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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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和賈詡面面相覷,倆人怔了好半天,直到在隊伍末尾壓陣的太史慈和張遼聞聲趕來,他們才緩過了神。

「二位先生,這是怎麼了?」張遼奇怪地問:「這位兄弟是……」

「司禮衛,」貂蟬簡短地介紹了一下,她轉向那個半死不活地靠在馬腿上喘粗氣的護衛問道:「你再說一遍發生了什麼,別著急,仔細說。」

司禮衛心想貂蟬姑娘你可真淡定,主公在長安城急的屁股都要著火了呢。

於是司禮衛就把這兩天的事情簡單介紹了一遍,他說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老半天沒人說話,後來張遼實在是受不了這麼安靜的環境了,便試探著出言解圍:「這個……劉大人真是……神勇無比……」

貂蟬默默地看了張遼一眼:你別說了謝謝。

張遼尷尬地摸摸鼻子。

「主公把長安十二門都封鎖了么?」死機半天的賈詡忽然就大腦運轉正常了,他語速飛快地問:「有沒有人逃出城去?」

司禮衛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點頭:「應該……有吧?大人贖罪,主公派我們出城的時候,她剛剛拿下皇宮,正準備遣人去接大臣們進宮避難,所以屬下實在是不知情。」

貂蟬敏銳地問道:「你們?」

司禮衛點點頭:「跟著主公進城的兄弟們一共有六個,都被主公派出來了,走不同的路線,防止全部被人截住。」

「我還是難以想象主公是怎麼成功的……」太史慈茫然地摸著後腦勺:「她只有一個人吧?!」

「借勢。」賈詡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也可以說是幸運。」

楊彪如果不挑撥離間,虎賁營和羽林衛不會亂套,王越就不會陷入兩難的抉擇之地,沈嫻也就沒有機會趁虛而入,更不可能把荀諶和沮授扣在皇宮裡。

事情發展到現在,一路陰差陽錯,有心種花的全給別人綉了嫁衣,一籌莫展的接住了天上掉的餡餅,真是造化弄人。

尤其是楊司空的例子教導我們: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利益而試圖在背後做壞事害別人。

但追根溯源,還是人為的因素比較多,沈嫻能抓住且敢於抓住這種稍縱即逝的機會,至少表明了她眼光毒辣魄力十足,下手還狠,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是毫不留情,直接斬斷了後路。

「她是想把陳倉關的兵馬逼進司隸,」郭嘉順著思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沈嫻的意圖:「公達他們僵持太久了還都沒有破關的辦法,公瑾送我們前來打破僵局,但主公先了一步。」

「子義,」郭嘉一把扯住了太史慈的韁繩,他神情嚴肅地說:「傳令下去,把隊伍分成兩隊,你帶一百人現在就繞去陳倉關找荀公達報信,千萬記得路上要不斷把長安城已經淪陷的消息散播出去,讓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陳倉關那裡。」

「見到公達后,讓他趕緊點齊人馬破關!主公在長安城等著他呢!」

大部隊轟隆轟隆地散成了兩部分,太史慈帶著一小股手下全部換乘快馬風馳電掣地跑遠了,而郭嘉等人則調轉方向,直奔長安城而去。

在趕路的途中,郭嘉跟賈詡討論:「主公能成功,這說明袁本初的內部其實很脆弱,估計他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在兗州了,司隸剩下的那點人就是擺了個空城計嚇唬人。」

哪方勢力手頭都沒有能用的人,為數不多但極具威脅的虎賁營和羽林衛就成了香餑餑,總共不到五千人也能打得你死我活天翻地覆。

趕了半天的路后,貂蟬嫌棄大部隊跑得太慢,不幹了,於是她回頭對郭嘉說道:「先生,你們慢慢趕路,我先走一步了。」

話音未落,貂蟬狠狠一甩馬鞭,向著長安城的方向縱馬狂奔。

「哎——呸!」在賈詡揶揄的目光注視,郭嘉吃了一嘴沙子:「你放心讓她去?」

「她比我們走的都快,」賈詡往郭嘉頭頂上蓋了塊乾淨的帕子:「先一步支援主公也好。」

郭嘉胡亂地擦了一把臉,成功把自己擦成了花貓,偏偏他還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擺出了一個在平時看來高深莫測、現在看來只有滑稽的表情:「文和,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總也追不上貂蟬了。」

賈詡:「……」

「閉嘴吧,三花貓。」賈詡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所有搶奪城門的小隊中,孫策是最後回來的,跟著他的士兵們一個沒少,也沒受什麼重傷,反倒是孫策自己的小腹上被人捅了一槍,鮮血把周圍的衣料都染成了深一圈的顏色,看起來傷的不輕。

