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真是該死的可愛!

「不、不用了,我自己有手,你、你放開就好。」

真要他放開,她只要手一動即可,說穿了,她也想被這麼握著吧!

她又不是一般的嬌弱女孩,悍野又粗魯,除非她願意,誰都無法壓制她。裘先盤拿超一顆爆米花,抵上嫩唇,「嗯?」

他幹嘛突然開始這種噁心的戲碼?

她……她很不習慣耶!

「我自己來……」爆米花硬被塞入口。

她很「不得已」的將爆米花嚼了嚼吞下。

電影開始放映,四周燈光暗下,他鬆開了她的手,也不再餵食,卻將她的頭推靠向自己寬闊的肩,完全是熱戀中情侶的姿態。

她想,他一定戀愛經驗很豐富,才會「演」得這般有模有樣,這麼從容自得,不像她很是無措,心臟常一個不小心就跳到嗓子眼了。

雖然他們挑的是驚悚動作片,但片中難免還是要來點粉紅氣息,穿插一下男女主角少少的感情互動中的熱情戲碼,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戲,岳含青卻是看得臉紅心跳,尤其當兩人脫了衣服上床翻滾時,她不由得想到,等看完電影,他們也要上床滾滾樂了……

生平第一次的體驗……

她吞了口唾沫。

她好緊張,也好期待……

忽地,她發現眼前的激-情畫面被擋住了。

她困惑轉眼,才想問裘先盤幹嘛擋她畫面時,所有的光線都在她眼前消失,而張口欲問的唇則被某個溫熱的柔軟覆住。

短短淺淺的一吻,就讓她的心跳停擺了。

他真的很照順序來—吃飯、看電影、牽手、摟肩、接吻、上床……但這吻會不會太短,短到她都還沒有感覺就離開了。

吻,不就該是激-情得讓人無法呼吸,忘神沉醉忘了身在何處,忘了今夕是何夕的嗎?

不滿足的她抬手拉下他的頭,小嘴用力貼上,卻沒想到因為燈光昏暗,一時之間沒對準,竟撞到他鼻子上去了。

她不是因為一點小挫折就退縮的人,不給他任何的反應時間,對準薄唇再出擊一次,並把舌頭伸入他的嘴中,然後……然後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靠!她當初跟他撂下大話,說她戀愛經驗豐富的耶,卻連怎麼接吻都不曉得,豈不是糗大?

於是她乾脆在他口中亂攪一邇,弄得他的嘴巴都是口水,害他幾乎要捧腹大笑了。

「你接吻技巧太菜了吧。」

她瞪眼,「哪有!」她很努力了耶,竟然說她菜!「不然你來啊,我就不信你多厲害!」

「那有什麼問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裘先盤自是不像岳含青以為只要將舌頭放入對方口中就叫法式深吻,他先是輕淺的在她的唇瓣勾畫,舌尖挑動她的感官,待她的呼吸變得有些不穩時,再探入舌尖滑弄,一點一點的將吻加深,逐漸抽離她的神智,帶領她到忘我的境地。

當他終於放開她時,岳含青還不滿足的咕噥了聲。

原來,接吻真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可恨她竟到這把歲數才曉得。

「如何?」長指輕捏熱燙的粉頰。

「很……」意識到在黑喑中仍灼灼的黑瞳中的得意之色,她硬生生將「好」字吞回。「馬馬虎虎羅。」嗚……她輸好多好多喔。

「我看你明明就很滿意。」

「亂講,我只能給你及格分數。」

「那我只好再加把勁。」

「什麼加把勁……」還沒問完呢,她的嘴又被封住了。

於是這部片的結局到底是啥,沒人知道,因為他們的時間全花在接吻上頭了。

岳含青被吻得渾身發軟,全身酥麻。

……

她毫無矜持的擺動雪臀,十分有天分的配合上他律動的頻率,彷彿兩人天生就該結合,每一個頂擊跟後退皆配合得天衣無縫。

撐起上半身,小手捧住俊頰,張嘴含入薄唇,主動送上香舌糾纏,掏空所有的理智,僅剩感官意識這場歡愉饗宴,誰也沒有任何保留,放縱高潮巨浪淹沒彼此,沉淪至深處,不想醒來……

約會過程她經歷過了,也從一壘直奔本壘了,照理她該心滿意足的去做檢查,與醫生商討將來的應對之道,可當她透過晨光凝視將她摟在懷中熟睡的男人顏面,她一點都不想就此走入冰冷的醫院。

她還想讓這樣的滋味停留得更久一點。

是走一段,不是走一夜,她當初是這麼說的,所以她應該再繼續個幾夜,等到她真的滿意了,才能了無憾恨為了生命的短暫延續,而割除屬於女性的象徵。

拉起他的手,罩在自個兒的乳房上,他的手很大,她豐滿的雪乳竟然在他掌心中尚有餘裕。

「記住它的模樣,用你的手、你的眼……」她無聲低喃。

雖然她也很清楚,他們之間的結合就像遊戲,這一段路走完,他遇到他喜歡的女孩時,或許就會把有關於她的一切都忘光,但她不想去想到那麼遠的地方,就像她不想去回想,當她第一次看到母親空蕩蕩的左胸時,心中有多驚恐,衝擊有多大。

她就像看到什麼可怕的怪物般,害怕的轉身就跑。是到後來,她才曉得她這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多傷母親的心——即使她仍如平日談笑風生,完全看不出心中的哀慟。

所以,她絕對不會讓她喜歡的男人看到她手術后的模樣,她只要留下一個美麗的回憶給他就好……

她剛剛在想什麼?

不讓她喜歡的男人看到她手術后的模樣?

不讓裘先盤看到……水眸霍地瞪太。

她喜歡他?

