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59米

坑深159米

太陽的光線很是強烈,投射在了白色寶馬車上,讓車身在不經意之間就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銀色。只不過,卻是更加地讓人覺得燥熱了。

是一輛敞篷車,白芷一眼就看見了手握方向盤的薄言美。她的臉上佩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鏡,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卻能輕易看出來她的面色十分蒼白。

雖然感覺到了疑惑,但是還是抬腳走了過去。赤腳踩在柏油馬路上面很是灼燙,於是不禁將步子放得快了許多。

二話不說,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然而才將將關上車門,就感覺身子猛然向後傾去了,死死抵在了靠背上面。原來是因為薄言美一下子就轟了油門,車子於是便像一把離弦的弓箭一般,直直射了出去。

好半天才穩住心神和身子,然後扭過頭:「去哪裏?」不是說的只要在車裏面談談就好嗎。

看見薄言美披散著的棕色頭髮被嘩嘩的風吹在了耳後,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是真的很想看一看薄言美那巨大的墨鏡下面的眼睛,那雙眼睛裏面現在的情緒究竟是怎麼樣的。

「白芷,你不覺得邊兜風邊聊天更好嗎?」她的聲音很淡,沒有平時那種飛揚跋扈的感覺,但是也沒有了絲毫的溫度。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今天的薄言美實在是反常得厲害。

兜風啊

那就兜風吧,正好她現在的心情需要尋找某件事情來以此慰藉,否則的話她只怕要再一次尋死了。

「你知道嗎,我不是薄言北的親妹妹。」

耳邊刮過去的風太大了,白芷險些沒有聽清楚,但是她還是聽清楚了,並且捕捉到了每一個字的音調。

心突然狠狠跳了一下,這是在開玩笑?

「你說什麼?」白芷瀲灧的眸子中閃了閃,有些不可置信,再一次將頭偏了過去。

「我說我不是薄言北的親妹妹,他的妹妹另有其人,而我,只不過是被人拿來利用的孤兒罷了,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每一字聽起來很正常,但是串聯在了一起聽起來很是惡毒。可品牌薄言美這樣子惡毒的話,還是薄言美用來辱罵自己的。

白芷手緊緊攥在了一起:「我不信。」

說實話她是真的不信,因為細細看看,薄言美的眉眼之間依舊和薄言北之間有着幾分相似。

「我有必要騙你嗎?」薄言美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冷淡淡,繼續開口:「我都說過了,我只是一顆棋子。那個女人年輕時和薄昊天有過一段時間的風花雪月,但是她並沒有懷孕。後來那個女人卻覬覦起了薄家的錢,而我,就是用作紐帶的作用,她和薄家之間的紐帶。能夠滿足她的物質生活,所以我也被允許存在下來。」

她的每一個字都說的那麼清楚,隨風飄散開來,鑽入了白芷的耳朵之中。雖然沒有迴音,卻在白芷心中蕩漾開了來。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什麼要告訴我?」白芷聽了之後心中並無太大的感想,因為就算是如此勁爆的消息也沖不散懷柔言北二人緊緊相擁的場景。反而她還覺得奇怪,她並非是薄言美的朋友,為何要將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訴她?

除非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薄家的人已經是知道了。

「你心裏面想的沒有錯。」薄言美笑了,白芷看見她嘴角挽起來的弧度很是微妙:「薄家的人都知道,我也是剛剛從薄家人的口中知道的。」

心裏面的震驚又不只是一星半點了,薄家的人全部都知道,那就意味着薄言北知道,薄家老爺也知道,薄奶奶也知道!

「所以呢?」白芷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淡定一些:「所以你現在告訴我做什麼?」

車子行駛的速度很快,風嘩啦嘩啦地颳了過去,就好像是席捲一般,在夏日之中,這種烈風也吹得白芷臉蛋有些發疼。

薄言美道:「只是想在離開之前,找一個人傾訴一下罷了。」

白芷心裏面腹誹了,所以就找她了是嗎,可為什麼又要找她。薄言美應該是不知道她現在也是非常需要人傾訴的好嗎。

「那薄言北的親妹妹是誰呢?」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對這個問題甚是感興趣,既然不是薄言美的話,那一定是另有其人的。

