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條件

第111章條件

「掌教!」

在洛北面對着雲媛等人的時候,雲媛等人便幾乎同時對洛北行了一禮。..她們的聲音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以至於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但是看着這些都顯得清瘦而且異常憔悴的慈航靜齋弟子,洛北一時卻是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是誰?」

洛北沉默了片刻之後,看着白衣少女問道。

雖然不知道這段時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不用多想,洛北的心中也無比清楚,雲媛等人和這個白衣少女為自己做了什麼。面對可以不惜用生命來維護自己的人,任何多餘的話都顯得沒有什麼意義。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洛北看着這名白衣少女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白衣少女,似乎自己之前在哪裏見過她一般。

「我是北明王的弟子。」

白衣少女看了洛北一眼,看着這個奇迹般恢復過來的羅浮傳人,看着這個第一個看見自己的容顏的男子,白衣少女的心中也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她依舊顯得十分的睿智和冷靜,回了洛北一句之後,白衣少女飛快的點了點慈航靜齋的幾名弟子,「先到銅雀宮再說吧,她們的傷勢撐不了太久…我們的身上沒有什麼可用的丹藥了。」

白衣少女的聲音讓洛北的心中又是微微的一怔,他越發覺得自己似乎見過這個白衣少女,但幾個慈航靜齋弟子的傷勢和白衣少女的話卻是讓他忍不住又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身上沒什麼可用的丹藥了』,這句話聽起來平淡無奇。但是以白衣少女的修為,一路輾轉到此,身上卻是已經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療傷的丹藥,這一路到底是如何的慘烈,也是不難想像。

洛北點了點頭,轉過身的同時,他的眼中便又充滿了凜冽而冰冷的光芒。

「你先帶我們去銅雀宮。」

對着赤羅說了這一句之後,洛北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碧海子,「讓你門下的弟子,將你們所有的丹藥,都帶到銅雀宮去。」

……

就在此時,一隻外殼已經長著斑駁的銅綠,但是卻栩栩如生的銅鶴正在雲層中飛掠。

這隻銅鶴只有三寸大小,飛行的速度比起一般的飛劍還要迅捷,但是飛行之中卻是十分的奇特,無聲無息,連破空聲都不帶起一絲,又沒有什麼法力波動,通體又沒有什麼華光。這種銅鶴,便是崑崙用於傳遞消息的機關雲鶴。

而現在這隻銅鶴正是從北邙山中的方向飛出來,此刻距離北邙山已經不止千里,顯然是洪逸追擊洛北等人,剛剛從虛空亂流之中穿到北邙山,洪逸或者是在北邙山附近的崑崙的人,便發出了這隻銅鶴,用以來傳遞洛北和白衣少女等人在北邙山的消息。

這種機關雲鶴,專在高空雲層之中飛行,在雲層之中只是青色的一個小點,加之又是無聲無息,沒有法力波動和華光,所以除非正好有修道者在這個高度飛遁,這隻機關雲鶴又正好撞入修道者身周的數十丈範圍之內,否則也絕對不會發現。

但是此時,就在這隻細小的機關雲鶴在雲層中以極快的速度飛掠著的時候,一側的雲層中突然被人撩開了一般,化出了一道若有若無,近乎透明的身影。

這條近乎透明的身影輕輕的一抓,就將這隻機關雲鶴抓到了手中。

原本崑崙的這種機關銅鶴,被不知道掌控之法的人強力抓住,也會瞬間自毀,但是這條近乎透明的身影卻似乎很清楚這機關銅鶴的玄機,一把抓住這機關銅鶴,這機關銅鶴卻是沒有損耗,反而喀嚓一聲輕響,肚子打開,吐出了一張羊皮小卷。

而就在這道近乎透明的身影將羊皮小卷取在手中之時,一道有些顯得慢條斯理的紅色身影,也在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旁顯現出來。

這條顯得有些慢條斯理的紅色身影,正是當日在大東山外,截住了雲壺仙翁的那名身穿大紅袍,面如溫玉,顯得彬彬有禮的魔門公子。

看到那名顯得有些慢條斯理,溫文爾雅的身穿大紅袍的年輕人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那條近乎透明,好像隨時都會消失的身影連看都不看,就將從機關雲鶴的肚中取出的羊皮小卷遞給了這名年輕人。

「恩?」

這名當日光是身上強大的氣息,就讓雲壺仙翁不敢動作的紅袍年輕人小心的將羊皮小卷展開,看了一眼,眉頭似乎有些詫異的跳了跳,「狐妖王的女兒和洛北現在在北邙?」

「北邙?」那條透明的身影不解的說道,「她和洛北怎麼會在北邙?她帶洛北去北邙做什麼?」

「反正決計不會是想在北邙幫洛北找塊風水寶地把洛北修個墳頭。」面如溫玉的紅袍年輕人笑了笑,有些開玩笑的說了這一句之後,卻又馬上認真了起來,「狐妖王的女兒的確不是一般的人物,她的行事果然也是沒有多少人能摸得透,就是不知道這次她能不能再帶着洛北脫逃出去。」

身穿大紅袍的年輕人說着又將手中的羊皮小卷細細的卷了起來,似乎要將這卷羊皮小卷重新放進機關銅鶴的肚子裏去。

「恩?」

就在此時,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卻又是一動,在濃厚的雲層中伸手一抓,赫然又是抓了一隻機關銅鶴在手中。

「又有什麼變化?」

年輕人依舊慢條斯理的展開了這隻銅鶴之中的羊皮小卷,但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臉上就佈滿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鄭重神色。

「怎麼?」

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微微的動了一動,看清了羊皮小卷上浮現的螞蟻扭動一般的字跡,頓時發出了震驚至極的聲音,「洛北竟然已經恢復了?連洪逸都死在了他的手裏?」

「佟公子,你…!」

而更讓這條近乎透明的身影震驚的是,他看到大紅袍年輕人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後,右手的食指便在兩張羊皮小卷上點了數下,而隨着他的手指落下,兩張羊皮小卷上那種螞蟻爬過一般,一般人根本看不懂的字跡便馬上起了變化。

這名紅袍年輕人,更改了兩張羊皮小卷上的訊息!

