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事情到此為止了么

77.事情到此為止了么

在那樣重要的時刻,尤祺開始了一次沒有夢的深度睡眠,深到尤祺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幸好並沒有。

之所以會認為自己沒有死,是因為尤祺感覺到自己的腳好像麻了。

死人會感覺到腳麻么?

不會。

於是,尤祺很開心地試圖活動四肢,結果,好像把什麼東西踢掉了,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尤祺徹底清醒,就像詐屍一樣坐了起來,剛剛醒轉的尤祺還不適應外面的光線,或者說,睡得太久,身體的各項機能想要立即恢復有點困難,也就是說,有延遲。

頭暈目眩的尤祺坐在原地緩了半天,才能聽見清楚的聲音,看見清晰的畫面,這時他才發現,他現在已經不在研究所里了,而是簡約風格的賓館,

為什麼能確定是賓館呢?

因為床頭柜上擺著寫有前台電話的卡片。

床邊,是被他踢掉的背包,看起來似乎是陳楓的。

「卧槽?這是哪兒啊?」

房間內的窗帘是合著的,室內開著燈,還燃燒著某種香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尤祺立即捂住口鼻,心說這香有古怪!?後來想想,要是真有古怪,他早就完蛋了,畢竟眼瞅著香已經燒得只剩一小截了。

於是便放鬆下來,大膽地呼吸著空氣。

尤祺起身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在房間里轉悠著,不管是從面積上還是裝修風格上,這個賓館都不是某家能比得了的,所有設施一應俱全,看來開這一間套房應該不便宜。

因此,不可能是陳楓開的。

但是為什麼陳楓的背包在這裡呢?

為什麼尤祺會在這裡呢?

房間是誰開的呢?

尤祺一連串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解答,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率先進來的,是和睦,拎著一大堆食材,見到有些驚訝的尤祺站在房間里,連忙把食材放到茶几上,快步走到尤祺跟前,抱住尤祺,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欣喜,「你終於醒了,陸傾沒有說謊。」

「陸傾?」尤祺被突然這樣抱住,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輕輕地推開和睦然後轉移話題,看到和睦身後的陳楓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好在陳楓跟和睦根本就沒在意這件事,畢竟尤祺能醒過來這件事已經完全可以讓他們忽略全部的細節。

「算他識相,沒騙我們。」陳楓把手裡的食材也放到茶几上,笑嘻嘻地走到尤祺身邊,「就你心眼兒多,關鍵時刻就暈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夠我做好幾天噩夢的。」

和睦瞪了一眼陳楓,後者灰溜溜的拿著食材去廚房找碗碟準備吃飯。

「怎麼回事?」

對於尤祺的問題,和睦回以微笑,「沒什麼,你暈了之後身體就換了回來,陸傾和欒肄就走了,走之前陸傾讓我們帶你找個地方住下,香燃盡的時候你就會醒過來,現在看來他說的是真的,你還提前醒了。」

尤祺半信半疑的看著和睦,「真的?我睡了幾天?」

和睦有些委屈,「七天。」

這時陳楓突然跑出來,大聲控訴和睦這幾天的罪行:「七天你都不知道他把我折騰成什麼樣,你說你不吃飯吧你有香,陸傾給的,頂餓,這逼也不吃,尼瑪我出去買了幾次飯?!他一次都不吃!後來是你師父打電話過來罵了他一頓他才吃的,我日,要是沒你師父,你醒過來就能見到餓死鬼和睦了。」

「和睦……」尤祺很想說些什麼,或者表示感動,或者表示埋怨,可是他的肚子不應景地響了起來,響徹整間套房。

和睦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揉了揉尤祺的一頭呆毛,然後拉著尤祺往卧室走,「你先吃點東西,離陸傾跟我說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你就醒了,飯還沒準備好,等我做好飯,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尤祺帶著迷之紅暈跟和睦走到卧室,被餵了一嘴狗糧的陳楓難免想到傷心事,撓了撓後腦勺,也跟著進了卧室。

此時已經早就過了十二點,和睦他們住的這個酒店廚師們很個性,過了八點就準時下班,再多一道菜都不會做的,就算是菜已經放進鍋里,到了下班時間廚師們也能頭也不回地下班。

因此,想要在陸傾所說的那個時間吃上熱乎的飯菜,除了外賣就只剩自己做了。

還好這裡里24小時營業的超市不遠,和睦能跟陳楓一起去採購食材,為昏睡七天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尤祺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原計劃很美好,可現實就是尤祺醒得太早,只能先讓尤祺吃點小點心等和睦去做飯。

