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她恨死他,休想再霸佔她

233 她恨死他,休想再霸佔她

「已經那麼久了,墨淵你了解我嗎?」

蕭墨淵楞了一下,坦誠地搖搖頭,「少主你在我眼中是個謎。」

「其實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有些時候,明明知道是錯的,也要一意孤行。我做過的那麼多事,只有一件事,讓我後悔了,就是夜晚歌。我知道她恨我,但我卻不能失去她。人心,是非常奇妙的東西。」銀炫冽若有所思的說着。

「少主,你也別太難過了,我想夜小姐遲早會明白你對她的愛的!」墨淵不會安慰人,只能這樣勸慰道。

這天,銀炫冽親自下廚做晚餐,女傭阿珠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鋪着深藍色桌布的餐桌上,滿滿一桌中國菜,紅燒魚、獅子頭、啤酒鴨、粉絲煲……

樣樣齊全。

全都是夜晚歌平時愛吃的菜。

這已經是夜晚歌在這座海邊的別墅,待的第三天了。

她之前鬧過,反抗過,可銀炫冽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走,要麼時時刻刻都陪在她身邊,要麼就是安排傭人看着她。

不管她怎麼鬧,都沒讓她出過這別墅一步。

到了第三天晚上,夜晚歌便不再哭鬧,她收起了一切情緒,只是安靜的坐在窗枱前。

「你上去叫她下來!」銀炫冽做完了之後,吩咐道。

「是!」阿珠走上樓,抬手敲了敲門。

「太太?」

夜晚歌自然是不會應的,給她開門的是阿青。

阿青一直在房間里,守着夜晚歌。

房內沒有開燈,夜晚歌抱膝坐在陽台邊。

阿珠走近幾步,她輕聲開口,「太太,先生讓我來叫你下樓吃飯。」

夜晚歌一動不動,視線飄忽不定的散在窗外蒼茫的夜色中。

阿珠走到她邊上蹲下身,「太太?」

她伸手輕推她的肩,夜晚歌這才轉過頭來,臉上毫無生氣,「吃飯?」

「對,先生親手做的。」阿珠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肩,「都是你喜歡吃的。」

「是嗎?」夜晚歌冷笑一聲,她抬眸看向阿珠,「如果你在坐牢,給你燒一桌子你喜歡吃的菜,你會吃嗎?」

「……」

阿珠被她一個問題生生問住。

夜晚歌卻並未再多說,她抓着欄桿站起身,雪白的長裙更襯得她身姿纖瘦,「走吧。」

阿珠伸手扶着她,「小心。」

「不用扶我,」夜晚歌推開她的手,「你們兩個都在,還怕我會跑掉嗎?我又不會遁地術。」

「……」

阿珠不同她爭辯,便退開身跟在她後面。

二人來到樓下,銀炫冽剛好將圍裙扯開,走過來摟住夜晚歌的細腰,俊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晚歌,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歡的吃的。」

夜晚歌臉色冷淡,並未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銀炫冽摟着她走到桌邊,「你餓了嗎?是先喝湯還是先吃飯?」

夜晚歌望着桌上一桌子菜,嘴角彎起抹冷笑,「真不錯。」

銀炫冽見狀更是高興,他側過臉就要去吻她的嘴角,「晚歌,你要是喜歡,我以後每天都做給你吃……」

「好。」

夜晚歌點點頭,她上前兩步,突然伸手扯住桌布的邊緣,用力一抽!

