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26、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童磊不知道,但是那個之前他已經準備好的求婚鑽戒已經放在他的貼心口袋裏,也許過一會兒不等曾曾開口回答,他就會不顧一切地把它戴在她的手指上,用童總經理的口吻命令道:「你嫁給我!」

這不是假設,是絕對可能發生的事實。面對曾曾周而復始的猶豫,他只能出此下策。

曾曾不一定會是那種賢淑能幹的家庭主婦,但她一定會是那個讓他徹底平靜下來的女人,浮躁不安將會成為永遠過去時,每時每刻擁有一個讓他看一眼就覺得心裏踏實的女人,這是種幸福的感覺。

童磊是個嚮往物質的男人,他總是在不顧一切地拚命賺錢,可是他不知道究竟賺多少錢才叫個夠,也不知道曾曾到底在不在乎他有多少錢。以前在金大商都時,他刻意關注過曾部長的日常消費,答案是對方是個十分隨和的女人,在一切時尚面前她都是心平氣和的,可能會走上去看兩眼,但是決不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隨波逐流,她好像特別喜歡把自己當作一個過客似的,看兩眼可以,但是除此之外讓她再多付出一些關注,就不太可能了。她每日忙碌的內容向來是童磊最感興趣的東西,有時他恨不得鑽進她的心裏去,一覽無遺,可是這種可能的實現率幾乎為零。童磊相信,即使有一天曾曾真的成為了他的新娘,她也不一定會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她的思想是她最大的財富,也是她最詭秘的私人空間,是童磊最嚮往的伊甸園,是他們之間最無法逾越的一道溝坎,也最有可能是他們最後分道揚鑣的一個導火索。

兩個成熟的人肯坐下來認真地談談感情問題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事先兩人已是那般的心有默契,可是當這一切成為一種人生的既定模式擺在他們面前,等待他們來安排時,兩個人顯得是那麼的手足無措。

童磊老遠就沖着人群中的曾曾微笑,人群中的曾曾仍舊跟往常一樣淡然篤定,可是這一次卻令童磊格外的心慌意亂,比他這三十年來面對任何一個人都要緊張不安。

高興在博客日誌里說她這輩子可能只會結一次婚。

刀劍客也在小說里說他是那種只付出一次真情的男人,過期不候。

兩個人都不是那種在感情上堅強執著的人,都有可能是那種心碎一次就致命的人,用周易占卜術為二人算一卦,定能得出如下結論:前世冤家,後世仇人,只有今生今世才是二人恰到好處的相逢。

曾曾走近后,童磊憋了半天都沒有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他想說的話來,他那一會兒語無倫次地說着都是北京氣候怎麼樣啊,戲拍得順利嗎,你的身體還好嗎,我順路去了一趟你住的地方,幫你交了物業費……

曾曾則始終默默聆聽,眼裏的神情深刻,嘴角的笑意深沉,無言中傳遞出的那種信息更為高深莫測。

童磊不知道該用何種最為合理的表達方式表達出他此刻最想說給她聽的話,那個放在貼心口袋裏的鑽戒已經被他狂熱的心跳刺激得隨時都要噴薄欲出,那句在心裏早就默念了幾萬遍的「請你嫁給我吧」!在他的耳邊轟隆作響。

可是她呢?幾次欲言又止,眼裏分明有話,卻一再拖延揭露謎底的時間,欲擒故縱,吊人胃口。

像他們這種人是為了一種不斷更新的新鮮感而活,如果有一天,才思枯竭,山窮水盡,平庸的生活再也不會泛起一絲令他們興奮的漣漪,那麼就只有選擇枯萎,像鮮花一樣凋零,像山泉一樣乾涸,生命終極處的墳墓隨時都在他們的身邊閃現……

那時,兩個人並肩而行,在人群中緩緩移動着腳步,他們的身邊到處都是腳步匆匆的人,除了他們像散步一樣,悠閑在行色匆忙的旅客中。一種十分不和諧的慢節奏陪襯著接下來的兩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對白。

他說:你還是嫁給我吧。

她說:我要幫着你一起去侵略。

童總經理嚮往的家庭生活是這樣的:早上睡懶覺不用靠手機下載鈴聲提醒「起床了!起床了」!而是有種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喚著:「豬總,再不起床就要被炒魷魚了!」白天在金大商都里日理萬機的時候,無論眼前晃動的美女有多令人眼花繚亂,老婆笑盈盈的美人照就醒目地擺放在老闆台上最顯著的位置,時刻提醒他已經是有婦之夫,所有對異性的非分之想都要拋棄得乾乾淨淨,唯老婆大人至尊;晚上下班回來,會無比幸福地覺得原先那個被他稱作「窩」的地方,如今已是名正言順的一個家。

