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皇后

33.皇后

大印皇宮也稱正陽宮,整體如長方形,背靠昂山,前有護城河水,繞城而流,內分東西兩側,左右各數座宮殿。

皇后所居的棲鳳宮,在大印帝江昭乾所居的御極殿之後不遠的位置,也算得正陽宮內最中心的位置。

現居棲鳳宮的皇后姓庄,乃是庄國公的嫡次女,但她並不是大印贏帝江昭乾的元后,而是繼后,從貴妃位升上去扶正的。

江昭乾的元后姓呂,在復元二年秋時,因難產而薨,年僅二十歲,竭力所生的皇子也未保下來,第二天隨著其母而去。

那是江昭乾的第一個兒子,還是嫡子,妻子又是與他在潛邸時同患難的少小夫妻,感情自是不一般的。

喪妻喪子,江昭乾深受打擊,又加初登皇位不穩、內憂外患,壓力極大,好一段時間緩不過來,要不是蕭華長公主左右周旋幫他力撐,怕是連皇位都不穩當了。

如今坐在皇后位的庄皇后,能當上皇后,多少還有蕭華長公主一力扶持的原因,當時,江昭乾的後宮妃位並不滿,只有貴妃,淑妃。

貴妃就是如今的庄皇后,淑妃姓林,出身林濟侯府,說起來這位林淑妃還與蕭華長公主與江昭乾有一點血緣關係,論系稱得上是表親——林淑妃的母親與世宗元后孝賢皇后,也就是蕭華長公主與江昭乾的親娘是親姐妹關係。

按理蕭華長公主應是幫著她這位林表妹的,那時林濟侯夫人還健在,也就是他們的親姨母,還曾進宮找過蕭華長公主,但蕭華長公主卻出人意料地支持了庄貴妃。

這一點兒外人不得原因,但有人說是庄國公家投其所好,送了蕭華長公主一車男寵,才得以皇后位的。

長樂後來曾問過她娘,她娘笑得前仰後合,好一會兒才端正態度,目光清明地說:「本宮首先是大印國的蕭華長公主,其後才是與林家有親的外甥女,那起子小人不用潑那髒水在本宮身上,本宮才不在意,本宮放話在這裡,就算再給本宮選擇一次,本宮還是會選庄貴妃,不為其他,經你外祖父晚年那場政變,朝堂震蕩,局勢不穩,你舅舅初登大寶,還不能完全掌管朝政,那時庄國公位列右丞,為國之柱石,庄貴妃的哥哥年富力強,撐起戶部,清理多少爛帳壞帳,一年之間硬是為你舅舅籌了一百萬多兩銀子,而林濟侯府呢?一群子扶不上牆的爛泥,就等著坐享榮華,卻不知這江山守起多少辛苦。」

「論個人,林淑妃也不如庄貴妃,庄貴妃詩書傳家,端莊有謀,坐得後宮必能穩定後宮,不給你舅舅添麻煩,林淑妃嗎?她這輩子,最多也就適合個妃,還是看在姨母的面子。」

長樂實實是佩服她娘的,這二十幾年來,前朝後宮的發展,還就真按她娘說的走下來。

她舅舅的後宮在庄皇后的治理之下,除了子嗣不封,確實平穩少事,但只子嗣不豐,就已經很叫人頭疼了。庄皇后因此沒少遭人詬病,流言蜚語一直不少。

別看她娘蕭華長公主私生活有點亂,但在國家大事,事關她弟弟的皇位時,絕對公正果斷,她並不覺得她弟弟子嗣不豐之事與庄皇後有關,她這些年來,一直暗中力挺庄皇后。

畢竟這二十年來,後宮能懷上的嬪妃實在少之又少,就是連著庄皇后自己,不是也一個沒懷上嗎?她是皇后,沒有兒子,她不比誰都急?還有,當年的元后,也不是與江昭乾成親五載,才有一子,還沒保住,自己也搭進去了的嗎?

反過來又說,懷上的兩、三個,只要懷上,就重點保護,可惜生下來,還不是那個樣子。

這事啊,說到底還得在她弟弟身上找原因,但她也不支持她弟弟總吃丹藥,有病不能諱醫,總信那道士的胡言有什麼用。

可惜前一世的時候,蕭華長公主老虎打盹,雖提了幾次但並未放在心上,她怎麼也想不到道士那丹藥能有那麼大的副作用……

重生一世,除了李榮享,長樂最先放在心裡的就是她舅舅過幾年開始迷通道士、吃紅綠丸、傳承子嗣的事,是以她這次進宮,一定要與她的皇后舅母好好聯絡聯絡。

前一世,她每月按例進宮請安,也都是木訥規矩的,雖與她皇后舅母面熟,卻心不熟的,但她相信她娘的眼光,她娘既然說她皇后舅母端正有謀,那深交下來定然有的瞧。

劉總管引著長樂到達棲鳳宮正殿時,劉總管的『可好』可真『沒好』。

站在殿外,長樂可以清楚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說話聲,正是她的皇后舅母正在訓斥著誰,估計著是宮中哪位妃嬪惹到了她。

