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疾矢君，坂田君，真羨慕你們二位呀！又有機會可以撈一筆了。」吉野心存嫉妒的發泄著心中的不平。

「吉野君，這次就委屈你了。下一次，小野旅團長一定會優先考慮你的。」伊村上前安慰著吉野。又摟住他的臂膀小聲地說：「這樣，明天的儀式結束后，我將親自為你挑選並送去20名支那女人給你，保證是又年輕又漂亮的。」

聽著他們一路說笑著由自己身邊走過，使山本內心感到一陣恐懼。彷彿在他眼裡晃動的已經不在是人影，而是一個個青面獠牙的魔鬼，一隻只張著血盆大口的豺狼虎豹。他久久的愣在哪。以至小野來到身邊都毫無察覺。

「山本君，這麼晚才從辦公室回來呀！看來你們的任務也很重啊！」聽到小野的問話，山本才回過神。

「怎麼，旅團長閣下。明天又有大的行動啦？」山本明知故問。

「是啊。昨日圍剿紫金山上的散兵，對我來說收穫既是出乎意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最少讓我感覺到，支那象施傑這樣的軍人還是大有人在的，這樣的人越多，我們就將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才能征服它。為了把我們將要付出的代價降到最低點，我們目前所做出的一些有悖常理的舉動也是迫不得已的呀！為了明天松井將軍的入城儀式不出差錯，我們還得再辛苦一晚上。」

山本一時無法在短時間內揣摩出小野和他講這些話的意圖，也自然就不好回答他。就順著他剛才的問話發著自己的感慨：

「是的，這幾天的征繳工作非常順利也正是他們懾於皇軍的軍威，那些中國人在寶貝和生命之間，還是選擇了生命，這也是很正常的。我擬將征繳來的第一批物品在明晚運往上海，再轉回日本。這麼晚還來打擾，就是為了此事。」

「山本君果然厲害。短短2，3天的工夫就有如此大的收穫，你這麼一來，別的分隊的壓力就會更大了。哈哈哈哈」

「您過獎了，對於中國人的弱點，我只是比其他分隊長更了解罷了。」山本的謙遜，不禁使小野有了更多的嘆懷。

「是的，這個民族缺乏凝聚力，像一盤散沙。貌似強大，實則外強中乾。當權者人人都在為自己打算。正因為如此，他們的軍隊才會節節敗退，不堪一擊。這一點我從施傑部及昨日的圍剿中更有感觸。不是支那兵懦弱怕死，而是指揮者的貪生與無能。有些支那兵的鬥志和勇氣甚至是讓帝國士兵都汗顏自嘆不如的。好啦，山本君，說說明晚你的事，需要我派人護送嗎？」

「謝謝旅團長好意。我想不用了，我的人手已經夠了。再加上現在從南京到上海一路已被我皇軍掌控。料想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山本婉言謝絕了小野的好意。又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后，便向小野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山本躺在床上，內心卻在為自己的抉擇而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是怎樣，也不敢想象因為自己今天所做出的決定，會給遠在日本的妻女帶去多麼大的牽連。一想到女兒秀子，他忍不住就落淚。更不敢去想，自己明天將要邁出的一步，會在她幼小的心靈里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但他深信。自己的女兒在她長大后，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后，會理解自己父親當時所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自己每天都在看著自己的同胞肆意的殘殺中國人，男人，女人，老人甚至孩子，那是對自己良知一種無形的折磨和鞭打。

殺人，已經成為進駐南京城內日軍的一項任務和一種樂趣。每每看見被刺刀挑起的嬰兒，不諳世事的孩童被強塞在手中以拉燃導火索的手榴彈被瞬間炸成碎片的慘狀時，都不禁會使他想到自己的女兒。他無力阻止慘劇的發生，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為早日結束這慘劇出一份力。他選擇叛國這條路，正是想通過自己的這種極端行為表達對政府的不滿，從而激起國內民眾的反戰之心。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國內的民眾，此刻正被頻頻傳回的捷報推上了狂熱的巔峰。自己現在做出的決定，必然會受到國內民眾一片指責和漫罵。他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惟有對自己的選擇將連累到無辜的家人而深深的感到內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后，傳來清田秋吉焦急的聲音：「山本中佐，我是清田。您睡了嗎？」

山本急忙穿上衣服，打開房門。清田秋吉臉色煞白的進入到屋內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獃滯，神情恍惚一言不發的坐在那。山本忙給他倒了杯熱水，用手拍了拍他的面頰。

「清田，你這是怎麼啦？出什麼事了？」見他毫無反應，兩眼仍舊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便加大了拍打的力度並提高了說話的嗓音。「清田，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啦？」

經他這麼一陣拍打，清田這才驚醒過來。自言自語不住地叨嘮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山本寬慰著這個年輕人。「沒事的，這是職責所驅，身不由己的事。你別再想了，早點回去休息，睡一覺明天就沒事啦！」

清田卻握住山本的手，聲音顫抖的說；「山本隊長，您救救我。我殺的不是中國人，是我原來的上司，飯藤泓一。」

聽他這麼一說，山本不由得也緊張起來了。

「什麼？你殺了誰？」

在他的印象中晚上才在顧華那裡把飯藤打發走，前後也就不過才五個多小時。這清田怎麼會碰到他？又為什麼會殺了他呢？

「清田，你別慌。先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講講，我再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你。」

清田喝了口水，穩了穩心神。

「晚上我從辦公室出來，途經明故宮附近時，具體是哪條路，我沒在意。遠遠就看見4個帝國士兵，圍著一個和尚在威逼他做些什麼。便走近想看個究竟。走到面前才看清是飯藤軍曹帶著3名士兵，正逼著那個和尚去，去－－－－－－去姦淫路邊的一具**的女屍。那個和尚一個勁的哀求，說他是一出家人，出來是為了超度死去的亡靈。由於雙方言語不通，飯藤他們就動手要剝光那個和尚的衣褲。我一時看不過去，就出面喝止住他們。飯藤一見是我，噴著滿嘴酒氣對另外3個人說：來看看，他就是清田秋吉。我以前的部下，一個帝**人中的懦夫。就是因為得到剛才那個山本中佐的賞識，軍銜一下子升到中尉。我們殺了那麼多支那人，也沒得到晉陞，他就不一樣了。今天，我們就讓清田中尉給我們做示範。看他用什麼方法殺了這個和尚。說完，就將他腰間的戰刀抽出來，遞給我。由於我沒有接，他十分惱火，抬手將我打翻在地。用刀指著我說；清田，今晚你要不殺了他，我就殺了你。追查下來，會把你視為陣亡人員報上去的。你的家裡也會得到烈士所有的榮譽。

我從地上爬起來后，接過他手中的刀，趁他不備將刀插進了他的胸膛。山本隊長，我真的是別無選擇了。從被他打倒的那一刻起，就激起了我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對他的仇恨。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你要想活下去，就得殺了你面前的這個人。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和殺了他之後的鎮定，我還對他手下的三個人說：你們都回去吧！我的姓名你們也知道了，將事情的經過如實彙報給你們的隊長吧。回來的路上我越想越怕，山本隊長，求求您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