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無用之人

第80章無用之人

雲雀恭彌是個任性的人。

雲雀恭彌是個自我中心的人。

但云雀恭彌也是個驕傲的人，因此他讓草壁青年打了電話,聯絡了山本武。

──坦白說，他並不想讓小姑娘看到現在的山本武，那群守護者之外，抽空把人單獨狠揍一頓的人就有總裁先生一個。

但在念頭稍微拐了個彎后,青年又覺得有這必要了──山本武有沒有這個權力姑且不論，如果讓小姑娘看到她「英勇」后認識的人會變成這樣,看她還敢不敢任性妄為？

傲嬌的二雀先生才不會承認自己會在意那傢伙的感受呢,用他的話說一次,這種心靈脆弱的草食動物還是躲在某個洞穴發霉得好。

但在他剛剛要帶著玉子出門的時候，彭哥列雲之守護者遠離人群說好聽是清凈說難聽是鳥不生蛋的總裁府邸便遭受了襲擊，茶色短髮身材嬌小笑容甜美的魔法少女浮在了空中，當看到因為爆炸聲而被護著跑出來的玉子的時候，笑容滿面的可愛少女無邪的笑靨染上了毒液般的黑暗,「……穗波玉子，把我的誠還來。」

「啊……誒？」被指名道姓算帳的玉子獃獃的看著她,倒是雲雀恭彌切換到了戰鬥姿態,手持雙拐杖尖燃放著紫焰的青年眯起眼眸,典雅的丹鳳眼透著火光,「唷……不像老鼠一樣躲藏了么？」

感覺自己美好早晨被打擾的青年連笑容都透著森寒，他眯眸看著上空的少女，而身穿緊窄小短裙的少女則是毫不在意自己可能走光的揮動著鐮刀甩出風刃，甜美的笑靨怒放如鮮花，「我才不叫『喂』，我是西園寺世界！」

說起西園寺世界就不能不提起伊藤誠，這個在十年前世界又威脅人又變小豬的少年在這個時代也是個傳奇人物，他以與純潔少女們締結戀愛關係為方式成為了赫赫有名的獨☆裁統治者，所掌握的後宮和忠心耿耿寧願多女侍一夫的酒池肉林都稱得上是男人們的夢想。

而也因為伊藤誠的原因，魔法少女這個名詞真正浮出了水面，因為伊藤誠讓所有愛戀他的少女成為了魔法少女，而交換的願望都是為了他而服務。

從前苦惱自己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的伊藤誠變得高挑修長，俊美得能讓無知少女一見鍾情傾心愛戀，他身強體壯，體力滿點運動萬能，財富權力地位什麼的都不缺，還可以日御十女當永動機，但已經達成人生理想的青年沒有遺忘少年時代屈辱，反而將報複目標盯上了彭哥列。

那剛好是澤田綱吉即將繼承第十代首領位子的時候，雲雀恭彌接到了玉子的電話說她和山本武遭受不明人士的襲擊，但在其他人趕到之後，現場只剩下渾身是血衣衫破爛，完好無傷卻昏迷不醒的山本武。

心急如焚的少年們一面追查一邊等著山本武醒轉，但醒來后的棒球少年只是大受打擊的反覆呢喃著，他說「都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

雖然山本武述說得顛三倒四，但那些有些錯亂的話還是讓這些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們給拼湊個大概，那時的他們遭受了突然的襲擊，而玉子以自己為代價，和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奇怪野獸交換了山本武的生命。

──是誰做的？

不知道。

但在幾天之後，就有人跳出來承認了。

躺在女友們身體所組成的柔軟裸椅上，手拿紅酒俊美得不像人類的高大少年志得意滿的介紹了他的身分，他是復仇魔王伊藤誠，而那個殺了彭哥列雨之守護者的刺客就是他最愛女人之一的桂言葉。

