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華燈初上，燦爛霓虹，天氣雖然很冷，但是擋不住出來夜遊的人群。
火鍋店裡面人聲鼎沸很嘈雜熱鬧，燕甘草看著眼前滋滋冒著熱氣的火鍋食指大動。其實她並不能吃掉多少，只是點菜的時候點的都是自己喜歡吃，並且想吃的，肚子雖然被瓜子撐的有點飽，但是嘴巴並沒有吃過癮，想來肚子應該不會那麼不爭氣什麼都塞不下。
這家店的生意非常的好，大眾消費，學生、上班族都可以過來吃，不會覺得低廉，也不會覺得高消費，火鍋店的定位很準確。兩個人來的時候這裡的座位都已經差不多坐滿了。包間價格偏高，燕甘草沒有那麼多的錢可以請白朮去包間，而且兩個人叫一個包間似乎太浪費。
他們叫的是這裡的特色——鴛鴦鍋，素菜放在白湯裡面，葷菜放在紅湯裡面，這個設計真的非常的人性化，燕甘草非常的喜歡。兩個人坐的位置並不是很好，在一個拐角處，一邊對著牆壁的拐角，一邊對著服務員來來回回上菜的路口。白朮很紳士的讓燕甘草坐到了裡面，自己坐在上菜的路口。
燕甘草將自己叫的金針菇和豆芽倒進白湯裡面，用筷子攪拌攪拌，讓它們鋪開的均勻一點，熟的快一些。對面的白朮對著紅湯正在行雲流水般的燙著肉片，動作熟練，眼神專註，看起來不像吃火鍋，倒是像完成某件藝術品似得。
這家火鍋店的名氣在學校學生中間廣為流傳，大家提到它第一個說起的總是它平易近人的價位。燕甘草雖然來得少，但是聽的卻不少。當白朮提出要吃火鍋的時候，她雖然嘴裡答應的痛快，但是心裡也有點擔心他看重的火鍋店消費是什麼樣的，來到店門口才知道他說的是這家店。
原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來這種火鍋店吃飯，他應該去那種小橋流水的特色店，或者金碧輝煌的大飯店，吃飯的標準就是哪個地方消費高就在哪裡，她還在擔心自己的錢包，萬萬沒有想到啊……
「你經常來這吃火鍋嗎？」
「同事帶我來過一次，我覺得挺方便的，後來就過來吃了幾次。」
「我以為你便宜的地方從來不進。」
白朮看著燕甘草笑了笑，「高消費有高消費的好處，但是高消費不代表實惠又好吃的地方就不能去了，我們花錢是為了吃東西，不是吃東西是為了花錢。」
「你這話說的好，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覺悟。」燕甘草看著白朮笑道。
「我看起來很像那種吃東西是為了花錢的那種人嗎？」
燕甘草想說是，特別是在百度上面搜索了一下你的車牌和價位之後，更重要的是你有一個叫做賴令封的好友。她笑了笑，「你看起來有點陌生、高傲，嗯……還有點出塵儒雅，讓人覺得是那種貴族大家的做派。」
白朮沒有想到她會給出這樣一種評價，搖了搖頭，「表象惑人。」
「確實是表象惑人，就像現在，你看看，你和這個地方顯得格格不入。」燕甘草用筷子指了指大廳裡面的人，「大家吃火鍋都是很正常的吃火鍋的樣子，聊天、燙菜、說話、打鬧，坐姿也很隨意。」她又指了指白朮，「你再看看你，坐姿端正，動作不緊不慢，面部表情不放鬆，只有在剛剛笑得時候露出了點人氣。你把菜夾到自己碗里的時候動作輕輕柔柔，不知道還以為你現在正在吃西餐呢。」
燕甘草說的時候，白朮隨著她的話語看了看餐廳的其他人，然後又對比了下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也有點無奈的笑容：「本來不覺得，但是你一說，我也覺得有一點了。」
「不是一點，是很多。你稍稍放下一點你的架子，不要坐得那麼直，平時看著是很舒服，但是在這裡，你這個坐姿就突兀了。動作稍微顯得的粗獷一點，不要太過文雅。」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著鴛鴦鍋，覺得剛剛的那翻話說的不對。
他的吃相很文雅，很文明，是真正的吃飯的樣子，不像有的人在餐桌上面肆無忌憚。吃飯時的咀嚼聲，筷子在餐盤裡面翻來覆去，喜歡吃的拚命的吃，不喜歡吃的不小心夾了上來還重新放進去，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她不能因為大多數人做了不文雅的舉動，而讓他來遷就那些不好的舉動。錯的怎麼能遷就對的呢？
「是我說錯了，你現在這樣很好，動作行雲流水，吃相斯文儒雅，剛剛我發現好幾個女生都偷偷的看你，你這樣很好，不用改。」
白朮聽了笑了笑，「你覺得好就行。」
「不是我覺得好，正常人都會覺得好。」
白朮將燕甘草放在白湯裡面金針菇夾了出來放到了她的碗裡面，接著又將紅湯裡面的肉片夾出來放在燕甘草調好的醬汁裡面沾了沾放到了她的碗里。動作自然熟練，好像這麼做了很多次一樣。
燕甘草看了看碗裡面的菜，又抬頭看了看白朮，他正在把紅湯裡面的肉片夾出來沾醬汁然後放到她的碗里。白朮感受到燕甘草的目光，抬頭看向她，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看於是笑著問道：「怎麼了？醬汁沾多了？」
