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有後悔葯
千金難買早知道。
早知道不是機遇是困境他一定不會點開這篇文。
——每次後悔他都對這篇文抱不同想法。
一天十二個時辰,二十四小時。均分成四份,正午十二點為區分點,春夏秋冬依次排。十二點之前是春天和夏天,十二點之後是秋天與冬天。算算時間,六小時之後就入冬了。
入冬尼瑪,入冬!中午覺得陽光照在身上暖陽陽的舒服,證明這裏的氣候變幻會帶給他們不同程度的感受。入冬之後他們照樣會覺得風冷冷凍人,而且冬天是晚上,沒太陽!
修仙之人不懼嚴寒酷暑,晌午大夏天的陽光都只帶給庄銀和席躒方暖暖的感受,御氣驅寒不就成了?
庄銀以他男人的直覺賭一根黃瓜,一旦入冬他們必定抵不住那寒冷。理由非常簡單。
這是小說的世界。秘境不神奇沒有金手指;不經歷困苦沒有金手指。
假如密室的氣候變化是洞府主人佈置的陣法所致,指示時間的太陽就是變化根本。他們飛行了兩個時辰,太陽由東到西時刻軌跡無差。
庄銀那學識不高的腦子開始思考非常深奧的問題。假設太陽是星系的中心,地球圍繞它自轉。一個晝夜等於一年。那麼自轉周期24小時,公轉周期也是24小時。
卧槽怎麼有種在玩瘋狂轉盤的感覺。
可是如果自轉周期與公轉周期相同,那他們應該整天都正對太陽。除非自轉軸與公轉軸垂直,但太陽東升西落又沒法實現了。
槽為什麼他不是學文科的!
不修真-世界根本不能上升到宇宙空間思考問題。換成數學模型來思考呢?
六個小時經歷一個季節,所以其實是他們對時間的感知產生錯覺?本來修仙者眼裏時間就漫長,閉關個上十年是常事,普通人的上十年卻是幾分之一的人生。一年在他們眼中與一個日夜差不多。
不精確計算的話,一年365天一季90天,6小時等於一個季度,一小時等於15天。
腦中列出計算式,得出等號后的那個數。與現實相比,此處時間被放大了360倍!
「一個時辰,便是一月。時間被擴大三百六十倍。四季變化都遵循規律,唯獨那太陽東升西落不合常理。它應當起落三百六十五回。」庄銀靠在席躒方身上,緊緊揪着他袖子平視前方。「不用飛了,我們下去。」
「這是幻陣,太陽是陣眼?」席躒方依言降下高度,離地數尺時帶着庄銀躍下飛劍着地。
被人帶着好幾米高蹦下來,庄銀心裏直接爆粗問候三代,面上保持修士風度故作輕鬆,甚至撣了撣衣袖。
「恐怕沒那麼簡單。」時間的本質是什麼?說不太清。他只記得秒的定義。
銫-133的原子基態的兩個超精細能階間躍遷對應輻射的9,192,631,770個周期的持續時間。【注】
一個時辰是兩小時,一小時是三千六百秒。修仙界對時辰的界定與凡人界相同。
換句話說,時間的流逝是不變的。變化的是他對時間的感知。太陽一年只升落一回,欺騙了他的生物鐘……嗯,不能用常理推斷,那麼不是單純的幻術。
一天確實是一天,氣候與草木經歷的時間是一年。
卧槽居然有針對花草樹木的幻術?太逆天了簡直不能忍!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這裏的幻術針對草木。那些草以為太陽已經升落了三百六十五次,我們看見的卻是一天。或者說那些草木是否真實存在都不一定。太陽同理。」
席躒方不以為意。說到底,不就是個幻境么。
「人會因為五感被蒙蔽而產生錯覺,乃至度日以為年。但草木生長不同。它們感知的是光照長短。欺騙它們可不是製造幻境就行。假如是一年,必然有日近日遠的變化。影子長短變化,卻沒有傾斜不是嗎?」
席躒方聞言將劍豎立在地,仔細觀察影子。
「進來后我一直按夏日的影子判斷時辰。聽師兄一言才發覺……」
「咳,其實我是因為天涼了才發現端倪的。」庄銀被誇得有點害羞。
「天涼?」席躒方渾然不覺天變涼了,築基修為的他確確實實不畏寒暑。
卧槽?