如今這些就像變魔術一樣真實地在他童總經理的生活中上演了。結婚登記之前,曾部長跟他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談話,比她在金大商都任何一次部長級會議上向總經理彙報工作的時間都要長。關於談話內容,估計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清楚,態度之認真,言語之誠懇,表情之嚴肅,絕非兒戲表現。在他們二人看來,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兩個人組織一個家庭,從小的着眼點來講,關係着兩個人的終身幸福,從大的方面來講,則關係着社會的安定團結,祖國的繁榮昌盛,世界的和平發展,所以我們的童總經理和曾部長在經過了一番細緻縝密的談話后,終於撇開分歧,達成共識,決定在公元200拍甑哪掣齷頻蘭日裏正式登記結婚。

婚禮舉行地點是在市區一小教堂,平日裏除了虔誠的基督教徒來做禮拜,很少有人來光顧,參加者除了新郎新娘,還有一兼職神父外,沒有其他人。盛裝打扮的童總經理很是氣惱,說這又是曾部長給他下的套,悄無聲息地結婚,以便以後不知不覺地離婚。身着婚紗的曾曾看起來就像是童話里的白雪公主,只是嘴角的頑皮戲謔之色令她今天的這種身份十分可疑,換作誰是童磊,都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新娘的別有用心。

童磊一邊給新娘戴結婚鑽戒,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婆,我很懷疑你嫁給我的誠意!」

曾曾一邊給新郎戴結婚鑽戒,一邊柔聲細語道:「放心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結婚證上的大紅章可是貨真價實的!」

兼職神父笑眯眯地瞅着他們,說道:「二位可以跟着我宣讀誓言了吧?」

童磊立馬一臉無比神聖狀,不等兼職神父問完話,就自作主張地深情回答道:「我願意!」

曾曾在一邊笑得前仰後合,被童總經理怒斥制止道:「老婆,過分了啊!好歹在神父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回家我給你跪搓衣板都行!」

曾曾這才收住一臉頑劣,抬起頭,仰視着高她一個頭的英俊新郎,目光如水,深情無限道:「我願意!」

兼職神父一人給他們來了一個大擁抱:「孩子們,恭喜你們從現在起結為夫婦!我都有二十年沒給人主持過婚禮了!你們可是這個教堂二十年來唯一接待的新婚夫婦!這下我也可以下崗了,回家抱重孫子去了!」

新郎新娘尷尬地笑着,表情僵持,笑容痙攣,將白髮蒼蒼步履蹣跚的兼職神父送走後,這才如釋重負起來。

童磊長出一口氣,一把抱住他的新娘,一陣大喘息:「感謝上帝!感謝主!感謝觀音菩薩!老婆,你終於屬於我一個人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警告你——別忘了我給你制定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放心!老婆大人,都記住了!不就是以曾曾為中心,高舉老婆主義偉大旗幟,勇往直前,奮勇開拓嗎……」

「再貧就罰你洗碗一個禮拜!」

「洗碗算什麼啊?讓我幫你生孩子都行!」

「童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是啊!是啊!反正你要是謀殺親夫,你也活不了,從現在起,我走到哪都用繩子把你給拴在我身邊,看你往哪跑!」

「還真沒見過你這種男人!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我也真沒見過你這種女人!有誰見過只有神父參加的婚禮嗎?還是兼職的!出了教堂還要新郎親自開車?回頭交警看見了,非把我當成神經病給扣下來不可!」

「有本事你別開車啊?我們走回家!」

「你以為我不敢啊!我是怕你穿着婚紗,踩着高跟鞋,一路上招蒼蠅!」

「哎!我就願意招蒼蠅!你怎麼着?看不順眼,跟蒼蠅決鬥去啊!」

「曾曾,你是存心氣我!」

「說對了!誰讓你瞎了眼看上我的?我告訴你——這才是開始呢,你的苦日子還在後面呢!你這叫自討苦吃!」

「老婆——」童磊果真氣得面紅耳赤,帥氣的臉龐這會兒被激動的五官給擠捏得都快變形了,甚是滑稽。

曾曾趕緊偃旗息鼓,上前作溫柔狀,用紙巾擦拭著童磊額頭上的汗珠,笑嘻嘻道:「老公不生氣了哦!玩不起的!幾句玩笑話就氣成這個樣!回頭我要是真跑了,你不得跳樓去啊?」

童磊一聲大喝:「你敢跑!小心你回頭弄出人命來,後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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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靜之我本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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