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是最好的

坎蒂絲覺得菲利普臉上的笑容真誠了許多，她聽見保羅聲音親切：「湯姆，你表現的非常棒，下一場是蘭卡斯特為弗萊迪治療的一場戲，菲利普會和你搭戲。」

弗萊迪坐在椅子上準備接受蘭卡斯特對他的「非正式評估」，他聽見蘭卡斯特問他：「你感覺怎麼樣，弗萊迪？」

「很好。」他回答。

蘭卡斯特友善的對他提問，他也回答的不錯，一段對話后蘭卡斯特準備結束今天的評估。

「等等，就這樣嗎？」弗萊迪問，他覺得提問很有趣。

蘭卡斯特說：「你能不能回答下一組問題時不眨眼？」

「能。」

「不擔心，不猶豫，憑直覺快速回答？」

「當然可以。」

他笑的傻氣，說真的，沒準他自己用化學液體釀的那些酒早就讓他精神失常了。

新一輪問題開始，蘭卡斯特用冰冷的語氣一遍又一遍的詢問：「你經常覺得自己無足輕重嗎？」「你和家人發生過關係嗎？」「你們發生過幾次關係？」「你還會和那個人發生關係嗎？」「你殺過人嗎？」「你後悔嗎？」

這過程中他因眨眼失誤讓這一組問題重新開始，他瘋癲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新一輪評估重新開始，蘭卡斯特尖刀一樣的冰冷問題妄圖戳破弗萊迪的心理防線，他也做到了。

「將如你將和一個人終生關在一個房間里，你希望是誰？」

他痛苦的說出：「多莉絲。」

「你為什麼不回去找她？」

他一遍遍說著不知道，眼神中的痛苦讓人心碎。

菲利普和保羅對視，他深呼吸退後一步回到座位上，會議室里的氣氛表明湯姆已經成功了80%。

保羅開口：「我觀察到你的口音並不是標準的美音，有些地方口音，而且也不同於你平時的聲音高度。」

湯姆已經又回歸他的古典氣質做派，優雅有禮的輕易獲得好感：「是的，我注意到弗萊迪是麻省林恩市人，所以用了東北部口音。我認為他被長期的心理問題困擾，所以我改變了鼻腔共鳴，將他的聲音設定的比較低沉、含糊不清。」

試鏡到現在已經結束，保羅卻有些猶豫，湯姆·希德勒斯頓表現的非常優秀，但這是他籌劃十二年的一部作品，他不能輕易冒險。

湯姆禮貌的點頭走出會議室，並不知道他的離開讓會議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連坎蒂絲都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菲利普打破沉默：「保羅，他是最好的。」

「Yes，他是最好的。」保羅·托馬斯·安德森如此回答。

湯姆坐在會議室外的等候區，看著坎蒂絲走過來將他從椅子上拽起來，她的手指纏繞過他的，十指緊扣的走出試鏡會。

試鏡會所在的辦公大樓外陽光明媚，坎蒂絲忽然停下踮腳親吻他，湯姆下意識摟住她的腰，懷裡的女孩聲音很輕：「弗萊迪，恭喜你。」

湯姆愣了一下低頭看她，坎蒂絲繼續說：「就這樣別動，十米外有記者在拍照。」

英國倫敦

湯姆在確定出演《大師》的當天下午就回了倫敦，聖誕節臨近，黛安娜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她在美國打拚的小兒子。

英國人的平安夜一向最正統，火雞、燒鵝、蔬菜、葡萄乾布丁、火腿、水果餅缺一不可，當然也少不了美酒。

湯姆喝著杯子里的威士忌，聽見妹妹艾瑪問他：「你和坎蒂絲一定相處的不錯，我在《太陽報》看見了你們的接吻照片，她看起來很美。」

當然會很美，他的小女朋友像是在拍唯美愛情電影一樣的算好姿勢角度，等著記者蹲拍結束，就騎上了梅根·埃里森的重型機車徑直離開。

他仰頭喝光杯子里的酒：「坎蒂很有魅力，是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魅力。」他沒有跟家人說他和坎蒂絲只是簽約協議情侶，他只是單純覺得解釋起來麻煩。

