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壞消息

慕容謙正等著無言配好葯來，不想卻等來他說這話，面帶不快的開門，就看到無言端著一碗葯，還貼心的帶了蜜餞。

「進來。」

剛剛還那般好心情的笑鬧風傾顏，這時慕容謙的聲音也低沉下來，也是許久不見慕容謙這樣的神情了，無言也覺得自己後背有些冒冷汗逆。

「主子，風小姐的身子寒涼了這麼久，只怕這葯喝下去體寒之症可以解了，但是會留下手腳涼的毛病。」

慕容謙靜等著接下來的壞消息，只怕無言會說出來影響風傾顏生育的話來，卻久久等不到他開口。

「還有呢？」

慕容謙的聲音簡直冰到極點，無言也有些後悔說這壞消息了，只是這話既然說出去了，也要說完才好。

「這便是我說的壞消息。」

無言感覺慕容謙用古怪的眼神盯著自己許久，像是有所懷疑，又像是有些雀躍鼷。

「沒有什麼了？」

「這手腳涼倒是沒什麼，有主子在，不過日後月事時會多少有些不適。」

說完這話，無言趕快放下手中的葯，沖著門口跑去，只怕晚了一步慕容謙會將自己拖來打一頓。

這主子雖然總是在攬月軒留著，卻一直沒有進展，他也是時候為主子製造一個讓風小姐知道他會擔心的機會。

一旁的風傾顏倒是感覺出了這無言的意味，輕手輕腳的走過來，看著還有些呆愣的慕容謙，這無言好似有些過了，面前的男人有些嚇傻了一般。

「可是被無言驚到了？」

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風傾顏看著慕容謙有些不正常的樣子，卻見他將自己一把抱住，聲音隱隱有些激動。

「丫頭，我還以為無言會說出什麼嚇人的話來。」

慕容謙真的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算她真的養不好身子，自己也只要她一人陪著一生，不過是留下些小毛病，慕容謙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硬仗一般。

「看你這呆樣子。」

自從接受了他的心意，風傾顏發現她見過了慕容謙好多不一樣的樣子，與裝出來的呆笨不同，也與他高深莫測的樣子不同，看到這樣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他，風傾顏也主動攬上他的腰，回抱著他。。

「主子，還有一事忘了，這葯有些苦，這蜜餞可能會影響藥效，能不吃還是不吃的好。」

是剛剛離開的無言，又折回來，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樣子，自然也沒有錯過慕容謙呆愣的樣子，捂著兩隻眼睛提醒道，話音一落就匆匆離開了。

今日無言見到的主子，足夠他在一群兄弟們面前說上幾天的了，不過要祈禱著主子過後不會找自己算賬，他的武功是眾兄弟里最弱的，連最小的無情都打不過。

「再放葯就涼了。」

風傾顏覺得慕容謙不知不覺的抱得更緊了，這葯總是在熱的時候喝葯好一些，只能出言提醒。

風傾顏的話一出，慕容謙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將那碗葯端給她，看著她一口喝下去，因為太苦，風傾顏一直閉著嘴不說話。

