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助陣邊疆

73.助陣邊疆

最後,龍浩然還是留在了涉雲真二人下屬列表中……

離開歸隱村前往邊境時,涉雲真還有些不安。察覺他的心思,血止殺暗自壓下不滿,道,「呵,看來那個龍什麼,倒也有些意思。」

「龍浩然。」

「……呵,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在僅見過幾次面的情況下被你記住名字。」

「沒辦法,他比較獨特。」龍傲天什麼的……簡直不能更具辨識度。

「……」血止殺深覺自己有必要與某位略談,卻又不知從何談起。畢竟間天隙磨練后,這人話便越來越少。讓人覺得……有些微妙的隔閡。

說來,在間天隙的日子也並不神秘,無非日復一日尋找魔物滅殺之罷了,當初涉雲真便是金丹,連辟穀丹都不用,累了乏了找個僻靜地方坐下打坐歇息須臾便可。為最大化磨練己身,涉雲真甚至連打坐都少。

唯一不同,便是從一開始選中低級魔物,到後來群剿高級魔物罷了。

嗯……也許還要加上一條,這人的話越來越少。

身上的氣質倒是越發堅韌,彷彿磨出了光的磐石,沉穩和低調,卻堅硬無比。

「經此歷練,你倒變了不少。」血止殺狀似無意。

「……」想起那段暗無天日,每日於鮮血魔氣與魔物的嘶吼聲中度過的日子,涉雲真眼神微暗,「嗯,確實變了。」看著自己白光瑩瑩,幾近返璞歸真的手,他道,「變強了不少。」不管心理,亦或修為。「此次歷練倒也略有所獲。」

金丹尚不穩的人,短短几月成為出竅高手,豈止略有所獲?

血止殺道,「我所言非此,你歷練后,話倒是少了不少。」

涉雲真笑道,「整日廝殺,為活命掙扎,哪來那麼多話?自然便少了。」

「……」沉吟些許,血止殺道,「到邊關部署好后,我等去歸隱村如何?」他指是做障眼的那座村子。

「去哪裡作甚?」涉雲真道,似是不解。

「……」血止殺道,「趙飛霞等人皆會到此處坐鎮,想來那裡會更熱鬧。」最重要的是,趙飛霞與涉雲真似乎有些聯繫,這事在他有意無意阻礙下,涉雲真並不知,不知他若知道,會否能開心一些。

畢竟,這人寡言起來,也真讓人不習慣。

「不用,」涉雲真沒發現血止殺的用心,道,「我早有所規劃。何況,借了人家東西……」他拿出那方石印,笑道,「也總要給人些補償。」

「……」血止殺道,「隨你。」

不過幾息,目的地已至,還是經血止殺提醒兩人才落下,否則涉雲真定要過境。

「嘖嘖,」涉雲真道,「不服不行啊,我看遍了山川河志,唯獨落下了列國地圖。」

「呵。」血止殺輕笑。

這人難得服軟,他也不會如從前那般強勢,「先天之靈,總是要有些優勢。」

涉雲真方才露出笑容。

血止殺發現,這人也好哄,只要偶爾謙虛一些,態度軟些。「你待如何?」

「還能如何?號令邊軍,退避三尺,一人獨挑魔軍,令其血濺邊塞,然後再令將士收復便池。」涉雲真說的輕鬆,只語種隱隱透出幾分殺氣與躍躍欲試。「犯我邊境者,皆滅殺之,況其欲誅我族而治我土爾?」

「……」血止殺沉寂的臉上也露出些許嗜血,「說得好。」雖造殺孽非其本意,然……渾身沐浴鮮血,將一切斬於刀下之感……實在太令人懷念了。作為一把刀,尤其甫一開刃便浴血而出的刀,他對鮮血與殺戮的渴望可是源自天生。

