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庸賦20

97.庸賦20

半晌,冷清秋皺著眉頭問墨憎,一副不想同他說話但是無可奈何的樣子:「綠川客棧,有地下密室?」

墨憎點頭:「是有一個,是廢舊的倉庫,根本沒有人去。」

「如果是藏在那裡的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是符合她的風格呢。」冷清秋這次沒有笑,眉目里都是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夭泛花,明天一早我們出發,有問題么?」冷清秋問道。

夭泛花利落的搖了搖頭:「沒有。」

第二日一早,冷清秋便帶著夭泛花出了門,墨憎也依舊是不請自來。

冷清秋推開綠川客棧的門的時候,雲榴剛好要逃走。冷清秋擠出一個連眼神里都充滿殺氣的笑容:「雲榴,別來無恙。」

雲榴心裡一驚,拔腿便要跑。

冷清秋卻一把抓住雲榴,右手幻化的銀鑽劍以讓人難以看清的速度,頃刻之間挑斷了雲榴的手筋和腳筋。

「繼續跑啊。」冷清秋說道。

雲榴在地上爬著,拚命的搖著頭:「冷清秋,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別殺我,好不好?」

「雲榴,我知道你救過我。倘若今天,你殺了這裡面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會插手這件事,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心思動到我妹妹的身上!」冷清秋厲聲說道。

「我沒有……我沒有……」雲榴狡辯著:「我沒有想殺陳夏晚,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冒出來的!」

「是么?」冷清秋的眼神快要冒出火來:「那麼,就別怪我無情了!」

「夭泛花,把她帶回去,回暗之城。」冷清秋說道。

「是。」

夭泛花和墨憎,按冷清秋的吩咐把雲榴綁回了暗之城。暗之城裡,冷清秋早已準備好了一個廢舊的倉庫,倉庫里,除了幾個帶著黑色面紗的屬下,和一張已經生鏽卻無比結實的鐵床之外,什麼都沒有。

冷清秋讓夭泛花把雲榴綁在鐵床上,又說道:「把她的嘴給我塞起來,不然等下讓她咬舌自盡,可就沒這麼有趣了。」

「好。」夭泛花點頭,找了一塊髒兮兮的抹布,塞進雲榴的嘴裡。

「惠康,去燒幾大桶熱水去,一定要滾滾沸騰的。」冷清秋又對惠康說道。

「是。」惠康領命。

最後,冷清秋轉向了墨憎:「你去把大家,都叫來吧,我想讓大家看看,動了我冷清秋的人,會是什麼下場。」

墨憎沒辯駁,卻覺得眼前的這個冷清秋十分陌生。

原本就狹小的廢舊倉庫很快就被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見觀眾到齊了,冷清秋指著那些戴著黑色面紗的屬下,介紹道:「這些人,是暗之城中最出色的懲戒者,我保證,這裡任何一種刑罰,都會讓犯人痛不欲生。」

接著,冷清秋吩咐道:「把她的衣服扒了。」

黑衣面紗人七手八腳的扯下雲榴的衣服,雲榴□□的暴露在眾人面前,原本應該羞恥的事情,放在雲榴這種為了目的從來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因而她面不改色,甚至有些不以為然。

冷清秋自是知道,這點小事是根本刺激不到雲榴的,於是繼續吩咐道:「澆水,記住,避開臉。」

「是。」黑衣面紗人齊聲應道,接著把沸騰的開水一桶接一桶的澆到雲榴的身上。

雲榴嬌嫩的身體上頓時間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一個挨著一個,一個又在另一個上盛開,短短的一分鐘里,雲榴不知道昏厥了多少次,又多少次的,被疼痛喚醒。

冷清秋卻一副這一切才剛剛開始的神情,吩咐道:「動手。」

黑衣面紗人得令,每個人都掏出一把鐵梳子,順著雲榴身上的水泡,一下一下,用力的向下刮著,鐵梳子所到之處,無不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雲榴痛的想要大叫,卻因為嘴巴被堵住,只是發出低沉的嗚咽和一聲比一聲沉痛的嘶吼。

眾人看在眼裡,紛紛對冷清秋的改變感到震驚,但比震驚更多的,是從胃裡不斷上涌的噁心之感。白白和雲白筠早已扶著牆壁嘔吐起來,顏睿和賀知青雖然不至於那麼脆弱,卻也臉色煞白。只有夭泛花,她靜靜的審視著這一切,甚至還帶著一點意猶未盡的失落之感。夭泛花知道,白白他們一定在想,一向膽小的自己怎麼變得連如此血腥的場面都能面不改色。其實自己早就變了,在夏晚死的那刻就變了,在夏晚犧牲了自己但是大家心裡依舊只有墨憎的時候,就變了。

烏蘭芙雅從沒見過這種場面,這種人肉被一點點剝離的畫面讓她噁心。同時,她也從沒見過自己深愛著的冷清秋有這副如此冰冷無情的駭人模樣,她並不懼怕,心裡卻有種隱隱的心疼,夏晚姐姐的死,對冷清秋的傷害一定特別的大吧?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冷清秋扯下雲榴嘴裡的抹布:「雲榴小姐,這種滋味怎麼樣呢?」