整桌菜瞬間被一股力道帶到了地上。

瓷盤子碎了一地,原本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悉數混合在碎瓷片中,砸的稀巴爛,慘不忍睹。

阿珠跟阿青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夜晚歌收回手后輕拍了下,她轉頭望着銀炫冽,臉色平靜,「你每天做,我就每天摔。」

銀炫冽俊臉上的笑容僵住,他神色黯淡下,卻並未多說,他伸手將夜晚歌向後拉了點,「晚歌,你往後站些,小心碎瓷片扎到腳。」

夜晚歌並不動,她冷笑一聲,「我要腳做什麼?反正又不能走,我還不如個殘廢。」

銀炫冽並不回答,他蹲下身,將夜晚歌腳邊的碎瓷片一一撿起來,「你想吃什麼?我待會兒讓傭人給你做。」

「不必做了,做了我也不會吃的。」夜晚歌神情決然。

「晚歌,」銀炫冽站起身,將碎瓷片丟進紙簍,他直視着她,「你不吃東西身體怎麼受的了……」

啪!

夜晚歌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銀炫冽被打的臉偏過去,她下手很重,男人半張臉浮現掌印,他維持着側過臉的姿勢,半晌才轉過來,「晚歌,你的手怎麼那麼涼?」

「……」

銀炫冽轉頭看向傭人,「去拿件衣服來給她披上。」

阿青看的目瞪口呆,聞言忙逃之夭夭的上樓去。

夜晚歌收回手后看向他,她臉上淡漠,「你既然要這樣囚禁我,剝奪我的自由,那我以後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銀炫冽低垂著頭,而後又抬起看向她,「晚歌,你要是覺得悶,我明天帶你出去玩……」

啪!

夜晚歌抬手又是一巴掌。

阿珠別開視線,心覺不忍。

同一半側臉連續兩次被打,銀炫冽舌尖抵下嘴角,腥甜味蔓延開來。

確實很痛,他臉部僵硬下,身疼,心更疼。

夜晚歌用的是全部的力道,她就是要激怒銀炫冽,宣洩她內心的不滿,讓他厭惡自己……

阿青將披風拿下來。

銀炫冽抬手給夜晚歌披上,她並不動,銀炫冽將披風系好,再度抬起頭來,「明天……」

啪!

毫不猶豫的第三巴掌。

夜晚歌打完后甩了下手,「打多了我嫌手疼,你今晚不要再出現了。」

她伸手扯了下披風,扔在邊上,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臨轉彎的時候,夜晚歌頓住腳步,銀炫冽瞬間感覺到希翼,他抬起頭看着她清美的臉,聽到的話卻是殘酷無比的,「銀炫冽,我不愛你,你就算把我關一輩子,我也不會是你的女人,因為我的心永遠不屬於你。」

她說完抬腿走上去。

阿珠跟阿青兩人面面相覷,銀炫冽垂著頭,嘴角疼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上去跟着她,別讓她傷了自己。」

「是,先生。」

餐廳內氣氛瞬間沉寂下來。

剛才的那一幕,全都落入了馬丁的眼裏。

他嘆了口氣走過去,「少主……」

銀炫冽垂著的頭沒有抬起,從這個角度都能明顯的看見他側臉已經紅腫,「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稟報,上次你交代我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馬丁回答。

「嗯,你回去吧。」銀炫冽點頭。

馬丁並不走,「少主……你這是何苦?」

銀炫冽沒有再睬他,他蹲下身,一個個的將碎瓷片撿起來,而後放進紙簍里,又轉身去拿拖把,將地板上打翻的菜給弄乾凈。

這是他花了近五個小時才做出來的。

馬丁彎腰要幫忙,銀炫冽卻止住他,「晚歌打翻的東西,我來收拾就好。」

馬丁只覺喉間一陣苦澀,他抬起頭,「難道連她打翻的東西,你都覺得是個寶嗎?」

銀炫冽將地上擦乾淨,而後轉身去洗抹布,他點下頭,「對。」

「……」

馬丁深吸一口氣,少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底是多深刻的愛?