「呵,你不知道嗎?」

有濃烈的嘲諷在空氣之中四散開來,一瞬間白芷有一些啞然:「難道說我應該要知道嗎?」

「蘇懷柔,原名秦雙榮。」

她輕輕吐露出這句話,嗓音之中有些異樣,但是語氣冷得就好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

「什麼?!」

此刻白芷的心情已經是不能夠用雷劈到來形容了,簡直就好像是同時天上砸下來了數千萬道雷電,只在一瞬的時候,悉數落在了她的身上。

粉身碎骨。

「你說什麼?!」白芷依舊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一次追問:「是懷柔!言北的妹妹是懷柔!」

薄言美唇角拉扯過一絲嘲諷,不接話。

而剩下白芷一個人已經在風中凌亂了,竟然是懷柔...言北和她是親兄妹...」

言北和懷柔是親兄妹,久別重逢。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在露台上看見的那一幕難道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

明明看見懷柔哭得那麼傷心,她竟然還能夠給想歪了,突然是有些佩服自己,怎麼不上天?

怎麼不上天?

而言北那番親昵的舉動,要是放在親妹妹的身上,也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她可以想像當時言北心中的衝擊有多麼的大啊,自己從小含着金湯匙,錦衣玉食,一帆風順。而自己的親妹妹,一個弱女子,從小至今,顛沛流離,遭難不斷。

況且,況且...況且自己的妹妹是刀尖里來,血雨中去,談何安穩度日。

夜鳥,一個響噹噹的名號,在他眼中突然變得可笑甚至是可悲了。

所以他責任心那樣強的人,不允許懷柔再有一星半點的委屈以及傷害。所以才會許下那麼重的實驗,永不再分離。

分離了二十多年...怎麼還能夠分離呢...換做是誰也應當是不要的啊...

白芷越想越覺得懷柔可憐了,心裏面也在忍不住懊惱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問問清楚然後就自己跑了!

真是不應該!

「驚訝夠了嗎?」

旁邊傳來冷冷的聲音讓白芷的思緒回歸了,卻在晃眼看見了道路兩旁不再是鋼鐵鑄就的高樓大廈,而是顆顆大樹向後飛快倒退著。

「差不多吧...」白芷的臉漲紅,著衝擊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她的心理發生了一種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好像是上一秒明明還在恐怖的地獄,然後下一秒告訴你這不是真的。

懷柔和言北別人是正常的親兄妹!

「不過...這裏是哪裏...」再一次細細看,車子行駛的弧度軌跡也甚是微妙。彷彿是在上坡?

「我們上山幹嘛?兜兜風之後難道不應該回去了嗎?」她也上車陪這位昔日的大小姐說了如此久的話了,也應當是讓她回去了吧。

她現在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豁然開朗之後自然是腰回去找言北懷柔,告訴她肚子裏面有小寶貝了。

「上官白芷,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薄言美原來平淡的嗓音卻陡然變得凄厲了,尖尖的嗓音就好像是要刺破什麼一般,聽得白芷突然心頭一驚,這怎麼變得這麼快!

「恨吧,反正你也不喜歡我。」白芷笑了笑,雲淡風輕道:「你說要出來談一談,說要走了,我聽你語氣很柔和,沒想到現在又要變卦嗎?」

末了,白芷看着她扭曲的面目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我們兩個無法交談了就放我下車吧。」

薄言美一隻手死死握住方向盤,風是越來越大了。然後抬起一隻手來摘掉了墨鏡,扭過頭來,目光直直逼視。

白芷這才是看清楚了,那眼中如此分明的恨意,比以往所有都還要濃烈。

「我說過了,我會永遠離開。」

白芷只是平靜地和她對視,原來以前那種厭惡感已經是消散了一些,偏偏此刻又被薄言美濃烈地勾起來了。

不過好在,她現在的心情是十分的好,因為她肚子裏面有着小寶寶,因為知道言北和懷柔是正當的親兄妹。無論是哪一條,都使得她現在不想動怒。

「我是真的無法相信也無法想像,薄言北竟然是真的愛上了你,你知不知道,光是這一點,你就已經是罪不可恕。」她咬牙切齒地道,目光裏面依舊是分明的恨意。

好笑!

她何罪之有?她又罪在何處?

