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情道白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情道白

遲公公掛着一臉不悅敲門走進許相夢房間,他對着夜央的耳朵輕語一聲,沒讓許相夢聽見他所說的何話。

「死太監你跟夜師爺說什麼呢?」許相夢不禁皺眉。

「大人,我出去一下。」

夜央將碗放在一邊,起身便想離開,卻被許相夢一把拉了住。

「夜師爺你去哪?」

「二公子就出去一下,你這刁民能不能別這麼賴人啊!」

許相夢一臉不悅向遲公公盯去,她還不是擔心夜央,怎麼就是賴人了,而且就算自己賴著夜央,也跟他一個死太監沒關係。

許相夢雖然很不樂意,但還是鬆開了夜央,她看着夜央轉身,走遠,消失在門裏。

「死太監,你剛跟夜師爺說什麼了?」許相夢轉而盯着遲公公。

「本公公就不告訴你這刁民,你能拿我怎麼着!」遲公公一副不得了的模樣說道。

園中亭內,石桌上擺着一個棋盤,亭外,央宸望水獨立,池面映照的他,看似與以前的他並無所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內心的改變。

夜央穿過蜿蜒曲道來到央宸身邊,二人之間依舊有所隔離,如今更是又多了一個許相夢。

「皇上,您找我何事?」

晨露沾滿花草,夜央和央宸相對而坐,身前的棋盤幾乎擺滿,央宸執黑子落下,一子絕殺。

「你還是讓著朕,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朕都勝過你一點,全是因你的退讓。」央宸道,此次夜央聽出了他心裏苦澀。

「實事並非皇上所想……」

「事實就是就這樣,朕當上太子,坐上皇位,只是因為你。」

夜央從來沒在央宸口中聽到過妄自菲薄的話,而此時此刻,他所說的一切都不像原來那個他會說的話,高高在上的皇帝,為何會變得至此?

「你讓了朕這麼多年,如果今日,朕親口求你再讓朕一次,你同意嗎?」央宸說道。

清風輕拂來去許久,許相夢等了夜央許久,從坐在床上等到走下地去,從房間里走到門邊。許相夢稍稍靠在門框上,儘管幾日休息她已經恢復了許多,但畢竟傷得不淺,真要恢復如初那得挺長一段時間,許相夢此時此刻輕倚門上,虛弱難掩。

許相夢沒等到夜央,而院門外走進來央宸,許相夢這才想起已經有多日未見他。只一眼,許相夢的腦海充斥着那晚的一幕幕,每一個場景都撞擊她的心底,絕然恐懼,尤其是她瘋狂的一刀給央宸的傷害,血色模糊。

央宸看出了許相夢眉間的反應,他的心不由得痛了,狠狠一顫,竟看見許相夢扶不住門摔在了地上。

央宸毫無猶豫地沖了過去,他扶住許相夢,雙手感受到她身體的恐懼顫抖,眼神交接時刻,他才真正看明白自己給許相夢造成的傷害。

央宸心痛得不敢繼續面對許相夢,他的手從她手臂上滑下,但許相夢卻一把反將他握住,許相夢眼裏的恐懼漸漸減弱,眼神卻依然恍惚。

「夜師爺呢?」

許相夢的目光驀地定在央宸眼上,但她問出的話卻是有關夜央,央宸心裏不再如之間那般痛恨,去了恨只剩了痛。

「朕先扶你回床上,再與你說。」

許相夢沒有反抗,儘管那邊留下了她太多可怕回憶,但此刻,她想知道夜央去了哪兒。央宸扶著許相夢,力盡溫柔,而許相夢,儘管還有輕微的恐懼,卻還是借力央宸行走。

「對不起,是朕的錯,你能原諒朕嗎?」

許相夢聽見了央宸的道歉,千真萬確,每一個字都道出得十分清晰,飽含央宸的真心。許相夢驀地腳下一頓,回道:「原諒,是我錯在先,是我違背皇上的意思,不過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啊,沒事的。」

許相夢話語之間還有些恍惚,央宸扶着她在床上坐下,還是情不自禁將許相夢抱了住,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裏,不敢多用一絲力氣。

「別怕,聽朕把話說完。」

央宸第一次有如此溫柔語氣,許相夢乍一反應確實想推開他,但她終究因為央宸的溫柔語聲縮回手。

「朕愛上了一個人,或許朕不該愛她,但當我發現時已經晚了,朕已經做不到不愛她。」

許相夢稍稍聽得懵了,央宸愛的人難道不是以前的夜瑄,如今的弱雲嗎?他為什麼不該愛她?是因為二人的身份嗎?

「是因為她是叛國罪臣嗎,所以皇上覺得不應該愛她?」許相夢問,還有一絲吃力。

「不,為什麼你到現在還不懂朕的心,那個人不是弱雲,那個人是你,朕不讓你見他是因為朕吃醋,朕傷害你是因為朕嫉妒,朕愛的那個人是你,是你啊!」

央宸的每句話每個字都狠狠敲擊許相夢的心,在她心上刻下叫她難以置信的事實,央宸所愛之人是她,央宸愛上了許相夢。

「可我不是夜瑄啊,皇上愛的人,明明從始至終都應該是她啊!」

「朕原本也以為此生只會愛她一人,但如今的事實已經變了,就連朕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朕唯一知道的就是,我愛你!」

