個女孩,八竿子還打不著。

跟陳道明招呼了一聲,《卧薪嘗膽》他沒法接,太傷李雪的面子,《少年楊家將》估摸著還得陣子,也不怎麼上心,也是有心無力。

《貞觀之治》漫長的拍攝期下來實在吃不消,這也是演員的常態,高低起伏總是很有規律,尤其是名氣越大、票房號召力越高的越是如此,演員接戲沒法全憑個人喜好,有經紀公司的掣肘於經紀公司,自由身的又拗不過人情,假使王文傑來找他拍戲,他也沒法拒絕,儘管周濤飛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於他自身的名氣而言也並無太大的影響,但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沒有周濤飛這個角色,他拿不到進入這個圈子的敲門磚,這是知遇之恩。

因此,如果沒有足夠的空檔期用來休息、調整,一部精彩大戲之後總要沉寂一陣子,人終歸不是機器,精神上、身體上的疲憊是無可避免常態。

沒戴帽子,也沒戴口罩,一個人漫無目的在京城轉了一天,看看人,看看事兒,儘管沒親身進去經歷,但演員本身也並非要將許許多多不同的職業習慣當作本能,需要的時候能夠表現出來,讓觀眾認為是真的,就足夠了,因為並無功利性的目的,所以觀察起來自然也不會太過執著,感興趣的多看會兒,覺得實在沒意思的,瞥幾眼,就過去了。

前陣子一直忙著拍戲,跟朋友聯繫的不怎麼多,趁著排練不緊張,而又沒有其餘的需要忙的,該上門的,拎著東西過去串串門,不在京城的,打個電話問問好,說好改天有空了聚聚,至於改天是哪天,他也說不個來準兒來。

日子清閑是清閑了,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沒人做飯。

以前,在家的時候,濤做飯,在外邊,隨便一家小店就湊合了,現在濤天南海北的跑,根本回不來,再自個鼓搗的時候,總感覺著好像不大順手了。

累的要死要活的點,總盼著能歇陣子,真到了閑下來了,過了頭幾天的安逸,才發覺閑著也是件挺無聊的事兒,睡覺、吃飯、不緊不忙的排練,其餘的時間,到處溜溜轉轉,黃金周剛過,各地匯聚而來的人並沒有走個乾淨,流連於各大景點,雖不至於多的時候的人挨人人擠人,但比起平時來熱鬧了不少。

悠哉悠哉了一個周,他的閑暇時間也到了頭,事兒總習慣性的扎著堆趕,李冰簽約慶典,話劇上映,李雪正在積極籌備他代言的事兒,與外界的觀望不同,她堅信《京華煙雲》會讓呂言再火一把,也不能不抱著這個念頭,一年過去了,當初千金買馬骨的打算眼看著就要成了真,儘管是王中磊拍的板,但責任卻是她的,而恰巧趕在剛剛接手公司的敏感期,她必須得拿出點東西來,讓王氏兄弟相信她有這個能力掌舵經紀公司,讓底下的人相信她並不是只能做個處理些無關輕重的小事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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