看他一眼,涉雲真輕笑。

不愧是魔刀,愈見鮮血,便愈凌厲。自間天隙握上它那刻起,涉雲真便知了這人隱藏心底的暴戾與嗜血。

初始之時他無法辨析魔氣,還是這刀引著他找的魔物。

他修為不濟時,用這把刀對敵甚至不知是人用刀還是刀引人,只覺刀刀入骨。有時自己尚未反應,魔物卻被刺穿了心肺。幾次下來,涉雲真也明悟,非是自己天資高,而是化作刀形的血止殺仍有意識。

「不淬血的兵器……想來也算不上真正的兵器吧?」

與將瘋狂與興味深掩眼底的血止殺步入邊境大營,涉雲真喃喃道,然後隨手定住衝來的兵卒。

「吾乃修真人士,劍閣弟子涉雲真,此次應離國**之邀,前來攘除魔族。」

青年清朗的聲音一圈圈震蕩散開,迅速於大營中傳開,坐鎮軍帳中的鎮邊將軍抬起頭,皺眉。「修真……仙人?」卻不料,下一秒,兩人如入無人之境般邁入帳中,甚至連掀起帳簾也未,穿帳而入。

「你!!」

周正宇下意識起身而立,剛要發怒,卻整個人如遭水淋,瞬間冷靜,方才的怒氣無影無蹤。「……兩位是?」

面容清潤俊朗的青年笑道,「吾等身份,方已講明,將軍仍有疑慮?」

周將軍笑的一臉僵硬,「自然沒有。」

「那麼,」涉雲真肅手向外,「請。」

……

特么連句話都沒有就開始趕人了嗎?!!好歹他也是統領三萬大軍的將……

「對了,不止將軍,還請將軍將這裡的三萬餘人也一併帶走。」

周正宇滿頭青筋,「仙人這是何意?」

「呵,自然是你們在這兒太過礙事。」血止殺道。他一早便瞧這個凡人不順眼。不過有幾分蒼龍血統,便敢對他們如此怠慢,還一副老子只是客氣客氣其實根本不想理你們的樣子。螻蟻就該有螻蟻的樣子!「與其做了魔物口糧為其增加魔力,不如早早退去,也好讓出個地方。」

周正宇眼皮子抽了抽。

說實話,他族中便有修真者,祖上也有有名的修真人士,家中更是史上罕見的武林、將軍世家,他自身也有幾分上古血脈,修行了幾分功法,自然眼界與常人不同。

何況他也見過所謂的修真者,雖說有些狂傲,但……

他自認為,哪怕只是個有幾分修為的凡人,自己也不弱於其。

甚至真對上,他也有把握全勝。

坐井觀天,只見過些許築基——修真沒落後,築基成為修真界主流——的周正宇又察覺不到這二人特意隱瞞的威壓,自然將這二人視作以往那些普通修真者,心裡便帶上些許輕慢。

周正宇道,「二位還是再做思量為好,我這三萬大軍乃是離國精英,在我帶領下,也剿魔族無數,生生將魔族入侵的局面延後至少半月。」

血止殺涉雲真皆不語,只是一個面帶嘲諷一個笑的風輕雲淡,顯然是不將這末微功績看在眼中,看的周正宇心頭火氣。

他也是個氣盛的,一口氣難咽之下,扭曲著笑道,「既然二位如此自信,那某便尊令,立刻帶領眾軍退讓三……不,五里,將這前線讓給二位。」

涉雲真與血止殺卻依舊不語,看的周正宇一陣憤怒。這兩人!哼,待對上那些魔族,他們便知道厲害了。見二人不想多說,周正宇邁出軍帳,發號施令,「眾兵士聽令!拔營起寨,退後五里!」

便是元帥來請,都修想讓他回來作戰!

領著烏烏泱泱的隊伍,周正宇騎在馬上憤然的想,除非那兩個眼高於頂的仙人肯低頭認錯!