庄銀驚恐。抓住席躒方手臂猛搖晃「你不覺得風很涼?不覺得秋天到了嗎!四季氣候變化不也是幻境嗎所以修仙者不能自行驅寒避暑?!」
席躒方被搖晃得有點懵。庄銀所言,他聞所未聞。
鬆開席躒方,庄銀一屁股坐地上抱手沉思。
「師兄?」
「……」
「師兄可有頭緒?」
「……」
「……」席躒方舉目望日,刺目日光扎得他眼前陣陣發白。與庄銀這個陷入數據誤區的普通人不同,他淺讀過陣法書籍,猜測這處佈置了極其玄妙的幻境陣法。
以日為輪,乾坤運轉,日移則時移。一日一年,一年百年。陣內時間變化,天地無常又有序。倘若不能儘快破陣離去,只怕他們會老死於此。
「我明白了,改變價電子運動速度就等於改變時間。都是相對概念,相對的!」庄銀突然跳起來,狀若癲狂拍著腦門嘆自己蠢。
並非幻境。
操縱不同對象的時間而已。
多個時間線交雜,太陽是中心,因為他們以太陽為參照物。真正的陣眼絕對不是太陽。
「日升月落四序變化,草木榮枯風雨晴雪。唯有亘古不變的那個就是陣眼!」庄銀神情激動,他第一次直面如此玄妙的世界,比被主角一劍戳死時還激動。
能夠操縱時間的是神,是天道!
「亘古不變的……辰星嗎?」席躒方沒聽懂前面的,反倒贊同最後一句。
庄銀露出孺子可教的讚許目光,照他一番推論,先前那壓一根黃瓜的賭博卻輸了。
他們二人對溫度的感知度不同。
甫進入這裏都差不多,覺得陽光暖暖的舒服。入秋時庄銀開始覺得風涼,席躒方無所覺。
若非氣候變化當真是幻境所致,變化由他心生,因此沒有這種念頭的席躒方沒有感覺。那便是根源問題。
庄銀的魂魄是穿越來的。規則的限制對兩人不同。
「亘古不變的不是星辰。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是永遠不變的。」就在席躒方準備休息休息等待夜幕降臨看星星的時候,庄銀忽然否定了他的話。
不是辰星剛才那讚許的表情是什麼……
「師兄也不知道嗎,那我們豈不是得困到死去。」
「怎麼會?」本來打算公佈答案的庄銀起了逗弄的興緻,忍不住道:「你可以修鍊飛升,成仙后壽與天齊,死不掉啦。」
「師兄說笑。若永生被困,不如早早轉世。」
「……」哥們好兇殘。槽看着才十幾歲怎麼就厭世呢。「逗你呢。我有一法。萬物變化,唯有人心。你要有那顆恆心,陣眼就在那裏。然後……大概就出去了?」
「待我一試。」席躒方說着便閉目凝神,寧心靜氣。
「咻——」
席躒方不見了。
庄銀小眼睛眨啊眨。捶胸頓足氣貫長虹。
「媽蛋方礫你他m給老子回來啊!你破陣怎麼帶老子一起走!」
餘光瞥見被主人遺留下的長劍,庄銀怒氣沖沖抓住劍柄揮砍,身邊那塊草地被戳出一個個窟窿,泥土碎草散亂。
什麼是永恆?他這麼耐不住寂寞的心怎麼可能有恆心。他唯一能想到的是……
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沒有高溫高壓,他拿什麼造鑽石?
宇寰訣沒有靈根不分屬性,萬法由心生說的好聽,他將自己容貌改變的法術到底還是障眼法。
不能改變事物本質,那就不是永恆。
或許他又陷入了什麼誤區?
驀然抬頭,仰望天空,碧空驕陽,無邊草原。日光透射空氣,暈迷漾開漣漪,如同海市蜃樓。以太陽為中心,世界在扭曲。庄銀握緊長劍避也不避,任由扭曲的漩渦將他吸走。
席躒方心念微動,睜眼人已在一片密林中。
毫無預兆出現在樹林里,周遭無任何人為痕迹,壓抑在蟲鳴鳥叫中的是妖獸的氣息。席躒方忙要祭劍在手,劍訣掐了又掐,貼身攜帶的晉端雲內門弟子時配發的劍不在身邊。
是了,他破陣出來了,劍和人都遺留在那裏。
席躒方照方才的法子,摸索出陣的道路逆行而上。閉眼想了許久,除卻四周此起彼伏的蟲鳥叫聲什麼也感覺不到。他略作思考,從另一個儲物袋裏取出屬於子凌的劍。暗地潛伏的妖獸悄然挪動,對闖入它們領地的人類虎視眈眈。
席躒方瞳孔驟縮,手勢連變長劍當空,劍身一分二,二分四,四生八。八把劍排出一三二二陣型,四柄護他身周,四柄直擊灌木后掩藏的妖獸。
築基初期對上二階妖獸伏林炎虎,席躒方的把握並不大。築基期可以對付二階以下妖獸,除了伏林炎虎。
品階上僅是二階,實力卻堪比三階巔峰四階末尾的妖獸。虎乃獸中之王,迅疾力猛,王者之怒,聲震懾萬物。炎虎皮毛橙紅,能口吐炎火。單憑凡虎在動物里山林之王的威壓,炎虎就能越級。
面對氣勢逼人的猛虎,席躒方不能畏懼,左手擦過子凌的儲物袋,祭出兩張火符。
火對火。席躒方是單火天靈根,他只能全力一搏。
大火燎原,席躒方御劍凌空,林中妖獸驚惶逃竄,獸鳴四起。
火符不是用來對付炎虎,竟是為燃樹林掙得逃亡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