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知道紅袍年輕人這樣的動作意味着什麼。

他和這名紅袍年輕人是足足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查出了崑崙這種用於很快傳遞訊息的方式,而弄明白這種機關雲鶴的構造和控制方法、裏面獨特的字跡是什麼含義,他們更是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而能夠截獲這樣的機關銅鶴,了解其中傳達的訊息,對於湛州澤地是極其的重要。

這數年之間,他們便是從這些訊息之中讓湛州澤地偷偷的得到了不少好處。而之前他們也只是竊取這機關銅鶴中傳遞的消息,從不會加以更改,因為這樣便很快會崑崙發覺,他們的機關雲鶴已經不保險了。

這種更改訊息的方法,對於湛州澤地來說代價極大,而且這條近乎透明的身影心中極其的清楚,紅袍年輕人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為了不讓祁連連城第一時間知道洛北的訊息!

而這個唯一的理由,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名紅袍年輕人,已經準備介入洛北和祁連連城之間的爭鬥。

「為什麼?」

近乎透明的身影猛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看着紅袍年輕人問道。

「老頭對我的交待就是讓我們在適當的時候給洛北傳遞一份好意。」紅袍年輕人看着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認真的解釋道:「實際上我知道老頭的意思是要等洛北至少擁有和招搖山一樣的力量,至少可以形成崑崙、蜀山、我們湛州澤地和招搖山之外,可以和崑崙鼎立的實力,那才是適當的時候,但是我覺得到了那個時候,洛北或許便不會接受我們的這一份好意…到那個時候便太遲了。要想讓別人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我們的好意,我們必須拿出一定的誠意出來。現在他能在本命劍元被毀的情況下竟然不死,還能恢復過來,而且狐妖王的女兒也和他在一起,我覺得他已經值得我們付出這樣的代價。..」

……

千年之前,修道玄門還不如現在如此盛行,許多修道訣法還未被人蔘悟出來。那時鬼神之說在世人的心中比之現在更為風行。而北邙山那時在世人眼中便是天下無雙的風水寶地,所以當時的許多王侯將相,都想方設法要將自己葬在北邙,長年累月,北邙千里之內,甚至形成了一穴難求的局面。後來很多殘暴的王侯,不可一世的梟雄,更是毀壞別人的陵墓,重新修建自己的王陵。而許多百姓,甚至也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險,偷偷將自己的親人葬入北邙山。

所以北邙山更是形成了墓上有墓,墳中有墳的景象。

可是誰也不知道數百年後,世間兩個王國正好在此爆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以至於屍橫遍野,千里之內滿地屍骸。絕大多數墓地也被徹底毀壞,原本的風水寶地凄凄慘慘,反而成了一片陰雲密佈,鬼氣森森之地。

只有有些賦稅沉苛的年代,那些貧民百姓無錢買地下葬,才會將自己親人葬在此處,久而久之,北邙更是徹底變成了一個碩大的亂葬崗。

屈道子所在的北邙派是北邙第一大派,之前還在北邙居中的一座陰氣淤積的山谷之中修建了一些殿宇,而除了北邙派之外,北邙一帶其餘的門派,就算是釋如意的河間派,也都是將千年之前一些王侯將相的地宮改建成了自己的洞府。

銅雀宮便也是佔了千年之前的一座王陵。

和一般的小派一樣,連宮主赤羅都遠不到元嬰期修為的銅雀宮,根本沒有什麼厲害的法陣保護。

整座銅雀宮,都是沉入地下,地面上望去只有兩隻殘破的銅雀,一條往下陷去的甬道。

但這北邙一帶自古墓葬奇多,金銀寶珠,各色玉石漆具眾多,這些對於一般凡人來說極難得到的東西,修道者卻是不難得到,所以從外表上看上去銅雀宮雖然十分的破落,但內里卻是十分的金壁輝煌,到處都是亮光閃閃的金銀珠寶,地宮的牆壁上都嵌著夜明珠,每隔一段都有一盞燃燒着乳白色油液的長明燈,看上去有如皇宮一般。

「是北明王讓你來的?為什麼?是因為我之前救了那兩名季覦山的孩童么?」

此時,銅雀宮的一間大殿之中,洛北認真的看着白衣少女問道。

「不是的。」

白衣少女搖了搖頭,「不過你現在殺了洪逸,他便應該會動用一些力量來幫你了。」

「為什麼?」白衣少女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洛北的意外。

「招搖山的實力並不像外面認為的那麼強大。如果再有什麼大的折損,凰無神便會直接將招搖山滅掉。」白衣少女看着洛北道:「他雖然有心要幫你,但是生怕你根本卷不起和祁連連城可以抗衡的力量。所以他選擇了等待。」

等看自己會捲起什麼樣的力量…若是自己就這樣死了,那他便會只是看着?

按理來說,聽到這樣的解釋洛北的心中應該會有些憤怒,但是白衣少女的語氣卻讓洛北感覺到了誠懇,感覺到了北明王的無奈。或者說,如果白衣少女不來,若是洛北能夠知道招搖山的想法,此刻應該便會覺得憤怒,但是白衣少女卻來了,而且是不惜一切的護着他,而且白衣少女和招搖山之間還有說不清的關係,這對於洛北來說,便不同了。

「我欠招搖山一個情。」洛北想了想之後,說道。

而說了這一句之後,洛北又遲疑了一下,看着白衣少女說道,「那你是為什麼來幫我?」

「若是連你都不救,世上的很多人對我們妖族更是要看得輕了。」白衣少女道:「而且招搖山若是沒有人來,在許多人的心中,招搖山便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你叫什麼名字?」

洛北點了點頭,看着白衣少女,認真的問道,這個白衣少女和明若一樣,不惜一切的守護着他,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白衣少女的雙眸時,洛北總會泛起一種如夢如幻般的感覺。似乎她的雙眸,自己在夢中很多次見到過的一般。

白衣少女略微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心中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但是只是猶豫了一下,她便已作出了決定。

既然已經來了,她便要面對那個似乎不可能改變的宿命。

「我叫若雪。」白衣少女微垂著頭,此刻從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面對洪逸等人時的那種剛烈和決絕,就像世間的一名絕色閨秀,輕聲的說道,「我父親曾經受過一戶人家的恩惠,那戶人家姓納蘭,我父親便以納蘭為姓。」

「納蘭若雪…」

洛北看着白衣少女,心中重複著這個特別的名字。而這時,這名名為納蘭若雪的白衣少女,卻是忍不住問洛北,「你的本命劍元被祁連連城所毀,你是怎麼能恢復得過來的,而且怎麼修為反而比以前還要高出許多?」

凝聚著幾乎所有真元和心神的本命劍元會毀,怎麼會恢復得過來的?