空了的邊境只剩下些許支楞著的木柱,被留下的灶坑這兒一個,哪兒一個,平添凄涼。

涉雲真卻打量著四周,道,「這裡倒是個有趣的地方。」古來戰場冤魂多,煞氣帶怨朔風涼。無論古今,但凡戰場必定埋屍無數,再好的風水都會成就絕地。這裡自然也不免俗。

「嗯,想來令趙飛霞等來此地修行,修為可增進不少。」血止殺點頭贊同。

「唔……來人了。」

涉雲真朝一個土丘看去,只見那裡的土地詭異的凸起,然後蠕動著回陷,消失無影。

「看來是個來刺探情報的。」「無妨,」血止殺突然挨近涉雲真,從背後握住他一隻手,笑的詭異,「想來大軍很快就到。」

涉雲真略有些不適,但沒推開他。

自血止殺真正意義上成了他本命靈寶后,這傢伙便時不時愛與他貼近。他雖有些排斥,但終究沒反對,久之,便也習慣。這次雖動作有些過於親密,但有之前打底,也不是不能接受。嗯……頗像養了個大型寵物。

「我們還是先布置一番的好。」涉雲真道,「我可不想露宿。」

鬆開涉雲真,血止殺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涉雲真揮手,頓時大地動搖,被鮮血浸染了千百遍的土地宛若巨獸沉睡而後喚醒,不安分的向上掙扎,最終破土,石塊與新生的巨木錯綜交織,幾息間便構成一棟大樓。

血止殺看著這棟房屋,沉吟半晌,道,「你的審美,倒是奇特。」

「嗯?」涉雲真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下意識將這樓變成了單元樓……

……

「嗯,這是我以前住的房屋。」涉雲真早知血止殺對自己來歷有所猜測,也不隱瞞,簡單道了句,走進這棟於血止殺眼中頗為新奇的居民樓。

「嘖嘖,這房屋雖外形簡陋,但倒也實用,方寸之地,便可衍生出數戶人家。」

「嗯。」涉雲真無可無不可應道。這不當然么?他老家可和這裡不一樣,不省著點兒地用,怕是連非住宅區都無了。

血止殺看他一眼,終究未深究。

雖然他很好奇。大道之下無所掩,是何方天地竟能欺天而存?

熟悉的一樓一戶,熟悉的三室兩廳一廁,簡單的桌椅床鋪也有石木構成,只是較記憶中的家更簡單了些。

沒有茶几茶壺,沒有杯子小凳,亦無窗前光下的小巧多肉。

撫摸門框,涉雲真一時竟有些後悔造出這麼個屋子,可若收回,未免又太多此一舉。

看他一眼,血止殺道,「這房子不錯,日後吾等駐地便用此吧,若根基牢固,確比之常舍更堅固。」

「還是罷了,」涉雲真步入屋內,自石沙發上坐下,「這屋子好是好,可未免過高,若是建於駐地那般地方過於顯眼,引別人發現了駐地,卻是弄巧成拙。」

「嘖,」血止殺咂聲,「可惜。」

手指微抬,桌子上便自動凝出一套茶具,有霧氣自其上滾動,緩緩落入杯中,須臾,一縷水汽消散。「可惜,我身上無茶。」

端起茶杯隨手遞給血止殺,涉雲真亦端起一杯慢飲。

「無妨,我有。」血止殺自袖中取出一方木盒,打開,幽幽茶香飄散,剎那間,似有梵音低唱。

「……這是,」涉雲真捻起一片茶葉,細細端看。葉色剔透碧綠,幾經火炒曝晒,仍葉片舒展色澤鮮明好似新摘,聞之無味,離之卻似有暗香氤氳,心神透徹。「清心草研磨成末,與玉泉水混合,浸泡菩提葉三日,而後曝晒。」