銀炫冽將抹布擰乾後放在邊上,他走到雙開門冰箱內取出洋蔥和雞蛋,「你回去休息吧,晚歌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我給她下碗面。」

馬丁看了眼樓上,「你下好,還是我端上去吧。」

「不用。」

「可是她會打你……」

銀炫冽將麵條放入小鍋中,「她心情不好,打我要是能舒服點,也沒關係。」

「……」

「少主,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馬丁什麼也沒再說,轉身出了門。

腳步聲漸遠,銀炫冽頓住動作,他垂下頭,無數難言的情緒湧上來,衝撞的他眼眶泛酸。

他愣怔良久,直到小鍋內的水撲出來燙到了手,才回過神。

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被盛入碗內,銀炫冽端著走上樓。

站在房間門口,他竟然有些害怕,銀炫冽猶豫下,還是抬手敲了敲門,「晚歌?」

阿珠跟阿青怕她逃跑,幾乎都是二十四小時盯着她,其中一個人過來拉開門,見到來人驚訝了下,「先生。」

銀炫冽面色溫和,「都下去吧,今天早點休息。」

阿珠跟阿青面面相覷,點了點頭,「是。」

她們退下去時將門帶上。

銀炫冽端著碗走進來,夜晚歌並未休息,她靠在陽台的欄桿上,一手穿過去,似乎正抱着欄桿出神。

銀炫冽在她身邊站定,「晚歌。」

夜晚歌動也沒動下。

「吃點東西吧,」銀炫冽蹲下身,他取過一個凳子,將碗放在凳子上,「吃不下也吃幾口,不吃睡覺對胃不好……」

砰!

夜晚歌猛然抬起腿,直接將整個凳子踹翻,滾燙的麵湯灑在銀炫冽身上,他俊臉皺起,整隻右手瞬間被燙紅。

銀炫冽並未起身,他低頭將碎瓷片收拾起來,「我再去下一碗。」

夜晚歌站起身來,她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放我走。」

銀炫冽並不說話,他將東西都收拾好,轉身朝外面走去,「你站着別動,別燙著了。」

夜晚歌幾步上前,她從他手裏拿出一塊碎瓷片,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銀炫冽,放我走!」

銀炫冽並不動,他控制不住的抬起頭看她……

啪!

夜晚歌抬手就是一巴掌,「我說話算話,你看我一眼,我甩你一巴掌。」

銀炫冽定定的瞅着她,並未移開目光。

啪!

夜晚歌重複了方才的動作,銀炫冽嘴角直接被打出血來,他喉間哽咽下,聲音也帶着沙啞,「夜晚歌,我愛你。」

夜晚歌抬手又是一掌。

銀炫冽側着臉,短髮被甩到臉上,勾勒出著狼狽的弧度,「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還是愛你。」

夜晚歌重新拿起那碎瓷片,她眉梢眼角儘是冷冽,「可是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強逼一個恨不得殺了你的女人,在你身邊有什麼意思?」

銀炫冽並未再看她,他垂下眸,「既然面不想吃,那你想吃什麼?」

夜晚歌並不說話,銀炫冽突然蹲下身,他將手裏的碎瓷片放在地上,突然開口,「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知道你生氣,」銀炫冽撿起一塊碎瓷片,「是不是看我流血受傷,你才會舒服一點?」

夜晚歌眯起眼睛,銀炫冽沒聽見她說話,便抬起手,直接將碎瓷片放進了嘴裏。

夜晚歌眉頭皺起。

他蹲著沒動,碎瓷片放在嘴裏,咀嚼了兩下便割破了口腔,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

銀炫冽站起身,他並未看她,「晚歌,這樣,你吃一口飯,我吃一塊碎瓷片,好不好?不吃東西你身體受不了的。」

夜晚歌雙手顫了下,沒想到他竟會如此,銀炫冽就是銀炫冽,連逼迫人的方式都這麼狠毒。

她並未回答,只是問道,「你不敢看我,是被我打怕了嗎?」

銀炫冽並不抬頭,「我怕你手疼。」

夜晚歌別開視線,「你放我走,我們都不用疼。」

「我不疼,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疼。」

「可是我疼。」

「我會讓你慢慢不疼的,」銀炫冽伸手握住她的手,他嘴裏全是碎瓷片,說一句話便會刺入舌頭,割心般的疼,「晚歌,過去對你的傷害我會慢慢彌補,你相信我,我可以代替東方閻來愛你,他做過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夜晚歌抽回手,她冷笑着退後一步。