事實上這也是洛北自己想要馬上理清楚的事。

雖然或許並非是那種世間兒女的私情,但是不可否認,小茶和洛北之間有着旁人或許難以體會的深厚情誼。可洛北到了這銅雀宮之後,也並沒有和小茶在一起多呆一些時候,就是因為洛北想快些理清這件事。

有些東西,洛北直覺十分的重要,生怕自己現在不很快理清的話,那些東西會從自己的腦海之中消失掉。

原本洛北便是想着和納蘭若雪交談過後,便仔細的想清楚,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聽到納蘭若雪這麼問,洛北便頓時不自覺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整個大殿安靜了下來,唯有乳白色的火光輕微的嗶啵做響。

「是因為明若讓我修了靜念通明訣。」沉默了許久之後,洛北忽然微微的抬起了頭,看着納蘭若雪緩緩的說道,「而且她讓我明白了,心念和意志,有時候是可以超越生死的。」

「明若?心念和意志?」

「不錯,在慈航靜齋的時候,我將靜念通明訣修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而突破到劍心通明境界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也是肉身生機斷絕,要靠意志和心念挺過去。」

乳白色的燈火下,納蘭若雪在想像著自己從未見過的明若,而洛北卻是暗自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在懷念明若…一切都似乎是那麼巧合,洛北在本命劍元被祁連連城徹底擊潰的一瞬間,整個肉身的生機便也應該是斷絕了,但是那一瞬間的感覺,和洛北在突破到劍心通明境界時生機潰滅時的感覺卻是幾乎一樣,所以洛北的心念和意志力卻使得洛北卻是沒有死去,最終依靠靜念通明訣吸以意志凝聚天地靈氣,恢復了生機。

但是…沒有明若,不管洛北的心性是如何的不屈,如何的強韌,也肯定活不下去。

……

被祁連連城擊潰本命劍元到醒過來的這段時間,對於洛北來說也是十分的奇特,玄妙。

這段時間之中,洛北的有些感覺已經完全沒有了,他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些感覺,卻又是十分的清晰。

雖然和突破到劍心通明境界時,肉身的生機斷絕十分的類似,但是本命劍元的被擊潰,洛北體內的經脈幾乎全部碎裂,比起突破到劍心通明境界時的情況卻是還要嚴重許多。

而強大的意志雖然讓洛北奇迹般的未死,但是肉身修復的速度,卻依舊比不上肉身潰敗的速度。

可以洛北卻清晰的回味到,在自己的肉身似乎要徹底潰敗的時候,似乎有一股強大的生機注入了自己的身體,而且這股強大的生機似乎此刻還在自己的身體內流動着,好像自己身體內多了一樣獨特的東西一般。

「有段時間,我似乎感覺我已經支持不住了,可是好像有種強大的生機注入了我的身體,讓我的身體沒有潰敗,所以我才徹底恢復得過來。」想不明白這點的洛北忍不住問納蘭若雪,「現在我的體內似乎還有這股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長生珠。上古流傳下來,可以使得一個人的肉身千年不潰的珠子。你可以將它取出來。」

納蘭若雪看着洛北,將使用長生訣的訣法對洛北說了一遍。

「恩?」

洛北按著納蘭若雪所說的訣法試了一下,只覺一絲絲的靈氣從自己的身體之中快速的沁了出來,飛速的聚集在自己的手上,瞬息之間,就凝成了一顆散發着如水光華的嫩綠色珠子。

「好神妙的珠子。」

洛北馬上感覺到,自己體內那股強大的生機消失了,而洛北也沒有感覺什麼不適,便將手中的長生珠遞給了納蘭若雪。

納蘭若雪也不推辭,接過了長生珠,又問道,「那你的修為怎麼反而會比以前還要高出許多?」

「我將靜念通明訣突破到了第九重。」

聽到納蘭若雪的話,洛北的腦海中又閃過了自己當日問明若,為什麼自己已經感覺到了突破到劍心通明境界后的力量,卻還是不如明若的力量強大時,明若臉上那一絲略帶狡猾和得意的少女般的笑容。「因為我修到了第九重,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之後,覺得反正都不行了,所以我就索性突破到了第九重。」當日明若便是這麼回答洛北的。

反正都不行了,不如看看第九重到底是什麼樣的威力…明若的身上,似乎始終都帶着這種少女的調皮心性。或者說,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名少女,只是因為慈航靜齋主人的身份,所有的人卻都似乎忘記了這點。

要突破到靜念通明訣的第九重,便是要將更多重要的經絡徹底的打斷,再開闢出一條獨特的經絡出來,而洛北被祁連連城打碎體內全部的經絡。反而像是被迫的突破靜念通明訣的第九重境界一般。

此刻洛北真實的感覺到了明若當日的那種力量,也更加接近了真實的明若。

……

「至於我的修為為什麼比以前還要高的其它原因,我要入靜修鍊一下才能知道。」

對着納蘭若雪說了那一句之後,洛北又認真的對納蘭若雪說道。

洛北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除了他正好順勢突破到了靜念通明訣的第九重之外,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妄念天長生經的真元修為似乎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吸取天地靈氣的速度比起之前要快了無數倍,而且這些真元力量在他的體內雖然似乎並沒有以前那麼洶湧澎湃,但是比起以前卻似乎更加的凝聚,氣息也更加的內斂。