劉總管也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面上一曬,有些尷尬地與長樂說:「公主隨老奴去偏殿休息一會兒?前幾日豫蘇獻上了今年新採的龍井,老奴著人給公主沏上一壺,當得公主一品的。」

「好,」長樂微笑著點頭,「那就麻煩劉總管了,我還想要點舅母宮裡那位掌廚嬤嬤做的酥酪,上次來吃了一口,當真是好吃的緊。」

劉總管眼都笑眯在一塊了,「只要公主喜歡,老奴這叫她去做,多做些,吃不了好給公主裝上。」

「劉總管這樣一說,又是我占舅母便宜了呢!」

長樂調皮地笑了笑,劉總管連忙湊趣,「皇後娘娘可盼著公主多來占些她的便宜呢!」

這樣一說一笑間,劉總管送長樂入偏殿休息,他自己親去給長樂張羅茶點去了。

長樂坐在偏殿順擺在窗口的湘妃榻上,猜測著正殿之中的事。

她做為一個未嫁的公主,在這個檔口實不好進去聽她皇后舅母如何訓妃嬪,而她又實在想知道殿里發生了什麼事,能惹得她那位一般都很『端莊』的舅母吼那麼大聲,在殿外都能聽到聲音。

在這種時候,長樂深深體味到沒有暗細的憋屈感,她不說在宮裡各處都應該有暗細,但做為一個公主,她至少……也應該有一兩個才通情理,對於宮中的事,不能做瞎子聾子啊。

她真是個白痴,前一世加這一世的幾年,這麼些年竟自顧發傻來的,怪不得她舅舅一崩,人家一個浪頭就能把她打得永不翻身。

就在她思索著今後該如何通用手段,爭得這後宮多半消息時,劉總管帶著兩名宮女進來,托著精緻的宮造冰凍蕉雕紋茶具和一盤同系餐盤盛著的油白酥酪進來。

長樂邊喝著茶味清新的龍井,吃著香甜美味的酥酪,邊與劉總管說著話。

托她雖長著一張極艷的臉孔卻勝在年少未成,正是清純有餘、柔媚不足的時候,傾國傾城的眉端已露,卻還是天真純美較多,以前又多有木訥老實的名聲,她問了什麼,別人怕也不會多想。

「劉總管,我來皇后舅母這裡多次,還從未見得皇后舅母這般生氣過,到是誰這麼沒禮術,惹得她呢?」她剛塞了一塊酥酪進嘴裡,吃得嘴角掛著白色的渣沫,卻不覺得如何嫌臟,反倒是顯得極可愛的。

「哎,還不是穎嬪娘娘,昨夜大皇子起了高熱,她竟今天早上請安時才與皇後娘娘說的,」

別看殿內發事時,劉總管不在,但他只剛剛這一圈出去,殿內到底發生何事,他卻已是大概清楚了。

瞧瞧人家這手段,長樂心中油然生出一絲佩服來,看劉總管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看得劉總管下意識地退了一小步,他剛剛也沒有說話啊,這驕陽公主的眼睛怎麼突然就變得有點發綠呢……

他根本不知道這是長樂對高手段人才的渴盼,他已經被正式列進長樂未來重點收買拉攏的暗細之一。

「大皇子又病了?這怎可耽誤得,還虧得穎嬪娘娘是做親娘的,竟不知舅父與舅母的心,如今可好些了?」

瞧著她未來可行性高素質人才,已經被她嚇得有點發毛,長樂連忙收斂了些,繼續關心著殿內那事。

對於現在的大印後宮來說,再也沒有什麼比宮裡惟二兩個皇子還重要的事了。

這位大皇子今年虛五歲,其生母是因為生他才提上來的穎嬪,在此之前,連個寶人都算不上,出身相當卑微,可誰叫人家生了宮裡當時惟一的龍種,那真是水漲船高,一時風頭無兩,連著皇后都要讓她一分,日子久了,難免有些恃寵生嬌了。

大皇子,長樂還是記得的,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年年都能見上一次、兩次。每次都是虛弱得氣吹人一般,長樂都是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哪怕大印帝用盡所有人力物力,幾乎興舉國之力,為他延請名醫保命,前一世,這孩子也沒活過十歲。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那位原本清明的舅舅,變得越發糊塗到誰人也不聽的地步了,沒折騰幾年,也隨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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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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