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自古多少鴻門宴。

第一百零一章 自古多少鴻門宴。

糾纏在一起的人僵了一下,隨即腦袋上一涼我便被他給抱出了池子。

癱軟的躺在檯子上,我尤自有些發暈,然後覺得身上又被蓋了些東西,我才迷迷糊糊的睜眼,入眼便是楚譽擔憂的看著我的表情。

他渾身已經濕透,濕發匯成一縷縷的還在斷線珠子一樣向下滴著水。我半睜著眼睛歪著頭定定的看他,只是看著他。

我不想說話多半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該問他為什麼走還是該問他為什麼要回來救我?像我這樣可有可無的人即便淹死了他也是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吧。

我就那樣定定的看著他,看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我也不覺得煩,他興許被我盯的不自在,才扶起我的頭靠在他腕上。

兩指捏了個訣,我和他身上的水漬頃刻間便化成了霧氣,他這才晃了晃我:「君珏,好點了嗎?」

我頭沉的要命,便順勢滑到他懷裡,抬眸正好能和他來個四目相對。這樣看著好,這樣看著大家才不會說謊。

「你親我的時候感覺像她嗎?」我問。

他明顯一僵,隨即便想插科打諢的將我的話題繞過去,可我不依,繼續問道:「像還是不像,還是你不想承認親過我?」

楚譽終於看向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像......像極了。」

我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可是最後我還是鑽到他懷裡哭的像個孩子:「既然像,為什麼不管我,為什麼來這麼晚,為什麼要我獨自承受這麼多……」

「對不起……」

對不起,抱歉,不好意思!這是他對我說過最多的話。他總是在自作多情的道歉,卻永遠沒有問過我是否願意原諒他?就好像我的原諒與否在他看來都是無所謂的一樣。

「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問。

「在乎。」他答的乾脆,卻不看我。

「那你愛不愛我?」我繼續問。

他果然猶豫了,果然在他心裡在乎並不等於愛,這次他肯看我了,可我卻不想看他了。

「楚譽哥哥,你走吧,我想好好獃在宮裡,哪都不想去了。」我往毯子里鑽了鑽,遮住自己的眼睛。

「我……還是可以帶你走的,你想去哪裡都行。」

只是他卻不會陪在我的身邊,那我出去有什麼用。

我蒙在毯子里懶懶的說話:「我哪都不去,就呆在這裡。」

「君珏,你一定怪我,其實我也怪我自己……」

我沒等他說完,便伸出腦袋接了他的話尾:「你說的永遠都是廢話。」

他再次僵住,直愣愣的看著我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繼續道:「楚譽,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會有一個人是為我而來,我原本以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我想跟你走。可現在我知道那人不是你。」

「君珏,我……」

我沒讓他的話說完,便高聲道:「即便那人是你,即便我會因此而錯過,我都不會後悔現在的選擇。要怪就怪他來的太晚,我等他的時候他不來,他來了我也已經不需要了。」

低頭我苦笑:「楚譽哥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樣……是不是因為她回來了?」

楚譽點了點頭,將自己埋的很低很低,似乎恨不得能在我面前找個地縫鑽進去。

「真巧,回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是你想帶我走的時候。」我自己都聽出了濃濃的醋意:「你心裡一定很內疚,覺得錯認我很對不起她。」

「我也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一片真心。」他說的倒是實話,雖然仍舊是廢話。

我說:「你今天還願意來救我,我們倆也就算兩清了。」翻個身我背對著他,冷淡道:「你走吧,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君珏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卻記仇的厲害,下次相見,說不定我還會捅你一刀子,為了你家的嬌娘子不做寡婦兒,還勸你多照顧自己周全。」

身後許久沒有動靜,我回頭看時,又是空蕩蕩的一片。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到了正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圓的正好。

林軒在元坤殿設宴,宴請百官。

我穿著新制的華服,拖著繁瑣的衣擺,將那臘梅果子熬成的湯放在袖裡后,便由宮女摻著趕往元坤殿。

赫連蓉來的尤其遲,懶懶的被人扶了進來,雖然衣著寬鬆,仍舊掩蓋不住她發福的體型。安蘭若像是因上次鼠疫的事情怕了我,此刻便護著肚子坐在下首一聲不吭,偶爾和我目光接觸也會觸了電一樣縮回去。

