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怒髮衝冠為紅顏(下)
皮蛋街,飛龍遊戲城。一個若幽靈般的怪影飄進監控室,監控室里三個保安尚未反應過來,就有兩個被敲暈了過去。
剩下一個被一把岑亮的砍刀架在脖子上,他嚇得全身發抖,哆嗦著說:「你,你想幹什麼?」
王羽目光冰冷的說:「給我把遊戲城裏的客人全部趕出去,然後把大門鎖了。」
那人害怕的說:「今天學校的老師到這裏抓過一次學生,把顧客都弄走了,只有四爺的幾個人在玩。」
王羽說:「四爺和他的徒弟在這裏嗎?」
那人說:「就四爺的幾個小徒弟在。」
王羽眼中爆出一陣精光,說:「好,你給我把大門鎖了。」
那人被刀架了脖子,哪敢說半個不字?他一把按下電子門的關門按鈕。然後跑得不見蹤影了。
電子卷門轟隆隆緩緩降了下來,啪嚓,大門被關上了。
王羽從保安室操了把鐵椅,來到遊戲室,照那些遊戲機挨個兒就砸,只聽得碰碰之聲不絕於耳,嘶溜的火花如同妖異精靈。
幾個正在玩遊戲的混混見了,他們不敢置信的指著王羽,說:「你,你~他~媽的是瘋了,還是傻了,敢到這裏來鬧事?」
王羽想起許娟那空洞的褲管,登時心裏一陣怒火,一把將手中的椅子朝幾人砸了過去,然後將裹住砍刀的外套往腰上一纏,提着砍刀往幾人殺去。
那幾個混混雖然經常提着刀砍人,可是此時手無寸鐵的他們見對方提着把耀眼的砍刀沖了過來,都不敢裝好漢了,一轟聲,全都散了。
王羽追上一個,照後背噗嗤一刀,那人慘叫着倒在地上,大叫着饒命。王羽從他身上跨了過去,繼續去追其他混混。
此時潘峰三個正在包廂里玩女人,正到那興奮處,卻見幾個慌慌張張的混混闖了進來,驚得沙發上的女人連聲尖叫,慌忙拉起衣服捂住雪白的身體。
潘峰氣得臉色發青,說:「媽個比的,你們幾個進來找死啊?」
其中一個伶俐的混混連忙說:「不是啊,峰哥,外面來了個傢伙,拿着把明晃晃的砍刀在遊戲室砍人,說要找峰哥你們三個。」
潘峰看了楊順和唐軍一眼,見兩人都沒了主意,遂有些心虛的對那幾個混混說,「還愣著幹嘛?操傢伙啊,癟三,你去打電話給四爺,就說遊戲城出事了。」
說罷幾人手忙腳亂的操了傢伙,潘峰三個穿好衣服,提了把開山刀搶到大廳里,將那些亂跑的混混都聚在一起,約莫也有二十來個人,只是有三四個都帶了傷。
潘峰三人一見是王羽,都吃了驚,慌忙讓手下的混混將王羽堵在買遊戲幣的前台大廳里。
王羽冷冷一笑,仍由他們將自己圍住。王羽用手中帶着一抹血跡的砍刀指著潘峰三人,說:「今天你們三人每人留下一隻腿,或者從三樓上跳下來,我就放過你們。」
潘峰心虛的說:「你以為你是誰啊,等四爺一到你就死定了。」
王羽冷冷一笑,給自己施加一個輕身術,一個神行術,霎時如一團輕風,飄到潘峰面前。
潘峰何時見過這麼快的速度?他還來不及舉刀相迎,就被王羽咔嚓一刀劈在左腿上。
登時潘峰殺豬般慘叫起來,將手中的刀丟在一邊,雙手捂住鮮血如泉涌的左腿,他臉色蒼白的對身後的幾個混混吼道:「快打120啊,媽的,老子的腿斷了,嘶溜,媽呀。。。」
潘峰的腿其實並沒有斷,只是大腿骨被王羽以雄渾的真氣震碎了。
王羽將刀一甩,甩去上面的血珠,說:「感覺怎麼樣?恩?是不是很爽啊?還有一隻腿沒砍哦。」
潘峰聞言,乾脆頭一歪,嚇得暈了過去。
王羽鄙夷的看了看潘峰,指著楊順和唐軍說:「輪到你們兩個了。」
楊順和唐軍嚇得腳手發軟,一個勁的推身邊的混混上前。但那些混混都見識過王羽那神出鬼沒的速度,哪裏還敢上?
