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番外1.2

151.番外1.2

陸小鳳將話傳了出去,怕葉孤城得到消息后也支會了西門吹雪,第一個月圓之夜,兩個正主都沒有在紫禁城露面,倒是魏子云夥同明教高層,抓捕了一大批想溜進京城觀戰的高手。

楊逍表功道:「皇上這一招引蛇出洞實在漂亮,這幫江湖人倚仗武功高超,不將皇家威嚴放在眼中,正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敢潛入皇城的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好手,連楊逍等人出手都是一番血戰。他的意思是既然抓都抓了,當然要公告天下,踩着這幫人的名聲,讓天下人都瞧瞧皇家護衛的戰力。

張無憚卻笑道:「這是何苦,小懲大戒意思意思就好,先餓他們幾頓。煩勞楊左使拿着朕的手書,三天後將他們放了就是。」

楊逍吃了一驚,旋即恍然,大讚道:「皇上聖明!」

第一步展現衛隊的戰鬥力,尋常老百姓無從知曉,可該知道的總會知道,就算不公佈抓了誰,有心打聽的都心中有數,日後誰都不敢小覷皇宮分毫。皇上就這麼將人放了,不僅無損威嚴,更顯天家氣度。

傳令下去,此次既往不咎,但日後若再有人敢私闖皇城,梟首示眾,不容姑息。張無憚又道,請你和范右使親自去白雲城和萬梅山莊走一趟,邀請他二人下月月圓之夜,再來紫禁之巔一戰。

楊逍應了,稍一沉吟,還是道:「皇上愛才惜才,有容人之量,只是臣斗膽說一句,此事可一不可二,否則怕要讓天下英雄小看了皇家。」

楊逍並非第一個給他諫言的,張無憚笑道:自然如此,天底下除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比武,也沒第三個人值得朕破例了。

這是武俠世界不假,他上位也是借了武林人士的濟,但自來過河拆橋,張無憚坐上了這個位置,不會容許江湖武林凌駕於皇權之上,此事他早有打算。

皇令一下,邀請二人決戰紫禁城的消息一傳出來,江湖中固然人人稱讚,但朝中的反對聲音卻並不小。如老臣朱元璋和張無憚新提拔的一批朝臣反對聲都很明顯,他們對俠客無甚好感,縱然理解皇上不願落個兔死狗烹的名聲,要安撫江湖人士,可也覺得此舉太過了。

張無憚力排眾議,將一眾反對聲都壓了下去,只責令魏子云務必做好巡邏防衛工作。

轉眼到了月圓之夜,魏子云稟報說已經請人將他二位接入皇宮,另有張無憚一併邀請的燕南天和陸小鳳等人在旁觀戰。

他神色很有幾分激動,張無憚正在批閱奏摺,端著毛筆笑道:「此等武林盛會,平生僅見,他們子時開打,真有宵小想偷溜入宮,也定會趕在子時之前,屆時你們一併前去觀戰就是。」

魏子云現在暫時擔當楊逍范遙等人的老大,他也知憑明教這幾位高層人士的脾性,若非被皇上拉來當守衛了,怕定得第一個偷摸著潛入宮中。莫說旁人,連魏子云都心頭微動,躊躇半天,咬咬牙還是道:「這如何使得,臣的職責是保衛皇上安危,天底下沒有什麼,比護佑您左右更重要。」

「子時之前,朕就當入睡,也用不到你們了。」張無憚道。他有怪癖,不愛旁人伺候,穿衣吃飯不假人手不說,因他身負武功,周遭人多時更難以安寢,是以命人遠離寢宮,不準輕擾,魏子云等人平日裏在他睡下后也清閑下來了。

魏子云一驚,忙道:「您不在旁觀戰嗎?」頂了這麼大的反對聲也要推進此次大戰,他還當皇上也心癢難耐了呢。

「若是比武之時,他二人猝然發難該如何?他們皆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朕自負武功,可也不敢過於託大。」張無憚道,「朕不去看比武,已經讓臣下不滿朕過於看重武林了,真在一旁觀戰,又是一場風波。」說罷喟嘆連連,其遺憾之心溢於言表。

魏子云心道如此更沒有臣子跑去觀戰留皇上孤坐的道理了,再三推脫,還是張無憚勸道:「愛卿親眼觀戰,明日也好同朕說道說道,如楊左使等人雖武功高強,卻也沒有愛卿口齒清晰。」

魏子云非但劍法出眾,文采也不凡,自信能將交戰情景說得天花亂墜,聞言方才應了,自退下籌備此事不提。

張無憚目送他離開,心頭冷笑,如今皇宮高手雲集,不將人都支開,暗處的宵小如何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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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將到,眾人皆聚集在紫禁城之巔,屏息以待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分成兩處,持劍而立。

