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瘋子

第42章 瘋子

穆霏淺完全不知道對方的眼底正有恐怖黑霧在迅速聚集,半晌只察覺出有些許不對勁,她剛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卻不料對方赫然抬起頭來。

司甯的眼睛紅得不像個正常人,凶煞又陰狠,彷彿心中的野獸已經衝破最後一層障礙要跑出來肆無忌憚地作惡一般。

「放過你?」他吃吃笑起來,陡然間卻又凝了臉色,「不、可、能。」語氣極為平靜與篤定。

一股無力感攀爬至頭頂,旋即穆霏淺眼見對方從懷裡摸索出來一樣東西,待看清后她只覺手腳冰涼。

「是這個嗎?」對方問。

穆霏淺嘴唇動了動,話卻莫名梗在喉嚨間。

注意到對方的表情后司甯的心便已如明鏡,他嘴角往上揚了揚:「成親?」

他的容顏爛漫若春,但唇邊攜著的笑戛然而止。方才他笑得有多恣意,現在他的臉就有多沉鬱。

「憑什麼?憑什麼你和他的婚事可以公佈於眾,而我只能夠眼睜睜看著你們還這麼痛苦?!」他捏著喜慶色的請帖咬牙切齒,眼裡的恨就快要突破天際。

每到深夜他像只幼獸獨自舔舐傷口,這傷是她給予的。他的縱容竟讓她以為理所當然,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扔下他么?

「為什麼……淺淺,你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他固執地問她。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穆霏淺嘲諷,「那麼多人何其無辜,你怎麼下得了手?」

司甯看著她眼眶又開始發熱:「他們無辜?他們無辜那我就不無辜么?為什麼你總是關心別人卻要忽視我?」他不懂。

「我的愛對你來講就那麼一文不值嗎?」之前的淚痕尚未風乾,如今新的溫熱又淌下來,他當著她的面流淚,企圖獲得一絲安慰,「我好愛你,淺淺……可你為什麼……為什麼老是偏袒他?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明明是我……我先和你在一起的……」情緒激動處他控制不住地嘶吼,吼過之後卻又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哽咽,好不可憐。

奈何全程穆霏淺都沒有流露出一星點的憐憫來,她儘管別過腦袋沉默,而將足以吞噬人的孤寂留給他一個人。

恐怕等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對方都不會主動走向他哪怕一步,司甯慢慢站起身來,從始至終把對方的手握得死緊。

既然對方不願安撫他,他就讓傷口自己結痂;既然他希求的那麼一點薄弱的感情都得不到,那也無妨,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即使她不情願要做反抗……他綁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這一次,他絕不妥協。

先前外泄的情緒逐漸收斂回來,不久對方又恢復到以往的面無表情,但敏銳如穆霏淺留意到對方顯而易見的變化。

以前司甯雖然看起來陰沉沉的不好接近,但身上一派平和,不至於叫人十分排斥;然而現在他冷酷而又殘暴,就算隔得遠遠的也能感受到那股非同尋常的戾氣,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移開目光。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對方突然開口。

穆霏淺眉宇微怔,她很快反應過來,卻不作答覆。

「淺淺……你們到底到哪一步了?」對方重複了一遍。

穆霏淺冷笑:「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氣氛短暫凝滯后司甯驀地攬住她的腰拉近了距離,二人的臉幾乎要貼上,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面上炙熱又狂亂。

「淺淺,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他低沉中略帶沙啞的嗓音本該是迷人至極的,此時此景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危險來,直叫人膽戰心驚,「你知道的,我什麼都可以忍受,可就是不能忍受你和其他男子親密。」

那種畫面是想象都不能夠的,否則他會發瘋,瘋到連自己都無法預料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需要說明的是,他對她的耐性是永遠不會耗盡的,不過等到自己再也容忍不了之時,他可不敢保證其他人不會遭殃。

「和他成親想都不要想,你是我的。」司甯警告道,他一邊貼住她的額頭以便親密,一邊大力箍緊她的腰不容她逃離,「……告訴我,你們擁抱了?親吻了?」抑或是……他的目光驟深。

太近了,穆霏淺只想把他推開,可雙方力量實在太過懸殊,她的掙扎也不過是徒勞而已。

她在抗拒他,都到這時候了,她居然還在頑強抵抗……

司甯心中的怒火與邪火齊燒,並且越燒越旺,頗有燎原之勢。

他湊上去就開始親吻她,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吻似雨點般砸下來,細細密密,竟是一處都不肯放過。