沈嫻嚇了一跳,趕緊喊立侍在門口的小宮女去請太醫令。小宮女剛剛跑出去,沈嫻就想起來自己也是個大夫,於是她急忙幫孫策先點穴止血,還扯下了乾淨的衣擺撕成一條一條的當繃帶,準備一會兒幫他包紮傷口。

「我沒事,」孫策沒什麼精神地揮了揮手,他隨手拽過一根布條團成團混亂地塞在傷口上壓住:「都是小傷,過兩天就好了。」

「你這是遇上誰了?」沈嫻哭笑不得地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孫策:「這城裡還藏著能讓你受傷的名將?」

「是徐榮。」孫策淡淡地說道:「我把他綁回來了。」

沈嫻想了一會兒才從落滿土堆的回憶角落裡扒拉出徐榮是誰。

單從履歷看,這位大人可算是資歷深厚,政績斐然,打過董卓干過呂布救過皇帝,在這個年代,同時做過這三件事情的人都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傳承很久被後人津津樂道。

除了低調的徐大人。

沈嫻頗為驚訝地眨眨眼睛:「他還活著嗎?」

還以為在呂布逃出長安的時候被殺了呢。

「活著,」孫策的聲音有些悶:「就是活的不太好。」

「你怎麼了?」沈嫻終於發現孫策的情緒不太對勁兒了,她在孫策旁邊抱著胳膊坐下來:「徐榮對你說了什麼?」

孫策搖搖頭:「都沒有,只是忽然有些感觸罷了。」

「陛下都成那樣了,依舊有徐榮這種人在支持著他,」孫策注視著一株在迴廊下隨風瑟瑟抖動的小草,聲音低沉道:「和楊司空相比,他們既沒有滔天的權勢,也沒有富可敵國的財產,只剩一顆捧出來的忠心,還被糟踐得支離破碎。」

沈嫻目瞪口呆地盯著孫策,她從來不知道孫策還有這麼文藝的一面。

「呃……大哥。」沈嫻一時詞窮了,孫策要是失戀了或者被人打敗了,她還能抖個機靈安慰一下,可這麼具有哲理的問題……沈嫻自己也沒想過啊!

「沒什麼,胡思亂想罷了,」孫策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他拍了拍沈嫻的肩膀:「三妹,別多想,做你該做的。陛下讓你關在宮裡多久了?你是不是該去看看他了?」

「帶兵打仗的事情交給我,」孫策撿起了他扔在旁邊的長刀扛在肩膀上,對沈嫻露出一個熟悉的、痞痞的壞笑:「至於權謀算計、和大臣們鬥心眼,就全都交給你啦。」

孫策說完就懶洋洋地離開了,留給沈嫻一個瀟洒的背影,沈嫻心中閃過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但沒等她抓住思緒,那種感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拐彎之前孫策忽然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扯著嗓子對沈嫻喊道:「我們家小曦呢?」

沈嫻無語:「是我家小曦!」

「你家的不就是我家的嗎?」孫策嘖了一聲:「趕緊的,你把人送哪兒去了?一天沒見了怪想的,讓我玩會兒。」

「……她又不是玩具!你走!」

沈嫻再次踏進長秋殿,之前天黑沒注意,現在天亮了,她發現長秋殿比以前更荒涼破敗了。

身穿黑色重甲的虎賁士兵們神情嚴肅地持槍護衛在門口,這裡是全皇宮守衛最多的地方,基本上十步一崗哨,把整座宮殿結結實實地圍了起來。這麼嚴密的防守,哪怕將來長安城真的被攻破了,把皇宮大門上鎖也能堅守一陣子。

沒有立即去搭理劉協,沈嫻先拐了個彎去側殿,想看看伏壽現在情況如何了。

偏殿門口空無一人,連個小丫鬟都不見人影,沈嫻頓時覺得不太滿意,她皺著眉頭掀開毛了邊的帘子走進屋中。

伏壽正靠在床上繡花,她可能是眼睛不太好,綉一會兒就要把布舉起來對著從窗格中漏下來的陽光照一照,一小塊手帕繡的十分費勁。

「人都去哪兒了?」沈嫻揭開香爐的蓋子看了一眼,發現她臨走前幫伏壽燃起的安神香早已熄滅多時,火氣頓時就冒上來了:「膽子不小啊!」

「你別生氣。」伏壽無奈地看了沈嫻一眼,張嘴咬斷絲線:「都在隔壁呢,畢竟陛下在哪兒,需要用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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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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