言北對她的愛,不是罪不可恕,而是天恩浩蕩。

「我哪裏有罪?」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還是問了出來,嬌艷美麗的臉上還掛着淡淡的笑意。

「上官白芷,我懷孕了。肚子裏面的野種,是設計你失敗的惡果。」

白芷一下子震驚了,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可能是月數還少,所以看不出來明顯的變化。但是她出了驚愕,也只有驚愕了。

雖然不知道來龍去脈,不過從薄言美的話語之中也聽出來了,設計她。不由得笑了:「你自己種下的因,必定要自己吃下這個果。置於這是善果還是惡果,都是取決於你自己而不是取決於其他人。」

「是么?可是上官白芷,我既然要離開,可是怎麼會自己獨身一個人離開呢,我不能這麼孤獨是不是?」薄言美的話說着說着卻開始笑起來,帶着絲絲縷縷凄涼的味道,眼眶泛著紅,不是因為要流淚,而是因為憤怒而紅了眼珠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芷突然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實在是太詭異了,突然看見了不遠處的懸崖。

白芷突然反應了過來!

「薄言美你要自殺!」

聲音卻被空氣極快地拉扯開來,然後愈發襯托而來薄言美張狂的笑容:「是啊,所以我不能夠一個人啊!再怎麼說黃泉路上也得拉上一個上官白芷不是嗎?!」

生生世世,就算是因為恨,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上官白芷,現在的我已經是一無所有了,根本就不在乎生命了,畢竟得不到薄言北的生命到底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既然我不能夠得到自己今生今世最愛的男人,我也不會讓你得到那個男人。

上官白芷我恨你!所以就算是入地獄也一起吧!

幾秒,幾秒之間晃神的時間,白芷就好像是度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一般。只是猛然大叫:「你停下來!停下來!」

然而薄言美只是又猛然將油門踩下去,瘋狂地飆到了兩百邁。她臉上已經是掛上了魔鬼般的笑容:「一起入地獄吧!」

「啊!

「啊!」

猶豫速度太快,風打在臉上是生疼的感覺,讓白芷尖叫!突然之間就被死亡的恐懼之感給包圍住了,密密麻麻的無助。

不行!

我不能死!

白芷咬住唇,自己肚子裏面有言北的骨肉。現在言北有了自己失散了這麼多年的妹妹,也有了她這個薄太太,如果有個自己的孩子,那該是多麼美滿的生活。

於是她的手幾乎毫不猶豫地去開車門,指尖觸碰到了把手的一瞬間。

白芷感覺到了風向的迅速改變,不再是直直向著臉吹來,而是從下面灌上來的,她明白過來了。

在她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寶馬車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了懸崖。現在的她,正在迅速下落。

由於巨大的逆向氣流和風向,沒有繫上安全帶的白芷整個人已經被卷出了車外,天地都在她的眼中開始迅速地旋轉。

看向薄言美的最後一眼,就是薄言美死死閉住的眼睛,以及她嘴角詭異的微笑。她沒有想到,薄言美心目中的執念竟然已經是深到了這種的地步。已經深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就算是入地獄,也要拉着她是嗎?

眼前的青山迅速脫離在視線當中,天空中的白雲看起來也越來越縹緲,她看見了自己烏黑的發在空氣中飛揚,在眼前亂舞。

為什麼,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老天要這樣子對她。

薄言美,我也詛咒你,在來生來世,你永生永世,都不會得到自己的幸福。

你讓言北失去了我,你讓這個世界失去了我。

最後感覺到背部劇烈地疼痛,接踵而來的是一種柔軟濕潤。原來,是墮入了江中嗎。

就算是水,但是從高空墜落下來,背部收到的衝擊也是極其強烈的,怪不得那麼痛。然而現在,周身都已經被淺綠色的江水給包圍住了,江水不似前一段時間那麼急迫了,水流不急,她甚至是能夠感受得到江水流動的弧度。

她的身體,一片火紅的裙,在江水之中深深沉了下去。感覺到了自己沉得越來越厲害,感覺到了江水之中的寒意遍佈她的全身,透過皮膚,然後再深入到了骨髓之中。

卻分毫不能動彈。

不是她不想動,也不是她不想逃,而是她和喬遠一樣,分毫不會水。不光是這一點,受過剛才的一番墜落,她渾身都麻痹了。

是驚嚇,是恐慌,是麻木。可是偏偏她不能動,甚至手指頭都像是自己的了,好累好怕。

眼前如同走馬燈一般跳躍起來,就好像是拉扯過了前世今生的種種一切。很多人的臉,很多場景,交匯在一起。

她終於信了那句話,人在死之前會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她已經體驗過了兩次。

最後她能做的,只是望着一片汪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言北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了。

×

露台之上,懷柔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然後坐下來,端起了檸檬水。太陽傘在頭頂,遮住了夏日炎熱的光線。

坐在她對面的薄言北,傾世無雙的臉上剛才有着明顯的情緒動蕩,現在看起來已經甚是平靜了,只是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已然滿是溫柔。

「叫一聲哥哥來聽。」

當奶奶父親告訴他的時候,他有一種世界都要被顛覆掉的錯覺。心裏變化是極為複雜的,最開始原本是震驚,震驚怎麼會出這麼大的岔子。隨後是欣喜,欣喜薄言美那樣品質的人和他身體裏面流着的不是相同的血液。但是到了最後,卻變成了悲哀。

悲哀他的妹妹...過的是一種怎樣顛沛流離的人生,竟然還被他培養成了世界第一殺手...