皇上的寢殿早已熄了燈火,其餘各處宮殿也都滅了燈。大殿同樣黑黢黢一片,一道黑影摸索著自窗口翻入,沖着龍椅上方懸掛的屠龍刀輕輕吸了一口氣,露在面罩外的雙眼攝出喜色。

他體態輕盈,斜飛而起,一把將屠龍刀扯在手中,將刀鞘抽出,卻有一陣白煙抖落。他縱然戴着面罩,也急忙屏住了呼吸,卻仍是止不住頭暈眼花,又顧及著不能弄出大動靜來驚動了外面把守的侍衛,踉蹌著將刀鞘輕輕放在龍椅上,已然是撐不住了,摔在地上,眼前發黑,一口氣都提不起來了。

旁邊有人輕聲道:「蠢貨,刀鞘中有迷藥,都不知道自己中了計?」

來人正是一身黑衣的宮九,他鄙夷得撇了撇嘴,心道人跟人真是比不得,換了是他,第一時間甩開刀跳窗就跑。

不過想想,他九公子都不用鼻子呼吸,也不會吸入迷藥了。宮九一時滿腹優越感,上前扯了對方面罩,見果然是平南王世子,嘖嘖有聲:「人家掛個屠龍刀,宣告天下此刀是用來屠龍的,就是為了有異心者上鈎,你連踩呃,一、二,兩個陷阱,輸的可不冤。」

他將平南王世子抗在肩膀上,便去了張無憚寢宮。

「有勞了。」張無憚早就等著了,見狀一笑,一掐平南王世子脈搏,知他確已中招,便道,「這人交給我吧。」

宮九隨手扔給他,自己帶上面罩,抽出劍來,一劍刺破他胸口衣襟,又在他胳膊上輕劃一道,扭頭就向著南方逃竄。

張無憚忙道:「着什麼急,你先讓我將這人藏好。」

他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明知道平南王世子不是他的對手,也不能貿然拿來賭,所以必須得先將平南王世子給制住。但若他完好無損,卻又不符合原計劃,便請了宮九來做一場戲。

第一步就是生擒世子,第二步容他將人藏好,第三步才是你追我逃做戲,不過宮九不識數,直接將第二步給跳過了。張無憚將人藏在寢宮的暗格下,順手揭開他面罩,見眉眼口鼻同自己真是十成十的相像,心中倒是贊了一聲這整容師傅手藝不錯。

西門吹雪已經同葉孤城戰在一起,眾人看得心生搖曳,無不目眩神迷,卻突然聽到東北方一陣喊叫嘈雜之聲,聲音雖小,可在場的都是好手,第一時間聽到了。

魏子云驚叫道:「糟糕,是皇上寢宮方向!」哪裏還有觀戰的心思,鬼攆似的追了過去。

韋一笑也在場,他不同於楊逍等人被張無憚叫來維護治安,而單是沖着旁觀大戰而來,不過教主有難,義不容辭,他深入鬼魅,越過魏子云先行趕了過去,就見張無憚正同一黑影顫斗。

皇上隻身着內袍,顯然是睡夢中被人偷襲,且內袍已經被割破了,胳膊處也受了傷,只是傷勢不重。這二人武功之高,當世罕見,激戰時內勁四射,周遭磚瓦紛飛,韋一笑雖護主心切,一時也不敢妄動。

所幸那賊人怕是被驚到了,打眼一瞧竟然有許多人正朝着這邊趕來,就這一錯神的功夫就挨了張無憚一掌,噴了一口血出來,不敢戀戰,脫身而走。

韋一笑忙道:「皇上保重龍體!」當仁不讓一路追了下去。

張無憚也沒再追,這一耽擱旁人都已趕來了,魏子云見楊逍等也已經追過去了,他劍法雖好,輕功卻平平,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俯首道:「臣辦事不力,求皇上責罰!」

陸小鳳也顧不得看比武趕來了,忙道:「沒事吧?」

張無憚面色很不好看,勉強露了個笑臉,旋即又耷拉下來了,半晌方道:「魏大人起來吧,速速抓捕敵人,這刺客有備而來,藉著紫禁之巔的比武欲行不軌,他絕非一人行事。」說罷不理會眾人,拂袖而去。

宮九這人武功很有幾分邪性,又早得了張無憚告知了一條宮中密道,到底是溜之大吉了。楊逍等空手而歸,張無憚命人徹查此事,竟然在大都城內搜出了許多平南王的暗探,將此人慾行謀反一事給揭露了。

此事在江湖上沸沸揚揚傳了一陣,傳聞皇上震怒,好心好意在皇宮中行此盛會,卻反被小人利用,怕對江湖多生惡感。大小門派夾緊尾巴靜觀其變,果真三個月後,皇上下了詳盡的教令,規範江湖人士行為。明教高層本來就多領虛職,沒有實權,自此之後更政教分家,徹底插不上手了。

張無憚胳膊本就傷得不重,只是為給此次雷霆震怒尋個由頭,生生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下床。一日晚間,他正同得到消息特意來探他的令狐沖玩笑,狀似無意問起五嶽對他此番禁令有何反應。