只是他醒轉過來的一瞬間,就發覺洪逸在逼迫納蘭若雪和雲媛等人,馬上就是一場激戰,所以到現在,他也還沒有時間發覺到底自己妄念天長生經的真元修為到底起了什麼樣的變化。

「好。」納蘭若雪點了點頭之後,沒有再說什麼便走了出去。此刻她也要儘快恢復自己的真元,因為她心中很清楚,雖然洛北此刻已經醒了過來,而且修為大進,但是此刻她們卻並不是安全的,說不定很快便又要爆發一場大戰。

洛北馬上盤坐了下來,捏出了修鍊妄念天長生經的法訣。

雖然慈航靜齋一些弟子的療傷還要一定的時間,但是對於洛北來說,每一剎那都是無比的寶貴。

洛北幾乎馬上就收斂了心神,陷入了入靜內觀的狀態之中,而幾乎才剛剛進入入靜內觀的狀態之中,洛北便馬上心神一震!

原本流淌在他體內的,金液一般的金色真元,現在更加的凝聚,似乎變成固體一般的一絲絲的金絲。雖然細小,但是無比的通亮,反而給人一種沉重、宏大的感覺。

而洛北的泥丸識海之中,那些原本點點的金色星光,卻都一顆顆形成了球體,好像一顆顆真正的星辰一般!

這種變化,對於洛北的心神衝擊實在是太過劇烈了。洛北許久之後,才再次收斂了心神,徹底平靜了下來。這次洛北清晰的感覺出來,原先自己泥丸識海之中,點點的星光和周天星辰感應,但是卻只是如同一條星雲,但是現在這些星光,卻似乎真正的變成了一顆顆金色的星辰。

這些金色的星辰非但使得洛北和周天星辰的感應更加的敏銳,對於天地元氣的吸引更加的劇烈,而且和體內一萬三千諸天的感應也更強烈。

之間修鍊妄念天長生經時,修鍊出來的真元似乎是通過那些點點星光滲入到一萬三千諸天之中去,而這種滲入的速度極其緩慢,所以往往體內經絡中的真元都已經積蓄滿了,而一萬三千諸天之中的真元還是寥寥無幾。

這使得體內一萬三千諸天中積蓄的真元並不多。但現在那一顆顆金色的星辰,和一萬三千諸天溝通的通道卻似乎被擴大了,體內真元通過這些金色星辰滲透到一萬三千諸天中去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現在洛北可以肯定,只要自己一段時間不用對敵,不消耗大量真元的話,自己的一萬三千諸天之中,也可不停的積蓄一部分極其可觀的真元力量。

星雲化星…泥丸識海之中的這種改變,使得洛北不需要再仔細去體會別的地方到底還發生了什麼樣的改變,洛北就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已經突破到了妄念天長生經的第八重!

在這種更為強大的真元力量的淬鍊下,洛北的肉身便會更加的強韌,達到琉璃金身大成的境界!

「怎麼會突然突破到第八重境界的?」

洛北強壓下心頭的震撼,仔細的考慮著。因為之前他已經感覺出來,自己妄念天長生經的修為早就突破了臨界點,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突破。

「星雲化星….」

這個時候,洛北的心中突然亮光一閃,有如頓悟一般,他突然想到洪逸的那道紫色大手印的術法。事實上對付洪逸之時,洛北也是藉助了毒龍尊者的那件法寶,以及先釋放出靜念空明訣中削弱對方術法威力的術法,才一舉擊殺潰了洪逸的這道術法。

洪逸的這道術法,就像是一團夾雜着無數星辰碎片,星雲的虛空亂流猛烈的爆炸,重新聚合,然後重新生成新的星空一般,聚合成了那紫色大手印,威力是十分的恐怖。

此刻聯想到這道術法的情景,洛北突然想到…難道說,要突破到下一重境界,就要星雲爆炸,毀滅,重新生成新的星空?

幾乎所有強大的術法,都是暗合天地變化,和天地星辰感應,運用天地星辰的力量。

而星辰的生成,毀滅,的確也是通過星雲的爆炸,毀滅,重生。

只是這一瞬間,洛北就有些不可置信的想到,難道說,本身就是要將自己的真元修為,全部破碎,毀滅,然後才能從妄念天長生經的第七重突破到第八重?

「怪不得師傅說,這是羅浮最難修鍊的訣法!」

這個時候,洛北的心頭頓時忍不住閃過這樣的念頭。

真元修為全部碎裂,毀滅,方能突破到下一個境界,而真元修為全部碎裂,毀滅的話,豈不是相當於每次突破,都要和這次一樣,死上一次?!

且不說這種肉身潰敗之後,還能不能活得回來,這種長時間的昏迷,也會使人在這段時間內,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很可能就會被人在這段時間裏乘機滅殺!

「看來我今後還可能要問她借長生珠。」

洛北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了一絲苦笑。而與此同時,洛北又突然發覺,自己的腦海之中,多了一份圖錄。

當日原天衣傳經給洛北,便是再他的神念之中,打入了妄念天長生經的圖錄,而現在,洛北卻清晰的發覺,除了妄念天長生經之外,自己的神念之中,還多了一份圖錄!

怎麼可能會突然多了一篇圖錄的?

而且這篇圖錄在洛北的識海之中,還和妄念天長生經一樣的清晰!

洛北的心頭震驚著,念頭馬上融入了這份圖錄之中,看這篇圖錄記載着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

這種和妄念天長生經一樣深印在識海之中的圖錄不像是平時的看書,需要一頁頁去翻看,只是念頭一融入進去,就像將所有書頁全部打開,所有記載的東西,所有法訣,洛北便全部清晰的知道了。

而讓洛北無比震驚的是…這篇圖錄,竟然是一門劍訣!

而且這門劍訣,實在是太過玄奧和強大了。

這門劍訣,竟然是讓人可以修鍊出萬道本命劍元的訣法!

