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5章 拖延

83.第85章 拖延

第85章拖延

糧草被劫可不是小事,輕則降職,重則連命都難保。不過這原本應該非常安全的護送,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是誰劫的糧草,劫去要做什麼?無數疑問在鍾溯腦子裡來迴轉著,讓他眉頭緊鎖——這回糧草護送走的都是北鑫境內,而且很是低調。若要劫,必是經過嚴密的準備,這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換句話說,肯定是有人提前把消息散出去了,讓人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否則,但凡是昨時起意的,都很難成功,而且一般也沒有這樣的膽量。

「損失嚴重嗎?」鍾溯問。

小五點點頭,「聽說是被搶了大半,更要命的是搶不走的那些,對方還放一了把火,燒了多少還不確定,暗衛還在繼續跟著。」

「六皇子呢?受傷了嗎?」鍾溯又問。

「六皇子沒什麼事。不過您派去保護六皇子的人折了不少。」小五回道。那些人的使命就是保護主子要求他們保護的人,可就這麼折了,誰心裡都不是滋味。

鍾溯握了握拳,對冉凝道:「我去祖父那兒一趟。」這樣的事不是他處理不了,只是總要跟家裡商量一下。

「好。」冉凝也知道事情嚴重,不過他們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從其他方面下點工夫了。

鍾溯離開沒多會兒,碧竹來報,說李氏想見冉凝。

冉凝沉默了一會兒,起身道:「那就去看看吧。」其實她和李氏並沒有什麼話可說,不過既然人都要走了,見一見也無妨。

知秋院里冷冷清清的,李氏的貼身丫鬟已經被處置了,院中也沒有幾個伺候的人,反正李氏去莊子上只帶從李家帶來的人,原本屬於侯府的還是留在侯府。

李氏的東西已經被收拾了好幾個大箱子,這些都是要帶走的,侯府也沒有苛待於她,允許她把知秋院中喜歡的,用得上的都帶走。

推門進了屋,李氏坐在床上,這一連串的事似乎一下讓她老了好幾歲,身上蓋著厚厚地被子,人也單薄了許多,顯得有些寂寥。屋中空曠了不少,因為鍾瑨的死,屋裡彩色的布帷都換成了白色,看上更顯冷清。

冉凝走到床邊,李氏看向她,說道:「看到我這樣落魄,你是不是很開心?」

冉凝沒有說話,李氏落魄也好,風光也罷,在冉凝心裡其實都產生不了半點漣漪,因為她根本不在乎。

李氏呵呵笑著,說道:「像你這樣的人,也許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不公平。而我,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不公之中。我的出生,不過是為了給家中聯姻,待我出嫁,我的死活跟他們就沒有半分關係了。嫁到鎮北侯府,看似風光了,但母親不喜歡我,相公對我也是淡淡的,時常嫌我沒學問,與我話不投機。你知道什麼叫孤獨嗎?我覺得我自己連生活在地底的螻蟻都不如,我必須費盡心思討好所有人,以求他們施捨一點對他們來說根本微不足道的東西。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求來我想要的。」

冉凝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了床邊。其實生活也好,命運也好,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也同樣是公平的,因為它的公平就是在於它的不公。她的生長環境就比李氏好嗎?其實並不盡然,每個人衡量這些的標準也不一樣,一切都只在人心罷了。如何去做,如何去想,往往才是命運和生活轉折的關鍵。

「有孕后,我原本以為侯府可算應該圍著我轉了,可事實上和之前根本沒什麼區別。同樣是孫媳,你握住了管家之權,而我呢?說得好聽的是衣食不缺,其則不過是比平日吃得豐富了些而已。」李氏勾著嘴角,可眼中卻全無笑意,「我陷害你推我,也不過是想著你若犯了錯,府上的注意力總該轉到我身上了吧?可誰知道,你倒反將了我一局。」

「我只是拿我應得的。」冉凝淡淡地說道。她現在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她搶來的,很多都是她在自保之餘,偶然得到的收穫罷了,就像管家之權……

「應得?憑什麼是你應得的,而不是我?」李氏的笑意斂了起來,「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將會是我的!」

冉凝覺得有時候人的想法好像很奇怪,或者說是偏激,總以為只要別人沒得到,自己就會得到,也正是這種想法才讓人變得自私、偏執,甚至做出許多不可挽回、無法原諒的錯誤的決定。

「大哥陷害相公一事,你知道多少?」冉凝沒有順著李氏那種偏激的想法說事,而是直接挑了重點。

「我什麼都不知道!」李氏立刻回道。

冉凝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眼中看出她說的是真是假。

李氏並沒有直視她,只是沉默不語。

冉凝開口道:「你與大哥夫妻多年,大哥有什麼變化,相信你不會看不出來。原本你若和大哥安份些,以後過得無憂無慮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你們偏要爭不屬於你們的東西,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何必呢?」

李氏咬著牙,忿忿地瞪著冉凝,說:「鍾溯根本沒有資格繼成侯位,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冉凝輕笑了一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氏,說:「侯府只需要一位繼承人,無論怎麼樣,這個人都必須是鍾溯。即便不是,我也會讓他是!」

冉凝的話和語氣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牢牢地扼住了李氏的脖子,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甚至懷疑冉凝會為了鍾溯的侯位,親手殺掉擋路之人。