「司甯!司甯你……」穆霏淺想要避開,卻偏偏無處可躲,對方的吻粗魯又猛烈,她被吻得發疼,「你夠了!我不想要!」

她卻不知對方因為她喚自己的名字從而呼吸愈加急促濃重,司甯喜歡聽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吐出,他愛極了這種她只有他的感覺。

他鬆開對方的手,轉而扣上對方的後腦勺,以便自己吻得更深入更細緻,良久他才溫柔了力道,卻像個癮君子一般流連忘返。

「他有這樣吻過你嗎?」司甯從她的唇上稍稍撤離,眸里還有未褪去的□□,「還是他比我吻得更多更密?」

穆霏淺的臉早已發紅,卻不知是羞是惱還是被活生生吻成這樣子的,她冷淡下眉眼不正眼瞧對方。

可惜司甯就是個沒皮沒臉的,他輕撫上對方的唇瓣,緊接著不由分說地湊上去啄了一下:「不說是嗎?不說我就一直這樣吻你,直到你開口為止。」說著就要行動,儼然刻不容緩。

穆霏淺眼疾手快地擋住他,只見她嘴唇翕動:「……沒有。」

「什麼沒有?」司甯扳正對方扭過去的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是沒有吻過你,還是沒有像我一樣這樣吻你?」

穆霏淺頓覺難堪,但在對方的強硬之下她不得不啟齒:「沒吻過。」

司甯笑了,他拉住對方那隻阻擋過自己的手,然後在其掌心上印下淺淺一吻,卻並不滿足:「可我看見他牽你的手了。」話語里充滿了嫉妒。

「……」穆霏淺簡直難以理解,「那你想怎樣?!」

「以後我們再也不能分開,而且每天……」他喑啞著嗓子,認真的模樣讓人差點以為他在許什麼誓言,「……我都要吻你,就像剛才那樣。」

剛才那樣?開什麼玩笑!

「不,司甯……」穆霏淺搖頭,她努力組織語言想要說服他,「我不喜歡……你不能逼我……」

可這點微不足道的言語又如何能起作用呢?

「淺淺,這是懲罰。懲罰你之前裝作不認識我,懲罰你不經過我的允許便私自和別人訂婚,懲罰你離開我那麼久還不知悔改。」司甯說。

「你真是瘋了!」這句話無疑是個刺激,沒錯,穆霏淺就是故意激他。

司甯卻埋頭低笑:「是,我瘋了。」待笑聲快消散時他面色如常地補充了一句:「淺淺,你早該知道的。」

與此同時,他的眼裡是可怕的偏執和佔有慾。

他早就瘋了,為她而瘋,甘之如飴。

「……淺淺,是誰傷了你?」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傷害他的人,不想活了么?

司甯抬手想要去撫慰對方臉上那道細細的傷口,卻被對方果斷而無情地打掉。

「別碰我!」穆霏淺憤怒,氣對方的同時她也在氣自己為什麼沒有足夠的武力同對方相抗衡。

被這般嫌棄后司甯沉寂了幾秒,隨即便猛地禁錮住對方的身體將其塞進自己的懷抱,而他的唇舌則作用力於對方的臉上。

他在舔她。

準確來說,他在輕舔那道痕迹。

柔軟而又濡濕的舌頭依據它主人的意願來回滑動,這種舉動無異於動物界中那些對待自己幼崽的成年野獸。

溫熱的觸感是如此真實,穆霏淺反感極了,她竭力把頭往後仰,用這樣的方式來給自己爭取喘息的機會:「司甯!你惡不噁心!?」

司甯早已閉上眼,他專註地舔舐著對方的傷口,彷彿對外界的一切無所知覺,不曉得過了多久他才重新和她對視:「是,我是噁心。」

他承認,他一直對她存在可以稱之為噁心的幻想。恐怕在她看來,他整個人都是噁心的。他也的確配不上她,所以心甘情願臣服在她腳下,把所有所有都獻給她,只求她可憐可憐自己,偶爾能施捨給他一個不帶厭惡的眼神。

以前,他渴望擁有她全部的喜歡甚至是她的愛,然而卻太奢侈;而現在,哪怕只剩一點點同情都足以拯救他,將他拉出那個絕望的深淵,讓他能夠重新跪舔對方高貴的鞋尖。

她說他噁心,不過那又怎樣呢?

她必須待在噁心的他身邊,並被迫接受他噁心的愛。

——這就是他。

我深愛的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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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擺脫教主的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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