「嗶啵」一聲,洛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震蕩,身上氣息的波動也使得這個大殿之中的燈火被衝擊了一下,齊齊的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爆響。

……

洛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復這篇圖錄給自己心神上帶來的強大的衝擊。

怎麼可能!

蜀山的劍訣是公認的天下第一,蜀山的絕大多數頂尖劍訣,都要比一般的門派的劍訣來的玄奧、強大。但是在蜀山修鍊飛劍的時候,在一開始學習飛劍法訣的道理時,洛北便知道一個人只可能修鍊出一道本命劍元。

一個人修鍊一道本命劍元,這便是洛北在蜀山一開始便接受到的最基本的道理!因為本命劍元是要將一個人體內的幾乎全部真元,全部神魂力量融合進去。而一個人是不可能擁有兩個神魂的。而到後來,洛北的修為和見識高了之後,洛北知道,若是元嬰大成,或是修鍊某些分神訣法大成的人物,或許是有可能修出兩道本命劍元,可以利用自身的真元和神魂和飛劍融合,煉出一道本命劍元,再用元嬰或者分神和飛劍融合,煉出另外一道本命劍元。

但這也只是兩道本命劍元而已,可是這篇圖錄,卻是一門教人修鍊萬道本命劍元的訣法!確切的說,是可以修鍊出一萬三千零一道本命劍元!

現在洛北已經是可以肯定,這篇圖錄來自哪裏。

這篇圖錄,肯定是來自自己那柄已經被祁連連城徹底擊毀的三千浮屠!

因為這篇圖錄,赫然是承繼著洛北之前從三千浮屠中得到的一萬三千諸天的修鍊之法,可以說,那一萬三千諸天的修鍊之法,便是一篇完整的法訣的上篇,而這門劍訣,便是法訣的下篇。

當日洛北機緣巧合從三千浮屠中得到一萬三千諸天的修鍊之法,對洛北感應到體內的一萬三千諸天,修鍊妄念天長生經起了極大的作用,可以說是讓洛北突破到妄念天長生經第七重的關鍵所在。若是沒有這篇法訣,洛北可能到現在也未必能突破得到妄念天長生經的第七重,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突破到第八重境界了。

但是當日得到這篇法訣之後,洛北後來就將這篇法訣放下了。因為這修鍊一萬三千諸天的上篇,也只是教人如何和體內一個個的「諸天」溝通,將真元存儲到體內的這些「諸天」中去而已。而且這上篇,相對應每一個「諸天」,都是一套單獨的功法,相當於要通過一套套不同的方法,將真元搬運到那些「諸天」之中去。而突破到了妄念天長生經的第七重之後,洛北的妄念天長生經是自然的和體內的一萬三千諸天建立了聯繫,修鍊妄念天長生經之時,真元便自然沁入到體內那一萬三千諸天中去。這樣一來,就相當於只要一套功法,便可以同時像一萬三千諸天之中搬運真元。

在這種情況之下,洛北自然不會再會浪費時間去修鍊這篇得自三千浮屠的法訣。

可以說,光是修鍊一萬三千諸天的上篇,對於一般的修道者可能有極大的用處,因為一般的修道者受肉身,體內的經絡限制,體內積蓄的真元是一定的,很容易積滿,而且和洛北這樣的人相比,他們體內真元的積蓄要少得許多,能有這樣的一篇訣法,他們便能在體內經絡的真元積蓄滿了之後,再存儲到一萬三千諸天中去,這樣他們體內存儲的真元將會多出無數倍,對敵之時也不至於體內的真元很快消耗乾淨,相當於提升了許多實力。但光是這上篇,對於洛北來說,卻是沒有什麼用處。

但是現在這篇下篇一出現,和上篇連在一起,卻形成了一篇完整的,驚世駭俗的劍訣!

……

一諸天一神!

現在洛北也終於明白,這篇法訣為什麼相對應每一個諸天都是一套單獨的功法。

這是因為現在這篇完整的訣法所說的道理,便是說每一個諸天都是和泥丸識海是一樣的,都可以存儲真元,都可以煉出一個元神出來!而按照這套完整的功法,便可以用煉出的元神,再祭煉一道本命劍元。若是能夠在一萬三千諸天之中都修鍊出一個元神,都煉出本命劍元,那便是真真正正的萬道本命劍元!

而人體內的每個諸天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修鍊每個諸天的功法也都是不同,才會有各不相同的一套功法。

能夠將體內那麼多和泥丸識海一樣的關竅全部感悟清楚,而且針對性的創出一套修鍊的功法,創下這套劍訣的人的修為和見識,必定是令人難以想像。

不說萬道劍元,便是按照這篇完整的劍訣,修鍊出了幾個諸天元神,煉出了數道劍元,那威力就是何等的強大?

本命劍元,本來就是世上威力最大的術法之一,而唯一的弱點,也就是攻強守弱,爆發足夠,防禦不足,但是若是修出數道本命劍元,一兩道用於攻擊,另外一兩道用於防禦,那會是如何的厲害?

更不用說真的上百道劍元,上千道劍元齊發了!

這樣的威力,恐怕是連面前的整個空間都要承受不住,徹底的崩碎!

「這篇訣法的玄奧和強大,恐怕不亞於妄念天長生經。」

洛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了出來。

這篇法訣是怎麼會到了洛北的識海之中的?

