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庸賦15

92.庸賦15

雲白筠躺在床上,自然是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雲白筠連洗漱都顧不上,便奔到大廳,等待陳夏晚承諾過的真相。

陳夏晚卻是和每天一樣精緻的下了樓,看到雲白筠,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著急,然後挽著她的手臂來到飯廳。

雲榴照舊早起忙活著早餐,忙著把桂圓羹分盛到每個人的碗里,見到雲白筠和陳夏晚,雲榴燦爛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沒發生過,都只是雲白筠的一個恐怖夢境。

雲白筠不受控制的想上前同雲榴辯個是非,卻被陳夏晚拉住。

陳夏晚對雲榴施以了一個同樣明媚的笑容,神態自若的坐到桌前。

眾人陸續下來了,坐到桌前開始吃飯。陳夏晚用勺子攪拌著那碗桂圓羹,卻不吃。

「夏晚姐姐,怎麼了?桂圓羹不好吃嗎?」雲榴眨著大眼睛問道。

「怎麼會呢?」陳夏晚笑了笑:「只是我昨日睡不著,在屋子裡剝桂圓吃,吃著吃著,就覺得這桂圓味道不對,怎麼和雲榴妹妹每天做的桂圓羹味道不同呢?剛才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便走了神。」

「夏晚姐姐,這個問題簡單。你昨晚吃的是生桂圓,我每天做的是煮熟的桂圓,這樣當然有區別了。」雲榴俏皮的解釋道。

「我感覺不太對,總是覺得昨天的桂圓變質了。雲榴妹妹你是研究桂圓的行家,可否幫我確認一下?這樣我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了呢。」陳夏晚說道。

「當然可以。待吃過飯,我便隨姐姐去。」

「雲榴妹妹,你是有所不知,姐姐我是個急性子,一下子不解決,就要心神不寧,妹妹可否現在就隨我去看一下呢?」陳夏晚言笑晏晏。

「姐姐不急,也就是一頓飯的時間而已。」雲榴隱隱覺得陳夏晚其實有些好笑。

「那如果,我堅持呢?」陳夏晚收起了笑容。

雲榴這才意識到,陳夏晚並不是隨意聊天,而是有備而來,卻依舊微微笑笑:「那就現在去好了。」

「大家也一起來吧。」陳夏晚起身,對眾人說道。

「夏晚,你這是發什麼瘋呢?不要說沒什麼事,就算是有事,也要讓大家先吃完飯啊。」夭泛花不滿的斥責陳夏晚道。

陳夏晚沒說話,雲白筠卻明白了陳夏晚的意思,說道:「一起去看看。」

雲白筠情緒不高,說話的感覺也帶了些命令的意味,眾人雖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跟上。

陳夏晚並沒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推開了墨憎房間的門。

這一次,雲榴的眼睛里有了些閃躲。

墨憎的藥效還沒過,用一種正常的姿態面對著眾人。看到陳夏晚推門進來,墨憎有些意外,看到大家都跟在陳夏晚的身後,更是不明所以:「怎麼了夏晚?怎麼了大家?有什麼事?」

陳夏晚笑笑:「對啊,雲榴,有什麼事嗎?有事的話,也該和大家說說了吧?」

「有什麼好說的?」雲榴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卻依舊不肯吃虧:「我的確是昨天晚上和墨憎一起共度**,可是這也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墨憎並沒有同雲白筠成親,甚至彼此之間連海誓山盟都沒有過,更不干你陳夏晚什麼事情了,你又算哪一出?」

墨憎一臉愕然,卻沒辦法反駁。他只記得,雲榴讓自己脫下衣服,但是自己卻在努力拒絕,而在那之後的事,墨憎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他究竟有沒有控制住自己?墨憎知道雲榴一定是在自己昏迷後設計陷害了自己,那麼,自己要怎樣解釋?說自己葯癮犯了,變得不人不鬼,法力喪失大半,連雲榴都打不過,只能被她打昏?這種說法會有幾個人相信?相信的人中,會有幾個人瞧不起自己?又會有幾個人傷心?

陳夏晚卻絲毫沒有被雲榴的話刺激道,依舊淡然而理智:「還是不想說么?那麼我來替你說好了。」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墨憎在服藥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而且,你應該也知道,墨憎現在服藥的理由,並不是因為治病,而是單純的對這種葯上了癮,到最後就發展到一會兒不吃就要渾身顫抖這樣的地步。上次墨憎在眾人面前發病,更是肯定了你的推斷,同時你也意識到了時機的成熟。你故意打著給墨憎號脈的旗號,從墨憎懷裡摸出了藥瓶,把大劑量的葯餵給墨憎。那個時候他已經一天都沒有服藥了,在那個時候大劑量的給墨憎吃藥,身體會本能的拚命吸收,拚命的汲取成分,拚命的讓墨憎上癮。而你的那一套說辭,更是給了墨憎一個擋箭牌,讓墨憎可以隨時隨地的吃藥。其實你根本就不懂醫術,我說的對吧?」陳夏晚滔滔不絕的說著,卻戳破了墨憎所有的偽裝。