所以方才二人在當面對峙的時候,他才會那般激動地抱住她。

因為前一秒,她哭着問:「你是我哥哥...你竟然是我哥哥...你是安城最有權力的男人可你偏偏讓我過一種豬狗不如的生活!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呢...」

她當時是那麼傷心,那麼傷心。身為她的親哥哥,而他卻一直將她視為身邊的棋子和可利用的利刃,甚至是賺錢的工具...

那一秒,他是真的覺得自己該死。

所以他從今以後,疼她,寵她,包容她,永不分離。

「哥哥...」懷柔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羞赧地開了口叫道。她從未想過的,從未想過的,他是她的哥哥。他原本是她的上司是她的主上,現在是完全不一樣了,是她的哥哥。

可以保護她的哥哥,永遠永遠。

男人的眉眼浮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不過旋即冷神道:「我不會再讓那家醫院繼續運轉了,還有那個女人,我會叫她生不如死。」

那家醫院,那個女人。

那家醫院指的是當年薄昊天的妻子菀心生產的那家醫院。本來菀心的身子是極為弱的,當年產下了言北之後便被醫生告知,身體太過於虛弱不適宜二胎。可是後來避孕措施沒有做好,偏偏又懷孕了。

當得知是個女孩兒之後,菀心是執意要將這個女嬰給生下來,因為薄昊天是極其喜愛女孩的。在醫院生產的那一日,菀心大出血了,但是好在,危難關頭的母女倆依舊是平安的。

可是意外在孩子出生的一個月之後,孩子是早產兒,所以要放在保溫箱之中養

溫箱之中養著。卻在那一天,被人抱走了,監控的攝像頭之中只是一個穿着黑色雨衣蒙住頭的人,甚至是無法辨別清楚是男還是女。

沒錯,那個人就是懷柔的養母。置於要偷偷抱走孩子的原因竟然是她認為她當時遇上了真命天子,那個吸毒鬼養父看起來儀錶堂堂的,當時追求她如火如荼。

她以為自己遇見了真愛,所以就嫁了。卻一直懷不上孩子,因為她是一個風月女子,身子不幹凈不能夠懷孕很正常。但是在那種時候,在那男人出去外地的時候,她鑽進了醫院,選擇偷偷抱走一個孩子。

偏偏,就抱走了池家的千金,讓骨和肉分離這麼多年。

後來醫院發現了這件事情,瞬間就慌了,那可是安城最有權勢的薄家,然而薄家的孩子竟然在他們醫院失蹤了!這種罪責誰擔得起!

於是,幾個醫院的高層包括院長在內的幾人,速速開了一個半小時的小會。決定了,將這件事情蓋過去。

蓋過去的方法,就是謊稱嬰兒夭折了,他們當時覺得再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來解決這件天大的事情了。恰好當時菀心的貼身保姆文怡路過辦公室門口,就此聽見了。

還撞見了一眾剛剛從裏面走出來的高層,文怡是瞬間就嚇傻了。然後慌著要去告訴菀心和薄家的人,硬是被攔住了,然後俗氣的威逼加利誘。你們懂的,在金錢和恐懼的雙層壓力下,文怡妥協,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菀心在聽見孩子夭折掉的這個消息時,在一個星期之後就鬱鬱而終了。本來身子就是極為虛弱的,生產的時候又是大出血的高風險,再加上這麼嚴重的心病,終於是熬不住去了。

薄昊天當年可不輸現今的薄言北,也是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差一點就將醫院給掀了。但是理智不允許他這麼做,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公眾人物,細細一想孩子夭折妻子離世和醫院的關係不大,他們已經盡了自己的職責。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被擱下了。

那個叫做文怡的保姆,就是當日在醫院門口攔下懷柔的婦人。如此多年來,她一直被自己的良心深深譴責。她當年沒有想到,一向待她極好的菀心就那麼去了。於是從此,她的內心都被一片黑暗包裹住了。

後來,她自己找到了抱走那女嬰的人家。再後來,那家人竟然是散了,再後來就是得知到了向公子身邊有一位叫做蘇懷柔的姑娘,她忍不住,跟着跑去,竟然...竟然就是當年那個女嬰!

