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襲

來到虎嘯嶺后的第七日下午，天空陰沉沉的可怕，而這時正是入夏時分，天氣時好時壞，剛才上空還艷陽高照，沒過一刻鐘就迅速暗淡下來，層層的烏雲遮天蓋日，來湊熱鬧的山風也在樹頂梭梭作響。

眼看暴風雨就要來臨，第二梯隊的人便停下了訓練，三五兩地坐在營帳里休息、聊天、侃家常。大約過了一個時辰，豆大的雨點終於下來了，稀里嘩啦地下不停，不一會就起了水花。

趙牧也從槐樹那跑回來了，看見隊友在侃家常，理也不理，自顧自地坐在床沿上，看樣子還沒從昨天值班『口令』事件中恢復過來，依舊生氣著，要是平時的話，他只要看見有人在聊天，早就跑過去了，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什麼都要問一問。有的被問煩了，乾脆看見他來了就躲著走。

在這大山山裡黑得快又下著雨，吃過晚飯後，大家平時訓練也挺苦，都抓緊時間爬上床，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不一會兒，就響起了熟睡的鼾聲，趙牧是個不想事的人，同樣睡得夠快。各梯隊都漸漸地響起鼾聲，歸於寧靜，只剩下巡守值班的人穿著蓑衣在營地走動。

四更時分，雨漸漸的小了。營地門口的值班兵士摟著身子，頭不斷地低下去又冷不丁的抬起來，『太困了』，所有的值班兵士此時此刻都想鑽進暖暖的被窩，美美的睡上一覺。

然而，在第一梯隊營地前面兩百米遠的從林里卻潛伏著五六個黑衣人，他們蒙臉，著夜行衣，彼此不說話，雙目炯炯有神，死死地盯著梯隊營門口站崗的兩個兵士。兵士眼睛不住地犯困，右手不斷去揉搓雙眼，揉了一會就不再揉，只是頭一上一下的。

潛伏在叢林中間的一位雙眼稍小，額頭高高的男子似乎是這群黑衣人的頭，只見他輕拍旁邊兩個人的肩膀，用手指了指兵士，手一揮，旁邊兩個男子便竄了出去。

兩人小心翼翼靠近兵士，走在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就算弄出了一點聲音，很容易就被雨點聲遮掩住。

兵士一點都沒發現，絲毫不知危險的來臨，依舊在昏昏欲睡中，一兵士剛想抬起頭換換站姿接著睡，不料卻被後面一隻手蒙住嘴巴，他睜眼想叫出聲，卻覺腦袋一歪，再也說不出聲了。

其他一個兵士也是一樣，被扭斷脖子，看這兩人的熟練程度，只怕不是第一次做這事。

兩人把兵士屍體拖往旁邊草叢，其餘黑衣人則在那高額男子的帶領下，快速穿過營門，留下兩人披著蓑衣背對著大營，其他人則向裡間躥去。

然而值班的兵士不只兩人，還有在營地中的巡守兵士。黑衣人剛躥到一營帳旁，卻發現兩隊巡守兵士似乎在對口令，只因相差比較遠，聽得不是很清楚。高額男子想了一會，對著其餘三人用雙手比劃幾下，又指指一隊因剛相聚而有分開的五個兵士。

三人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四人一起跟蹤在一對巡守兵士後面，見一人尿急離開隊伍，機會來了，馬上過去兩人用對付營衛的方法敲暈這人，帶到一僻靜之處，弄醒后捂住他嘴，用刀抵在他喉嚨處，逼問兵士通行口令是什麼。

這軍士自己也哀嘆自己夠倒霉，去尿尿卻尿出性命來了。他也是剛參軍，以前都是在田裡種菜的老實巴交的農民，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事。此刻被刀抵在喉嚨處，魂都嚇沒了，戰戰兢兢的說不出話來，生怕馬上會要了他的性命，還沒尿完的尿也不由自主的尿在了褲襠里。

高額頭看不像話，只能安慰他說，『只要告訴我口令，就放了你』。

這軍士一聽，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誰要上茅廁！」

四人面面相覷，誰要上茅廁呀，不知其所以。其中拿刀抵住軍士喉嚨的人性子又比較急躁，以為這軍士是在調侃他，右手一滑。

「等等」，高額頭低喊一聲，不料軍士已被劃破喉嚨。這軍士沒想到，自己本打算把口令告訴他們，他們還沒聽他把話說完就把他給殺了。

「怎麼，二舅？」黑衣男子疑惑道。

「唉，算了！」高額頭男子想了想道，「這可能就是口令。不過可能不是全部，你們再去抓個舌頭，我在這裡等你們！」

「是！」三人隨後再次躥進營地，沒過多久便又抓了個人回來，不過帶回來的這個人已經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了。顯然這次下手之人用力過猛，沒把握好力度。

「祥娃子，告訴過你，不要自己動手，你下手總是沒個輕重，個頭白長高了。快！快！把他帶過來！」高額男看見抓來這樣一舌頭，怒罵道。

高壯男子把舌頭放下后饒到一邊去，免得受他二舅的白眼。

「壯士！壯士！看著我。」高額頭男子小聲的叫著這被抓來的軍士，「我這有萬年甘草，能起死回生，告訴我口令，我就給你！」

這位軍士艱難的睜開眼，『給你，給你！』一直在耳邊迴響，說實在的，他恨死了這群黑衣人，什麼人不抓，偏偏抓他，他知道他們是敵人，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應該說，但是他對生的渴望卻戰勝了一切理智。

「誰..要..上..茅..廁！」軍士斷斷續續的說道。

「好！好！好！」高額男子聽后驚喜，果然是這句，他連忙催道，「下一句，下一句…」

「趙木頭要上」。說了一句后軍士語句通順了很多，不過仍很艱難，緊接著又蹦出一句，「誰….要搶茅…廁？」

「最後一句、最後一句呢？」高額頭男子眼看軍士快不行了，急忙問道。

「嘿嘿！」大概明白自己確實不行了，笑了一下，看著高額頭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搶、去、吃、屎！」說完倒地而完。

「媽的！二舅，你看，他也在調戲你！」這被叫做詳娃子的大漢走過來沖著高額頭男子說道。

「算了！我本不想打草驚蛇，現在看來只能強闖了！」高額男子恨恨道，「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我們要快點找到這處營所百夫長，向他詢問虎嘯嶺中他們行軍部營的情況，趁現在大部分兵士都在睡覺，趕緊下手！」

「是！」隨後這群黑衣人又躥進了營所，但走到營所半路就被巡守兵士攔截，問他們通行口令，他們回答不上來，只能強闖。殺掉了攔截他們的巡守兵士四五個人後就直接往百夫長營所方向殺去。

「敵襲！敵襲！敵襲！….」夜巡兵士臨死之前自然喊出聲向全營兄弟示警后，敵襲之聲響徹整個第一梯隊大營，士卒們拿著槍，還沒穿好軍袍就慌慌張張的跑出營帳，不知所以然的跑來跑去，在通往百夫長營帳的道路兩旁一頓亂躥，當然就有很巧不巧的兵士擋在了黑衣人前面，黑衣人沒法只得出手將其擊殺，免得阻礙他們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