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籃球的秘密（4）

比賽如火如荼的開始了，熊飛烈打球風格和他本人一樣，難纏又陰險。

顧祺忍著傷痛和他對決，一球未進，而對方已經進了兩球，他的臉色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和。

「咚咚咚..」

此刻，球場安靜的只能聽見籃球敲打地面的聲音。顧祺弓著腰交換著雙手運球，可始終避不開雄飛烈的阻擋。

身上的傷痛愈演愈烈，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可他不能輸，這是他能堅持到現在的唯一信念。

他一直都知道，輸贏對於熊飛烈來說根本不重要，這場籃球意在比拼，實則是想藉此機會把他們搞殘。所以他必須堅持，決不能讓郜凡上場。

「你以為他不上場，就能安然無恙嗎？」

熊少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他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挑釁著顧祺最後一絲信念。

顧祺卻淡然一笑：「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然後他趁熊少發愣期間，大力把籃球彈起從熊少頭頂越過，而他則從另一邊迅速跑過。

熊少也是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然而他卻沒有去搶球，而是一隻手伸向顧祺的腰間。他的速度之快沒有人看清他做了什麼，只是看到一道光亮閃過。眨眼間，顧祺整個人向地面倒去，手中的籃球飛向了一邊。

熊少伸手把籃球抄回，一記瘋狂的灌籃以3比0結束了這場比賽。

周圍一陣吶喊聲響起，所有人開始歡呼，熊少則一臉得意享受著這份虛榮。比賽輸了，郜凡心中的怨恨又一次加重，可與此同時他發現了異樣。

球場上另一個身影，被撞倒的顧祺整個人蜷縮在地面遲遲未動。郜凡感覺不對勁快速跑了過去，當他看到地上的液體整個人都呆住了。

顧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錶情，他一隻手捂著腹部，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指縫緩緩流出。

「顧祺！」郜凡上前扶起他的上半身，不小心被染紅的雙手不停的顫抖著。可顧祺卻始終沒有反應，雙目緊閉。

「呦，怎麼了這是？這麼不禁撞啊。」然而肇事者卻一臉事不關己的在一旁觀看，表情平靜的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那一灘液體。

「你這個王八蛋！」郜凡憤怒的眼神里充斥著血絲，怒吼的聲音在籃球里回蕩著。他放下顧祺，走到熊飛烈面前，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熊飛烈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一拳打到在地。嘴裡的髒話還未說出口，就看見那個身影向自己撲了過來。

郜凡坐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臉上，打到自己的拳頭都已經紅腫，力道卻始終沒有減弱。

郜凡近乎瘋狂的揍著身下的人，周圍的人見狀沒有一個敢上前。眼見著熊飛烈被打的滿臉是血，幾乎快要暈厥，就見他放在身側的手在袖口裡摸索著什麼。

這細微的動作，根本沒有被郜凡注意到，此刻他已經被怒火沖沒了理智，只想把顧祺所受的罪在熊飛烈的身上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一直昏厥的顧祺，聽到打鬥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他只能模糊的看到郜凡的身影，正一下下揮著拳頭揍著一個人。可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了，只是覺得眼皮很重，很想睡去。就在他要閉上眼時，郜凡身後那道閃光讓他清醒了些。

「小心…」顧祺聲音虛弱至極，根本沒有人聽到，更不要說沉浸在憤怒里的郜凡。

眼見那道閃光離郜凡越來越近，顧祺想要靠近他，可卻使不上一點力氣。就在這危機時刻，警車聲從外面響起。

聽到這刺耳的聲音，球場上一陣騷亂，一直在一旁看戲的人紛紛要逃走。郜凡已是充耳不聞，繼續在熊少的臉上、胸口、腹部一下下打著，他也沒有注意到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顧祺。

「都不許動！」十幾名警察從外面跑了進來，警車擋在了門口，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兩名警察，有些費勁的拉開正在瘋狂揍人的郜凡。

「放開我！你們該抓的人是他！這個人渣！」郜凡試圖擺脫警察的束縛，但也是徒勞無功。

幾名醫護人員，跑向被血水包圍著的顧祺。查看了片刻，趕忙拿來擔架要把他抬走，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凝重。

見到被抬走的顧祺，郜凡這才回過神來，他想要跟上去，可警察卻一直抓著他：「你們發開我！那是我兄弟！」

警察看著情緒激動的他卻異常的冷靜，其中一名警察開口：「你現在涉嫌聚眾鬥毆，必須跟我們回警局接受調查。」

「我兄弟現在不知是死是活，你們該調查的人應該是他！」郜凡憤憤的指向剛被警察扶起的熊飛烈。

「如果你再這麼不配合，我們會告你妨礙公務。」

又是一記冷冰冰的官話，郜凡徹底喪失了理智。可還沒等他發飆，又一名警察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是郜凡？」

郜凡看向面前的人，此人大概四五十的模樣，眉宇之間透著威嚴。他沒回話，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這個人，眼神里有著一絲疑惑。