陳楓對於烹飪一竅不通,因此也就不去給和睦添亂,幫忙採購食材就算是出一份力了。

尤祺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陳楓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見到尤祺全須全尾的站在這裡,能走能動的陳楓也就壓制住自己的恐慌,陪著尤祺坐在卧室里。

已經是半夜,陳楓此時也有點餓,到尤祺手裡拿了兩袋小麵包坐到床上就開始吃,「七天,滴水未進,肚子里一點食兒都沒有,你居然還能站起來,在下佩服。」

尤祺白了一眼陳楓,「老子七天沒吃飯你還跟我搶這麼幾個小麵包?你還有沒有人性?」

陳楓聳了聳肩,滿不在乎,「人性是什麼?能吃么?不能,所以,這小麵包,我是搶定了。」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打鬧了一會兒,尤祺漸漸收起了笑容,看著陳楓,認真的眼神把陳楓看得心裡有點發毛,麵包吃得都有點不香了。

「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尤祺嘆了口氣,總覺得和睦在瞞著他什麼,可是他很難從和睦那裡問出什麼。

陳楓吃麵包的手停了下來,「就是一般鬼故事的套路嘛,唯一不同的是,陸傾還有尚存的人性,沒有為難我們這些無關人員,研究所的兩個主事的人一個瘋了,一個決心後半輩子吃齋念佛懺悔。」

「那……陸傾怎麼樣了?」

沒有了身體,陸傾是不是還得回到黑貓裡面?

提起陸傾,陳楓的表情總是很微妙,咂巴咂巴嘴,皺起眉頭,「陸傾那種人,怎麼會死?據說是去找他自己的身體了,也不知道欒肄看上他什麼了……長得那麼寡淡……」

尤祺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我是陸傾,步冉跟和出鄖還有另一個主任我都不會放過,甚至他們的孩子我也不會放過。」

對於尤祺的話,陳楓先是表現得很意外,後來又變得有些理解,輕輕地點了點頭,「我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他沒要了研究所兩個主事的命,還有……」

除了執迷不悟的步冉,陸傾這個項目還有另外一個主任,名叫沐敬晗,尤祺幼時曾見過,而當日在研究所,沐敬晗也在場。

可是為什麼陸傾會手下留情?

「還有和出鄖對么?」尤祺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麼同樣都是在研究所工作,他的父母就難逃一死,和出鄖就能安然無恙,沐敬晗和步冉兩個最重要的人居然還能生還,雖然他明白自己的這種想法有些偏激,可是,在弄清楚父母去世的原因之後,尤祺很難不這樣想。

為什麼只有自己的父母死了?為什麼是他?

「尤祺……你……」陳楓有些害怕,尤祺的表情甚是悲傷,這讓陳楓有些無所適從。

「明明沒有人死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難受?就好像……好像我被針對了……為什麼只有我是一個人……」

尤祺突然又哭又笑,嚇得陳楓手裡的麵包都掉到了地上,「尤祺……你別嚇唬我……我……」

滿面淚痕的尤祺表情突然僵住,若有所思地捂住心臟的位置,「因為這個?或許我才是不應該活下來的那個?」

陳楓徹底被癲狂的尤祺嚇慘,拖鞋都沒穿就狂奔著去廚房找和睦,正在把最後一道菜裝盤的和睦聽到陳楓的呼喚立即把鍋一扔,直奔卧室,進來的時候見到陌生的尤祺,有那麼一瞬間和睦以為陸傾並沒有離開尤祺的身體。

只是一瞬,和睦就確定了那是尤祺本人。

快步走上前擁抱住尤祺,安撫小貓似的揉著尤祺的後腦勺,語氣輕柔,「乖,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不要哭,我會一……一直陪著你的。」

此時的尤祺沒有聽到和睦最後一句話中間的停頓,在很多年以後,尤祺才明白了和睦這時的遲疑。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尤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最後實在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和睦滿身,站在邊上的陳楓被場面和氣味搞得臉都變形了,和睦愣是像個沒事人似的繼續安慰尤祺,最後尤祺似乎清醒了一點,哽咽道:「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一隻果子狸,對么?」

聽到尤祺有了心情開玩笑,和睦也放心了下來,讓尤祺自己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自己脫掉了外衣在卧室收拾尤祺留下的殘局。

不明物體里似乎纏著幾縷黑色的煙霧,和睦卻好似沒看到一般,陳楓不得不提醒了一聲:「那是什麼?」

和睦抬起頭朝著陳楓笑了一下,「有什麼東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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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十米送[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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