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冤家路窄話裡有話
看著老爺頭也不回的走了，吳楚潔心中湧現出陣陣酸楚，她大聲喊道：「小湯圓。」
小湯圓從旁邊的小房間出來，說道：「太太有何吩咐？」
吳楚潔看著她臉上淡淡的印痕，說：「那天是我出手重了些，還疼嗎？」
小湯圓直搖頭，說：「回太太的話，已經不疼了。」
吳楚潔拉住小湯圓的手，說：「坐下說。」主僕二人坐在桌旁。
小湯圓說：「太太這是怎麼了？」
吳楚潔說：「昨天夜裡，我向東屋的那位宣戰了，明確的告訴她，對於蘇府太太的位置，我要取而代之。」
小湯圓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老爺知道嗎？」
吳楚潔說：「好好的你慌什麼？老爺當然不知道，他睡得和死豬一樣，我是睡不著，去院子里透透氣，碰到大半夜不睡覺的蘇太太，她故意縱她的丫鬟小鈴拆我的台，這個仇，我豈能不報？」
小湯圓說：「太太，你怎麼能這樣呢？」
吳楚潔說：「罷了，小湯圓，你還是叫我二太太吧，儘管我想做太太，可是終究還是府上的妾，名不正言不順的。」
小湯圓說：「二太太，您糊塗了嗎？怎麼可以直接和大太太宣戰，您直接出言挑釁，她就會有防備之心，咱們以後在府上的處境就更難了。」
吳楚潔說：「我沒糊塗，清醒的很，你以為我與她和平相處，就能明哲保身了嗎？別說爹爹不能原諒我，我自己也不能讓自己一直做妾，明槍暗箭的，防都防不住，索性直接和她挑明，往後咱們也算是有了目標。」
小湯圓說：「我在屋裡聽見，大太太身邊的小鈴送來了兩碗阿膠桂圓羹，您吃了嗎？」
吳楚潔說：「吃了，味道還不錯，甜而不膩。」
小湯圓說：「您怎麼能吃呢？萬一有毒可怎麼辦？」
吳楚潔說：「大太太就算想害死我，也不會這麼做，首先，她讓小鈴送了兩碗來，老爺也吃，若我此時中毒，老爺必然知道是大太太所為，殺人是要償命的，就等著官府的人來抓她吧。」
小湯圓說：「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二太太，您往後可要牢牢的拴住老爺，萬萬不可讓東屋的那位鑽了空子。」
吳楚潔說：「你就放心吧，老爺的心思一直在我身上呢。」
小湯圓說：「二太太年輕貌美，老爺當然喜歡。」
吳楚潔說：「你把碗筷收了，然後去歇著吧。」
小湯圓說：「是。」然後收了碗筷，往廚房去了。
東屋的蘇太太見小鈴回來，說：「怎麼樣？你送去的羹他們吃了嗎？」
小鈴說：「回太太的話，應該是吃了，空碗都送去廚房洗了。」
蘇太太說：「那就好，老爺呢？」
小鈴說：「去綢庄打理生意去了。」
蘇太太說：「行，知道了，雪香還沒回來呢。」
小鈴說：「大小姐不會這麼早回來的，太太別心急。」
蘇太太說：「我也不等她了，她回來起碼要到下午，我看外面天氣不錯，你抱著梅香，怎麼去院子里晒晒太陽。」
小鈴說：「好。」
院子里，偶爾吹過一絲半縷的暖風，銀杏樹的扇形小葉在風中左右輕擺，似乎提醒著人們，夏天的氣息即將來臨。
蘇太太說：「今年的銀杏發的不錯，碧綠碧綠的。」
小鈴說：「銀杏樹年年如此，只是今天太太心情好，看著銀杏也高興。」
蘇太太說：「是啊，雪香要回家了，我這心裡真是樂開花，看著什麼都高興。」
小鈴懷中的梅香也看著銀杏笑著，小鈴說：「太太快看，梅香也笑了。」
蘇太太逗一逗梅香的嘴巴，說：「梅香也知道姐姐要回來，和娘一樣，心裡歡喜著呢。」
吳楚潔獨自一人在院子里的長廊上走著，看見蘇太太與梅香在銀杏樹下玩，小鈴有說有笑的，心中不禁更加憋悶，悄悄地走過去，說：「大姐可真有閑情雅緻，太陽這麼大，也不怕曬壞了梅香。」
