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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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那個辦法也不是萬試萬靈的……」蕾羅妮說話的聲音有些艱澀。

她也不希望與她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的傑拉太太因為傑拉先生而年歲正好的時候把自己變成半位面里的一個生死全在她掌握之中的靈魂光球。

「蕾妮,你是媽媽生的,你有沒有撒謊媽媽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傑拉太太握住蕾羅妮的手,「我知道在你年紀很小的時候傑拉先生就『睡著』了,你對他沒什麼印象……但是他真的很疼愛你,就像賴特牧師那樣把你當他的心肝寶貝,蕾妮,你要是有辦法的話就幫幫媽媽好不好?仙妮婭夫人的情況那麼危險你都能把她給救回來,你一定能行的對不對?」

傑拉太太是個時刻為兒女著想的好母親。儘管她很清楚女兒在村子里有些多麼崇高的地位,她也從不曾想過要利用這個來為自己謀福利。

蕾羅妮和傑克兩兄弟都很尊敬她。因為他們有著這樣一個善解人意和總是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的母親。

這還是傑拉太太第一次以充滿懇求的口吻希望能夠得到蕾羅妮的幫助。她的眼睛里蓄滿悲傷和渴望的淚水,蕾羅妮看了心裡真的是說不出的懊喪和煩悶。

她惱怒於自己的無能為力。

明明坐擁寶山,卻直到現在都還弄不清楚該怎樣才能夠讓摯親的身體儘快康復起來。唯一能夠用得上的手段還是雙方都必須心甘情願的以命換命。

「蕾妮……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嘛?」

女兒為難的臉色讓傑拉太太的心彷彿有火在燒烤,有那麼一瞬間,她難受的幾乎要停止呼吸。

「媽媽,再等等吧,」蕾羅妮在幾番掙扎后,最終還是決定對母親實話實說。「我和哥哥們都理解你對爸爸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是我們都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你犧牲自己……畢竟,在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難能可貴了。」

「蕾妮,你的意思是——」傑拉太太腦子十分靈光了一回,聽出了女兒話語里暗含的意思。

「爸爸的身體我一直都放在心上,也一直在琢磨著該怎樣讓他儘快好起來……」蕾羅妮握住傑拉太太的手,一臉認真地說:「對爸爸我充滿著孺慕和敬仰之情,我也希望他能夠早一日起來,但這樣的早一日不能建立在您的無悔犧牲上!媽媽,一半的壽命換來爸爸的蘇醒對您來說很值得,但是對我們來說……代價卻實在是高昂的有著承受不起,媽媽,請原諒我們得自私……也請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有預感,距離爸爸蘇醒的時間,並不會太遙遠了!」蕾羅妮很認真的說服自己的母親,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她做傻事。

「蕾妮,媽媽知道你和你的哥哥們都很孝順,不捨得媽媽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你們爸爸的,只是你們卻不知道,我對你們爸爸的心就和現在的你們對媽媽一樣……既然有了這樣好的機會……親愛的,媽媽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等待下去了!」傑拉太太神情激動的用力握住女兒的手,那力道……大的蕾羅妮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手腕傳來的疼痛。

「媽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換了后再想要重新換回來……那可就難了。」蕾羅妮的聲音里依然有著掙扎和踟躕。她也是在幫了尤金夫婦后才發現,這樣的[共享]儀式人類一生也就只能進行一次。不論是把自己的生命共享給他人,還是他人把生命共享給自己。

「蕾妮,如果媽媽有機會能夠和你爸爸一起手牽著手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話,媽媽會覺得很幸福的,」傑拉太太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嚮往和希冀,「到那時候,我們能夠並肩躺在床上互道晚安,然後彷彿明天還能夠照常起床一樣的約定,下輩子如果有機會的話,還要在一起……還要把你們這三個小乖乖生出來!」

蕾羅妮默默看著這樣的傑拉太太,無聲的哭了。

兩天後,被雷蒙德巫醫和許多草藥師判定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傑拉先生在所有人的難以置信中清醒過來。

傑拉先生的清醒在小莫頓村造成了極大的轟動。大家紛紛三五成群的過來拜訪傑拉家。

昏迷了十多年的傑拉先生對這個原本與他息息相關的村子已經格外陌生。

不論是驟然長大的兒女亦或者突然冒出來的懷孕兒媳和……彷彿,不,是已經老了十多歲的妻子……

他彷徨極了,也茫然極了。

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厲害。

他已經與這個世界徹底脫節。

所幸,大家都很理解他此刻情況,都很樂意包容和幫助他重新融入這個本來就以他為主心骨的大家庭當中。

性情剛毅頑強的傑拉先生開始努力適應這個環境。在幾乎可以說是全村人的幫助下。

傑拉先生昏迷的時候,他的女兒蕾羅妮在村子里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誇張的影響力——他在感到受寵若驚的同時,也彷徨不安。

不過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總有一天會適應的。畢竟,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從他睜開眼睛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家庭的重擔依然悄無聲息的又一次扛在了他依然結實無比的魁梧肩膀上。而這,也是傑拉先生求之不得的。

一覺醒來突然老了十多歲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這個時代和自己的親人所拋棄。

傑拉先生的清醒對村裡人來說,也是一件異常鼓舞人心的大事!

