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冷血女強（完下）

烈日漸漸西下，泛上了一層淡淡的橙光。鯊魚人的輪番攻擊，一個S星球人無力地跪在地上，顫抖的雙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他抬起眼，血盆大口的鯊魚人正向他撲來。他笑了笑，閉上了雙眼軟躺在地上。太累了，身體的疲憊早已虛脫，臨死前休息一會也好。

他在等待死神的降臨，卻被溫暖的液體濺濕了臉。他遲疑地睜開眼，一條粉尾人魚被鯊魚人狠狠咬穿了身體。鮮血順著傷口流逝，粉尾人魚溫柔地笑了笑，「你還好嗎？太累了就休息一會，沒事……」

輕語的關懷戛止而斷，永遠定格在那一秒。鯊魚人順勢咬斷粉尾人魚，一口將她的魚尾吞進口裡，細細咀嚼。粉尾人魚的上半身被隨意丟棄在地上，臉上還保持的溫柔的笑。

身後兩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抬著笨重的武器，他們氣喘吁吁、走路有點不穩，口裡喊著無聲『123』，趁著鯊魚人的不留神合力刺進他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痛苦的嚎叫，換來的是鯊魚人瘋狂的一擊。一位老人被劃開了肚皮，腸子被硬生生扯斷；另一位老人手腳被扳斷，直呈九十度彎曲，癱瘓在地上。

嚎叫聲還在繼續，但兩位老人力氣不大，再一個鯊魚人皮厚，雖造成了疼痛卻也不致命。斷腸的老人聽著痛苦的嚎叫哈哈大笑，眼尾劃過一滴清淚：「看，我們殺了一個怪物。看來，我們是寶刀未老。可惜，我活不久了，要不然再跟你一起殺幾個怪物。」

「沒關係，老鬼。你先走一步，我歇一會就去找你。你別走遠了，不然我追不上你。」另一個老頭吃力地抬抬胳膊，往斷腸老人身邊爬，「你累了就睡吧。這是年輕人的戰場，看剛才那個小伙是累壞了。等他休息夠了，他能幫我們倆殺好多怪物。」

斷腸的老頭點點頭，聲音很虛很弱，「那我先睡了。我在奈何橋上等你，你不來我就不走。記得告訴我，那個小夥子殺了多少，別老糊塗給數錯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數錯的。你放心去……」

話還沒說完，斷腸老人閉上了雙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老人紅了紅眼，蒼老的聲音透著悲慘的嗚咽：「你這個老鬼，一點禮貌都不懂。我話都沒說話，你人就走了。等會我趕上你，看我不抽你。」

鯊魚人憤怒地拔掉身上的武器，往斷臂老人一步步走去。S星球人本就是體質強壯、恢復力極強的種族。片刻休息后，S星球人便恢復了大半的力氣。他利落地拾起武器，一個揮手砍下了鯊魚人的頭顱。他又回到了戰場，回到了驍勇善戰，銳不可擋殺向鯊魚人。

斷臂的老人目不斜視地數著：「一個、二個、三個……二十二個…」眼皮越來越重，斷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內臟，虛弱的聲音有些不甘心，「老鬼，你看到沒有，三十個了。我快撐不住了，眼睛花了，不好使……」

斷臂老人不舍地閉上了雙眼，死死抓住了斷腸老人的手。相比鯊魚人，人類、人魚的確弱小得不堪，但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為S星球人鋪出一條路，讓勝利的曙光照向他們。悲劇的背後，更多是他們對不公的抗爭，對自由平等的追求。

當然，上帝有時候也是公平的。他們的團結協力，本是三個弱勢的群體爆發出驚人的威力。相對的，鯊魚人這邊卻失了陣腳，他們不得不接受一個實施，那就是無論他們犧牲了多少人，S星球人從不會折少人手，反而越殺越勇、勢不可擋。鮮血染濕了每一個人的鞋，鯊魚人在逐漸減少，整個局面眼見要馬上翻盤。

原司令最後一絲理智也被壓垮了，他不顧一切撲向了蘇琦。鋒利的獠牙刺穿了她的甲骨，他瘋狂地咬下她的肉，滿嘴的鮮血一字一句道：「我現在就殺了你，帶著你的屍體走一樣可以完成實驗。我倒要看看，你死了以後，這些愚蠢的人還會不會為了那些侵略者賣命！」

「愚蠢的人？」蘇琦按住傷口，暗恨自己一時沒注意身後中了他的招，「我還以為你從來沒把他們當做人來看，是任你可宰殺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