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萬別惹癱子

第五章 千萬別惹癱子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遲度幽幽地閃了喬家小伙幾眼,雖然他也知道喬家小伙行動能力和自己的假設有些無法解釋的衝突,但偵察員素質的要求他不能不仔細,正想嘮嗑幾句旁敲側擊,忽然就聽到門旁傳來一聲咳嗽,原來是自己中隊的老偵察員焦枉,「喲,是遲隊回來了,我說怎麼外面有警車呢。。。。快,遲隊,大隊長他們在西柳村有了重大發現,來咱們車上說!」

嚯?!遲度大喜,連忙和焦枉出來。在焦枉這前輩面前,遲度是從不耍官威的,儘管老焦現在還是個普通刑警,遲度正要細問,卻見老焦死命地對他使眼色,直到車開出去了一兩里路,焦枉這才一抹臉上的冷汗,踩了剎車,后怕地說道,「好險!遲隊。。。。。你是不是也看出這喬家小夥子有問題了?差點打草驚蛇。」

遲度大吃一驚,這才曉得這老前輩剛才說有重大突破是騙自己出來的,「你。。。你沒和朱局曾隊他們去。。。。你不怕他們說你溜號啊?」

焦枉一抬眉,皺紋頗顯滄桑,「遲隊,我當你是侄子輩的,雖然你是我的上司!我告訴你,一個好的刑警,不應該被別人的分析判斷給牽住了鼻子,而我自己,只要能破得了案,就算是省廳廳長帶隊,我也敢於為自己的偵查方向而溜號!哼,魯迅先生曾經把警察的英語翻譯成非常霸氣的四個字~~~POLIAN等於『破你死門』。。。。。。哼,如果溜號才能破了兇手的死門,我自然溜!」

遲度肅然起敬於老焦的話,儘管這話有些無組織無紀律之嫌,但「破你死門」的民國式譯法,卻道盡了警察是個較量的職業,在一個勞刑警口中道出來,可見其對信念堅持的可貴。

卻聽那焦枉解釋道,「遲隊,你回城后,朱局他們調走所有警力奔赴鄰村,但我總是認同你那個判斷,又重新調閱了所有的原始筆錄。。。。嘿,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在對喬家小夥子進行詢問的時候,問他當晚有沒有聽到隔壁有動靜,筆錄上居然顯示,這傢伙先是說沒有聽到,卻馬上又說有,但以為是寡婦打兒子,加上睡覺了沒太注意。。。。遲隊你說,這原始筆錄上小小刪划的一條線,能不能算是些許可疑?」

遲度一驚,老偵察員就是老偵察員啊,當一個半癱子被法醫認為不可能作案而排除的時候,他卻依然沒有放棄。。。不管真實情況如何,這份謹慎耐煩就令人佩服!不過,遲度終究是要重申法醫的觀點,不為別的,是為了交流碰撞,「法醫也說他得了脊柱炎,不具備作案所需的行動能力。。。。」

「我打電話問過在醫院的女兒了,她說,脊柱炎分兩種,年輕人最容易得的是強直性脊柱炎,病猛得很,嚴重時會喪失活動能力,年老人和重體力勞動者容易得增生性脊柱炎,但發病時有相當一段時間,只是間歇性喪失活動能力。。。。。法醫當時一聽喬家小伙得的是脊柱炎,就從慣例上推斷他是強直性的,似乎有些急躁了啊,農村小伙普遍乾重活的多,誘發增生性脊柱炎,也不能排除這種特殊性啊?再說了。。。。」

遲度也終究是科班出身的,一通百通,頓時恍然大悟介面道,「再說了,外圍調查顯示女死者生活圈子十分狹窄,鄰里糾紛甚有可能,而且孩子間的。。。。那小男孩若是無意間言語鄙視了半癱子,引發偏執的報復。。。。。這有可能是動機啊,也可能解釋為何孩子比大人死得慘。。。而這兩家住得離其他村民的房子起碼三五十步,小男孩和半癱子起了衝突而不為其他鄰里知曉,也正常啊。。。。。剛才,說不定他燒的柴火裡面,就是夾有病歷或者一些筆跡資料呢。。。。」

一時間,兩人全是增大了對喬家癱子的懷疑,而且很多東西越說越通,當即合計起來。。。。如果所有分析都是站得住腳的,那麼焦枉不欲打草驚蛇的考慮就絕對正確,一個偏執自尊得連殺兩母子的人,多半處於心理崩潰的邊緣,要是被他覺察出什麼來,不排除嫌疑犯會有自殺的可能性,那樣就比不上讓兇手接受審判來得彰顯正義了。所以,遲度發了狠心,一面讓焦枉請城內同事去各大醫院,尋找有無年輕人患增生性脊柱炎的病例病歷,一邊趕緊向鄰村忙乎的領導們彙報自己的懷疑,請示他們採取果斷措施。

這個果斷措施很笨,但絕對有效。。。。那就是要全部人員立刻在周邊採取行動,調查喬家小夥子可能散落在學校、村委、親戚、朋友處的檔案、表格、申請、書信等有效筆跡資料,一有所獲立刻送去城區單獨鑒定。與此同時,遲度則和老焦對喬家小夥子實施有效檢控,防止他自治罪孽慎重而自殺!

