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克里斯特先命人把他的寶貝兒子女兒接來，然後又一起飛台灣。在舞倩陽膽戰心驚、惴惴不安中終於很快到達她的故鄉，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説想出什麼好計謀來應付父親的盛怒。

「爹地，我真的很擔心你耶，會不會被外公打斷腿啊？」黑眼珠滴溜滴溜地轉個不停，讓本來就緊張的舞倩陽更加暈頭。

「爹地，你答應給我安裝實驗室的衛星導航定位系統我就考慮看看幫你跟外公説好話。」算盤打得真是精明。

「你敲詐啊？我只需要奇駿航空公司總裁在2005年5月8號午夜失蹤的那段時間的資料就好了，相信老爸不會小氣的。」他實在查不到這期間關於蔣凱澤的有關信息，這纏繞在他心頭很憋悶，不得不低聲下氣地求老爸了。

「雖然我能夠把你們的要求都辦到，但是我還是遵守『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這個原則，別忘了，這可是你們自己定製的。」終於知道來求他了？兒子還是兒子，永遠不會爬到老子上頭，但過幾年這幾個小鬼就另當別論了。

「真的不考慮接受我們的建議？這對即將面臨危險的爹地你可是很划算的交易！」懊惱地繼續追問。

「有誠意跟人談判就必須有把握別人一定會同意你們的條件，否則抓不住對方的心理或弱點必定會失敗，與其是這個結果，就應該做好充分的準備，不要讓對方有反駁的餘地和空間。」不忘適時地建設心理戰術，至於理解多少就看他們自己的能耐了。但他們這方面的理解力是很驚人的

「爹地，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機會嘍？」同樣三雙褐色的眼眸透露著失望。

「問這麼愚蠢的問題説明你們察言觀色的能力有待加強。」面對三個孩子，克里斯特拿出商場上的疾言厲色。

「哲，他們還都是孩子，不要這麼嚴厲的對待他們。」舞倩陽責備克里斯特的急功近利。他們雖然將來要繼承他的家業，但她仍希望孩子們有個屬於自己的歡樂的童年，而不是像她一樣只是記住父親嚴厲的樣子。

「媽咪，你誤會爹地了，是我們讓爹地提醒我們不合時宜的做法的。」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四雙眸子各有所思。

「對，我沒有強迫他們，我跟你的想法是一致的，老婆，你要體諒哦哦。」克里斯特眼裡沒有了剛才的精明色澤，取而代之的是委屈樣。

「不要像哈巴狗一樣乞求原諒，誰讓你那麼對待我的寶貝們！」雖然知道作為父親有另位一套父親的準則，但她硬是不承認自己有過錯。

「你見過這麼英俊瀟洒、帥氣卓絕的哈巴狗嗎？我還真是可憐。」控訴舞倩陽的口不擇言，順便搞活氣氛，讓她放鬆緊繃的神經。

「哈哈——你是最可愛的——」被克里斯特瞪視著不敢造次。「老公哦。」趕緊變成討好的嘴臉。

「這還差不多！」

「爹地，媽咪還真是超噁心耶！」不屑地撇撇嘴。現在他們老爸老媽都顧不得他們了，整天拋下他們過兩人世界。

「爹地媽咪，我們是誰？」

「當然是我們的兒子女兒啦。」不明白這個問題怎麼問得如此奇怪，難道被克里斯特訓練傻了？

「還認識我們呀？我以為你們喪失了七年的記憶呢。」

「呵呵——哪裡的話，爹地媽咪可是最疼你們了。」笑眯眯地看著三張臭臉。

「就是，你看我們去探望外公外婆還不忘接你們來，夠義氣吧？」識時務者為俊傑，先撫平三個囂張的小鬼，對於面臨暴風雨比較有利。省得他們仗著外公的疼愛對他落井下石，那就慘了！

「那怎麼表示你們的誠意？」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我們可不接受親親額頭的敷衍。」看到他們二老又演這膩死人的招數趕緊聲明。

「好，你們剛才的要求我全都接受。可以——？」還沒説完就得到三個小鬼熱情的擁抱，「咳咳咳——」説是擁抱，更準確地説是——撲倒。

「爹地萬歲！」

童稚的聲音響徹雲際。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情景漂浮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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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飛機停在私人機場。

「總裁，請上車。」一輛嶄新賓士房車停在他們面前。

「去花蓮。」公事化地吩咐司機。

「爹地，什麼地方也有專門人員接待，為了這我也會努力當總裁的。你提早退位都成，現在我們改變主意了。」

「好，不許反悔。」孩子畢竟是孩子，只看到福利怎麼看不到他一天工作超過二十小時的代價？

兩個小時的路程就到達了目的地。舞倩陽緊張地握住克里斯特的手臂，囑咐道，「實在不能夠溝通的話就離開，我不會怪你的。」

她不希望家裡因為她的當年的失誤引起什麼不愉快的爭執。

「放心，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雙手握住舞倩陽的冰冷的手給予安慰。

「謝謝。」此時除了感動什麼話也説不出。

「爹地媽咪，你們就不要再磨蹭了。」三個小鬼已經等不及了，催促他們快點做好心理準備，其實是看熱鬧的心態比較多。爹地會不會被外公——

他們已經假設過很多情況了，但實質是——

「爸，這是——」顫抖的聲音掩藏不住心底的恐懼。

「爸，您好。我就是克里斯特。貝佳斯。」克里斯特用醇厚的男低音自我介紹，「中文名字蕻翔哲。」

靜默的時刻是最駭人的，整個客廳鴉雀無聲。

「很醜，」突然舞振華冒出這麼一句，在場的人唏噓不已。

「初次見面，請見諒！」蕻翔哲很誠懇地接受不符實際的「批評」。

「但很用心。」這是舞振華的第二句言簡意賅的話，聽了讓人丈二和尚摸著著頭腦。

「爹地跟外公説的是外國話嗎？但是我們也聽的懂啊？！」

「是半懂不懂！」糾正弟弟的話。

「看樣子外公不喜歡爹地，但至少沒把爹地扔出去。」

當人們深感困惑時，兩個用眼神較量的男人竟——

「歡迎你，女婿。」兩個本應水火不容的男人竟握手言和？

這是唱得哪門子戲？

「謝謝，爸爸。」蕻翔哲誠摯地握緊舞振華的右手。

「趕緊進來坐吧。聽説你還會中國象棋，那吃過飯後就較量一下吧。」雖然威嚴但卻帶了和善的語氣，這讓舞倩陽放下了心中大石。

一起坐在客廳里聊了些家常話，過了段時間。

「倩陽，進來幫忙。」趁機叫女兒進廚房嘮嗑、説悄悄話。

「哦，這就來。」轉頭看向蕻翔哲，對方投來讓她安心的眼神。

熱情、和藹的舞媽媽做了很多拿手好菜，蕻翔哲也很給面子的都吃光了，並不時稱讚舞媽媽的手藝。哄得舞媽媽樂呵呵地，更加中意這個舶來品女婿。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靜謐但和樂的氣氛卻掩藏不住，也使得蕻翔哲感到家庭的溫暖。

默默遞上蕻翔哲最喜歡的水果拼盤中的蜜橘，照顧孩子們的同時不忘幫他挖掉橘瓣中的果核。

這一切卻都看在老兩口的眼裡，他們可以放心把女兒交給這個不但俊美挺拔而且很親近的女婿了，看來倩陽真的很愛他，否則也不會冒著背棄家族的壞名聲堅持生下孩子，為他延續後代，這在傳統的家庭里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