慕容謙將葯碗放到一邊，攬過風傾顏將自己的唇貼上去，風傾顏只覺得他溫熱的唇貼上自己的，索性還將舌頭送過來，分擔她的苦楚。

慕容謙倒是沒有覺得有多苦，一想到風傾顏的身子能早些好起來，心情就越發好了。

將懷裡的小女人放開，也不知道是那碗葯，還是自己吻的功勞，風傾顏的臉色要紅潤了一些。

「這葯可能要連著吃上半月。」

雖然這葯是有了，不過要連續吃上半個月，光是想想這苦藥湯子，風傾顏就有些發愁了，轉念一想身子好了日後也再不用吃那些補藥了。

「無妨，我陪著你一起苦。」

雖然一直風傾顏這裡補藥、葯膳從來沒有斷過，可是慕容謙知道，風傾顏是排斥吃藥的，更討厭苦的葯。

「這過幾日兩位皇子大婚京城要熱鬧一些了。」

再不說些別的，風傾顏只怕這人又說出來什麼驚天地的話來，只好主動提起兩位皇子的婚事。

紹和帝賜予了太子好些貢品為送去孔府的彩禮，而三皇子慕容俊楓也封為陽王，冷月那邊也送來了好些禮品。

「孔瑩入了太子府，才會將真正的目的露出來。」

孔府這樣大費周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們不相信只是單單為了能夠進宮為妃。

「自小相處多年，孔瑩居然有這麼多我們不知曉的事情。」

風傾顏甚至一開始有些懷疑，上一世的姐妹情深都是假象，那兩個她死前聽到的聲音，是否真的是說的孔瑩呢？

「不要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

不想風傾顏為這些事太過勞神，畢竟她身子好沒有好全，完全不用理會外邊的事情

「沈斌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沈夫人越來越喜歡肖映宇，肖映宇也時不時的去沈府串門，陪著沈夫人說話，沈將軍也覺得肖映宇性子爽快，只等沈斌回來，兩個人就能成親了，三長公主因為肖映宇的年齡，已經有些急了。

「西北也一直沒有起色，年節過後，會有一批將士調回，他們已經商量好讓沈斌回來，那小子急著成親，最近是一有戰事就爭著去呢。」

好在西北的幾位領將都是他們的人，雖然都好幾年沒有回家探親了，但是也覺得沈斌這終身大事要重要一些。

「肖姐姐可知道了？」

肖映宇一直跟沈斌通信，這好消息也需比她要知道的早些，現在指不定已經多高興了呢。

「這事還要保密，沈斌沒有跟表姐說。」

雖然常年在外打仗已經有些習慣了，但是沈斌總覺得這次離開有些漫長，也許是心中有了一個牽挂，所以日日都盼著早些回來，尤其是收到慕容謙的信，說三長公主已經在為肖映宇選親了。

「可是有驚喜？」

既然沈斌那邊保密，風傾顏自然是沒有說的道理，這些日子因為天冷，肖映宇也隔幾日來一次，總是呆不久就急匆匆的趕回去。

「姑母那邊我也許要找日子去一趟了。」

三長公主著急，自然是安排了好些名門公子或者名門望族之後給肖映宇挑，慕容謙傳了消息去西北，沈斌恐怕連著年節都等不及了，可是越是年下，西北越亂，他脫不開身，慕容謙只好為他爭取些時間。

「三長公主為姐姐可是費心了呢。」

肖映宇同風傾顏說的時候，臉都要皺成一團了，三長公主這樣的心思，肖映宇也不好拒絕又不能說私下裡已經定了終生。

兩個人閑聊著，用過午膳，照例擠在那張軟榻上歇息了一個時辰，慕容謙去處理事務，而風傾顏則是去庫房裡尋東西。

「前些日子讓你們買回來的裘皮可備好了？」

知道這個冬日會更加寒冷，早早就讓給他們去買了上好的裘皮來備下，今日無事，索性尋來，為風澤江還有慕容謙新做件披風。

「自然是備好了。」

趁著剛入冬，流雲就去挑了最好的來，這等著冷了風傾華看著她們這幾個丫鬟恨得牙根都疼，因為買裘皮的多，最後剩的成色不好，風傾華的那件還不如攬月軒的下人的好。

「去找來，外邊這麼冷，哥哥日日都要出府，他穿的那件成色不大好。」

風澤江現在在軍機處任職，雖然官職不高，但是很有前途，日日都要忙到半夜才能回府。

「小姐只想著三少爺，我今日看七皇子還是穿的小姐四年前做的那件。」

那件披風風傾顏花了心思，所以到現在也能穿，雖然有些年頭了，卻還像是新的，可見主人的珍視。

「再多話就不讓你伺候了。」

看到慕容謙願意一直穿著那件披風，風傾顏心中也滿是蜜意，自己花的心思受到心愛的人的珍視，這是一種不用言表的幸福。

好不容易享受著這午後靜謐的時光，外邊的陽光灑在溫暖的室內，好似沐浴著春日的陽光一般。

雖然還是不能出門，但是一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好起來，風傾顏心中也是開心的，可是偏偏就有人不想讓她開心。