令狐沖嘆道:「說底下沒有怨言是假的,武功傳承最重師門,師父師祖就是天,現在皇帝才是天,連每門每派招收弟子數目都給定了,總有人嘀咕一兩句。」又道,「不過五嶽都受過你大恩,何況你這此由頭又很充足,有些不滿也有限,掀不起大風浪來。」

岳不群是五嶽盟主,他對皇令一向言聽計從,令狐沖也督促華山遵從,有了帶頭的,其餘四岳掌門也心知大勢不可為,倒也勒令弟子整改了。

張無憚道:「這樣就很好。」

張三丰心中也明鏡似的,此一時彼一時,俠以武亂禁,讓皇帝掌控門派,短時看肯定心中不痛快,也對武功傳承不利,但長久看,對雙方皆有好處,弟子數目受限,也總好過大軍壓境、踏平武當。

有了武當和五嶽帶頭,少林寺的空聞又不肯帶頭抗旨,餘下小門派再有怨言也無法,何況張無憚上位以來,厚待民眾,這次下的旨令也沒有將他們逼到絕境,便也都認了。

張無憚故意問道:「沒生我的氣?」

令狐沖誠懇道:「對武林人士來說,你不是一個好皇帝,但對百姓來說,你稱得上是明君,這就夠了。」

不說旁的,本來華山派佔據一個山頭不說,華山幾座旁峰本來都是他們的產業,如今也被朝廷收上去,規整后重歸於民,單這一項就少了多少進項,於華山當然是大大的壞事,但此消彼長,民眾手中的地多了,各個喜氣盈腮,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令狐沖將這一條單拿出來說了,末了道:「如今想想,以往的諸多特權,本就是不應該的,都是人,誰比誰高貴,就我拜入華山,不事生產還揮金如土,太不公道了。」早先適逢亂世,華山弟子行走江湖還動輒金葉子揮灑出去,日子比尋常百姓好了不知凡幾。

張無憚眯了一下眼睛,滿意道:「若是人人都能有你這覺悟就好了。」政令推行下去,下邊人執行度如何他當然會留意,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張無憚找了個由頭髮難,但這由頭並不牽強。

皇上聖恩浩蕩,特許高手在紫禁城比武已然引起諸多非議,偏生這期間還出了岔子,龍體受損,有歹人藉機謀反,張無憚沒遷怒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已算不易了,事後自然而然要改變待武林的態度,不若以前厚待了,可態度也不算苛待。

令狐沖張嘴欲言,卻頓了一頓,往門外瞥了一眼,搖頭笑道:「有人來尋你了,我先避一避。」

張無憚也覺察出門外有人候着,一人是魏子云,另一人武功更為高強,他只能隱約探查到有人在,卻難以分辨究竟是誰。

只是這時節能不通傳一路入宮的高手實在不多了,待那人進來,張無憚一下就笑了,忙道:「賜座。」他確實吩咐魏子云,若是近日內葉孤城來訪,可以徑直將人請進來,卻不料葉孤城來得這樣快。

魏子云搬了個軟凳便輕手輕腳退下了,葉孤城並未負劍,只傲然而立,緩緩道:「那日行刺之人,並非平南王世子。」

平南王世子的武功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當時除了交戰二人外,其餘人等都跑去抓刺客了,葉孤城專心對決,並未在意,事後聽陸小鳳提及那刺客身形功法,卻覺蹊蹺。

他早就藉著陸小鳳的口向張無憚示警了,那皇帝這一身的傷就來得蹊蹺。葉孤城本來懵懂著,看張無憚後續一系列動作方知,此人是藉機生事。

張無憚不置可否:「刺客也許有假,平南王父子心懷不臣之心卻是真的。怎麼,白雲城主這是來為弟子討公道的?」

「……」葉孤城自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來,輕輕擲過來,「此乃前宋寶藏藏匿地點。你是個好皇帝,這正該你拿去。」

張無憚當了皇帝,轉頭拿武林人士開刀,定會承受罵聲,可人家頂着挨罵推行利於百姓的政策,是以葉孤城就算被利用了一把,也並未在意。時至今日,他反倒更為放心了,龍椅上坐着的不是個好東西,可好東西也當不好皇帝。

明朝初立,國庫空虛,自峨眉地宮所得的金山銀山填不滿這個大窟窿,張無憚正是缺錢用的時節不說,這筆巨款握在葉孤城手中,對他終究是一個威脅,沒見平南王能發家,全賴這筆財產嗎?

他沒推脫,手一伸將其上覆著的內力化掉,握於手中,問道:「當日大戰,不知結果如何?」能被請來觀戰的都算是他的親朋好友,再有就是手下了,一見他遇刺都無心觀戰,唯獨這兩人心無旁騖,不為外界所擾,他二人戰局如何,竟無人知曉。

葉孤城面容上露出一絲淺笑,搖了搖頭:「我們相約十年後再戰。」說罷見張無憚呵呵只是笑,還是道,「不約紫禁城了,這皇城我以後都不會再踏足。」他到底乃宋朝趙家血脈,就不來打新皇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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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無忌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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