燕甘草聽了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菜,食不知味的吃了起來。
她看著剛剛白朮的一連串的動作，突然回神，自己和他其實並不是很熟稔。自己對著這麼不熟悉的人，下午居然很自然的上了他的車，並且沒有顧忌的往他的嘴裡塞瓜子。
她不是很自在動了動抓著筷子的右手，手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她感覺有點癢，也有點涼。
白朮還要往她的碗里夾菜的時候，燕甘草用手擋住自己的碗笑得有點僵硬地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了，你自己吃。」
白朮的筷子在燕甘草的面前停了下來，他看著燕甘草，過了幾秒才說道：「這個給你，接下來我就自己吃。」
燕甘草看著他停在面前的手，以及手上筷子夾的肉，移開了自己擋著碗的右手，將碗稍稍往前接住了他筷子上面的菜。
白朮沒有再給燕甘草夾菜，兩個人也只說了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吃飯的氣氛略顯尷尬，沒有了剛才的自然。
白朮的手機在這中間響了兩次，他拿起來看了看並沒有回復。每次看完他都會把手機放進口袋裡面，絕對不會放在餐桌上面。
燕甘草注意著他的這個動作，因為她自己很喜歡將手機放在餐桌上面，有時候即使沒有什麼信息，她也習慣的將手機放在手邊。她一直想改掉這個習慣，但是一直沒有改掉。看到白朮將手機放回口袋，她看了看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機，也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白朮起身說有點事情離開了餐桌。燕甘草看著他離開自己的視線於是打開自己的錢包，大概算了下今天的費用看自己的現金夠不夠。當她看到錢包裡面躺著兩張熱滾滾的紅色毛爺爺的時候安心下來。
不用擔心付賬時沒錢的尷尬，她開始環顧周圍的環境。店裡面的人越來越多，遠處的走廊邊上可以看到有人坐在紅色的塑料凳子上面正在等台。她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包廂，這個店裡的包廂好像並不多，從她這個地方能看到的數了一下有3個，也不知道裡面大不大，消費的基準是多少？
離她這裡最近的一個包廂的大門正對著她的方向，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她可以看到裡面貼著米黃色貼紙的牆壁，還有放著酒瓶和酒杯的圓形玻璃架子，裡面的光線很足，照在杯子上面亮亮的，看起來挺高檔的一個包廂。
服務員出來的時候把門開的比較大，她得以看到裡面坐著一位穿著很時尚也很清涼的年輕女士，只見她笑得很是開心，看著坐在她對面男士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燕甘草從她那亮晶晶的眼睛裡面猜測對面坐著的應該是她的情人。
那位穿著很清涼的女士長得也很漂亮，她將手臂支在餐桌上，將自己的頭靠在手臂上面，胸前露出了大片的雪白，整個人給人一種慵懶嫵媚的勾人之感。她的這種慵懶嫵媚和阮嬌嬌的不一樣，阮嬌嬌的慵懶嫵媚帶著點小家碧玉的清純，而這位則是純粹的嫵媚多情。男人是不是比較喜歡她這樣比較勾人的？
她想看看女士對面的男人，但是男人背對著她，她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後腦勺。包廂裡面的椅子比外面的要大些，男人的椅子上面還放了一件黑色的風衣，擋住了他整個身子。
燕甘草還想再繼續看看，如果男人回過頭來也許她可以看看到底他長得什麼樣子讓對面的女士流露出那樣的神情。白朮走過來坐了下來，她看到燕甘草因為自己坐下來的舉動稍微偏了偏頭向他的後面看去，他不動聲色的稍微移了移自己的身子。
白朮坐下來後燕甘草看了一會就收回自己的眼神，只是偶爾向那個包間看去，但是包間的門並不永遠都是開的，即使是開的，她也只是看到了那件黑色的風衣和那個討厭的後腦勺。
幾次過後燕甘草放棄了看包廂男人的打算，看著桌子上面吃了差不多的食物又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向白朮提出結束這頓飯。白朮當然沒有異議。
準備在收銀台排隊付錢的時候才被告知白朮剛剛起身其實就是為了結賬，燕甘草體會到這個男人想的周到，說好她請客，還是變成白朮請客，於是只能和他約定下次吃飯的時候一定要讓她請客，不然她一定會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