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話 四叔的婚事（三）

等一切都準備就緒，只等著今日去迎親了。所以老李家今天是很熱鬧的，因為需要提前準備好酒席，喜筵迎客晏客。而老李家幾個平輩的親表兄弟都要陪著新郎官李武軍吃頓和合飯。

吃完飯後李武軍就隨著鑼鼓隊和花轎，就朝著縣城方向去秦叔家迎親去了。而他大嫂楊月梅也是跟著一起去了，因為去女方家迎親時，需要家中的嫂子嬸子其中一位去攙扶新娘子。

而在秦叔家，秦叔請來了他大嬸娘過來，給秦彩玉梳好了頭，用絲線絞去臉上的茸毛，化好妝，謂之「開臉」。等李武軍他們到了后，已經吃過和合飯戴上冠戴頭巾的馮彩玉，則是蒙好紅蓋頭坐在床邊等著了。秦家在前一天晚上已經請過一些親朋好友，吃了頓酒宴，就是「別親酒」，「辭家宴」。

而且提前男女雙方家裡也都是要殺豬宰羊，準備請掌勺的廚師和幫廚，轎夫等其他的勤雜人員。這些人請來后，都是需要在迎娶的前一天即到主家開始工作，做好迎親擺宴的準備工作。在古代傳統上的婚事中，一般是女家早晨準備出嫁酒，而男家則是中午擺喜筵；如果是納贅則反之。一切準備就緒后，男家鳴炮奏樂，發轎去迎親。媒婆先行，接著是新郎官、迎親姑嫂、花轎、樂隊、禮盒隊。而那邊女家在花轎來之前，都要準備好隨行的嫁妝之類的。

當花轎到達女方家時，就鳴炮奏樂來相迎。迎親隊伍進入女家堂屋后，花轎落地新郎官就會叩拜岳父岳母，並呈上以其父名義寫好的大紅迎親簡帖。接著是女家動樂開筵。席間媒婆和新郎官都要小心謹慎一些，因為中國民間有不成文的習俗，在新婚的三天里親朋戚友中的平輩和晚輩青少年可以別出心裁地編演幾齣小小的喜劇，捉弄捉弄媒婆或新郎官，稱之為「洗媒」和「掛紅」，俗稱「賀新客」。對這些能增加歡樂氣氛的小鬧劇，媒婆和新郎官應該容讓，不妨小小報復一下，但卻不要真的生氣發火。

等該到新娘子上花轎的之前，新郎官和新娘子還將會在媒婆的引導下向新娘子的祖先神位和長輩行禮，然後新娘就該上花轎了。

而這時秦彩玉則是由她現在的嫂子，秦叔的媳婦兒秦於氏，攙扶領著遍辭了親朋好友后，由著執篩者執燭者左右引照，出了閨閣。而這時楊月梅趕緊上前接著攙扶了新娘子，引著她上了花轎。

新娘子上花轎前用的紅頭巾是蒙蓋，在花轎內也不能揭去，此即為障面，又稱為蓋頭。直到男家拜了堂入了洞房后，才能由新郎官或男家福壽雙全的女親揭去了，讓賀喜的人瞻看新娘子的風采，謂之挑蓋頭。

這裡還有搬谷豆的一說，就是當女子要出嫁時，通常要請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婦，手拿裝有穀子和豆子的簸箕到處撒，有的地方則是撒草。新娘子上花轎之前，花轎的裡外都要撒播。花轎到達男方門前，新娘子下轎以前也要撒播，此謂撒谷豆。而新郎官和新娘子入洞房，女左，男右坐在新床上時男家的人也要拿谷豆果子以及錢幣再撒一次，此謂撒帳。一是認為谷豆可以避邪，二是借喻植物種子預祝新娘早生貴子。早在漢代的時候已經有這個民間風俗了。還要在床上撒許多的花生、紅棗，意為早生子，而且男孩女孩要花搭著生。

上轎前新娘子一般要哭嫁以示對爹娘兄嫂等家人的依戀。新娘子上轎后，即奏樂鳴炮，起轎發親。樂隊在前，樂隊後面是新郎官，有條件的是要騎馬的，所以春雨還特意像郭大叔家借了馬過來。接著是花轎和其他送親的人員，還有嫁妝陪什兒。

當娶親的隊伍出了新娘子家的門前，歸途的時候是必須走另一條路的。因此有時候要繞著路走，俗稱「不走回頭路」。如果路上碰到廟、井、祠、墳、大石、大樹等，都要把娶親轎子遮起來，為的是避邪。如果遇到另一家娶親的，轎夫們要比拭技藝，盡量使轎子抬得平穩一些，而且新郎官雙方還是要換胸花。如果遇見出殯的，娶送親人員都要說：「今日吉祥，遇上寶財啦!」

沿途中經過有人的地方，還要給看熱鬧的人們撒喜糖，花生之類的。而等接親的隊伍將要到達新郎官家的門口時，男家要鳴炮動樂相迎。

等花轎到了門前，李武軍就下馬上前踢了三下轎門，然後掀開了帘子把新娘子給背了下來。李武軍背著秦彩玉跨過了火盆過了三道門，這才到了他家廳堂。

這時家裡的廳堂的香案上已經是香煙繚繞、紅燭高燒。而親朋戚友、還有負責儀式的媒婆也先一步在右側等著了。而春雨和柳枝兩人則分別以「引贊」和「通贊」的身份出現，開始贊禮。李武軍和秦彩玉接引贊和通贊的贊禮開始拜堂了。