我掃了眼我哥,發現他也正瞧著我,便對他微一點頭,已示我一切均準備妥當,只等著找機會發難。

宮人給宴上每人都端了碗元宵,一碗甜水裡飄著六隻小巧可愛的圓子。孫唐過來拿了只銀針在林軒碗里試了下,無毒。

「不巧,孤不愛吃這些甜食。」林軒看向赫連蓉:「孤記得太妃最愛食元宵之類的點心,不如,孤這份便給太妃端過去吧。」

孫唐將元宵剛剛端起,下首便有人站出來道:「王上,太妃娘娘那裡已有元宵,王上便不用費心了。」

說話的卻是赫連天。

我徑自站起接過孫唐手裡的元宵,對赫連天笑道:「赫連大人,王上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難不成大人是怕這元宵里有什麼名堂不成?」

我當著赫連天的面用勺子舀了些甜湯嘗了:「王上的東西豈容得下有人做手腳?」我端了碗步到赫連蓉跟前:「太妃娘娘,這碗元宵是王上賜的,娘娘多少嘗些。」

「菡夫人,不知道你執意要太妃娘娘吃這元宵有何用意,難不成這碗里有玄機?」赫連天又道。

「碗里有沒有玄機,君珏不是已經試過了嗎?不過一碗元宵,倒是赫連大人這樣緊張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小侄,既然是王上賜的,自然不敢有人搞什麼名堂,本宮該嘗嘗才不失聖恩。」赫連蓉眼角略有得意之色。

秋菱接了碗盛了一小勺,赫連蓉便嘗了一顆元宵,我見她不疑有他的吞下,才斜眼看向赫連天:「赫連大人,我早說過沒有什麼事,倒是大人多心了。」

事實擺在眼前,赫連天自然沒話說,臉色發白的又退回到原位,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我記得當初我哥大婚的時候我們一家也是這樣心神不寧,被人過街老鼠一樣到處捕殺,如今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我回到林軒身邊,手卻冷不防的被他攥到手心裡,相視一眼,滿滿的都是鎮定和掌控自如。

我若無其事的抿了口甜湯心頭平靜的好似一潭死水。送給赫連蓉的那碗元宵里被放上了臘梅果子熬出的湯水,我那樣淡定的端給她,只是低估了那東西的效用,以至於後來看到赫連蓉的慘狀,我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是什麼事情。

而這件事,明明林軒和我哥都知道。

宴上是懷柔在翩翩起舞,她上次雖被我壓了風頭,可林軒仍舊封了她為妃子。聽說她曾有意示好安蘭若,可安蘭若並不領情,畢竟懷柔憑藉著卑微的家世爬到了和她平起平坐的位置,她又怎能心中不氣?

此刻雖有歌舞在側,卻難掩宴上的肅殺之氣,雖然每個人都盡量掩飾著自己的心思,可那股陰謀的氣息卻仍壓的人透不過氣。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出奇的平靜,因為大家都在等,等一個人率先撕破偽裝,才好見機行/事,得以保全自身。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的功夫,下首又站出個人來:「王上,臣有些急事需要處理,容臣先行退下。」

「淳卿該不會是喝多了酒?」林軒笑道,那淳爵爺面有尷尬之色點頭應著,林軒揮揮手,那人即便出去了。

而此刻,我不經意的掃向安蘭若,發現她坐立不安的盯著一個方向面有懼色,我疑惑的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卻是赫連蓉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她已經不是坐立不安能夠形容的狀態了,此刻她歪在秋菱身上,手緊緊的抓著小腹上的衣料,似乎疼的厲害,蹙起的眉頭上沁滿了汗水。

她不對勁按說正常,畢竟她吃了形同瀉藥的臘梅果子。不過我下的劑量並不多,而她也沒吃多少,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痛不欲生才對啊。

林軒也察覺到赫連蓉的不適,皺眉道:「太妃似乎不太舒服,孫唐,快去請太醫為太妃瞧瞧。」

「王上……本宮只是犯了些老毛病,不礙事的,難得一場宴會,還是別勞煩眾位了。」赫連蓉一反平日的跋扈氣焰,竟扶著秋菱慌張的往殿外瞧:「王上,本宮身體不適,便先回去了……」

赫連天湊過來眸光閃了兩下,才又陰鷙的看向我:「太妃吃了菡夫人端來的元宵就突然病倒,是否太過蹊蹺?」

葯是我下的,我自然有些慌張,明明這樣分量的臘梅果子不該有這樣大的反應啊!我無話可說,自然而然的看向林軒,林軒卻大手一揮:「還是去請太醫來吧。免得平白污了他人清白。」

「不……不用……」赫連蓉突然叫的慌張,魂不守舍的拉著秋菱快扶她回去:「小侄,羹是王上賜的,自然沒有問題。本宮也並無大礙,回去歇著就是了……」

「血……」慌亂中不知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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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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