桂言葉和西園寺世界，兩個號稱都是最愛他而願意成為魔法少女將一切奉獻給伊藤誠的愚蠢女人，摟著左右美女護法的少年無比囂張的對彭哥列宣戰，而黑手黨對魔法少女的奇葩戰鬥也於焉展開。

對方只要欺騙無知少女契約便能抵上一支菁英軍隊的作法一度讓找不到人的彭哥列非常被動，但隨後這戰爭又以伊藤誠的被暗殺而潦草告終，曾經和諧的後宮組織因中心人物的死去而解散，魔法少女們也開始互相攻訐。

她們都懷疑著愛人是對方所殺，而在這些曾經的後宮中，實力最強也最難纏的就數最早成為魔法少女的西園寺世界和桂言葉，不過……原來被發現是玉子下的手了么？

捕獲了重傷玉子的雲雀恭彌當然知道女孩是為什麼會魔女化，那源於殺了人的自責還有對自身現況的絕望壓垮了看似堅強的少女，而靈魂之石一旦染污，就回不去了。

……所以說那傢伙真是個傻瓜，為了個人渣把自己的命都給丟了。

想到不爽處的青年不悅的回頭瞥了眼玉子，在看到少女莫名其妙的表情后扯著小姑娘往旁閃過看似連綿的風刃，「哲！」

「恭先生，我在！」知道自家總裁意思的青年馬上揉身上前接過了玉子的保護，並且以身體為盾準備保護小姑娘撤退，看到對方的動作，笑容益發甜美的西園寺世界表情燦爛得便想將兩人一刀兩斷，但比身軀還要長的鐮刀卻被突然蔓延開的紫色刺針球給阻擋，鳳眼凌厲的青年笑得有些冷，「我准許你前進了？」

──他可是很記仇的，還沒去找這些魔法少女，沒想到她倒自己先上門了？

活潑可愛的茶發女孩只是眨了下大眼，笑得益發醉人的揮舞起了手上的鐮刀：「──在誠那裡的時候，西園寺世界和桂言葉總是一起出現的，這點你想過嗎？」

「……」

「不過……就算想過也太遲了，因為我將在這裡殺了你。」女孩將手上的鐮刀揮了個圈，一個漆黑的圓洞帶著吸力迅速形成，那沒有極限的貪婪大口彷佛要將世界上的一切光明給吸納。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西園寺世界，黑洞的魔女。」

女孩是為了伊藤誠而成為魔法少女的，當然也可以為了他而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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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是什麼呢？

是給予希望，然後又狠狠的踐踏。

從暈頭轉向的撞擊中清醒過來的玉子才剛回神便看見了不再有聲息的草壁哲矢，這個沉穩又值得信賴的學長雖然長了一張過分成熟的臉，卻一直是讓人安心的存在，但現在驚詫痛苦的表情還停留在他的臉上，青年的雙眼甚至沒有來得及閉合。

「……他到最後都在保護你，是個勇士呢。」

柔軟微帶沙啞的好聽嗓音輕輕的呢喃道，一個有著過肩絲緞般烏髮的女性凝視著她，一雙雪白的素手則是慢吞吞的從草壁哲矢的身上抽刀，暗紅色的水珠不沾刀的沿著鋒利的刀身滾落，隨著女性甩刀的動作就像淚珠一樣，在地面留下鮮艷的痕迹，漂亮又成熟的女性粉唇溫婉的上揚，「十年前的穗波玉子，初次見面，我是桂言葉。」

她拽住了草壁哲矢的飛機頭，扯著那長發把已經不再會亂點鴛鴦逗她笑的青年扯開，玉子不知怎麼來了力氣，她抱緊了青年的身體，就像頭小母老虎般兇巴巴的把對方搶回懷，「……你放手！」