洛北沉思了片刻,心裏就知道肯定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之前那三千浮屠的主人,是用了某種方法,將這篇法訣隱藏在了三千浮屠之中。

至於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這三千浮屠之前的主人的修為,必定是令人難以想像,所以洛北也是不得而知。

而之前洛北得到這訣法的上篇,便似乎是這三千浮屠感覺到了洛北身上那股不忿、不屈的氣息。看來這三千浮屠之前的主人,是在三千浮屠之中設置了觸發的條件。

唯有堅韌不屈、意志超絕的人物,才能得到三千浮屠,而或許要得到三千浮屠中這篇劍訣的下篇,便是至少要一個人修鍊到本命劍元的境界,和三千浮屠融為一體,甚至或許是要面臨三千浮屠都被擊碎的絕境。

因為只有暗合三千浮屠的劍道,能將三千浮屠融合為本命劍元,有着莫大的意志力,能在這種絕境之中還能存活下來的人,才有可能煉得逞這篇劍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三千浮屠之前主人的想法,和妄念天長生經的修鍊似乎還有些類似。若是承受不住真元碎裂重生的考驗,恐怕也無法將妄念天長生經修鍊得成,而妄念天長生經從一開始修鍊開始,就要不停的承受經脈寸裂的痛苦,事實上也是不停的磨礪著一個人的心志和意志。

……

本來洛北想要快速摸清楚自己體內的變化,也是因為他現在對於天道運行便是弱肉強食這個道理有了更深的體會,他現在急需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所以想明白了之後,洛北馬上開始仔細體會這篇不知名,卻是異常強大的劍訣。

「有了這套法訣,要修鍊諸天元神,的確不是無稽之談!」

洛北很快發現,這篇劍訣下篇之中有一套主要的術法,便是拘束、煉化神魂之法!

事實上無論是密宗的有些身外化身的功法,還是魔門之中的有些功法,都有這種拘束、煉化神魂的術法。

這種術法,可以硬生生的拘出別人的神魂,將之煉化,歸為己用。魔門之中用這種術法,大多是要拘束神魂,用來煉製有些歹毒的法寶。而密宗身外化身的訣法,都是將身體視為臭皮囊,走的都是最終捨棄肉身,神魂不滅的路子。修鍊身外化身,一開始便是修鍊壯大自己的神魂,和真元、天地靈氣融合,最終變成可以捨棄肉身的身外化身。

和其他功法相比,煉出身外化身之後,身外化身是由神魂、真元和天地靈氣凝聚而成,沒有經絡,除非被大片擊碎,否則便是身外化身上被打出一個洞來,也不會受重創。但修鍊壯大神魂比之一般的修鍊更為困難,危險,所以有些修鍊身外化身的修道者,便是通過這種術法,拘束一些神魂已經十分強大的異獸、修道者的神魂來將之煉化,用於煉製身外化身。

在諸天之中修鍊一個元神,也相當於是要修鍊出一個元嬰出來,要一個個的修鍊出那麼多的元嬰,就算修為再高,也是極其的困難,要耗費難以想像的時間。而這套劍訣之中的拘束、煉化神魂的功法,便是可以縮短修鍊一個元神的時間。

但是這門術法,單獨使用,亦是十分的神妙。

洛北現在的修為,至少也已經相當於是元嬰期的修為,所以洛北略一沉吟,便自覺自己用這篇劍訣,要在一萬三千諸天之中的其餘一個諸天修出一個元神,也是不難。

但是,洛北卻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雖說在修為上沒什麼問題,但是要在諸天之中修出一條元神,時間肯定也是十分的漫長,而且自己三千浮屠被毀,手上是連一柄飛劍都沒有。現在別說是再煉一道本命劍元,根本就是連本身修鍊一道本命劍元的劍胎都沒有。

所以現在雖然是徹底的想清楚了自己為什麼修為大進的原因和得到了這篇劍訣,但依靠這篇劍訣短時間內大幅度的提升實力,恐怕是不可能了。

「先看看赤羅所說的地宮,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可能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一想清楚那些,洛北便馬上站了起來,朝着大殿外走了出去。

「修建這種王陵,也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力、財力,也不知道有多少勞力,為建這種王陵而死。」

洛北面色有些陰沉的坐在銅雀宮的正殿之中。

銅雀宮的洞府,雖然只是用就時的王陵改建,但是這地下的銅雀宮至少有上百間的房間,而這銅雀宮的正殿方圓達到三十餘丈,看上去十分的廣闊。而且這座正殿的四壁,都是雕工精細的圖案,殿頂之上,更是用各色漆水染得富麗堂皇。

正殿的正中,是一張純金的龍椅,這張金光閃閃的純金龍椅,平日是銅雀宮的宮主赤羅所坐,但是現在洛北卻是坐在上面,而銅雀宮的宮主赤羅和陰神道的宗主碧海子卻是垂著頭膽戰心驚的站在他的下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銅雀宮和陰神道庫房裏的東西,現在都已經被收颳了出來,堆積在了洛北的面前。

自從奪了滄浪宮之後,洛北就很清楚,一般的宗派,都會有不少的收藏,清理戰利品,可以說是必不可少,說不定會有一些驚喜。

現在堆積在大殿左側的,是十幾口鐵箱,這種鐵箱上面都塗了厚厚的炭黑,十分的黝黑,即使是常年的放置,也不至於輕易的鏽蝕。

這些鐵箱,都有大半人高,成人雙臂伸直的長寬,看上去十分的沉重,而現在這些鐵箱都打開了,鐵箱的上方,都是一片金光耀眼。這些二十幾口鐵箱子裏,裝着的竟然都是一塊塊的金錠,其中甚至有幾箱,全部是一塊塊的赤金!

在這十幾口大鐵箱旁邊,擺着的還有五六口和大鐵箱相比只有一半大小的木箱,但是這些木箱都是呈現紫褐色,木質看上去極其的結實,而且還散發着一股獨特的葯香味,這些箱子竟然都是用極品的沉香木製成。這種沉香木,在世間便是和黃金等價。而這些木箱裏頭,裝着的竟然全部都是珠寶、首飾!