楊順和唐軍見失了勢力,兩人很沒骨氣的啪地跪在地上,說:「大哥,饒了我們吧,我們知錯了,嗚嗚,我們自己扇巴掌。」說完兩人跪在那裏狠狠的扇自己耳光。
王羽臉上泛起一絲不忍,本想就這樣算了,但一想到許娟空洞的褲管,心裏一股無名火就壓制不住。
他衝過去一腳將兩人踹翻,就要將兩人卸下一腿,卻見大門咔嚓咔嚓地緩緩打開。
王羽住了手,轉過身去,冷冷的看着門口。
一個年近五十的大漢帶着劉虎和百十來個手下立在門口。
這才二月份,那大漢但卻光着膀子,膀子上刻着兩條猙獰的青龍。大漢五短身材,顯得非常壯碩。
他看到昏倒在血泊之中的潘峰,眉頭聳了聳,對身後手下說,「你們兩個把他送到醫院去,快點。」
王羽任由他們將潘峰抬走,他只是冷冷的瞪着大漢。
劉虎在一進來就認出了王羽,此時他向前走了一步,帶着一絲疑惑說:「是你?上次的事不都解決了嗎?你今天砸我們的場子,又把我師弟砍傷,是什麼意思?「
王羽面無表情的看了劉虎一眼,依舊瞪着大漢說:「什麼意思?他們三個做了什麼好事,你們能不知道?」
王羽說着走前一步,昂首望着大漢說:「想必你就是四爺了,我想說一句,四爺,你收徒的眼光不咋地啊!」
四爺眼中爆發出一陣精芒,看着王羽說:「我眼光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跟許家那丫頭什麼關係?」
王羽絲毫不懼,囂張的說:「普通的同學關係而已。今天的事四爺你看着辦,要不我卸了他們兩個一條腿,要不讓他們從三樓跳下去。」
四爺眼裏怒火升騰,卻又看不透王羽的實力。他說:「好囂張的小子,許家那丫頭斷了一雙腿,你卻要我三個徒弟都坐輪椅,你不嫌太過分了嗎?」
旁邊的劉虎聽了四爺這話,不由有些驚訝,他感覺四爺這話有些服軟,若是常人這麼跟四爺說話,恐怕早就被砍做七段八段了。
在劉虎的眼裏,以為王羽還只是個鍊氣之境的新嫩,最多也就跟他戰個平手。卻哪裏知道王羽如今已是煉意之境頂峰了。
同為煉意之境的四爺正是因為看不透王羽的修為,才一直不敢發作。
王羽鏘地將砍刀插入地下,說:「你也是混了幾十年,有頭有臉的人,居然欺負孤寡母女,就憑這一點,你還有什麼臉面在道上混?」
四爺氣得臉色發紫,大吼著說:「夠了,你想要怎麼樣?反正這事我管定了。」
王羽乾脆的說:「那就動手吧。」
四爺怒極,正要向前,卻被劉虎攔住,說:「師傅,讓我去。」
四爺心想讓劉虎去摸摸王羽的底細也好,當下便點頭答應了。
劉虎大步走了過來,擺了個架勢。王羽將強大神識往劉虎一罩,劉虎登時感覺一股強大的氣勢向自己撲來。
他急忙運功抵擋,心下卻驚駭不已。王羽微微一笑,輕飄飄的走過來,飛起一腳,便將劉虎踢飛出去。王羽對劉虎的印象並不壞,因此只是將他踢飛,並沒有震傷他。
劉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是因為慘敗,而是因為差距。上次他還能與王羽拼個不相上下,這才一個寒假,他竟然被對方輕鬆一腳踢飛。這功力提升的也未免太快了吧?劉虎百思不得其解。
當王羽放出氣勢的一剎間,對面的四爺猛然一驚,隨即面色發苦,心裏將潘峰三個傢伙罵了個臭死。這三個傢伙也太會惹事了,居然惹了個修為比自己還要高的猛人,而且還這麼年輕。
當下四爺運氣接住被踢飛的劉虎,竭力化去王羽留在劉虎身上的暗勁,對劉虎說:「趕快運功調息。」
隨後四爺硬著頭皮走到王羽面前,說:「小兄弟,不知道你師傅是誰?是哪一派的?」
王羽愣了愣,他沒想到四爺會問這個,嘿嘿一笑,說:「無門無派。」
四爺以為他不肯說,於是說:「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羽鏘地拔了砍刀,扛在肩上說:「去哪裏?你帶路。」