雲榴的表情好像在聽天方夜譚,卻沒說話,聳聳肩,示意陳夏晚繼續編下去。

「然而你沒有想到的是,墨憎的葯癮還沒有深入骨髓,葯卻先吃完了。於是你又有了新的計劃。這個計劃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卻可以滿足你把這裡攪得雞犬不寧的惡趣味。你逼迫墨憎做一些作踐自己的事情,你來繼續給他提供藥物,而就在昨天晚上,你應該也是以藥丸為誘餌,讓墨憎□□的同你躺在床上。接著,你打破水杯,你篤定一向最為關心墨憎又經常失眠的雲白筠一定會第一個上來。你的猜測非常正確,雲白筠果然是第一個衝進來的,也如你所願,奪門而出眼淚縱橫。然而你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你的這個無聊趣味,將你完完全全的暴露了!」陳夏晚將一切說的行雲流水,且滴水不漏。

「陳夏晚,你別以為你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破了幾個案,被人叫了幾聲奇女子,整個世界就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你這樣惡意的中傷我,有什麼意思?再怎樣,也要拿出證據來吧?」雲榴依舊叫囂著。

「夏晚,你是不是想多了,雲榴妹妹以前的確是做過錯事,可是現在她已經改邪向善了,還每天給咱們做桂圓羹呢。」夭泛花在中間打著圓場道。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每天給我們做飯。後來我才明白,你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你知道哥哥會留在星城,這樣一來,你就失去了借口,你必須及時的需要一個新的擋箭牌,因此,你把目標鎖定在了性格豪爽而又注意外表的泛花姐身上,並且成功的把她攬到自己的身邊。所以在哥哥說出要留在星城的時候,你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與哥哥共進退,事實上卻是在等泛花姐挽留你。你也很有把握,注意美貌的泛花姐一定會挽留你,和你的桂圓羹。說到你的桂圓羹,我雖然還沒有什麼證據,可是我想,這裡面一定也有極其深的心機吧?」陳夏晚繼續說道。

「你別血口噴人!」雲榴再也忍無可忍,用手指著陳夏晚的鼻子。

「夏晚姑娘,樓下有一個男人,自稱要找夏晚姑娘。」小二不合時宜的闖了進來,打斷了二人白熱化的爭吵。

陳夏晚卻笑了:「雲榴,你不是要證據么?我這就給你看看。」

說罷,陳夏晚轉身向樓下走去。不一會兒,便帶了一個宛如紫電清霜般的男子。陳夏晚笑了笑,說道:「這是空顏,我們是相識很久的朋友了,他對草藥方面非常的有研究,既然這樣,就聽聽他的說法吧。」

男子似乎並不善於同陌生人打交道,只是對陳夏晚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向墨憎。

墨憎剛剛被陳夏晚的話戳破了偽裝,又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本能的想要抗拒空顏的靠近。

空顏望向陳夏晚,他的側臉輪廓很深:「幫我一下。」

陳夏晚點點頭,和空顏一起按住墨憎。陳夏晚吃了一驚,其實不單是陳夏晚,所有人都感覺到很詫異——原本武力高強的墨憎,竟然都掙脫不住陳夏晚的桎梏。

空顏把兩粒藥丸塞進了墨憎嘴裡,等了片刻,墨憎便昏昏欲睡。

「你給他吃的也是那種上癮的葯嗎?」雲白筠不禁問道。

「不是。」空顏搖了搖頭:「是一些催眠的藥物,這樣才可以給他做檢查。」

又過了一會兒,空顏確定墨憎睡熟了之後,便輕輕握住了墨憎的脈搏,接著,又用小刀劃開了墨憎的脈搏,將血滴在一個精緻的紫砂容器里。

「情況怎麼樣?」空顏剛剛站起身,雲白筠便急切的問道。

「情況不太好。」空顏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服用這種葯,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其實按他的修為來看,他應該是可以戒除這種葯癮的。這種藥丸是成癮類草藥里,極為特殊的一種,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與其它藥物無異,然而對於修鍊者來說,則是只要意志堅定,就可以成功戒除。我看這名男子,絕非軟弱無能之徒,怎麼會對這種藥物依賴如此之深?而這種藥物,若是修鍊者一旦成癮,便會武功盡喪,不久便一命嗚呼。」

「他在服用這種葯的同時,有沒有同時長期服用什麼其他的藥物?」空顏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陳夏晚道。

「桂圓羹。」陳夏晚說出了她一直懷疑著的東西。

「桂圓羹?你這裡還有剩下的桂圓羹嗎?」空顏問道。

「有,就在樓下,我帶你去。」陳夏晚點點頭道。

陳夏晚轉過身,想讓雲榴親眼看看她想要的證據,卻發現,雲榴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別管她了,我們先下樓吧,救人要緊。」空顏說道。

「嗯。」陳夏晚點點頭,轉身帶路。

空顏走到飯廳,端起陳夏晚的那碗桂圓羹仔細看了看,便說道:「你們一直以為這是桂圓羹?」

「是的。」陳夏晚點頭承認。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桂圓羹,而是和桂圓長的極為相像的幻覺果。」空顏說道。

「幻覺果?」

「沒錯。幻覺果,是一種剝了皮之後與桂圓看起來完全沒有區別的果實,算是草藥的一種。幻覺果沒有味道,吸附能力卻很強,若是加入幾滴桂圓汁,吃起來便與桂圓口感無異。幻覺果本身沒有毒,然而和某些藥物作用起來,就會起反應。像墨公子所服用的這種成癮性藥物,與幻覺果同食,便會對藥物產生更為強烈的依賴性。」空顏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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