在這個天災頻頻的時代,還有什麼比他們的聖女殿下越來越強大更讓他們歡喜和激動的呢。

而對一些有心人來說,蕾羅妮此舉更是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們爭先恐後的過來拜訪傑拉家,懇請蕾羅妮也施展無上威能幫助一下他們的家裡人。

「——我們也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無怨無悔!」他們的腔調與當日尤金先生在產房外所表露出來的幾乎沒什麼區別。

蕾羅妮滿頭黑線的告訴他們,「這樣的生命共享儀式,每個人一生只能進行一次,如果現在就因為一些完全能夠忍受的情況抵了,到了關鍵時刻怎麼辦?」

——她能夠理解某些父母對自己孩子的愛是無底線的……但僅僅是因為兒子早產有些體虛就琢磨著要把自己一半壽命送出去的……蕾羅妮還真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小聖女的這番話讓蠢蠢欲動的村民徹底打消了那嘗試一把不被眾人親眼見證——但已經在村子里傳得沸反盈天——的生命共享儀式的念頭。

只要聖女還在他們村子里生活,那麼總有能見到神跡的機會,更何況,前不久那不斷從聖女手中汩涌而出的清泉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嘛?他們現在就靠著聖女在活命啊!

機靈的村民們心裡想起前段時間從魯迪先生一家口中打聽到的有關其他村落的種種慘狀,望向蕾羅妮的眼神也越發的顯得尊崇敬仰起來。

對於這樣的眼神蕾羅妮已經免疫了。

她很高興這些可以說是被她變相縱壞的村民們腦子裡還有點東西不全是糟粕。

和像趕羊一樣,一群一群的村民說過話又把他們都攆走後,蕾羅妮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在村民心中的威望一直挺高,大家也很尊敬她。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這些年來做得太好,太百依百順,他們反倒有些得寸進尺、得隴望蜀了。

蕾羅妮即便是對他們嚴苛一小點,他們也不會在旱災剛剛發生的時候,就因為蕾羅妮沒主動站出來做點什麼而心生怨懟。

在村民們的心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形成了一個堪稱『天經地義』般的概念。

蕾羅妮小姐是赫蒂爾斯女神派來保護他們的神之使徒,只要有她在村子里,他們的生活就必然能得到保障。

「傑……蕾妮……剛才大家都在和你說些什麼……爸爸怎麼聽著有些不對勁……還有什麼叫做生命共享儀式啊……」不知道在起居室內里的小隔間里聽了多久的傑拉先生拖著有些遲鈍的步伐往外面一點一點的挪。他畢竟昏迷了太長時間……如今即便清醒也需要很努力的鍛煉才能夠重新行走自如。

蕾羅妮趕忙起身過來迎接,小心翼翼地把他攙扶在沙發上坐好。

傑拉先生忍不住心裡的疑惑又問了一遍。

蕾羅妮並不打算傑拉太太執意換命才讓她的丈夫清醒過來的事情真相隱瞞傑拉先生。

這沒必要,而且也只是徒勞。

除非她小題大做的讓教父賴特牧師下禁口令,否則傑拉太太的所作所為總會傳到傑拉先生耳朵里去。

再說了,蕾羅妮對她母親傑拉太太的感情非常的深厚!她希望在她把真相告訴傑拉先生后,傑拉先生能夠更愛傑拉太太……

蕾羅妮相信,對傑拉太太而言,再沒有什麼比傑拉先生對她的濃情蜜意更讓她感覺到幸福了。

「……你們的媽媽總是這麼的傻。」傑拉先生聽完眼眶有些濕潤,但面上卻沒有太多的激動之色顯露,相反,他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是感慨也是瞭然。

「媽媽說您是她想要一起幸福到白頭的人!」作為一個合格媽控的蕾羅妮用隱晦的語氣提醒傑拉先生。

經過十多年前那場折磨,整個人都瘦了個一大圈的傑拉先生眼神溫柔而慈愛地注視著自己的小女兒,認真開口承諾道:「傑……蕾妮,」剛醒來沒多久的他總是無意識的想要把女兒以前的名字『傑妮』叫出來,然後再憂心忡忡半途盡全力改換稱呼,他知道真名改換儀式意味著什麼,也半點都不願女兒因為他的一時疏漏而受到傷害。「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們媽媽的……一定讓她過得幸福快樂,再不讓她受苦。」