有些傷害,既然造成了,就永遠無法彌補。

如果不是他,當年她不會被那樣殘酷的佔有,失去了清白,也不會跟東方閻分離;

如果不是他,帝御威也不會中毒忘記了她,她最後連孩子都一併失去了。

夜晚歌冷著聲音,每一句話都是直接刺中他的痛處,「銀炫冽,你別痴心妄想了,我永遠不可能愛上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可能,一輩子我也不會對你動心。既然這樣,我們何必互相折磨?」

也許這就是愛一個人最大的軟肋,她很清楚你的痛處在哪裏,只需要抓住后輕輕一敲,都能令你痛不欲生。

可偏偏你卻毫無辦法。

銀炫冽垂著頭,眸光都閃著霧水,他動動唇,碎瓷片被嚼的很碎,悉數扎進唇肉里,他連吞咽都在疼,「晚歌,你說你一輩子……也不會愛上我嗎?」

夜晚歌眉目冷淡,想也不想的點點頭,「沒錯。」

兩個字就像是落定在塵埃里,激起千層的陰霾。

銀炫冽張張嘴,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下,抓着的碎瓷片刺進掌心,他卻感覺不到疼,只剩下麻木。

夜晚歌別開視線,她轉身想走回窗枱,「我想安靜的坐會兒,你要是不放心就讓傭人上來看着我,但是我不想看見你。」

銀炫冽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鮮血蹭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晚歌……先吃飯。」

「我不餓。」

「我保證,你吃一口,我就吃一塊,」銀炫冽抬起頭來,「我不騙你。」

啪!

清脆的巴掌聲。

夜晚歌抬眸對上他的視線,她將手甩了下,「我也不騙你,我說到做到。」

銀炫冽側着臉,他轉身抽了兩張餐巾紙,將她手腕上的血跡擦乾淨,轉身朝門外走去,「我去煮碗面上來,你先休息會下,等會兒我叫你。」

夜晚歌什麼也沒說,連看他也沒看他一眼,轉身走回窗枱邊,纖瘦的雙肩擦著欄桿坐下去。

銀炫冽嘴裏已經疼到麻木,他打開門走出去,腳步很輕,生怕吵着她。

馬丁並未走,他回去取了衣服后折回來,一推門,便見銀炫冽從樓梯口走下來。

他拎着袋子走過去,「少主,我決定以後都住在你這裏,你跟夜小姐關係緊張,我留下來幫你們緩和一下關係,我多開導開導,也許她就不會整天冷著臉……」

說到一半的話瞬間頓住。

馬丁瞪大眼,他緊盯着銀炫冽鮮紅的嘴角,臉上的驚訝藏不住,他扔開手裏的袋子,幾步衝上前來,「少主……你,你這是……」

「沒事。」

銀炫冽轉身走到洗手池邊,他彎腰下,掬起一把冷水就含進嘴裏漱口。

馬丁看見他吐出來的全部都是血。

銀炫冽單手撐住池台,細小的碎瓷片卡進喉嚨里,他眉頭緊緊皺着,劇烈的咳嗽下,幾乎將胃液一起吐出來。

馬丁眼底不忍,他知道少主是愛夜晚歌的,可是他愛人的方式,相當於毀了這個人,是個女人都會覺得很難接受。

如今他非要夜晚歌來愛他,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哪個女人會被輪了之後,還會愛上輪她的男人,除非她瘋了或者精神有問題。

所以少主只能是強求。

或許銀炫冽自己心裏也清楚,可是感情的事情,心裏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做到放下,卻又是另一回事情。