先是李武軍和秦彩玉至香案前，奏樂鳴炮，兩人向神位和祖宗牌位進了香燭。然後再跪，獻香燭。明燭，燃香，上香，儲伏，興，平身複位。

接下來就是是傳統的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雙親，夫妻相拜，最後才引進洞房了。

新房是李大軍家原在老院時的北堂屋，兩間房一堂廳，而且前些時日已經從新裝修了一番。傢具全套的一抹兒新，而且都又刷上了一層白灰，堂屋中間高懸一方形彩燈，彩燈四面分別繪上「鸞鳳和鳴」、「觀音送子」、「狀元及第」、「合家歡」等漂亮的圖案。

洞房也是作為大嫂的楊月梅和三嫂桂花，二姐秀枝和幺妹柳枝布置的，只是布置新房的途中，桂花老毛病又犯了一直說這次四弟成親

大哥家的添箱可不少，而老三也是他的弟弟卻沒有多少。不過這些大家都沒有接她話頭，這是老四成親的好日子，桂花作為三嫂還說的這有的沒的，也真是讓人無語。

新房的香案上也布置了一對碩大紅燭，兩邊「對座」牆上貼陪對一幅。新房「金牆」上貼「天地君親師位」六個大字，自上而下直寫。這六個字的寫法有講究：天要平，即「平」字的兩橫要寫平，不能變曲；地要寬，即「地」字寫寬一些，不要過窄；君不開口，即「君」字的「口」字要全封閉，不能留空隙；親不閉目，即寫繁體「〓」字，右邊的「〓」字不能把上面的「目」字最後一橫全部封住。

而且新房的門框兩邊貼對聯一副加橫批，橫批一般寫「鸞鳳和鳴」四字。門上貼大紅雙喜字，新房正中懸彩燈。窗戶貼剪紙的大紅雙喜字，四角貼剪紙蝴蝶圖案。窗戶兩邊貼對聯，牆壁四周掛字畫。還有在正門的貼對聯一副外加橫批，門上貼紅「喜」字，老院里的所有房間門上均貼「喜」字一個。

等拜堂結束后，媒婆楊月梅一伙人送了秦彩玉入了洞房。然後只等著李武軍應酬完了親友，再過來與秦彩玉喝了合巹酒，吃紅雞蛋。

這喝合巹酒的習俗開始於周代。《禮記·昏儀》記載：夫婦共牢而食，合巹而握。合巹其實就是以一瓠瓜剖成兩個瓢叫「巹」。舉行結婚儀式時，新郎新娘各執一方即用酒漱口，就叫「合巹」。

在這裡的婚禮中使用的蠟燭上多半繪有龍鳳彩飾，後世的人們也是以花燭喻為結婚的。何遜有《看伏郎新婚》詩云：「何始花燭夜，輕扇掩紅裝。」新婚這夜，新娘新郎通宵不睡，謂之「守花燭」。不守花燭者，新人睡后，攙扶、伴娘等須時時進房察看花燭有無損漏，恐有不祥之兆。迷信者有「左燭盡新郎先亡，右燭盡新娘先亡」之說，故如一燭滅時，即將另一燭熄滅。

接下來就是最熱鬧的環節了——鬧洞房。這可以說是成親典禮中的高氵朝環節。鬧洞房除逗樂之外，還有其他意義。據說洞房中常有狐狸、鬼魅作祟，鬧洞房能驅逐邪靈的陰氣，增強人的陽氣，據此有俗語：「人不鬧鬼鬧」。鬧洞房從積極的意義上說還是能增添熱鬧氣氛，驅除冷清之感覺的，因而有的地方又稱之為「暖房」。在古代的男女結合多是經人介紹相互之間比較陌生，鬧洞房能夠讓他們去除陌生感，為新婚生活開個好頭。此外，鬧洞房還能使親友彼此熟識，顯示家族的興旺發達，增進親友間的感情。鬧洞房活動進行到一定時候，新郎官要領著新娘子「作揖認親」。凡是男家的尊長，都要在儐相的贊禮聲中一個個進來讓新郎新娘拜見，而且要賞一個紅封包給新娘作見面禮，稱之為「作揖包封」。同時，長者要拱手回個「半禮」。這種儀式，能夠顯示一下家族的團結。鬧洞房是「三天不分大小」，新郎新娘乃至新郎的父母往往會被他人甚至晚輩們取笑捉弄，被捉弄取笑者不能生氣，以免破壞新婚的喜慶氣氛。當然，鬧洞房的人也不能太出格，鬧得太久也影響新婚夫婦的休息。

可惜春雨她們幾個小姑娘們卻是不能去熱鬧的，只能呆在家裡鬱悶了。這時候喜筵早已經結束了，親朋好友們也都離去了。所以只等他們鬧完洞房，今日就算結束了。老李家也就多了一個新媳婦兒，春雨他們幾個小的也都多了個新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