蕾羅妮很高興賴特牧師能做出這樣的承諾,臉上的笑容都條件反射的變得明媚。她知道這就是她母親傑拉太太夢寐以求的。

她的丈夫好好的,而且還待她和孩子們極好……

和傑拉先生交談完畢后,蕾羅妮在離開傑拉家的時候,偷偷找到母親傑拉太太把她和傑拉先生的談話轉述給她聽——傑拉太太是又歡喜又心疼。

「哎呀,傑拉先生現在心裡一定十分的自責,他是個有擔當的男子漢,最沒辦法接受的就是讓他的太太和孩子們受委屈……我得趕緊去找到他,和他好好說說話,免得影響他正在康復的身體!」傑拉太太一面說,一面提著已經換上的有點薄的灰襖裙慌不迭的小跑走了。

蕾羅妮看著這樣彷彿兔子一樣活躍的母親,不知道怎麼的,就撲哧一樂,愉快地笑出了聲。

小莫頓村今年的冬天與去年截然不同。

不但滴雨未降,去年那彷彿永不停歇一般的鵝毛大雪也失了蹤跡。氣候更是從未有過的乾冷。

人在路上走,寒風凜冽的就像是刀割斧切一樣,颳得人面頰刺疼,眼眶赤紅。

儘管天氣非常的糟糕。

賴特牧師還是被赫華德領主派人接去了阿普麗爾莊園——據說是有要事相商。

從凍了冰的儲水窖回來,蕾羅妮抖抖嗦嗦地歪擠在壁爐前的搖椅里和奧蘭多說話,「還能有什麼要事相商,阿普麗爾莊園里的儲水就算再多,現在恐怕也差不多了。」

[領民有義務讓領主大人的需求得到最充足的保障,就算莊園頒布繳水法令,大家也只有聽從的份。]奧蘭多一把將蕾羅妮一個勁兒往毯子里捂的·才脫了濕毛襪的·腳拖出來,抱自己懷裡裹了。蕾羅妮立馬感覺到自己在外面寒冰冰的泥地里遭了大罪的雙腳變得暖和起來。

今年冬天的氣候實在是有些莫測高深又沒有天氣預報,穿了雙小羊皮半筒靴的蕾羅妮差點沒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腳凍成冰塊。

「行了行了,不冷了,把我的腳放下了吧,別凍著你。」蕾羅妮對奧蘭多這個全心全意向著她的小竹馬還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哪裡捨得讓自己冰冰涼的雙腳去偎對方暖烘烘的肚子。

[就坐在壁爐邊上,哪裡就凍得著。]奧蘭多難得不聽蕾羅妮話的把蕾羅妮那雙如同玉雕般的精緻裸足又往懷裡捂緊了捂。

蕾羅妮的腳明明凍得人渾身直打哆嗦,但是把這樣一雙秀麗美足塞捂在懷中的奧蘭多卻覺得那與他肉貼肉皮貼皮的地方彷彿燃燒起了熊熊大火,把他整張臉都染得通紅,連耳後根都沒放過。

「今晚教父應該待在阿普麗爾不會回來了,哥哥,我們去我家裡吧,去找我爸爸說說話,他對現在的生活還有些不習慣呢,我想儘早幫助他適應過來。」蕾羅妮熱情邀請自己的好哥哥,反正奧蘭多在傑拉家也有房間。

奧蘭多對此沒什麼意見。

[吃了晚餐再過去。]

他沒忘記提醒這個。

蕾羅妮忍俊不禁,「哥哥,就算我們過去也吃不了多少呀,我們又不像卡特先生家曾經養的那十幾頭豬,吃起東西來就收不住嘴。」

[能省一點是一點,傑拉家的人口以後會越來越多的。]而……外面的氣候也很有可能會越來越糟糕。

奧蘭多望了眼外麵灰沉沉的天空,認真的問蕾羅妮想吃點什麼。

在他們說著閑話的時候,喬莉匆匆過來對他們說外面有村民過來請求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說是肚子里沒有油水的孩子想要捕鳥卻被啄了麵皮,眼下血流不止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小莫頓村的村民都知道雷蒙德巫醫的醫術要比奧蘭多和蕾羅妮這兩個半吊子高深得多,但若非到了瀕死的地步,是沒有人敢去敲傑弗里宅的大門的。