馬丁走過去輕拍他的背,「少主,還是喊醫生來看看吧……」

銀炫冽搖搖頭,他直起身體,將割破的雙手洗了洗,轉身走到冰箱,「你睡吧,我還要給晚歌煮麵。」

馬丁盯着他筆挺卻固執的背影,幾欲出口的勸說卻咽了下去,他執念如此之深,他再說也是徒勞。

銀炫冽煮了碗面再端上去時是傭人開的門,夜晚歌已經睡了,她裹着薄被蜷在床上,薄涼的月光襯得她蜷縮的身姿嬌小。

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假睡。

其實銀炫冽很清楚她的習慣,她睡覺就喜歡平躺,若是蜷著身體的,要麼是睡不着,要麼就是裝睡。

他端著面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夜晚歌始終蜷著一動不動,銀炫冽眼底傾瀉出落寞,他抬頭看了眼兩個傭人,「晚上你們留一個人看着,別讓她踢被子着涼了。」

「是,先生。」

銀炫冽抬眸朝床上看了一眼,轉身走了下去。

圓形的大床之上,夜晚歌聽見腳步聲后睜開雙眼,她死死咬住被子的一角,渾身顫抖的想要嘶吼,可她忍住了。

忍不住怎麼辦?

大床的另外半邊沒有人,夜晚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的手抓住枕頭,粉唇張了張,喊出來的名字清晰無比,「閻……」

夜晚歌伸手捂住嘴,她將頭深深埋下去,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面。

她並未掩飾聲音,兩個守着的傭人聽見后對視一眼,誰也不敢說什麼。

房門外,銀炫冽背靠着牆壁,這個字也清晰的灌入他的耳膜。

閻……東方閻……

她的心裏為什麼只有東方閻?

銀炫冽微仰起頭,閉上眼睛后眼角濕潤下,手裏的端著碗也隨着渾身的顫抖而晃動,滾燙的麵湯灑在手背上,燙出的紅痕觸目驚心。

銀炫冽並沒動,他就這麼在房門外站了一夜,直到房內傳來夜晚歌起床的聲音,他才睜開眼睛,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他擦下眼睛,待到視線清明后,便端著已經冰冷的瓷碗轉身下了樓。

又過了幾天,今天的天氣很好,藍天白雲,陽光明媚。

夜晚歌依舊坐在窗枱邊,難得的伸手將窗帘拉開,讓耀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她緊接着起身就要去推開窗戶。

兩個傭人瞬間緊張起來,忙過去拉住夜晚歌的胳膊,「太太,還是我們來吧……」

夜晚歌嘴角的笑意還未展開,便瞬間勾起一抹冷諷,她退開身,雙手垂下來,「是啊,我記性真差。我都忘了我正在坐·牢,怎麼能隨便亂動?」

兩個傭人也不敢說話,怕她一個衝動會跳下去,只是將窗戶推開一個小縫。

和沒開差不多。

夜晚歌別開視線,天天悶在這屋子裏,腦子都會悶出問題來,她抬起頭,「我什麼時候能出去走走?」

「這個……」兩個傭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唯唯諾諾的開口,「要問過先生之後,才……」

「不用問了,我要下樓走走。」

夜晚歌說着轉身就要走,兩個傭人忙要攔住她,夜晚歌冷著小臉回過頭來,聲音更是冷冽,「誰敢碰我一下?」

兩個傭人嚇得忙將手縮回去,先生這麼捧着她,要是她告個狀,她們哪還有命活?

夜晚歌轉過頭來,眼神黯淡下,她並不想這樣,可這種時候,她只能用冷漠來掩飾和保護自己。

她垂著頭,走出房間時,兩個傭人在身後緊緊跟着,生怕她做出什麼事情。

夜晚歌也不阻止她們,她在房間里待了快半個月,再不出來就真的要瘋了。

而且,她還從未好好觀察過,這是什麼地方,是什麼樣的房子?