許相夢再無聲繼續,她原本以為央宸對她是無盡的厭惡和刻意的狠待,她從不敢想事實竟會是如此極大反差,這般不可思議。

央宸的真情流露不僅說給了她愛的人聽到,更讓愛他的人聽到。房門外,弱雲靜立,所有的恨怒都充斥心裏,滿滿的憤恨之火溢出,積蓄了十四年的怒火全然於一刻點燃,燒盡她所有的理智。

「不管我是卑賤的奴婢還是冒充的公主,你終究還是只愛那個她,央宸,你鍾情你專一,但我不會讓你和她再續前緣的,夜瑄,你欠我一條命,你們欠我一輩子!」

街道之上,風痕匆匆腳步由綺夢樓里離開,街那邊不遠處走來柳夏青和小蘿,柳夏青一臉提不起興緻,她不自主地往綺夢門口一看,乍一眼看見風痕,竟還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是他?」

柳夏青眼中驀地泛起一絲神氣,她趕緊跟了上去,小蘿遲一步也追着她家小姐過去。

「小姐,你去哪兒啊?」

二人一路跟着風痕,跟到縣衙附近的街上還是跟丟了。柳夏青和小蘿在附近巷子裏繞了許久,終也沒找到風痕的蹤跡。

「咦,人呢?」柳夏青張望四周顯得不悅。

「小姐,那個男人是誰啊,小姐為什麼要追他?」小蘿問。

「他就是那天救我的大俠……」

柳夏青突然這一說便想起來了風痕應該認識夜央,那他便極有可能在縣衙。柳夏青和小蘿穿過一條巷子便看見了縣衙的後門,二人還沒來得及靠太近,便看見了一個偽裝過的男子扛着被子包裹着的什麼東西從後門偷偷摸摸出來。

柳夏青攔住小蘿在轉角,她二人同時看見被子裏掉出來一隻手,主僕二人不由得一驚不約而同捂住對方的嘴,光憑眼神交流。

二人沒有逃,她們偷瞄見那人走進了另一條巷子,竟還大了膽靠近。柳夏青和小蘿踮着腳步悄然靠近,只見那人連人帶被子扔在一架板車上,還用席子裹好。巷子另一邊又走來一人,素紗披身遮面而看不清容貌。柳夏青二人趕緊閃躲,幸好沒有被來人察覺。

「去哪兒?」

「江邊。」

柳夏青和小蘿都聽見了那句女子說的「江邊」,她們再往巷子裏一探,那二人推著車往巷子那邊過去。

「小姐,那人是誰呀?」小蘿不禁憂恐。

「這事肯定不對,這樣,我先跟上,小蘿你去縣衙里告訴他們,不管大人還是夜師爺,或者剛剛那個俠士也行,讓他們趕緊來江邊。」柳夏青急道。

「不行小姐,這太危險了!」

「大白天的,去江邊的人不會少,沒事的,你趕快去!」

柳夏青說罷便鑽過巷子跟了上去,而小蘿在原地稍有無措,終於還是跑進了縣衙後門。

小蘿只在園子裏跑着,哪有道就跑哪兒,她正遇上匆匆走來的央宸和風痕,她認出了風痕,雖然覺得他二人所給的感覺叫她不禁恐懼,但她還是向二人跑了過去。

「你們是縣衙里的什麼人嗎?大人和夜師爺在嗎?」小蘿問得無比焦急。

「你有何事?」風痕問,他也察覺了小蘿是方才跟蹤他的人。

「我和我們家小姐看見剛才有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從縣衙後門扛了個人出去。」

小蘿一說央宸立馬慌了,縣衙里其他人都在牢裏,要說最有可能被人扛着走的,那必定是才睡下的許相夢。前一刻風痕找到央宸,許相夢才睡下,央宸怕打擾許相夢休息才和風痕走到隔壁院裏詳談,竟有人趁此空當抓走許相夢,何人?為何目的?

央宸跑到許相夢房間,果不其然,房內空無一人。

「那人去了哪裏?」央宸萬般急切。

「江邊,我們家小姐已經跟過去了。」

央宸和風痕迫不及待衝出縣衙,如光似箭一般往江邊去,而小蘿實在跟不上了。

江邊葦草中,男子將車上昏迷的許相夢扛起扔在地上,**藥性差不多過去,許相夢又被身上的傷痛痛醒。

柳夏青一路追蹤,此刻正躲在稍遠處偷偷觀望,她看見被子之下的那個人,是女人,卻像極了許相夢。

「是本小姐眼花嗎?」柳夏青心裏不禁懷疑。

柳夏青聽不清那頭幾個人說些什麼,只看見遮掩得很好的女子一把抓起許相夢的衣襟,又狠狠地將她砸在地上,如此泄憤。

密佈葦草之間,許相夢被重重扔撲在地上,乍然心痛,胸前傷口又滲出血來。許相夢一把捂住胸口,痛苦難忍。

「怎麼,心痛啊,我更心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論你是尊貴還是落魄,為什麼你非要跟我搶他的愛,就算我搶了你的身份,他還是愛你,這到底是為什麼呀,就因為我骨子裏卑賤嗎,只因為老天爺眷顧你嗎?我不信,我偏不信!」

蒙紗女子說得越發激動起來,她甚至一腳踩在許相夢受傷肩頭,狠狠擰踩,發泄自己心頭被奪愛的怨恨。

「如果那年你掉進井裏死掉該有多好,那後來很多事就不會發生,我們就不會為你死,我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拜你所賜,所以,你欠我的,我要在今天全部奪回來!」

她踩得更加猛力,許相夢一聲痛感乍響,驚得一旁正悄然靠近的柳夏青驀地一急暴露了,一男一女那二人看見了柳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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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知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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