蕾羅妮雖然對村民們的某些行徑有點心涼,但也沒到見他們倒霉就幸災樂禍的地步。

聽說是孩子出了事,她哪裡還坐得住,胡亂套上短靴,推搡著奧蘭多就往門口走。

等到他們忙完回來,蕾羅妮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竟然連烘在壁爐外面的毛襪都沒穿,就這樣踩著還有些濕漉的小羊皮短靴出去了——此刻,她的幾個腳趾頭已經凍得青紫,略微碰一下就麻癢生疼的緊。

[怎麼這麼不小心!]奧蘭多滿心懊惱地說。連忙找了藥膏過來給蕾羅妮塗。

這樣忙碌了好一陣子,他們才凈了手吃遲到的晚餐。

今年因為旱情嚴重的緣故,物資自然談不上豐富,往日里經常能夠打打牙祭的美食也從餐桌上消失了。

蕾羅妮夾了一塊熏肉食不知味的放在嘴巴里咀嚼,「咱們還有熏肉吃……村子里的孩子可就……」那些小不點是發自肺腑的喜愛依戀著她。剛剛那個因為饞肉而受傷的孩子她沒過去前聽說連屋頂都險些沒被他哭塌,可是在看到她后,就扁著小嘴巴撲過來了!那淚眼汪汪的模樣看得蕾羅妮一陣心疼。

[這熏肉是魯米娜夫人指明了要留給你補身體的。]奧蘭多放下手裡的碟子,表情很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心疼咱們村裡的孩子,可你也別忘了,其他村子里的孩子別說是吃肉了,他們自己不給別人吃掉就算是好事了!]

「哥哥你沒事故意說這個嚇我做什麼!」最怕易子而食這類情況的蕾羅妮炸毛。

[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冷靜的對待大家對你的訴求……蕾妮妹妹,就算是真正的神靈,也不能有求必應的慣壞自己的信徒呀!再這樣一味的縱容下去,他們很容易得寸進尺的。]奧蘭多給蕾羅妮敲警鐘。他還沒忘記當初在牧師宅廢墟上發生的事。

蕾羅妮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凜然。

她把碗碟里的熏肉一口口吃了,然後又撕了兩個白麵包沾果醬吃了——直到肚子里塞的飽飽的,才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對滿眼關切之色的奧蘭多微微一笑,「趁著天還沒有全黑,我們趕緊走吧。」

[你的腳剛剛才塗了葯不能走路,我背著你。]奧蘭多大義凜然的提條件,[倘若不給我背,今天你就別想再出門了。]如今他也能擺出一副兄長的權威,偶爾『威嚇』一下他不聽話的蕾妮妹妹了。

「你自己要費力氣我幹嘛攔著你?」蕾羅妮用餐巾擦了唇角后,沒怎麼猶豫的就穿著兔毛拖鞋爬到奧蘭多結實寬闊的背脊上,被他背著往傑拉家所在的方向去了。

跟在後面的喬安姐妹倆沒忘記給她穿上厚厚的連帽斗篷。

看到蕾羅妮的傑拉先生很高興。

他腿腳有些不靈便的站起來迎接自己的小女兒。在把小女兒攙扶著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沒忘記她怎麼是被奧蘭多少爺給背回來的。

——儘管奧蘭多一直要求傑拉家的人稱呼他教名,但大家無論如何都不適應,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教名後面加個少爺聊作安慰。

「爸爸,你自己問他。」蕾羅妮丟了個眼神給奧蘭多。

奧蘭多笑眯眯的張口和傑拉先生『說』了好長一段話。

「呃……」傑拉先生臉上閃現尷尬。

才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他還沒學會怎樣辨識奧蘭多說出來的唇語。

奧蘭多和蕾羅妮幾乎是同一時間領會到了他這個表情的真實含義。

奧蘭多難堪,蕾羅妮內疚。

為了補救自己的一時疏忽,蕾羅妮果斷丟了節操,賣萌撒嬌搗蛋扮鬼臉的炒熱有些緊繃的氛圍。

奧蘭多面上是把這事情給放下了,該笑的時候笑,該樂的時候樂,該配合的時候也積極配合……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他的情緒其實並不如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乎。

傑拉先生這一個無心的舉動,把他從越來越近的自負泥潭裡重新拉拽了出來。

他這是厚臉皮到了一種怎樣的程度,明知道自己是個這輩子都沒辦法開口說話的失語者,居然該自以為是的幻想得到所謂的愛情。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蕾妮妹妹是他的親妹妹,他這個做兄長的,會願意把她嫁給一個生無財務又不能說話的普通人嗎?更別提他還有著一個與仙妮婭夫人沒什麼區別的卑微出身……

想到傑弗里夫人曾經對兒子娶一個私生女時的暴跳如雷和嚴防死守,想到生無恆產,一無是處的自己……奧蘭多突然對自己能否娶到最心愛的珍寶這一事感到不確定和說不出的恐慌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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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羅妮的春天(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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