蘇太太一轉身，看著吳楚潔站在身後，於是淡淡的說道：「妹妹也來了，在屋裡太悶，出來走動走動，小孩子就是要時常晒晒太陽，才能長高。」
吳楚潔笑著說：「原來長個子還要指望太陽，姐姐可真是風趣幽默。」
蘇太太說：「一看妹妹就沒帶過孩子，這經常出來接觸陽光的孩子，長得快，有精神。」
吳楚潔說：「妹妹比不得姐姐，已經有兩個女兒了，現下我膝下無子，只盼著有一天也能有個孩子，逗著玩樂。」
蘇太太說：「妹妹有這份心就好，看來老爺娶對了人，妹妹可要加把勁。」
吳楚潔說：「那是當然的，今天早上姐姐的那碗阿膠桂圓羹味道真是不錯，妹妹在此謝過姐姐了。」
蘇太太說：「妹妹就別客氣了，有你服侍老爺，姐姐放心，況且我還能落得一絲清閑，應該是我謝謝妹妹才是。」
吳楚潔說：「今兒個姐姐也夠客氣的，其實兩碗阿膠桂圓羹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這份心意，倒讓老爺久久不能忘懷，嫌棄妹妹不及姐姐賢惠持家呢。」
蘇太太說：「妹妹多慮了，姐姐是看著妹妹伺候老爺辛苦，特意熬制了湯羹給妹妹補養身體，怎麼還讓老爺誤會妹妹了，看來是姐姐的過失。」
吳楚潔說：「姐姐以為一碗湯羹就能留住老爺的心了嗎？只有老爺吃的時候才會記起姐姐，至於別的事一忙，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蘇太太說：「我哪有妹妹的本事，能夠永遠留住老爺的心，不過老爺平時要忙生意，這不是把妹妹丟下了，小湯圓也不跟著妹妹，難怪妹妹這麼苦悶，看來她臉上的傷還沒好，要我說，妹妹下手也太狠了。」
吳楚潔說：「要不是姐姐，我也不會動手打小湯圓，這會子姐姐倒是嫌我下手狠，我是手狠，但比起姐姐心狠，我還差遠了。」
蘇太太說：「妹妹可真會開玩笑，你動手打傷小湯圓，又不是我讓你打的，怎麼成了我心狠。」
吳楚潔說：「罷了，姐姐就在這裡玩吧，妹妹就不奉陪了，照顧好你的梅香，小孩子能不能長大，還要看她的福氣。」
蘇太太說：「梅香福氣好，當然能長大，只是妹妹生嬌體弱，要好好保養。」
吳楚潔輕輕的「哼」了一聲，獨自走回西屋。
小鈴有些慌張的說道：「太太，這二太太不會下手害二小姐吧。」
蘇太太說：「應該不會，梅香是個姑娘，長大是要嫁人的，根本就不構成她的威脅，因此她也不會貿然出手。」
小鈴說：「哦，那就好。」
蘇太太說：「話雖如此，但還是要防患於未然。」
小鈴說：「居安思危，小鈴明白，奶媽也會好好看護二小姐。」
蘇太太說：「太陽是大了些，咱們去陰涼處玩。」
小鈴說：「好嘞，這二太太說話也太沒禮貌了，怎麼敢直接頂撞太太，還敢詛咒二小姐。」
蘇太太說：「不必理她，她頂撞我，是因為她仗著自己年輕，老爺寵她，至於詛咒梅香，哼，詛咒是沒有用的，也就那張嘴快活，咱們不必放在心上。」
小鈴說：「我還是覺得堵得慌。」
蘇太太說：「看這情況，應該是老爺覺得那碗湯羹好，順帶著也念起舊情來，二太太心裡不暢快，沒準還被老爺訓斥，你看她那臉色，都快發青了，你說，誰更堵得慌？」
小鈴說：「太太英明，俗話說姜還是老的辣，今天小鈴算是見識了，二太太是都不過您的。」
蘇太太說：「不要輕敵，咱們要慢慢來。」
小鈴說：「是。」
蘇太太說：「老在外頭也沒什麼意思，梅香也餓了，抱回去給奶媽餵奶吧。」
小鈴說：「哎。」
蘇太太走在前面，小鈴抱著梅香走在後面，往東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