這個警察和抓著郜凡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鬆開了他，開始去忙其他的事情。

被鬆開后，郜凡幾乎迫不及待的要往外跑。可剛走兩步，就聽那人說：「救護車已經開走了。」

郜凡微微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外走。

「我是聽小祺說的你。」

聽到顧祺的名字，郜凡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這個人，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那名警察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等我一下，一會兒我送你去醫院。」

不等郜凡開口，那名警察就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馮隊。」抓著熊飛烈的兩名警察，尊敬的喊了一聲。

他微微點頭，目光冷冽的在熊飛烈的身上掃了一眼。此刻熊飛烈意識已經清醒，臉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還摻雜著血跡。嘴角卻掛著無所謂的笑，甚至有些鄙視的看著眼前的警察。

「把他的袖子挽起來，小心點。」警察口中的馮隊平靜的開口。

一名警察先抓著熊飛烈的手腕摸索了一下，好像摸到什麼。他把袖子往上一擼，只聽咣當一聲，一個精緻小巧的伸縮刀掉落下來。

看到那樣東西，郜凡瞬間明白了顧祺的傷口是怎麼來的，剛剛消下去的憤怒又一次涌了上來。但他這次沒有衝上去，他隱約覺得那名叫馮隊的警察，是站在他這邊的。

「把東西裝好帶回局裡，這是蓄意謀殺的重要證據。」馮隊冷靜的吩咐。

看著警察拿著密封袋，把那把刀小心的裝進去。熊飛烈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緊張：「你是新來的吧？」

對於他這個問題，馮隊倒是饒有興趣：「為什麼這麼說？」

熊飛烈輕笑一聲，沒有回答。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從小到大最熟的地方就是警察局。每次犯事他總會去走一趟，但他從沒有害怕過。只因為他有一個萬能的老爹，B市警察局局長，他會不會有事全憑他老爸一句話，這也是他這些年有恃無恐的原因。

馮隊看到他不屑的表情，並沒有生氣反而緩緩的敘述著：「熊飛烈，20歲。四年前因聚眾鬧事被學校開除學籍，后因某些原因又重新被錄取，從未上過課，卻順利拿到畢業證。每天不務正業，打架鬥毆。唯一的愛好就是打籃球，但卻是踩著別人的身體一步步走過來的。」

「去年，有兩名籃球新秀，因為被你打殘了腿，從此告別籃球生涯。而罪魁禍首的你，卻依然安然無恙。」

「呵…」雄飛烈輕蔑的笑了一聲，對於這些事他沒承認也沒有否認。這些黑歷史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的平常，他從未放在心上。

料到他的反應，馮隊又說：「我知道你不怕進警局，這對於你來說只是走個流程而已，只因為…你的父親，B市警察局局長，熊威。」

雄飛烈表情一頓，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沒想到他一個新人，卻知道這麼多，而且一點也不畏懼。

馮隊直接忽視了他的表情：「我給你點時間，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雄飛烈聽的一頭霧水，馮隊淡笑著說：「因為你下一次看很可能是二十年後。」

一直鎮定的雄飛利心裡慌了一下，一種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

「走吧。」馮隊和出神的郜凡輕聲說了一聲。

郜凡不知道這個馮隊和雄飛烈說了什麼，但看到雄飛烈暗淡的表情，他確實有一種解氣的感覺。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跟著馮隊上了警車，飛快的向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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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路上的交談，郜凡知道了這個馮隊是顧祺的叔叔，但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顧祺的爸爸和馮隊是拜把兄弟，感情比親兄弟還要好。對顧祺來說，雖說嘴上叫著馮叔，但在心裡他像是自己的另一個爸爸。

這一次，顧祺早就預料到會出事，所以提前和馮叔打了招呼。想著既然已經這樣，乾脆就把熊飛烈連根拔起。

馮叔提前讓手下在籃球場裝了監控，好記錄下熊飛烈的犯罪行為。而顧祺則以身試險，逼他出手。

本來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只不過沒有人預料到熊飛烈下手如此之快，讓守候在外的馮叔猝不及防。他只希望，顧祺千萬不要有事，不然他怎麼跟多年的兄弟交代。

「看到你和顧祺，我就會想到我和他爸當年。年輕氣盛，只知道一個勁的往前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馮隊目視著窗外的路況，感性的說。

馮隊的這番話，讓郜凡心頭一酸，一向堅強的他紅了眼眶。在知道了顧祺在背後做了這麼多，郜凡已是自責不已，要不是自己一時衝動，也不會釀成現在的局面。

「顧祺很沉穩，其實衝動的一直是我，要不是我…」

郜凡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馮隊突然意識到剛才的話可能給他錯誤的暗示，溫和的寬慰著：「顧祺說他很欣賞你，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他自己卻總是顧慮太多…」

想到顧祺剛被抬出去的樣子，馮隊有些說不下去了，他輕嘆口氣：「希望他能平安無事吧。」

郜凡根本不敢想，萬一顧祺出事了….

他抬手打開了車窗，飛快的車速灌進一陣陣強風。郜凡睜著眼睛瞪著窗外，希望這強風能風乾他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