都是她一時的糊塗,才毀了這一切,才造成了這一切的陰差陽錯。她親自將這一切告訴了薄昊天,當時薄昊天氣得摔了客廳之中所有能摔掉的東西。然後平靜下來之後,讓她滾出安城。

再接下來,告訴了言北這個消息。

「那個女人,不能輕饒。」懷柔輕輕開了口,然後喝了一口檸檬水:「她竟然在半道領着一個女孩,給薄昊天說這就是他的女兒。一向視自己沒有女兒為遺憾的薄昊天當時歡喜得緊,也忘記了那個女人當初便就是一副心機深沉的模樣,也甚至是忘記了要一份DNA的比對結果。」

所以一切,就這麼湊巧了。她顛沛流離,然而薄言美卻坐擁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叫她的奶奶叫奶奶,叫她的父親叫父親,叫她的哥哥叫哥哥!

她再也不想要見到薄言美那討人厭煩的嘴臉了,還好,剛才言北告訴她,薄言美會給她一筆錢讓她出國,再不回來。

「我會的,你放心。」他沉了沉語氣,然後眸光再一次溫柔下來。

就算知道從報復別人的行為之中,並不能彌補多少,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想要彌補,哪怕是一星半點都好。

二人就這樣,明明是分散多年的親人,卻像極了多年的老友一般。光是對坐,然後細細品茶飲水,都是數個小時。

最後太陽在西邊緩緩落下,周圍甚至都有了墨色傾瀉開來。兩人才想起,是該下樓了,肚子也禁不住有些餓了。

下樓的時候男人笑了笑:「小柔,你知道嗎,白芷煮的面很好吃。」

聽見小柔這個稱呼的時候,懷柔還是愣住了,然後停了下來,在樓梯的正中間停下。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子旋即也立馬停了下來,男人的星目眉眼轉過去:「怎麼了,嗯?」

聲音不似原來說話那般清冷,聲聲線線都是溫潤,就好像是上好的白玉一般。

她傾城的容顏上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小聲開口:「我不想姓蘇...我也不想姓秦...我真正的名字不是應該姓薄嗎...」

薄言北如畫一般的眉宇滯了滯,然後挑挑眉:「是,你本來就姓薄,從前到現在,都是。」

她咬咬緋色的軟唇,正欲開口之時卻被薄言北的話打斷:「爸爸已經準備將你的名字加在戶口本上了,而且已經着手在辦理了。只是可能要等幾日,他在想你的名字。」

「爸爸...」

她有些生澀地叫出口,發現不習慣,但是卻那麼令人舒心。心裏面彷彿有一汪沉睡的活泉,然後醒了,噴薄出了溫熱的泉水,流淌過了全身。

「爸爸他為了我想名字嗎?」

心裏面說不出什麼滋味,是極為複雜的,但是心情卻極其雀躍的。

「嗯。」

他低低應了一聲,保持着回頭看她的姿勢繼續開口:「

續開口:「爸爸想的名字,興許不甚好聽,但是你也沒得選沒得拒絕。」

就像是...你身上流着的薄家血液...永遠沒得選沒得拒絕...

這就是命,你我註定是兄妹的命。

她旋即笑開,大大的眼睛:「好!」

×

二人下到了一樓之後,才想起來,為什麼這個時間點白芷都還沒有回來?

言北今天看了她的行程,明明是兩個小時之前就應該回來的,就算是晚了些,也不應該現在這個點都還沒有回來。

蘭姨走過來:「少爺,白芷丫頭她今日中午時分回來過一次。但是後來女傭告訴我,沒一會白芷又出去了。」

薄言北聽完之後長飛入鬢的眉輕輕蹙了起來,然後問:「她沒說去哪裏?我怎麼不知道她回來過?」

蘭姨疑惑了:「當時她很激動的問少爺您哪裏,我便告訴了白芷說你和懷柔都在二樓的露台上,當下她就上了樓,難道說沒有找少爺您嗎?」

男人的眉頭是蹙得愈發的緊了,憑他敏銳的直覺,白芷肯定看見了露台上的某一幕,然後產生了誤會。

眸光漸冷,這種事情誤會不得,定然要馬上解釋的。

當下便掏出了手機,手機上的待機屏幕是那個一個女孩的床頭照,端著一杯牛奶,乖巧沖着鏡頭甜甜的笑。這是他當時偷偷傳到自己手機上的,她當時還問在幹嘛,他只是笑着說沒什麼。