她下樓后視線掃了圈,定格在冰箱上。

夜晚歌緩步走過去,冰箱的門上貼著幾張小貼紙,上面用黑色水筆寫着牛肉麵和雞蛋面的做法,記錄的十分詳細。

這是銀炫冽的筆跡,夜晚歌再怎麼樣討厭他,也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她眼底浮現出嘲諷,伸手將貼紙撕了下來。

兩個傭人忙出聲,「太太,那是先生親手寫的,說要是您餓了他不在,就讓我們按照上面的步驟做給您吃……」

「是嗎?」夜晚歌將小貼紙拿在手上,她抬起頭來看着那兩名傭人,差不多都是二十歲的年紀,她苦澀的笑出聲來,「如果有個男人將你們這樣毫無自由的關起來,讓你們哪兒也不能去,然後每天做好吃的給你們吃,你們會開心嗎?」

「……」

兩個傭人對視一眼,都將頭低了下去,並未再開口。

夜晚歌將小貼紙撕成兩半,揉成團后扔進了邊上的垃圾簍。

她並未再看一眼,轉身便朝外面走去。

別墅外面便是一個大花園,種著許多好看的稀有花種,朵朵都是顏色鮮艷的,夜晚歌並未見過,她走過去看了眼,「這些都是什麼?」

阿珠自然是知道這是銀炫冽拿來做實驗用的,可她不可能會說,「只是為了好看的。」

夜晚歌頓覺失了興趣,以前帝豪別墅的花園比這要大上數倍,裏面也種著很多花,為什麼她在那裏能聞到花香,在這裏卻聞不到?

她直起身體,抬眸朝前面看去。

花園的盡頭是海邊,一直延伸出去,海將整棟別墅都包圍起來。

夜晚歌發現這一帶的海域人煙稀少,幾乎看不見別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自然也無法策劃該從哪裏逃走。

她收回視線,並未再問,她知道她們不會多說一個字,問了也是白問。

夜晚歌在花園裏站了一會兒,卻覺得比在房間里更悶,這裏毫無生氣可言,四周透著陰沉,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她抬腿朝前面走,還未走到門口,傭人便出了聲,「太太,這裏就差不多了……」

夜晚歌冷笑一聲,「再走就算是越獄了對么?」

「……」

她頓住腳步,此時,大門被打開,銀炫冽穿着件白色的襯衫走進來,外面還停著一輛車。

銀炫冽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她,嘴角瞬間勾起笑容,「晚歌……」

夜晚歌抬手就要朝他臉上甩,只是巴掌還未揮出去,視線卻定格在外面的車內。

車門的後座打開,從裏面走下來一個男人,這男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單飛?!

夜晚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抬腿就向單飛跑過去。

「單飛,你怎麼在這裏?」夜晚歌忍不住問。

單飛看着她,張了張嘴:「是少主命人送我過來的!」

「少主?」夜晚歌回頭,看了銀炫冽一眼,見他也正看着自己,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凝視着單飛:「你消失了這麼久,是不是被銀炫冽的人抓起來了?」

「嗯。」單飛點點頭。

夜晚歌嘆息:「單飛,你受苦了!」

「你還好嗎?」單飛也看着她,關心的問。

「你看我現在這樣,可能好嗎?」夜晚歌苦笑道。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單飛信誓旦旦。

夜晚歌搖搖頭:「你別衝動,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單飛握緊雙拳,正想要說什麼。

銀炫冽突然出現,「你們姐弟見面敘舊,敘夠了?」

夜晚歌一怔,難以置信的瞪大眼:「銀炫冽,你說什麼?」

「哦,晚歌,你還不知道吧,需要我重新為你們介紹一下嗎?」銀炫冽大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指著對面的單飛,一字一句的介紹道:「他的真名其實是叫夜單飛,夜穆尚的私生子,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弟弟?」夜晚歌臉色微變,看着面前的單飛,驚愕的問:「他說的是真的?」

「是。」單飛點點頭。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夜晚歌心裏說不清的各種情緒湧上來。

「嗯。」單飛再次承認。

夜晚歌努力消化着她跟單飛的真正關係,問他:「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單飛看了銀炫冽一眼,低着頭道:「是少主不讓我告訴你的!」