湯姆的姐姐莎拉也加入談話：「你能告訴坎蒂絲我是她的影迷嗎？非常真誠的那種，她在《龍紋身的女孩》里表現的讓女人都心跳加速。」

「當然，親愛的。」不只是電影里，恐怕生活里她也可以輕易讓女人心跳加速，他記得梅根·埃里森提到的那句「女朋友們」。

而在湯姆在倫敦家裡演繹「情侶情深」時，遠在美國的坎蒂絲正在和倫敦有十小時時差的夏威夷沙灘上。

拉里·埃里森剛剛從傳媒大亨默多克手裡買下了夏威夷第六大島拉奈島98%的產權，而剩下的2%依舊屬於美國政府。

坎蒂絲穿著比基尼躺在遮陽傘下，梅根喝了口香檳，坐起來眺望一眼有「神的花園」之稱的拉奈島：「爸爸估計又在和比爾·蓋茨較量。」

拉里·埃里森和微軟一向不和，早在1994年，為了對付微軟，埃里森雇傭了一名微軟的清潔女工幫他從事「無間道」活動，終於從微軟的垃圾箱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微軟忽然收到美國司法部關於其捆綁銷售行為的起訴時，讓包括比爾·蓋茨和保羅·艾倫在內的一眾微軟高層措手不及，這也是IT界轟動一時的「垃圾門」事件。

到了近年來，哪怕是拉里最好的朋友喬布斯已經選擇和比爾·蓋茨一笑泯恩仇，這兩個全美前三富人老冤家們依舊斗的樂此不疲。

坎蒂絲喝了口果汁：「這件事至少讓比爾蓋茨認識到碎紙機的重要性，而且最近較量的方法平和許多，也就是爭爭誰有世界第一的遊艇或者買下比爾蓋茨感興趣的海島。」比爾蓋茨早在1994年就租過拉奈島，當時是為了舉行他的婚禮。

「所以你致力成為矽谷壞孩子拉里·埃里森的頭號支持者。」梅根翻了個白眼。

坎蒂絲戴著墨鏡躺下嫌棄的說：「雖然我很愛拉里，但他真的老的不適合壞孩子這個詞。」

「聖誕節期間聽見我最愛的小女兒說我已經老了，這種心情真複雜。」拉里·埃里森忽然出現在坎蒂絲和梅根的身邊，親吻兩個女兒的臉頰。

坎蒂絲調侃他：「你只要進到別墅里看見你的新女友，就會忘記我剛才說的那個字的。」

「坎蒂，你真是最會說甜蜜話，」遠傳戴維喊他準備父子帆船比賽，拉里過去之前透露：「平安夜有我兩個小公主的禮物。」

梅根看著他走遠做了個表情：「我真是受不了小公主這種詞。」

「二十五年你還沒習慣，拉里不就是這種風格嗎？」坎蒂絲表現的很適應，還衝著回頭看她們的拉里甜笑揮手。

梅根攤手：「所以才說你是拉里·埃里森的翻版，」她看看別墅那邊：「他考慮和那個烏克蘭女演員訂婚。」

坎蒂絲摘下墨鏡坐起來：「這就是你一定要我參加這個家庭團聚聖誕節的原因，搞砸他的新戀情？」她手指壓住因為海風亂飛的髮絲：「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為了你的要求，我現在應該陪著一個性感尤物在倫敦度假，而不是在這吹著海風，看兩個埃里森進行什麼愚蠢的帆船比賽。」

「停下，馬上停下你風流埃里森的那套。」梅根威脅她，「而且如果你要去倫敦，我寧願你是和湯姆·希德勒斯頓有些進展，他是個非凡的藝術家。」

坎蒂絲知道自己一定是翻了個白眼：「一場試鏡后希德勒斯頓在你心裡就變成了出色的藝術家，我那麼努力也沒能榮幸的得到你這個評價。」

「坎蒂，你知道那場試鏡他多棒。」梅根說。

坎蒂絲陷入了沉默，她的確知道，他沒有用體驗派方法，關鍵在於他沒有用卻表現得同樣出色，不，也許比一些體驗派演員還要出色。如果是她，單單用方法派或者表現派，她無法做到那種程度。

「所以，」梅根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準備怎麼弄走那個烏克蘭女演員。」

坎蒂絲回過神來：「她做了什麼讓你如此不喜歡？你從前不太在乎拉里的感情生活。」

「她想生下新的埃里森。」梅根說。

「喔——」坎蒂絲重新躺下發出了一聲感嘆。

拉里·埃里森至今經歷了四次婚姻，但孕育的三個孩子都是同一任妻子的，梅根坐起來看著她：「你是我夢幻的最佳拍檔，」又扭頭看看海里正進行帆船比賽的哥哥：「蠢戴維我也勉強接受，誰讓他比我早出生，至於其他的——」

「我有什麼好處？」坎蒂絲問。

「過完聖誕節你可以和你性感的英國天使約會，當然，和湯姆·希德勒斯頓也可以。」梅根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很喜歡把坎蒂絲和希德勒斯頓湊在一起。

「看來如果我不同意，你準備把我整個假期都困在你身邊？」

「是的，寶貝。」

「美麗的烏克蘭甜心我很抱歉，雖然你很美，但我的英國美人更辣一些。」坎蒂絲惋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