只是偷偷存了一張她的床頭照,然後用來做待機畫面而已。

關機了。

竟然是關機了,所以說就是誤會生氣跑出去了,然後賭氣還關掉了手機。

立馬又撥了約翰的電話:「約翰,知不知道白芷現在在哪裏?」

「男神...」那邊顯然是因為聽見了男神的聲音太過於激動了,然後半天才記得要說話:「那個我中午的時候就將白芷安安全全送回別墅了呀,絕對保證是安安全全的喲!還有男神你造嗎,我陪白芷去醫院,她應該給你說了吧嘿嘿嘿!」

旋即便是一長串意味深長的傻笑。

要是約翰現在身在薄言北面前還表現出如此蠢的一面,定然已經被分筋錯骨了。

「她要說什麼,去醫院怎麼了?」薄言北如山水畫明凈一般的眉眼此刻盡顯冷意,雖然約翰看不見,但是可以從語氣之中聽出來不對勁了。

於是立馬正色,小心翼翼道:「白芷懷孕了啊...難道沒有給男神你說...」

懷孕了。

這三個字仿若是茫茫大海之上突然砸下來的三道雷,然後濺出了巨大的浪花。恰好又有燦爛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下來,掩映着浪花,形成了絢麗多彩的彩虹,愈發心潮澎湃了。

他的白芷...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

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不知道是像他多一點還是像她多一點。可是雙方顏值都很爆表呢,要是中和一下的話肯定會是完美的吧。

他甚至是一下子將接下來有孩子的生活全部幻想了一遍,像是走馬燈一樣。

心裏激動起來,旁邊的懷柔也尖叫了:「白芷...不不不我嫂子懷孕了...我現在好想開香檳慶祝!不行我等喬遠回來了一定要開香檳慶祝一下!」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芷,她可能誤會了。」在驚喜之餘,男人眼角眉梢處浮現著淺淺的笑容:「她恐怕是誤會了。」

然而缺了一根筋的懷柔完全傻了:「誤會什麼了?什麼誤會了?誰誤會誰?」

薄言北愣了一下,然後感概,他的妹妹,怎會如此的愚笨...

很快,手下的人便有消息傳來了。

說是調查了門衛處的監控錄像,看見白芷上了一輛白色的寶馬。

白色寶馬。

心頭微微抽蹙,那是薄言美的車。

於是他沖着手機咆哮:「給我查!半個小時查不出來去哪裏了通通給我滾蛋!」

薄言北的威懾力是巨大的,電話那頭有着小帶頭作用的手下簡直被嚇得手機快要握不住了。

於是,不消要半個小時,十分鐘的時候就傳來了電話。

手機那邊的聲音在顫抖:「薄總...我們剛才接到了消息...說是在安城東邊的淮山上有一輛白色寶馬從高處懸崖墜落下去...恐怕...恐怕...恐怕...」

隔着聽筒都能夠感受到薄言北強大的氣場,於是愣是說不出口。

「是薄言美的那輛?」

薄言北低着微啞的嗓音,然後眸光中有火熄滅。

「是的...」

「白芷是在上面對嗎...」

那邊沉默兩秒,然後小聲道:「是的...」

「從懸崖墜落下去對嗎...」

「是的...」

「無生還可能是嗎...」

「恐怕...是的...」

------題外話------

推薦好基友榭禾的文文獨寵呆萌影後妻,娛樂圈溫馨寵文,一個萌萌噠的妹子跟娛樂圈總裁的故事!

一個只想好好賺錢養家的呆萌妹子,偏偏遇到了針鋒相對的天王影帝,於是雞飛狗跳的生活開始了!

接着還進入了波詭雲譎的娛樂圈,一步步在男主的脅迫(推波助瀾)下成了影后!

這生活簡直甜的不要不要噠~

男主的身份也不會那麼簡單的~

最重要是的,女主會慢慢變強的!變強的!變強的!

【助理篇】

厲天王:小助理,今天天氣甚好,不如我們結伴去游個泳如何?

安然:厲少,天氣預報表示今天下午有雨,還是好好休息吧。

厲天王卒,我是在調戲你有木有!為何你這麼誠懇的回答我!

【影後篇】

厲少琛:老婆,我們去旅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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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影后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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