「銀炫冽,這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夜晚歌憤怒的瞪向他。

「晚歌,我讓你的親弟弟待在你身邊,給你做搭檔這麼多年,你難道不開心嗎?」銀炫冽挑眉望向她。

他承認將單飛安排在夜晚歌這麼多年,自己是有私心的。

他早就預料到單飛將會是他控制夜晚歌的一個重要棋子,如今就是這枚棋子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誰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夜晚歌冷斥,她才不會相信銀炫冽有那麼好心。

「我當然有目的!」銀炫冽附在她的耳邊:「現在你知道了單飛是你的親弟弟,也是你們夜家的血脈,下次你若是再不好好吃東西,或者想要離開我的話,我就派你弟弟繼續去執行任務!」

「單飛已經從血玫瑰順利畢業了,你憑什麼再讓他替你賣命?」夜晚歌憤然怒問。

「只要做過血玫瑰的人,就永遠不可能真正擺脫,畢業不過是組織給予的一種離開的形式,只要組織需要,我隨時可以召他回來,繼續為我殺人賣命。」銀炫冽狂妄的陰笑。

「不要,銀炫冽,你不可以這樣對他!」夜晚歌皺眉恨道。

「我當然可以,因為我是血玫瑰的少主,而你弟弟一直都在我的手上,他的生死由我說了算。」銀炫冽表情殘酷道。

「你放開我姐姐!」單飛見銀炫冽鉗制住夜晚歌,怒不可遏的吼道。

銀炫冽哈哈大笑:「單飛,我很快就要成為你的姐夫了,你是不是不應該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

「我姐姐沒有答應嫁給你。」單飛咬牙。

「她很快就會答應你。」銀炫冽十分的自信。

夜晚歌握緊雙拳,拚命隱忍着自己的情緒。

銀炫冽果然會抓住她的軟肋,他很清楚她可以不顧自己,但是單飛,無論是他們以前共同作戰的感情,還是如今的姐弟關係,她都無法做到,撇下他不管。

「好了,難得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我已經吩咐人準備好了飯菜,我們現在一起去用餐吧。」銀炫冽倒是顯得很高興,心情極好的邀請單飛留下來共進午餐。

餐桌上,各種美味佳肴,應有盡有。

夜晚歌跟單飛都沒有什麼食慾,銀炫冽卻顯得心情很好。

他自顧自的說着:「單飛,以後你不用再做殺手了!我跟你姐姐結婚後,會重新成立夜氏,到時候會交由你來管理。」

銀炫冽的這番話,不僅讓單飛愣住了,連夜晚歌也不敢相信。

所以他們兩人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怎麼,你們不相信?」銀炫冽早料到他們是這個態度,命人拿上來兩份文件,遞到他們面前:「你們自己看。」

夜晚歌打開那份文件一看,裏面的內容果然是重新成立夜氏,夜氏的最大股東仍然是龍天,但是其中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給了他們姐弟,各佔百分之十五。

董事會已經召開過大會,夜單飛將出任新夜氏的ceo,夜晚歌是副總。

「你真的要重新成立夜氏?」夜晚歌將信將疑,目光複雜。

「對我給你的新婚禮物,還滿意嗎?」銀炫冽單手抬起她的下巴,湊近她,彎起唇角問。

「……」夜晚歌沒有回答。

單飛卻氣憤的站起身:「我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休想再霸佔我姐姐!」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銀炫冽陰鷙的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又問夜晚歌:「怎麼樣?你是希望我把你弟弟繼續送回組織當殺手,還是讓他重回夜氏,接手你父親的產業?」

夜晚歌沉默了半響,心裏掠過複雜,終於開口:「我可以跟他單獨聊聊嗎?」

「當然可以,不過時間不能太久,我不喜歡長時間見不着你。」銀炫冽說完,鬆開了她。

夜晚歌心裏很清楚,他這是在拿單飛要挾她。

可是如今她跟單飛都在他手上,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他的籌碼。

與其繼續受制於人,倒不如孤注一擲!