門口的那些四爺的手下見王羽拔刀,都嚇了一跳,紛紛吞著口水,緊張的看着王羽。劉虎的厲害他們是有目共睹的,但劉虎卻被王羽一腳踢飛了,此時讓他們以為要和王羽廝殺,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四爺將王羽請到遊戲城二樓寬大的辦公室里,又是倒茶,又是遞煙。
王羽沒有去接茶水,也沒有去接那支大中華,說:「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四爺笑着說:「我想,我們可能有些誤會,那事確實是我徒弟不對,這樣吧,我再給許家賠一筆錢,這事就這麼了結,你看怎麼樣?」
王羽哦聲,說:「之前你賠了多少?」
四爺有些尷尬的笑着說:「那個,因為徒弟不懂事,所以之前只賠了三萬,恩,這次我再賠五萬,你看怎麼樣?」
王羽一聽只賠了三萬,他猛地一掌拍在厚實的紅木辦公桌上,將一張大好的辦公桌拍得四分五裂,說:「只賠了三萬?你當真以為人家孤寡母女好欺負不是?我跟你說,沒有三十萬,這事休想了結。」
四爺大叫道:「三十萬,哼哼,你可不要逼我啊。」
王羽也怒火升騰的說:「逼你又怎麼樣?」
四爺猛地站了起來,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精緻的手槍,他拿槍指著王羽道:「給臉不要臉,老子一槍嘣了你。」
王羽冷冷一笑,說:「你認為憑一把破手槍就能打死我?」
四爺面色有些猙獰的說:「試試就知道。」說完嘭嘭地對着王羽的一連射出幾槍。
王羽神識放出,腦海里立即清晰的撲捉到幾顆子彈的軌跡。王羽刷刷劈出幾刀,只聽得鏘鏘幾聲,子彈都被王羽劈成兩半,散落在地上。
四爺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愣愣的說:「就算是煉意之境的武者也沒這麼厲害,難道你是後天大成的武者?或者是修仙者?」
王羽不耐煩的說:「少廢話,三十萬,你賠還是不賠?」
四爺想了想,心痛的說:「好,我賠給你,我給你開張支票。」說完從口袋裏掏出張支票,刷刷的填好,走過來給王羽說:「換不到錢你來找我。」
王羽搶過支票,放在眼前望着,他從未見過支票,也不知道四爺有沒有搞什麼鬼,正想不要支票。
卻猛然見四爺撲了過來,嘭地對着王羽的腦袋就是兩槍,說:「這麼近,看我不射死你。」
原來四爺藉著遞支票的當兒乘機接近王羽,然後近身偷襲。但事情並未如四爺所願。
只見王羽在電光火石之間,悠然往旁邊一倒,躲過兩顆子彈。王羽的神識時時刻刻都籠罩周身,豈有那麼容易偷襲?
王羽惱恨四爺反覆小人,怒然一拳砸在四爺胸口,再一個后旋腿狠狠的踢在四爺的頭上。
四爺旋轉着炮彈般撞碎了辦公室的玻璃,嘭地摔在一樓的一台遊戲機上。
王羽身如鬼魅,一閃就出現在四爺身旁,說:「你要是不靠那把破手槍,我想你不會倒得這麼快。」說罷揚起拳頭就要打。
卻見劉虎從樓梯上跑下來,嘴裏大叫道:「不要傷我師父,我們賠錢就是,明天我就將錢送到學校來,請你不要傷害我師父。」
王羽摁住四爺到:「你應還是不應?」
渾身玻璃渣子,臉上被踢得青了一塊的四爺連連點頭,說:「賠,賠。。。」
王羽這才放了四爺,對劉虎說:「希望你們說話算話,不然,哼哼。。。」
劉虎連忙點頭說:「明天一定把錢給你,一定。」
王羽這才滿意的放開四爺,解下腰間的外套,依舊裹了砍刀,從容地在百十個持刀帶棍的大漢的注視下,出了飛龍遊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