冉凝也不欲多說,轉身邊往外走邊道:「莊子不比府上,你好自為之吧。」話音落下,她也邁出了屋門。

——像李氏這樣的女子其實並不少見,不滿、難過也人人都會有,但只要不礙她的事,她也不會去管,可若礙著了,就別跟她講什麼苦衷。她祖父曾經說過,同情危險之人,與用匕首頂在自己胸前沒有任何區別。

冉凝剛回到院子,小五就來請他到鎮北侯那兒去一趟,冉凝也沒敢耽擱,便直接過去了。

書房中,除了鎮北侯和鍾溯,鍾將軍也在,冉凝向長輩們問安行禮后,就坐到了鍾溯身邊。

鎮北侯也沒耽誤時間,直接問道:「糧草一事你也知道了,說說看,有什麼想法?」

他們要趁消息還沒有傳到宮中之前,先做好準備。

冉凝剛想說自己不敢議政,鎮北侯就接著道:「都是自家人,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說說看吧。」

冉凝看了看鐘溯,鍾溯對她點點頭,也是想聽聽她的意思。

冉凝想了片刻,說道:「如果消息傳到皇宮,皇上必定震怒,迎著這股怒氣,恐怕六皇子和奉國將軍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重要的是在調查上,我們可能拿不到主動權,也沒有那麼多時間。」

「那你的意思是?」鍾將軍問。冉凝說的這些都對,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才久議不下。

冉凝低頭看著手上的茶杯,輕聲道:「是人,總要生病的。病了就要休息,沒有做主的人,我們也會有更多時間了。」

鎮北侯和鍾將軍一聽,眼睛就亮了。雖說這話其實是大不敬,但冉凝又沒指名道姓,誰也說不出她什麼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主意對他們來說很有用。

「我去找師伯。」鍾溯起身說道。這事他師父未必能辦得了,但他師伯肯定有辦法。

冉凝也隨之站起身,低聲道:「這事恐怕還要麻煩賢貴妃娘娘,六皇子的事還是提前跟她說一聲為好。」

「凝兒說的沒錯。」鎮北侯笑著點點頭,對鍾將軍道:「讓譚氏進宮看看賢貴妃,她也為溯兒之事操了不少心,現下溯兒沒事了,讓譚氏跟她說一聲,她也好放心。」

「是,兒子這就回去跟夫人說。」鍾將軍說道。

之後誰也沒再多說,各自辦事去了。

糧草被劫這樣大的事,對鎮北侯府也好,對六皇子和奉國將軍也好,最有利的做法就是一個字——拖!

他們都需要把這件事查明白,而且一定要是自己查明白,有可能的話再將糧草奪回來,也算是將功補過,可免去責罰。若不拖,龍顏震怒,弄不好直接就斬了,到時候再還人清白,又有什麼用?

冉凝這個提議不僅是為了六皇子,也是為了奉國將軍。以奉國將軍與她祖父的交情,她怎麼也要保一保的。畢竟奉國將軍肯帶六皇子也是因為這層關係。若奉國將軍有事,讓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祖父?日後九泉之下,也沒臉去見了。

沉楓那裡別的不多,這種葯是絕對不缺的。鍾溯一說,沉楓就丟了瓶葯給他,簡單地說了一下用法,就轉身離開了。這藥丸通體雪白,帶著一種淡淡的花香,單聞起來很像是給女子養顏之物,誰也不會想到其實是引發風寒癥狀的東西。

鍾溯也不是空手過來的,他出門之前,冉凝讓人裝了一些燕窩和茶讓他一併帶過來,除了每個月肯定會給楚彥的燕窩外,還加了沉楓的份。尊塵是不吃這個的,冉凝便給他準備了些上好的茶葉,順便把原本應該孝敬尊塵的那份燕窩,填進了沉楓那份里,這量估計沉楓得一日吃上三四次才能在一個月內吃完。

「冉凝做事周全。」尊塵看著這些東西,點了點頭。

「嗯,自從她進門,我就再沒為這些東西費過心。」鍾溯應道。

「這段時間我就不到侯府上去了,你有事派人來找我就是了。」

「師父有事要辦?」鍾溯問。他師父雖不在侯府常住,但也會時常去看他。

「你師伯過來后,楚彥的內功進展很快。現在正好到了進階的時候,你師伯要看著他。我要留在府上守著你師伯,若楚彥有危險,也好幫忙。」尊塵說道。

「好,我知道了。」鍾溯點點頭。

習武是這樣的,尤其是內功,在練到一定階段,會出現瓶頸。這就是常說的進階,若突破這個瓶頸,內功就會更上一層,也可以進一步學習更深一層的內功心法。這是每個習武之人都會經歷的階段,弄不好就會走火入魔,所以是一點也不能馬虎的。

陪尊塵略坐了一會兒,鍾溯就先回去了,他還有很多事要辦,而且越快越好。

譚氏進宮后,與賢貴妃說了糧草一事。賢貴妃雖是後宮女子,但也知道事關重大。而且與皇上相比,她自然更在乎自己的兒子。便決定讓皇上病上一病,等她娘家把事情查明白,確保自己兒子無虞之後再說。

當晚,皇上是在賢貴妃處用的晚膳,賢貴妃將葯下在了粥里。這葯雖聞著有點香氣,但花開后並沒有什麼味道,只是有些淡淡的白色而已,混在加了各種食材的粥里根本看不出來。

用完飯後,皇上就回了御書房,晚上是在江妃那裡休息的。

次日一早,江妃宮裡就亂成一團,隱約可以聽到是皇上病了,讓人趕緊把太醫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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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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