飯後,夜晚歌跟單飛兩個人單獨來到海灘上。

銀炫冽派人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面監視。

夜晚歌走在前面,她望着大海,突然開口:「單飛,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跟你的關係的?」

「很早,從少主把我接來島上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我姐姐了。」單飛如實的回答。

「你是銀炫冽帶上島的?」夜晚歌詫異。

單飛點頭,陷入了回憶中:「是的,少主將我送孤兒院裏救出來的,他將我帶到血玫瑰,讓島上的教官訓練我,教我各種生存技能跟武藝,他告訴我,我會被派去我的親姐姐身邊,以後我要保護我姐姐,但是不能告訴她我們的真正關係,否則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年幼的單飛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從小他一直被人欺負,吃不飽穿不暖,直到銀炫冽的出現。

他將單飛帶離了孤兒院,給了他單少爺的身份,還親自讓教官調教他,將他送去夜晚歌的身邊。

既是保護,也是一種牽制!

「孤兒院?你不是爸爸的私生子嗎?怎麼會在啊孤兒院裏?你的母親呢?」夜晚歌面色一怔,驚詫的問。

單飛苦笑:「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你也知道夜穆尚生前有多風流,他有那麼多女人跟私生子,怎麼會記得我跟我的母親?」

「去世了?」夜晚歌心顫了顫,嘆了口氣:「對不起!」

「我早就不記得她了,聽說她以前是個小明星,被人送給夜穆尚玩弄,夜穆尚寵幸了她一段時間,給了她一筆錢以後就換了新歡,我母親未婚生子,在娛樂圈名聲太差,後來混不下去了,生下我以後就自殺了,我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從沒有見過父母,夜穆尚也沒有來看過我一次,他估計死的時候都不知道,他還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單飛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眼神並未有波動,他對親生父母從來就沒有什麼感情。

在他眼裏心裏一直只有一個人,就是他深愛的姐姐夜晚歌。

沒錯,單飛一直隱瞞夜晚歌他們的姐弟關係,除了銀炫冽不允許以外,還有一個私心的原因,就是他並不想夜晚歌知道,他們是親姐弟。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欺負他,不管是在孤兒院裏,還是後來在血玫瑰島上,那些老師跟教官從未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只有夜晚歌對他最好,在無數次生死攸關的任務中,他們相互配合,是最默契的搭檔,也是生死與共的戰友。

單飛早已經淡化了對夜晚歌的親情,漸漸心生愛慕,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你不知道,夜穆尚一直很想有個兒子,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應該會很欣慰!」夜晚歌看着他說。

單飛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抗議,他根本不在乎做不做夜穆尚的兒子,他只想做夜晚歌的男人。

不過這句話他始終不敢說出來,因為他知道夜晚歌不會接受他的。

以前不會,在知道他們是親姐弟以後,就更加不會了。

「姐,你真要嫁給他?」單飛心急的追問。

夜晚歌眼神悠遠:「如果他能扶持你坐上夜氏ceo,幫夜氏重新掛牌上市的話……」

單飛連忙打斷:「姐,你不能為了我,犧牲你自己。」

「我這不是犧牲,我這是報仇!」夜晚歌搖搖頭說。

「報仇?」單飛不解。

「夜氏有今天都是拜銀炫冽所賜,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想要找銀炫冽報仇,扳倒龍天不是那麼容易的,單飛我需要你的幫助。」夜晚歌眼裏閃過一道決絕,認真道。

單飛慎重其事:「姐,我都聽你的!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義不容辭!」

「好,你聽我說,我們先這樣……」夜晚歌將自己的計劃,附耳告訴他。

「姐,你放心,我會照做的,只是你……」單飛眼裏有着心疼與不忍。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銀炫冽暫時還不會對我怎麼樣。」夜晚歌寬慰他道。

銀炫冽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那她就利用他的愛,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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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之蜜戰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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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她恨死他,休想再霸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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