「冷清秋!你個變態!你殺了我吧!」雲榴顧不上喊疼,大聲的喊道。

「殺了你?可沒那麼容易。」冷清秋終於笑了,又把抹布塞回雲榴的嘴裡,對黑衣面紗人說道:「繼續行刑,一直到她死。」

丟下這句話,冷清秋拂袖走出了這間廢舊的倉庫。

眾人見冷清秋走了,忙跟在冷清秋身後離開,似乎一秒鐘都不願意待在這間充滿霉味、血腥味、和不知道從誰的身上傳來的腐臭的味道……

只有夭泛花,她依舊靜靜的現在那間昏暗幽閉的狹小屋子裡,倔強的想要看完這最後的一場懲戒。

冷清秋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著,猛的停下來轉過身,惠康措手不及,險些撞在冷清秋身上。

冷清秋卻沒在意,或者說,他已經沒有這些多餘的情緒,去在意這些事情了。只是面無表情的說:「安排這些人,在暗之城住下,這兩個人,帶回星城去。這段時間我要休息一下,星城和暗之城先交由你處理。」冷清秋指著烏蘭芙雅和還在倉庫里的夭泛花說道。

「是。」惠康微微點頭鞠躬,對冷清秋,他從沒有半點忤逆。

冷清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除了惠康和夭泛花,即便是烏蘭芙雅也不能進來。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天,惠康終究還是支支吾吾的,對冷清秋說道。

「王,有些事情,惠康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冷清秋說道。

「這幾天,您雖然吩咐了不讓您的那些朋友進星城,可是那個墨公子,每天都會來。日出的時候來,日落的時候再回去,什麼也不做,就坐在夏晚主子的墓前……」

冷清秋氣不打一處來,沒等惠康說完,便拔腿走了出去。

陳夏晚的墓碑前,墨憎果然在那裡坐著。

冷清秋揪起墨憎的領口,一拳打在墨憎臉上:「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別糟蹋夏晚給你的命!」

墨憎爬起來,顧不得被冷清秋打歪的嘴角,繼續說道:「我記得那一年,梨花開的特別美,你就在梨花下翩翩起舞,卻比梨花還要美。夏晚,以後我想你的時候,就去看梨花,好不好?」

冷清秋聽著這些,兀自嘆了口氣:「真是欠你們兩個的……」

冷清秋抱怨完,轉頭看著墨憎:「要一起喝兩杯么?」

墨憎有些意外:「你不恨我了嗎?」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沒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也沒什麼資格恨你。」冷清秋聳聳肩。

墨憎沒回答,和冷清秋一起,向他的房間走去。

冷清秋斟滿兩杯酒,開了口:「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這幾天,夭泛花有仔仔細細的跟我講清楚。」

「這樣。」墨憎一飲而盡,沒有什麼心情應付。

「說到底,這都是夏晚自己的選擇。夏晚的性格我太了解,就算我在場的話,只要不是打暈夏晚,她也依然會做這種選擇。」

「我欠她太多了,真的。」墨憎說道:「不僅僅是這一條命。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總是凶她,拒她於千里之外,我固執地認為這樣才是為她好。可我忽略了她的倔強,因此我所有的自以為,都變成了自欺欺人刺傷她的利劍。」

冷清秋搖搖頭:「你們之間錯的從來都不是你不愛她,而是錯在她愛你。從她見到筠兒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你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完美,你要的只是筠兒。而她,只是固執地放不下罷了。」

「我不能原諒自己。」墨憎一臉痛苦。

「如果,現在能救夏晚,但是要你付出你的生命,你願意么?」冷清秋問道。

「我願意!」墨憎脫口而出。

「那麼,如果是玉翡的命呢?」冷清秋又說道。

「這……」墨憎猶豫了。

「如果,是白筠的命呢?」冷清秋又說道。

墨憎眉頭緊皺。

「現在你回答我,如果你從來都不欠夏晚一條命,想想你的白筠,想想你的華凌山,想想你必須活下去的理由。現在告訴我,如果是夏晚遇到危險,你會用你的命換她的命么?」冷清秋的邏輯十分縝密。

而墨憎,卻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再問你,如果是筠兒需要你的命去救,你願意么?」

墨憎還是沒有說話,答案卻昭然若揭。

冷清秋卻沒生氣:「看吧,這就是愧疚與愛的區別。其實我覺得,我和芙雅之間的關係,與你和夏晚挺像的。只是我雖然不愛芙雅,卻有把她留在身邊的機會,可是,如果惜萱還在,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恐怕我也依舊會做和你一樣,把芙雅趕離身邊的事情。」

「其實,我倒是要謝謝你。」冷清秋又說道:「你在夏晚臨終前說的話,夭泛花都完完整整的跟我複述了。真也好,假也好,愛也好,愧疚也好,至少夏晚很開心,她臉上發自內心的微笑,我看得出來絕不是假的。接受不是一種美德,拒絕也從來都不是一種罪過,別太為難自己了。」

「謝謝。」墨憎有太多話想說,話到嘴邊,卻只剩下一句謝謝。

「沒什麼,你振作起來,去追求你的幸福,這才最重要,也是夏晚最大的願望。」冷清秋又恢復了原本的柔和模樣:「我和夏晚,還真是欠你們的。」

墨憎沒笑,內心的愧疚卻減弱不少,能得到冷清秋的原諒,對墨憎非常重要:「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雲榴的骨頭已經被我丟出去喂狗了,接下來我打算留在這裡好好陪陪夏晚,等你們找到庸賦印,再飛鴿傳書給我,我去跟你們會和。」冷清秋說道。

這是,放下了嗎?

「你殺雲榴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墨憎不想說謝謝,想說些什麼別的緩解氣氛,可話說出口,卻立刻後悔了。

冷清秋卻沒介意:「要是早點殺了她就好了。對了,你們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就讓夭泛花留下來陪我吧。忽然發現她是一個不錯的屬下。」

墨憎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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