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聖蓮雙姝
幾個人打起精神，岑兌兒去開了門，而葉歸期略顯緊張的往苦兒身後縮了縮，苦兒反手摟著她，示意不要緊張。
站在門外的，是連掌教的兩位千金。
「聖蓮教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雖然平時有不少師姐妹陪我們玩，不過總是礙於身份不敢過於放縱，今日一見你們，真的是非常投緣，各位姐姐好，我是連夢兒，你們叫我夢兒就可以了，不知道各位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粉衣的連夢兒首先熱絡的跟大家打著招呼。
而連思芸並沒有怪罪這個妹妹越過她直接套近乎，只是面含微笑，靜靜地站在一邊。
「哪裡有那麼嬌氣，只是連日來一直趕路，再加上氣候稍顯不同，有些不太適應，不過還好這屋子裡暖和極了，再一想想外面那些漂亮的雪，我還真的不想走了呢。」岑兌兒禮貌地回應著，頗有墨桃兮的風範。
的確，聖蓮教雖然終年積雪，外面稍顯寒冷，不過一路的景觀倒是分外漂亮，尤其是教內的各個建築門前，都有一座座漂亮的不像話的巨大的雪蓮冰雕，晶瑩剔透，在陽光的映射下散著迷人的光暈，如夢如幻。
「雖然聖蓮教師姐妹不少，不過平日里大都專心於練功，很少有喜歡和我們玩在一處的，幾位姐姐既然來了，大家出去走一走吧？」連夢兒好像真的很熱情。
不過，看她的樣子，真的比大家小嗎？就算比苦兒小，可是苦兒身後的葉歸期總沒有她大吧，一口一個姐姐，怪怪的。
苦兒覺得今天到了聖蓮教之後就感覺很多奇怪的事，神隱教的白若鶩就好像掃了她好幾眼，然後嘴角噙著奇怪的笑，明明三人蒙著面紗，為什麼只打量她一個人？還有萬象派的秦莫啼，總是偷偷地朝廖芷煙這邊看，而聖蓮教的掌教和夫人，明明是在跟各位前輩談話，眼神卻總是在這些小輩身上瞟來瞟去。
兩位千金盛情相邀，自然不好拒絕，秋詞薈早就悶不住了，撒歡一樣的沖了出去。
踏雪無痕，連思芸的輕功真的很好，於雪野里縱身而起，輕飄飄的落地，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而且銀白色的狐裘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好像雪女下凡，看得其他幾個人驚嘆連連。
連夢兒笑著說著姐姐等等我，也隨即追了上去，秋詞薈和岑兌兒顯然也是被這美麗的雪景震撼，放眼望去，彷彿萬里江山皆白，九天飛雪旋落，整個世界都在一片寂靜和神聖中，寧謐而又深邃。
苦兒靜靜的陪著葉歸期走在最後，她應該是不會功夫的，看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裡就看得出來，可能是看出苦兒有心照顧她，葉歸期臉上掛著幾分赧然。
不知道為什麼，苦兒總覺得，這個女孩比自己還可憐，雖然她和自己一樣，沒見過自己的爹，不過自己最起碼還有娘，她卻連這個親人都失去了。其實她倒是希望師傅可以不把她送回她師公的身邊，讓她以後就跟著師傅，跟著他們回臨淵閣，至於什麼五年一次的收徒大典，師傅的性子應該是懶得理會的。
不過當初那封信上寫了什麼內容，廖芷煙並沒有跟大家全部提及，苦兒只是本能地去靠近葉歸期，畢竟，她娘是鍾雨晴，是曾經幫助過阮侍畫和廖芷煙的人。
「姐姐，其實我自己可以的，你沒必要一定要留下陪我啊。」葉歸期小心翼翼地說著，本來她是想留在房間的，但是好不容易讓她沒有那麼緊張的苦兒怎麼能讓她覺得疏遠，所以半是商量半是強硬的把她誘拐了出來。看著逐漸淡在視野里的四個白點，風中還時不時傳來連夢兒和秋詞薈爽朗的笑聲。
九天九野的雪爛漫的洋洋洒洒，很快遮蓋了來時的路，苦兒和葉歸期牽著手，聽著遠處的笑聲，慢慢地朝那個方向走著。
突然有點想念鍾子陰了，不知道此時的他是在刻苦練功還是被那個奇葩的師傅吩咐著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然後鍾子陰面無表情的在六師傅安排下用筷子去河裡捉魚，用石子去打柳葉，想到這裡，苦兒不由自主的笑了。
「姐姐，你在想什麼啊，雖然蒙著面紗，不過還是看得出來，你怎麼笑得那麼開心？」葉歸期不明所以。
「沒什麼，姐姐在想臨淵閣的事情。」略顯慌亂地敷衍著，不過她小小年紀肯定是看不出什麼的，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沒想到他們竟然遇到同樣在散步的素白和秋池傲，以及其他幾個門派弟子，自然葉歸期還是習慣性地朝苦兒身後縮了縮。
「想不到苦兒師妹也有如此雅興，銀雪紛紛，竟沒有躲在房間里烤火爐，也跑到這曠野里來了。」之前還覺得秋池傲儒雅得很，怎麼現在他一張嘴苦兒就想扁他。