「小姐……」

流雲進來看看風傾顏手中的活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打擾，可是又不能不說。

「可是二小姐又來了？」

每次太子派人送了什麼來，風傾華都會來炫耀一番，好似那東西是特意為她送來的一樣。

「倒不是，太子來府上了，老爺讓小姐去前院布置一番，太子要留下用膳。」

雖然風培銘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女兒傷了腦子，是有些不中用了，到底要比風傾華更懂規矩一些，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她的頭上，而風傾華則需要在前院作陪就好。

雖然風傾顏很想走出這屋子透透氣，卻不想因為這事而受打擾，尤其是在她心情很好的情況下。

「二夫人呢？」

以往都是李氏去打點的，李青梅到底是小地方來的，她的布置風培銘看不上眼，還不如李氏來做。

「前兩日受了寒，身子還沒有好利索。」

李氏從中了蠱以後身子就一直不好，今年的冬日又更冷一些，所以就一直身子不好，前幾日還偏要跟著來攬月軒炫耀，回去就病了。

「讓大夫好好開藥。」

有李氏在多多少少能少了她的一些麻煩，至少在自己離開這個相府之前，李氏都要活得好好的。

不得已，風傾顏將手中已經開始做的披風收起來，看看自己身上所穿的淡紫色衣裙有些顯眼，去換了一身月白色的來。

「太子一來，二小姐都是挑著最顯眼的衣服穿，小姐則是穿著最樸素的衣服。」

雖然風傾顏的一件衣服價值不菲，可是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顯眼，總好過在這種時候引起太子的注意。

「難道我就不能也病倒了？」

倒不是為著布置前院發愁，而是風傾顏實在不願意自己忙活許久，為的是自己最恨的那個男人。

「小姐，早晨管家才來過咱們院子，還給小姐請安來著呢。」

風傾顏用早膳的時候，管家是來過攬月軒，將年節的布置拿來了，倒是風傾顏早日里還好好的現在總不能推脫說不舒服。

「小姐近來越發像個小孩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慕容謙縱的，臉風傾顏都覺得她的性子有了些變話，越發的像個孩子一樣，掩飾不住內心的想法。

「流雲去將手爐拿來。」

去前院總歸是要見許多人的，抱著小白有些不懂規矩，她也犯不上因為這個讓西院那兩個往她頭上扣高帽子。

許久不出屋子了，風傾顏在剛一踏出門口的時候瑟縮了一下，雖然沒有下雪，可是這寒風刺骨的勁頭一點也不比下雪的時候小。

「小姐快些走，到了前院也就有暖爐了。」

這宴請太子自然都是用的最好的東西，前院里也早就暖上了好幾個炭盆，用的都是太子送來的銀炭。

將周圍的擺設都換了一遍，李氏一向是喜歡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擺在廳里有些過於俗艷了，這光是布置就花去了她好些時間。

「小姐去用杯茶吧。」

雖然這屋子裡有好些炭盆，溫度也不低，可是沒有小白在，手裡的手爐不過一會就沒了溫度。

「罷了。」

府里一直備下的都是龍井一類的，並沒有紅茶，對他的身子也沒有好處，還不如早些收拾完了，早些回房，反正這種場合，她一向是不用參加的。

布置收拾好，風傾顏又去庫房裡挑了一套上好的餐具，雖然典雅也不失高貴，又不像描金的器具那般注目。

「小姐可還要過目菜單？」

管家一直跟在風傾顏的身後，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大小姐，比起那個只知道炫耀的二夫人要好的多。

「這菜單是誰準備的？」

這份菜單上的菜色多是一些過於油膩的菜，當真是不好看，也不好吃，不像是風培銘的做派。

「是二小姐準備的。」

管家怎麼說也只是個下人，風傾華做了主他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是大小姐來了，總要過目一番的。