「這便是比菩提葉還珍貴的無言?」

菩提葉本身便無比珍稀,加之清心草可寧心精神,也能消弭一切雜污,雖有玉泉中和,卻仍有八分幾率將屬於凡物的菩提葉凈化為葉膜,兩相疊加,這無言,較之菩提葉更屬珍品。

將茶葉放入杯中,指尖於盞沿輕划,本有所降溫的水再次沸騰,只幾息便停止,餘下平靜的水面,與上白下綠,綠色如墨渲染般,奇異非常的茶湯。

將石杯點為水晶,其中晶瑩絢麗的茶湯一覽無餘,水中央立著一根茶葉,葉片舒展,脈絡清晰,剔透,其中閃爍點點日光。美的彷彿前世見過的水信玄,卻較之只有透明的水多了幾分色彩。

「真美。」

涉雲真不禁贊道。

血止殺如他一般也為自己煮了一杯,道,「來嘗嘗。」

輕呷一口茶水,風與花與露清亮甜沁之感滲入舌尖,令人心曠神怡,此後,悠然曠遠的茶香浮起,避過口舌回蕩喉中,耳邊似有鈴音閃爍,閉上眼,涉雲真只覺眼前金色梵文閃現,若有人與其對坐於石桌邊,凈笑參禪。

「……果真非同一般。」

到他這等境界,再進一步已是很難,便是他,也隱隱有所瓶頸,但喝下這茶水后,涉雲真竟隱隱有所感悟,只覺進階觸手可及。

「要不要打坐?」血止殺放下杯盞,道,「我為你護法。」

劍修走的多是人劍合一,但若要徹底了解手中這把劍,亦或創造出更妙的劍招,免不了與人對戰,血止殺雖是刀,但也差不了多少。涉雲真成了他主人,無可避免走上殺生道,以殺為路,踏血證道。

在間天隙下魔物眾多,等級參差,涉雲真有的是對手可殺,可殺多了,也無法再藉此修行,除非他能於無盡殺戮中領悟其他,否則,再難更進一步。

饒是如此,涉雲真如今能境至出竅,亦是靠了氣運之功,若是他人,怕是在金丹一境便被阻,再不能更進。

「……好。」略一思索,涉雲真接納血止殺的提議,擴出一方石台,於其上盤腿而坐,雙手捏決,靈氣自紫府流動,與周身運行,六小周天,六大周天,循環不盡,自生自息。

這茶頗有效用,若是錯過這次,不知下次是否還能有此機遇。

收回視線,血止殺道,「想來當你紫府靈氣生生不息之時,便能突破分神。」

涉雲真不答。

石台上青年雙目微合,面色恬然,靈氣與其周身悄然凝聚,自眉心灌入,隨靈力共行震蕩,隨機融為一體,化為靈力一部分。

血止殺微微走進,於石台前坐下,倚於台上,感受近在咫尺的氣息,與極其熟悉的靈力。

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覺得無比愜意。

放出魔氣,試著與靈力交融,血止殺莫名希望這個掌控自己的人能與自己再近一點……

他不知其他器靈會否與他有同感,但他只想和這個作為自己主人的人無限靠近,直至交融。或者影響他的心神,控制他的心智……

思及此,血止殺猛然驚醒。

不太對勁……他怎會這麼想?血止殺離開石台,回首看著全身心沉浸於體悟中的涉雲真。他們不只是主從,更是朋友,以及他在世上最親近之人……為何他會生此妄念?或者說,曾有過這種念頭,但他後來已然醒悟,知道這不對。

剛剛為何?

莫非,這便是他作為魔氣之始的本性?

血止殺站起身,俯身看著台上仍閉目靜坐的涉雲真,想象這人若受他所惑,沉淪欲|望嗜念,再不能脫身,為此癲狂的情景,竟有幾分后怕與不忍。

不行……那絕不能……

無意識下,血止殺竟伸手撫向涉雲真面龐,卻察覺周圍的異動,手停在空中,臉上不自覺的溫柔凝固,隨機化作冷笑。

「呵……來的正好。」

剛巧心中不快,這下可以發泄了。

居民樓下,一佝僂身影收起手中幻香,在魔軍到前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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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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