滾圓的明珠、貓兒眼、祖母綠、雞血石、天珠、各色寶石,應有盡有。這幾箱東西的價值,在世間來說,還遠在那十幾箱黃金、赤金之上。

除了這些金銀財寶之外,從銅雀宮和陰神道的洞府之中收刮出來的東西還有許多數朝前的字畫、古玩。這些東西,若是放到世間去賣的話,價值也不在那些珠寶之下,但是這些東西,洛北卻是覺得根本沒有什麼用處。

還有一些煉製類似陰磷砂等歹毒法寶的材料,因為太過污穢,所以也沒有堆積上來。

可以說收颳了這兩個宗派,也沒有讓洛北有什麼驚喜的東西,所以洛北此刻的臉色,在赤羅和碧海子的眼中看來,是十分的不善。

「這箱裏面的是什麼東西?」

現在洛北唯一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是一個從陰神道的庫房裏收刮出來的,裝着許多暗紅色凝膠般的琉璃瓶。這些暗紅色的凝膠看上去倒是有些詭異,非但現出寶石般的色澤,而且似乎還蕩漾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法力波動。

「這些都是血髓。」聽到洛北的聲音,碧海子根本不敢遲疑,心驚膽顫的解釋道。

「血髓?」

洛北頓了頓,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這是什麼東西。血髓,實際上便是從修道者的屍身上採集出來的氣血和真元的混合物。對於修鍊屍道和陰邪訣法的人來說,修道者的屍身、氣血,都是煉製法寶的材料。這血髓對於煉製有些法寶,便是十分的有用。

這銅雀宮和陰神道都是三流的小派,和滄浪宮相比,簡直就是徹底的破落戶,對於洛北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有用的東西,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再加上銅雀宮和陰神道這樣的小派,連用於療傷和恢復真元的丹藥,都沒有多少,而且也都沒有等級特別高的丹藥,以至於現在慈航靜齋許多人的療傷也是非常的緩慢。這便更讓洛北的心頭覺得不快,所以此刻聽到碧海子解釋這些東西只是煉製陰邪法寶的血髓,洛北便忍不住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因為洛北一出現,就是連殺了洪逸等數人,手段可以說是極其的狠辣,而且修為比起距離屈道子還有數個等級的赤羅等人又是高出太多,捏死他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而且赤羅和碧海子現在已經發覺,那個一直像僕人一樣站在洛北身後不遠處,渾身散發着濃厚的死氣的人是屈道子!北邙一帶修為最高的屈道子都居然被洛北煉成了屍煉之物…現在在赤羅和碧海子的眼中,洛北真的是跟上古魔神一般,沒什麼區別。所以洛北現在只不過是冷哼了一聲,赤羅和碧海子便都是渾身發寒,雙腿發軟。

「洛…掌教。」生怕洛北一個不快之下,就將自己殺死的碧海子馬上膽顫心驚的發出了聲音。因為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洛北,所以碧海子頓了一頓之後,還是心驚膽顫的用慈航靜齋掌教的身份稱呼洛北。

「我們陰神道和銅雀宮只是三流小派,比不上那些大派,這些東西自然不入掌教你的法眼。不過我收集了這麼多血髓,便是因為無意中得到了昔日十方天魔中黃泉天魔的一件法寶的煉製之法,這件東西,或許對掌教有些用處。」碧海子咬了咬牙之後,一口氣說了出來。

其實當時被洛北問及用什麼條件可以讓他饒他們不死之時,碧海子說出知道一處極陰之地,對煉製屍神有幫助的時候,話一出口便已經擔心自己所說的條件不如洛北的意,生怕洛北將他殺掉,那時碧海子便有些後悔要將這件東西作為條件,而現在心中無比驚恐的碧海子,卻是終於將這件東西,說了出來。

「恩?十方天魔中黃泉天魔的一件法寶的煉製之法?」

洛北知道當時幽冥血魔橫行天下之時,部下的十方天魔也都是冠絕天下的人物,這些人物所用的法寶,自然都是非同小可,所以聽到碧海子這麼一說,洛北的眼中頓時厲芒一閃,朝着碧海子看了一眼。

被洛北眼神一掃,碧海子更是心虛,馬上就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上面纂刻着無數螞蟻般大小的字跡的白色的骨板,遞了上去。

「血神旗?」

這白色骨板上記載着的法寶名字十分的普通,但是洛北一眼見到這個名字,卻是不由得心中暗驚。這件法寶,洛北之前在有些典籍之中,卻是也見過一些介紹。傳說這件法寶一施展出來,便可化出無數黃泉幽血,專污法寶,比起陰磷砂這樣的法寶,要厲害了百倍,一般的法寶被這種黃泉幽血噴中,上面的法陣便立時被污穢,損壞,失去功效。而這血神旗祭出之後,還會不停的化出一條條厲害的血神子,十分的厲害。

先前洛北倒是不知這件法寶便是當年十方天魔之中的黃泉天魔的厲害法寶,而且之前洛北也只以為這血神旗只是一件,但現在一眼掃過,看白色骨板上記載着的這件法寶卻是一套十件,祭出之時便是十面血旗,佔據十個方位,卻是還組成了一個大的法陣。

「這件法寶十分厲害,以後倒是或許有用。」

洛北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到白色骨板上記載的材料之一的血髓用量極大,知道眼下一時也根本收不齊煉製這件法寶的材料,目光一閃之下,心中便存了這樣的念頭,直接將這件白色的骨板也收入了懷中。

「你們還藏了什麼東西,趕快一併獻出來。」將白色骨板收好之後,洛北又看着赤羅和碧海子說道。這種像悍匪一般搶劫崑崙爪牙的感覺,讓洛北覺得十分的爽快。

洛北的目光一落在赤羅的身上,赤羅頓時渾身一抖,幾乎是下意識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絲袋。

「你們既然是修道者,要這麼多金銀錢財做什麼!」

一看到赤羅掏出的東西,洛北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寒聲道。

赤羅掏出來的絲袋中的東西,赫然是一大疊的銀票和地契,看上去數額十分的巨大,但這些東西對於洛北似乎是沒什麼作用,而且現在洛北便是在等慈航靜齋的人療傷的同時,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提高實力,而赤羅這麼做在洛北看來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要這些金銀錢財做什麼?」

赤羅和碧海子似乎是完全沒有料到洛北為什麼會這麼問,一時又是心驚,又是有些面面相覷。兩個人互望了一眼之後,赤羅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些金銀錢財,可以用來換取煉製法寶和丹藥的材料,還可以用來直接換取丹藥….。」

「可以用來換取煉製法寶和丹藥的材料?」洛北愣了愣,他有些想不通,怎麼會有別的修道者會用材料來換取這些金銀財寶,而且金銀財寶,又怎麼可以用來直接換取丹藥?