怎麼可能?!

他是個王八蛋耶!

很喜歡在嘴上占她便宜的王八蛋耶!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正當她為了這問題在糾結時,身畔的男人醒了。

「早。」他微微一笑,吻上嫩唇。

看著他溫煦的笑顏,意識到胸口的怦然,岳含青心想她完蛋了。

還記得母親癌末過世的那段時間,父親就像行屍走肉般,啥事都提不起勁,啥事都不在意,他的心生了病,終日鬱鬱寡歡,兩個月後竟然就這樣跟著母親走了。

如果她走了,他怎麼辦……

不對啊,她煩惱這問題幹嘛,裘先盤又不喜歡她,她走了,他也不會怎樣的……

心口突然發出尖銳的疼痛。

他不會怎樣,但她……但她分離之日尚未來臨,就開始覺得難過了……

「你怎麼了?」裘先盤納悶拂開落在她臉上的髮絲,「臉色很難看。」

她該不會忽然後悔了,發現她那走一段的提議很蠢吧?

她怔怔看著他,心頭掙扎。

「後悔了?」他又問。

後悔?

她後悔嗎?

不,她不後悔,她一點也不後悔。他不喜歡她才好,這樣他就不會像父親一樣,抱著失去的遺憾抑鬱而終,眼裡誰也容不下,連他兩個女兒都不在意,腦子裡只想著過世的妻子。

所以他不喜歡她,很好。

所以她才會挑上他。

這樣,很好!

「拜託,我才不是那種會事後才後悔的人!」她驕傲的一撇嘴角,「我是怕你因為我表現得太好,纏著我不放,到時我想走走不了。」

「哈哈……」他大笑。

「笑屁啊!」他當她在說笑話嗎?

「你有辦法的話,就讓我纏著你不放。」事實上,他早就這樣做了,這個阿獃喔。

他這是在下戰帖嗎?

「哼哼,試試看啊!」戰帖她接下了!

「現在幾點了?」裘先盤拿起手錶,「九點半,叫個客房服務吧。」離退房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

拿起電話吩咐客房早餐,櫃檯說明約十五分鐘會送到。

「那我先去刷牙洗臉。」岳含青翮被下床,沒想到腳尖才接觸到地毯,人就整個膝蓋發軟,跪倒在地。

她怔愣,不明所以。

為什麼她膝蓋會沒有力氣?

該不會她的癌細胞已經侵犯到骨髓,造成她四肢無法自由行動了吧?

就在她恐慌的時候,床上的裘先盤笑著一把將她拉起。

「昨晚操得太累,腿軟了喔?」

「操得太累?」她訝異回首。

不是……因為癌症的關係?

「我們快十二點進來,忙到三點才睡,征戰了三個小時耶!」

「是喔。」她鬆了口氣。

「我抱你去吧。」

「啊?」眼前一晃,他就像抱小孩一樣,將她抱上了左臂。

她雖瘦,但個子高,所以體重也不輕,他竟然使單臂抱她抱得如此輕鬆?

「我可以碰到天花板。」她伸直手,拍打經過的水晶燈,將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蛋形水晶拍打得慌亂無措。

「要不要坐到肩上來?」

「那我的頭會直接撞到天花板吧!」她知不知道他也是高頭大馬型的啊。「你想藉機報復喔?」讓她撞得眼冒金星。

「要報復還不簡單。」他輕哼。

「你想幹嘛?」就知道王八蛋絕對不會有善良的時候。

他詭譎一笑,將她放上浴室的馬桶,將擠好牙膏的牙刷拿給她。

「快說你想幹嘛。」不要一直笑得那麼奸詐。

「嘿嘿嘿……」

她真想把牙刷直接戳進他嘴裡。

「不說就算了,反正不管你想怎樣,都沒辦法成功的!」哈哈哈哈哈……

她是誰,她可是岳含青哩,光是會要嘴皮於,沒有用的啦!

刷過牙,洗過臉,客房服務也送上來了。

豐盛的西式早餐有牛奶、咖啡、柳橙汁,以及法式吐司、火腿炒蛋、色拉跟巧士達濃湯。

「好豐盛!」岳含青開心的入座,拿起刀叉就要就食。

身邊的椅子,裘先盤一屁股坐下。

「幹嘛跟我擠?」她冷眼斜睨。

「擠了才溫暖啊。」他將放在對面位上的餐盤拉過來。

「屁啦!」

她還想發難,裘先盤忽然將她抱放到大腿上。

「這要怎麼吃?」哪有坐在大腿上吃飯的啦?

寬鬆的睡袍衣袖內,忽然鑽入了兩隻手,抓起刀叉切了塊吐司,塞入她嘴裡。

「喂,裘先盤……」她快笑死了,「這樣吃東西很智障耶!」

他嘿笑了聲,插了顆西紅柿,故意沒對準的塞到她鼻尖。

「哇!」她大叫閃避,「你塞到我鼻孔了。」

「嘴巴張大點不會喔?」

「是你太白痴對不準。」她將嘴巴張大,他卻是差點抵到她眼睛去。很笨耶!」她笑罵。

「你坐好,不要亂動。」

她坐好了,但是他又把花椰菜放到她的耳朵。

這下她很確定他是故意的。

臉的面積那麼大,是怎樣可以塞到耳朵去啊?

「換我換我。」她覺得這遊戲有趣極了,還可以藉機報一下老鼠冤。

「你還沒吃完。」他不讓她下來,手不肯離開她的袖子。

「要輪流啊,怎麼好讓你餓肚子呢!」她假好心的笑。

「我可以自己喂自己。」他低頭,送了吐司入口。

「這樣我手很不舒服。」她手沒他長耶,拗得她快斷手了。「我不管啦,我要喂你,我也要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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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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