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心灰意冷
早晨冰涼的池水徹底凍透了她的身體，同時也涼透了她的心。
初到美國那麼艱難的時候她都靠著找到父親這個信念支撐著，而現在真的找到了，卻不如找不到……
趙瑞澤震驚了，本能的反應應該快速的救她上來，但是理智告訴他，作為她的父親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就算是在大街上遇到陌生人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也要搭救？趙瑞澤在腦海里痛苦的掙扎著……
程烈震驚了，這個女兒她了解，從小就是個要強的性子，不管什麼事情都儘可能的要求完美……今天說的這番話肯定是傷透了她的心。
只是唯有這麼做才能讓她徹底的死心。
既然在那麼多年前已經傷過她一次了，現在何必再讓她受一次傷？長痛不如短痛，今天就這樣了斷吧！
狠了狠心轉身離開了……
程歡在水下閉著眼睛，心如止水，唯一的信念沒有了，父親究竟為什麼這麼狠心……趁著此時大腦還清晰，快速的想要知道為什麼，溢水的難受慢慢襲來，很快就嘗到了死亡的感覺……
由於剛才動作太猛了，所以此時腿上的劇痛讓程烈變了臉色……不過此時再痛也比不上心痛。
趙瑞澤幾個箭步竄到水池裡快速的撈起已經失去知覺的程歡。
焦急的喚著她，可是一點回應也沒有收到「程歡，求求你，一定要沒事，程歡……」一路上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試圖想要喚醒她。
但都是徒勞的，此時的程歡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她站的好像是一條路的中間，一面是黑暗，但是傳出趙瑞澤焦急的聲音，另一面有亮光，而且安靜祥和……
程歡左右看看，理智告訴她應該在黑暗中找尋趙瑞澤，但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向另一端……走走停停，好像是始終放不下趙瑞澤和爺爺……
趙瑞澤看著那近乎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輕輕的吻了吻。
程歡猛然的停住前行的腳步，毅然決然的決定返回，即使前面是黑暗的她也要找到趙瑞澤……哪怕對前面充滿著迷茫和恐懼，她也要找到他。
在黑暗中找尋著他的聲音，似乎是從無比遙遠的地方的傳來，卻又是無比清晰，好似在眼前一般。
趙瑞澤是個男人，從不輕易流淚的他流淚了……紅紅的眼眶，吸吸鼻子，「程歡，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說不出是什麼時候，也說不出到底喜歡你什麼，可能是我們第一次在咖啡廳見面的時候，也可能是後來我對埃德蒙吃醋的時候……」
程歡在黑暗中聽著這些聲音，激動地想要回答他，但是卻發現說不出話，所以越發焦急的想要找到他，找到出口，停止在這黑暗中的摸索，她是真的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了……
就算是初來美國快要流落街頭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恐懼過，這一刻卻無可抑制的想要見到他……趙瑞澤現在就是她的依靠……
「爺爺這陣子多虧你的照顧，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爺爺肯定也活不下去了，程歡，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好嗎？一開始的合約是我的錯，給我機會，讓我認真的彌補好嗎？程歡……」
溫熱的淚水流到了她的手上……
無比艱難的睜開眼睛，那條黑暗的路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周邊刺眼的白色，經過陽光的折射，似乎有些刺眼……
眼睛剛剛睜開，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
趙瑞澤看到她睜開了眼睛，簡直是欣喜若狂，「程歡，程歡……」
「瑞澤……」嗓子沙啞的厲害，發出的聲音也是微乎其微，由於溺水有些發燒……
怕她看到眼淚，佯裝不經意的抹了把臉，但是紅紅的眼眶騙不了人。寸步不離的守了她兩天一夜，下巴上的鬍子都已經露出了青茬……
伸手想要摸摸他略顯憔悴的臉，卻發現連這個力氣都沒有……趙瑞澤拿起她的手放在臉上，「醒來就好，我去給你拿粥！」
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別走……」
趙瑞澤點點頭，「不走，陪你……」
「水。」這次只是用嘴型告訴他，並沒有發出聲音。
「這是溺水之後的後遺症，大概過個兩三天就會好了……」一邊解釋，一邊把水放在嘴邊給她吹涼，加了一根吸管，給她放到嘴邊……
勉強笑了一下，眨眨眼睛，趙瑞澤讀懂她的意思，放下杯子坐在一邊陪著她，看著她又睡過去才稍微放下心來。
公司的事情已經積壓了很多，秘書找不到他，電話也關機了，急的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無奈之下只好親自去找了老爺子出來主持大局。
會議上各個董事反對趙瑞澤的聲音很激烈，老爺子都安靜的聽完……「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些長輩只要在乎分紅的多少就好……你們說是吧？」
老爺子這麼說了誰還敢反對？一個個即使心裡有什麼不滿也不敢說出來了……
滿意的掃視了一下在座的眾人「我對瑞澤有信心，對於這件事情，他回來之後相信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老爺子心裡也擔心，兩人的手機都關機了……再不出現的話老爺子真的是要報警了。
趙瑞澤手機只是沒電了，趁著程歡睡著了的時候找了根充電線……給老爺子一打過去就傳出了震懾山河的聲音。
「爺爺，我和程歡在一起放心，讓大叔好好陪著你啊！」
「臭小子，讓丫頭接電話……」
趙瑞澤看著床上剛睡著的程歡，「她出去買東西了，晚上，晚上我讓她給你回過去……」
好不容易才阻止了老爺子發脾氣，這聲音真是大的嚇死人了，這還是個病人嗎？真是……程歡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想要說話嗓子卻依然疼的厲害……
「我剛給爺爺打過電話了，放心……老爺子好的很……」想起剛才的聲音，到現在腦子還嗡嗡作響……
程歡勉強咧嘴笑笑，眼睛盯著放在桌子上的粥碗……
已經整整兩天沒吃東西了，當然餓的不行……這傢伙卻還是這麼不自覺不主動給自己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