赤羅和碧海子心中更是疑惑,在他們看來洛北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但是他們卻不敢不回答洛北的問話,於是兩人更為細緻的解釋道:「有些普通的材料,可以通過世間的一些商號購買得到,而有些特殊的材料,可以通過懸賞的方式…很有可能便會有人幫你找到那些材料。比如說我們煉製一件法寶,要一具埋在陰地的殭屍,以我們的能力,或許還不一定尋找得到,但是若是花大量的錢財在世間暗中求購的話,或許那些凡人用不着多少時候,便會幫我們找到了。有些煉製丹藥的門派,也會需要大量的錢財去收購、找尋一些材料,於是他們也會將自己煉製出來的一些丹藥出來賣,當然這些丹藥的價格要比一般的材料更要貴出許多…。」

「有錢能使鬼推磨!」

聽到赤羅和碧海子這麼說,洛北便一下子明白了。

金銀錢財對於修道來說,的確是沒有什麼直接的作用,但是對於世間的普通人,卻是不一樣了。尤其自幼便是孤兒的洛北對這點極其的清楚,在他未被原天衣帶到羅浮之前,一個饅頭對於他來說都是十分的重要。為了一個饅頭他都甚至可以為人做幾天苦工,而若是有人說要找尋到一味草藥,邊可以給幾兩銀子的話,他要是知道哪裏山裏有這樣的草藥,肯定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采那株草藥。

修道者少,而世間的普通人,卻是數不勝數,在金錢的驅動之下,他們便會起到想像不到的作用。

事實上這些道理絕大多數修道者都懂,但是洛北之前都是一個人修鍊,卻是全然沒有想到這些。而現在,赤羅和碧海子的話卻也讓洛北意識到,這些金銀錢財也並非沒有用處。

而且赤羅和碧海子的話也讓洛北反應了過來現在自己身為慈航靜齋掌教的身份,作為一個掌教,並不是自己修為高便可以了,還要顧及到慈航靜齋的那麼多弟子,由此來看,這些金銀錢財,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洛北清晰的認識到,無論是做七海妖王還是一個門派的掌教,在許多方面,自己還是懂得太少。譬如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和組織去購買那些材料、或者丹藥,自己也是根本就不知道。

而崑崙,則無疑是控制了這大部分網絡的存在。光憑一股血氣和崑崙硬拼,顯然是不夠的。

洛北心念電轉,眼光閃爍之下,飛快的伸手一抓,將赤羅手中裝着銀票等物的絲袋也是抓了過來。而抓過了這些東西之後,洛北也不廢話,很直接的看着赤羅問道,「你和我說的,有可能是上古修道者洞府的地宮,在什麼地方?」

「什麼人?」

坐在純金龍椅上的洛北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因為就在此時,洛北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朝着銅雀宮而來。光是第一感覺,這個人的修為便是極高。而且這個人似乎是故意將自己的法力波動和氣息都盡量的釋放出來,否則這個人距離銅雀宮至少還有數十里之遙,以這個人的修為,洛北也是不可能輕易的感覺得到他的到來。

但是洛北又感覺得出,這個人這麼做,又不像是耀武揚威,要顯示自己的強大,似乎只是要讓洛北感覺得出他的到來,因為洛北可以感覺得出,這個人的威勢雖然強大,但卻沒有什麼敵意和殺氣。若是這個人知道洛北在這個地方,他這麼做,就有種光明正大前來拜訪的意思。

赤羅和碧海子此時卻是根本感覺不到,原本赤羅正準備回答洛北那地宮在什麼地方,突然看到洛北霍然站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頓時心中猛然一驚,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呼」的一聲,赤羅和碧海子才剛剛害怕得後退了一步之時,這個主殿的門口已經傳來了一聲輕微的破空聲,現出了納蘭若雪的身影。

「這人的真元修為不在我之下。」

納蘭若雪一走進來,便有些凝重的對洛北說道。

「有人來了?」

赤羅和碧海子聽到納蘭若雪這句話,才有些反應過來,似乎是有什麼人來了,但越是如此,兩個人的心中卻越是驚懼。因為直到此時,他們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的氣息,從這一點來看,洛北和納蘭若雪的修為,比起他們實在是高出了太多。

「這人似乎沒什麼敵意。」聽到納蘭若雪的話,洛北點了點頭。

……

朝着銅雀宮飛快靠近的人卻不是一個,而是兩條身影。

故意散發着讓洛北感覺到的強**力波動和威勢的,便是那個身穿大紅袍、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年輕人。而他的身邊,便是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

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身上,卻是連一絲的法力波動和氣息都沒有顯露出來,就像是年輕人的一條影子一般,他的鼻子卻似乎在微微的抽動着,似乎在追蹤著某種氣味。在距離銅雀宮不到三十里的距離內之後,那條近乎透明的身影的目光,落在了銅雀宮入口的地方。而他的整個人,也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消失在了身穿大紅袍的年輕人身邊。

而年輕人的行為也證實了洛北的判斷,在距離銅雀宮的入口還有百丈的地方,他頓住了身影,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聲音,說道,「在下佟不顧,求見洛北。」這身穿大紅袍的年輕人此刻的法力波動和氣息卻是收斂了下來,而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很奇特的沒有擴散,像是擰成了一股繩一般,沿着銅雀宮的入口傳了進去,清晰的傳入了銅雀宮的正殿之中。而銅雀宮外,卻似乎根本沒有人能夠聽到此刻他說的是什麼。

「你進來吧。」一個堅定有力的聲音,馬上從銅雀宮的入口處傳了出來。

銅雀宮的入口本身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再加上兩側破舊的銅雀和斷裂的墓碑,看上去十分的陰森恐怖,但是年輕人聽到這個聲音,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皺,也沒有任何的猶豫,身影一動,便朝着甬道中射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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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之縱橫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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