「見過各位師兄。」畢竟有其他門派的人在場，苦兒總不能不給他面子的。反正面紗遮臉，他也看不見此時自己正咬牙切齒。
「池傲兄，這位就是貴派絳雪仙子重現江湖收的第一個徒弟嗎？看樣子很神秘啊，怎麼還蒙著臉啊？」許念臣在山腳下就已經好奇了，只是礙於有長輩在，並沒有發問罷了。
「念臣兄，依你之見，聖蓮教的兩位千金人品如何？」秋池傲不答反問。
「那自然是有目共睹，大小姐端莊嫻靜，二小姐嬌俏可人，不過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你也不看看連掌教和段夫人是什麼樣的品貌。」許念臣老實地回答著，「不過，這個跟我剛才問的問題有關嗎？」
「念臣兄，我師弟的意思，兩位千金已是少有的顏色，我這師妹本是俗粉一個，不喜在容貌上與她人一較長短，而且小師傅馭下嚴格，看重的可是師妹的天分，如若不然，當初幾位師傅這麼多年費了那麼大的心力尋了那麼多的好苗子送到小師傅面前，小師傅怎麼會毫不心動呢。」素白輕搖著摺扇，也不曉得這樣的天氣他冷不冷，不過苦兒倒是很慶幸他為自己解圍。
照剛才秋池傲的語氣，可不是這個方向，顯然是要讓她引起大家注意的。
「想來廖前輩也不會如此膚淺。」其他門派的師兄們倒是好騙，也可能是廖芷煙之前在江湖的名氣太過響亮了吧，而且貴為當年武林四大美人，她顯然不會因為美貌而收徒。
「不知這身旁的小姑娘又是哪位師傅門下的高徒？」長劍門的大弟子，林中龍轉移了注意力。說起來，他是現任鐵拳門掌門林雲印的長子，而且，是林中虎的親哥哥。
「哦，這個小姑娘，和小師傅有莫大的淵源，不過具體將來會拜在哪位師傅門下，或尚不知曉，者會不會跟我們回臨淵閣，這還要看小師傅的安排，有些事情，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素白小心地回答著，看來笑面虎也有怕的人啊。不過想想廖芷煙的性子，確實有點難以捉摸，而素白的話，自然引起了又一輪猜測。
很快，他們的談話內容倒是引起了苦兒的興趣。
「這次聖蓮教選拔聖女，難道不是只有兩個候選人嗎？何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呢？各派都來了不算，只為了看兩個候選人誰高誰低，是不是有點陣仗太大了。」看樣子，林中龍的性子，和他弟弟還真是像，有些話，別人早就想到了，可偏偏是他就敢說出來。
「自然不是如此，」逍遙觀的妙嗔悠悠道來，「只是因為連掌教這兩位千金在江湖上比較有名，而且聖蓮教創教時間與其它門派比起來尚短，所以各門各派都對此次選聖女有所誤解，以為一定是兩位千金之一，實則連掌教對門下弟子一視同仁，教中所有女弟子都有資格參選，而且此次遴選聖女，似乎不只是為了接班人那樣簡單，連掌教正值壯年，何必急於一時呢。」
「師弟，其他人的家事，我們還是休要多言。」一旁妙嗔的師兄妙悟可能是見師弟如此多言，趕緊制止，不過似乎剛才那一席話，已經在各派弟子中產生了波瀾。
「不過也許在其他人眼裡，連掌教的兩位千金之一獲勝，可能更有說服力吧。」林中龍分析著。
不過這一次妙悟很迅速地阻止了妙嗔不假思索的發言，直接帶著妙嗔跟大家拜別回房去了。而剩下的這些人，自然覺得無趣，也都各自散去了。
傍晚，遲歸的秋詞薈和難得放開了去玩了一回的岑兌兒難免被墨桃兮勸誡了一番，雖然跟主人搞好關係很重要，不過遴選在即，如果讓兩位候選人耗費太多體力就可能是過失了。
夜晚，廖芷煙把苦兒叫到房裡，苦兒本以為是詢問我一下這幾天葉歸期的情況，看得出來，師傅對這個小女孩是很上心的，不過師傅的話卻讓她找不到思路。
「今日你應該見到連掌教的兩位千金了，感覺如何？」
「師傅，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苦兒很是不解。
「連思芸是連掌教前任妻子所生的女兒，是連掌教的掌上明珠，先夫人過世后，連掌教想念妻子，所以才給女兒改名連思芸，因為掌教的妻子名諱中有一個芸字，而現在的掌教夫人段青絲，其實是先夫人的同門師妹，後來也嫁給連掌教，生下了連夢兒。」廖芷煙沒有回答苦兒的問題，反而像是自言自語。
「哦。」苦兒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表面上這兩個女兒在連掌教心中的位置是一樣的，不過連思芸因為是連掌教髮妻的女兒，所以連掌教對這個女兒才是真正地疼到骨子裡。連思芸因為從小沒有親娘的疼愛，雖然段青絲視她為己出，但是她始終進退有理而不會過分頑劣，尊重有餘又不會過分親昵，而連夢兒從小父母雙全，又有眾多門人眾星捧月，故而稍顯嬌縱，這次聖女之爭，雖然聖蓮教上下女弟子都有機會，不過這二人才是主要人選。」
「師傅，為什麼跟我說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