政權的力量是強大的,一個讀過兩年初中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墨寶」殘存世間呢?而有了「墨寶」,又怎麼可能避免寫出帶「女」旁的字?至少,媽媽這個詞,幾率很高,高到一天功夫,專班就從外圍搜集到了好幾份材料。

鐵證如山。。。兩筆寫成的女旁,昭示了一個偏狹扭曲的靈魂,這靈魂絕對應該下地獄。。。。。正如遲度和老焦所猜測的那樣,血案之所以發生,正是因為一個九歲男孩的童言無忌,「廢人」一個詞的刺激,家境上的對比,使得喬家小伙暗生殺心,為此孽念苦心準備了半年之久,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好多的掩飾之計和推脫嫌疑的說辭,時機苦心選擇,病體善加將養,帶手套無指紋紋,冬土硬無腳印,偽裝現場誤導方向,兇器劫財深埋荒溝,全都算計得破費心機。。。。。全是偏執生出的魔鬼殺機,更是空閑撩發的處心積慮。

案發那晚上去集市賣花燈去了而被兒子蒙在鼓裡的喬老爺子,在老淚縱橫里抵死不相信,滿口子大呼冤枉。。。。。不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有偏執要強的爹,才會有更偏執的兒子啊。

小河村的村民們怒火高炙,辦案民警又何嘗不是。但喬家小伙的樣子卻全無半點悔改之心,在交待完了之後的一句話,讓人覺得他又可恨又可憐,「他小子九歲就在我面前*來*去,不就是因為他有個能幹吃苦的娘?老子要是有個娘沒死。。。。嘿嘿,罵我廢人?老子親手把他娘殺給他看!」

押兇犯上警車的時候,天是陰沉的下著春雨,一如整個專班民警的心情。

但誰也沒有料到,這喬家小伙的偏執真是無可救藥,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剛坐進去的那一刻,這小子忽然間撲到了焦枉這第一個懷疑他的刑警身上,張嘴就想要去咬老焦的喉嚨。而坐在其旁的遲度大吃一驚,急切間就是一拳,打在那兇手的身上。

只不過,情急間的運動里,遲度出拳沒有收腕的理,一個不小心打在了這傢伙的脖子上。不輟鍛煉的遲度的拳有多重,可想而知,喬家小伙仰頭就倒,幾下子就口吐白沫瞪眼蹬腿了。。。。。而這一切,偏偏,可惜,倒霉,無奈的是,當時深色玻璃的警車上,只有遲度老焦和兇犯三人,而且,更要命的是,因為遲度反應太快了,那兇徒沒來得及在老焦脖子上留下咬痕。

嗚呼,孤言難為證,遲度和老焦這一下說不清了。

哀哉,很不幸的是,城裡正開著兩會,而目睹兒子忽然斃命的喬老爺子,是絕對要去城裡闖會場上訪的!

悲夫,最點背在於,五年來創收指標的實施,讓公安局的名聲在縣裡很是不好,而且正面臨著需要典型。。。。。。能加以整治公安隊伍的反面典型!

於是乎,一直不肯接受兒子犯罪,斃命也是意外的喬老爺子,把焦枉這個老刑警所堅持的信條改了,改得十分邪乎地超越了魯迅先生的民國譯法,然後哭天喊地地在縣大禮堂兩會現場進行張掛,這就是中西結合療效好,「Polian?迫你死門!」

當然了,代表們信魯迅還是信老農民,就不說了。。。。

風很緊,運很背.

嫌疑犯沒等救護車到就掛了,接下來的波折磨難可想而知。

不過,對於遲度來說,卻並沒有把這意外變故想得太過嚴重,即使常務副局長朱巨龍迫於現場壓力,當場把他和焦枉扣置在了小河村治保室,可遲度依然還沒有正視這件事的嚴重性。他自認為沒做虧心事,對得起頭上的警徽,就算朱巨龍召來了城裡的警務督察,遲度也凜然不懼,因為,他相信組織上一定會搞清楚來龍去脈。

很可惜的是,一同被限制在小河村治保室里的焦枉,卻不太那麼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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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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