「這幾個菜都撤了，換上其他的。」

怎麼說來太子來府上用膳，這可是代表了他們相府的顏面，風培銘就任由她們母女這樣糟蹋風府的面子么？

這一下午的進進出出，一冷一熱之間，風傾顏倒真是有些不舒服了，許是這一個冬天都沒有出過門，身子還真是有些發虛。

「管家，我身子有些不爽快，就先回去了。」

反正風培銘也不在乎到底宴席上有沒有她在，所幸她也不願意參加，早早就回了攬月軒歇下了。

有些受了風，風傾顏就上了床，迷迷糊糊的好像就睡過去了，連慕容謙來都不知道。

往日慕容謙晚膳時候來，風傾顏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做針線活，今日沒有見到她在桌邊還有些訝異。

「你家小姐呢？」

因著去前院布置，今日流雲就替了流珠伺候，風傾顏歇下了，她也就去熬了些薑湯，等她醒了好喝下。

「忙活了大半個午後，好似有些受寒，歇下了。」

慕容謙自然是知道風傾顏半個下午都在忙活著布置前院的事情，只不過倒是忘了她身子還沒有好利索，只怕是進進出出的有些受寒了。

到了屋子裡，果然風傾顏埋頭在被子里，小白在一旁依偎著，風傾顏蜷縮著身子，沒有把小白抱在懷裡。

慕容謙探手過去，果然這錦被裡一片冰涼，他這番舉動風傾顏也沒有醒。

「丫頭，可是不舒服？」

將人從錦被裡撥出來，抱到懷裡，這身子涼的就像是剛在外邊凍了兩個時辰一般。

聽到慕容謙的問話，風傾顏強撐著精神睜開眼，看到熟悉的身影，自己還在他懷裡，他懷裡的溫度驅使她貼的更近了一些。

「不過是有些冷。」

無言來回過話，說是這幾日用藥，只怕風傾顏會更懼冷一些，慕容謙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久久不能感覺到懷裡的人暖和過來，慕容謙應內力一點點輸入到她體內，感覺她一點點回暖，才放下心來。

「我無事。」

風傾顏回暖以後就有些清醒了，雖然往日她也怕冷，不過沒有這般嚴重過，冷的久了連眼睛都睜不開。

「無言說這些日子你會更怕冷一些，對外就稱病吧。」

慕容謙哪裡捨得她這般樣子，只怕不能將太子拘在府里不能出門了，要不是他風傾顏也不用受這苦。

「本就吃藥的時候就像個孩子，若是再病了我哪裡走得開。」

慕容謙現下只後悔沒有將攬月軒無挖個密室出來，只想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攬月軒里風傾顏因著受寒身子不舒服，風培銘知道后沒有一點愧疚，也沒有什麼指示，還有些慶幸自己拿廢柴的大女兒不來給自己丟臉。

慕容非凡也在相府里用過幾次膳了，明顯能感受到這廳里的布置簡單文雅了不少，沒有以往的世俗氣息。

再看菜色，也精緻了不少，一看就是精心搭配出來的，不似往日的大魚大肉。

「殿下可要飲酒，傾華給您溫酒可好。」

風傾顏一直都在太子面前裝的乖巧，這般矯揉造作的，風培銘也覺得有些過了，又不能提點，只能看著太子的臉色。

「左相大人好福氣，有個好女兒。」

這話一聽上去是誇獎，其實慕容非凡是覺得能有一個無時不刻不想再將自己賣出去的女兒也是不容易。

「殿下過獎了。」

風培銘客氣著，風傾華還裝作害羞的樣子，拿個帕子遮住臉，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太子最近走動的多，其實不過是拉攏風培銘，這李氏母女就非要說是太子想要納妾，日日都讓風傾華作陪。

「怎不見風大小姐呢？

慕容非凡來了這許多次，倒是一直沒有見過風傾顏。

雖然京城裡一直有傳聞說風傾顏因為腦子不靈光，又四處惹禍不招左相的喜歡，所以受了冷落。

「小女身子不好，這不是布置前廳，受了寒，不能作陪。」

風培銘都沒有在意風傾顏沒來的事情，卻不想太子會問道，難道也是一個看上風傾顏樣貌的？

「姐姐身子弱，冬日一般多休養。」

「今年冬日冷，送來的銀炭可夠，日後還可以再送些過來。」

說起這銀炭，風傾華可是高興了，她央求著風培銘分了一半去西院，這風傾顏是一點都沒撈到。

「風大小姐身子弱，可要我請位御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