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稍明事理
「孫師爺，你覺得此事是否有假？」虎嘯嶺上中軍大營里，武陽侯手裡拿著一份報告向後面一位身著華麗絲綢、面目枯瘦，年齡大約四五十歲的男子問道。
「回侯爺！」，男子打了一個輯，說道，「應該不會作假，傷亡報告並不是能夠隨便做出來的，而且第二梯隊的人也可做證。」
「恩！」，武陽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料石達也不敢作假，只是是否這石達為掩蓋自身無能而誇大其辭呢，若照他所說，那幾個黑衣人武功之高超乎想象，我帶來的兵士中可沒有武功這般高強之人呀！」
「侯爺！」這孫師爺寬慰著說道，「石達此人我見過，老實敦厚，向來是個實話實說之人，黑衣人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早在你決定親自來虎嘯嶺駐守，陛下就派了十名虎衛來聽你調遣，預計今日晌午時分便可到達此地」
「哦？陛下還真是想得周到，那倒還正好派上用場！」聽說虎衛要來，武陽侯也一掃剛才那憂心忡忡的神情，欣然說道。
接著想了想后又說道，「你先把命令頒布下去吧，雖然我不大在乎那些花錢請來，戰鬥力低下的農民，但若還沒堅持到禁衛軍的到來，他們就被殺光了，也確實不划算！」
「是，侯爺！」說完，這叫孫師爺的人就出去頒布命令了。
從早上起天剛亮，李元百人隊把第一梯隊的屍體處理完畢掩埋好之後，便返回了營地。過後不久又接到了侯爺府的命令，叫他們重新整頓營隊，撤出二梯隊營所，前往三梯隊營所所在地，兩隊合為一隊，三梯隊百夫長為主，李元為副。
整個營地都做出了如此布置，兩隊合為一隊，不僅西路營照此辦理，中路營、東路營也是一樣，同時行動。
「看來侯爺已認識到分兵的弊端，不過兩百合一營也還是少了。」李元如是想到，從一開始他便反對這種梯狀行軍部營之法，曾向西路營千夫長提過，卻不了了之。其實並不只他一人這樣想，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把一群剛仍下鋤頭的農民分散駐軍，因為這太容易被各個擊破了。
然而他哪知武陽侯打得主意，武陽侯能做到如此高位，顯然並非不懂軍事之人，若是把這三千農民兵合在一起，確實任何人前來攻打都要廢一翻手腳。但是他卻偏偏把三千兵士分開來，明著是防守，而主要卻是為了讓敵人摸不清他的兵力部署，弄不清虛實，造成敵人不敢冒然攻打。同時分兵的話又可以把觸角延伸到虎嘯嶺較遠之處，敵人來了也能及時知道，不至於敵人來到后藏在主營附近都沒人發現。至於三千兵士性命在他眼裡又能算什麼，只要能拖延到國都禁軍到來，那麼守住這座金礦就有七八分把握。黎國皇帝陛下也會對他更加重用，其他人的生死又豈會在乎。這次重新部署營所也只是出於不讓棋子死得太快而已。
調令一到達，李元就下令拔營前往三梯隊處。原來的一梯隊則調到最後跟十梯隊合在一起，這也能稍稍緩和一梯隊士卒們的心情。
紮營之後，李元便抓緊時間訓練士卒，爭取在短時間內把戰鬥力提上來。
而一梯隊遭襲之戰他也仔細分析過了，黑衣人武力過高固然是一個原因，然而前來襲擊之人只有四人，人數對比上第一梯隊佔據絕對優勢，關鍵卻在於士卒們卻不懂得配合，各顧各的，形不成有效戰鬥力，故而在絕對優勢面前讓黑衣人從容屠殺，喪失勇氣。這也與他們剛剛參軍沒有訓練多長時間有關。
訓練命令一下來，二梯隊的士卒想到一梯隊的凄涼下場，深深感到自身實力的不足，而今一梯隊走了后他們便是首當其衝者，李元沒怎麼催促，他們也自覺努力的訓練著。
趙牧也從昨日之事緩過來了，一梯隊的人很多他都認識，平常有事沒事就過來看看他，雖然不一定對他說好話，不過都沒有惡意。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多少也產生了些感情。沒想到只一個晚上便不見了人影，心裡陡然的感到悵然若失。第一次感到了生命的可貴，一想到那些死去的戰友，他的眼睛就紅紅的。像趙牧這種人，誰對他好他便對誰好，誰對他不好他便對誰不好，恩怨分明得很清楚。
看著熟悉的人一個一個的都不見，就連一梯隊的其他人都撤往十梯隊了，離他們這還有七八里，軍營不能隨意走動，他想去安慰安慰都不能。趙牧很想親手抓住那些黑衣人，問問他們為什麼要下如此狠手。趙牧太天真了，或許他把人抓來了人家有可能手下留情，可是他有這個機會嗎？
現在他很想學會李元百夫長那招『刺』，以便能提高自己的實力，去抓住一個黑衣人問問，問問他們為何如此兇殘！可是李百長又不讓他一個人出去練習，說是現在一個人出去危險，得跟大家一起訓練。趙牧沒法，只能排在隊列中跟著大家一起訓練。不過現在的他跟剛來時可有些不同了，雖然他只會刺，其他如撩、撥、擋不會，可是刺得時候卻是虎虎生風，一開始還把旁邊的人嚇了一跳。
李元看他拿槍的姿勢確實很到位，槍也能夠握穩，人也不再搖晃，還有這幾天訓練也沒有偷懶，，心裡感到很欣慰。便時不時的指導他動作上的一些要領，趙牧聽進去的時候學得很快，一些撩、撥、擋的基本，還是學會了，不過不太熟練。他最擅長的還是『刺』，受到一梯隊的死亡刺激太深，他有事沒事就對著一根木柱刺來刺去，看見圓柱型的東西就興奮，手就忍不住要拔槍。曾經有次訓練回來他還訓練不夠癮，但又到了就寢時間，本想著睡覺之前再練習練習一下『刺』，就把他們營帳那撐布料的頂樑柱當做靶子來用，結果可想而知，沒刺幾下，營帳便搖搖晃晃，不一會兒整個營帳就全垮了下來。弄得以後每次進營帳時，營里隊友都要先繳了他的槍后才能放他進去，當然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不過雖然因為訓練上癮，他又犯渾，時而做出些令大家哭笑不得之事，卻也可看出趙牧積極向上，有點稍明事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