「哎，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他打擾。」

桂言葉倒是很聽話的放了手，只是那被粗暴硬扯的長發早已扭曲的變了形，用手想把青年眼皮闔上的玉子手掌顫抖了很久才勉強壓上對方的眼，她的身軀因為憤怒和不明的情緒而顫抖，只能強撐著不讓淚水流出來，「為什麼……要做這種過分的事？」

「過分？那是你對我們做的吧！」前一刻還柔美如大和撫子的女性此刻表情扭曲得像個鬼母，那雙深邃又不帶雜色的眼眸就像黑洞，裡面找不到一絲光彩，「誠是我的唯一希望！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我沒有做這種事！」玉子困惑又憤怒不解的喊道，但桂言葉卻用更因沉恐怖的表情掐住少女的脖子，「你做了！未來的你做了！」

女性瘋狂的力道幾乎讓玉子窒息，即使玉子有著怪力卻怎麼也掙扎不開，桂言葉就像玩弄老鼠的貓一樣，一下讓她呼吸不過來，一下又稍微放鬆力道讓她吸入空氣，如此反覆，「我要讓你跟我一樣絕望！我要殺掉你所有親近的人，我要讓你一輩子孤獨悔恨終身！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呼嘻嘻嘻嘻嘻嘻……」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危機時刻的玉子一腳踹開了發狂的桂言葉，然後抱緊了身軀整個比她長上一截的草壁哲矢，吃力的想拖動著他逃跑，只是被捅了一刀而已……一定還有救的！而桂言葉在爬起來后嘴角掛著扭曲的微笑，倒拖著武士刀腦袋也歪向另一邊，表情陰森姿勢也不像人類的閉上眼睛遮眼數著數，「小兔子想要逃跑……給你三十秒……一……二……三……跑吧跑……等我數完就要來抓你羅……」

那打從心底湧上的恐懼感就像冰水，讓從不出手汗的玉子感覺手潮潮的幾乎抓不穩，而這時候，一隻似曾相似的雪白珍獸出現在她眼前。

忘記被隨意取叫波奇還是小白的貓樣生物眨動了下那雙緋紅的眼眸，它用無比可愛的臉龐和不帶情緒的口氣念誦著感覺急迫的台詞，「真是不妙啊，快對我許願吧，只要你成為魔法少女的話，不管是得到力量或是讓這男人復活都可以唷，你也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吧？」

「你……你是丘比？」雖然沒真正被介紹過但也從白蘭和雲雀恭彌口中耳聞，玉子怯怯的問道，卻同時鼓足了吃奶力氣的扛著草壁哲矢努力奔跑，而丘比則是小跳步的跑在她前面，表情可愛的歪頭眨眼，「……你知道？喔，那些人類應該告訴過你了，不過人類真是奇怪啊，有最省力的方式不去做，為什麼要去做徒勞無功的事情呢？」

「這個世界會這樣子都是因為……我變成魔女的關係……」咬緊牙關的玉子不再回頭，因為那小傢伙所說的話就像惡魔的誘惑，丘比聞言不懂的江腦袋歪到另一個方向，停下腳步悠哉的甩甩尾吧，「但是，如果你不跟我簽下契約成為魔法少女的話，你現在就要死了。」

捂住臉背對著他們的桂言葉在丘比話聲下落的同時放下了雙掌，表情愉悅面龐也犯著病態一樣紅暈的緩緩轉頭，「時……間……到……我～要～來～追～你～了～」

踩著劍道般瞬步的女性就像會瞬間移動般飛快的竄了過來，居合般擺放在腰側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匆忙回頭看到這一幕的玉子因為太過吃驚而失去重心的摔倒，而丘比則是急迫的跳了起來，「玉子！快許願！對我許願！」

「我……」玉子正想說話，卻發現眼前有一隻水藍的燕子掠過，然後下一秒，她和丘比還有桂言葉之間都隔了水霧，陌生又熟悉得讓人眼眶發熱的含笑嗓音刮嚓著她的耳膜，「……想動我的玉子，問過我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