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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太陽高照,越溫暖越是體現出冬天的寒冷,雪漸漸的融化,更是冷得刺骨,綠葉上的水珠像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一點點流轉的光芒,折射出星光般的璀璨。無聲無息地沿著葉子的表面靜靜滑下,墜落水中,叮咚的聲音就像音樂盒,動聽,清脆。

悉悉索索,茂密的草叢中傳來腳步聲。

「靖!你等等我啊!」

「更你說了多少次,要叫我老大!」

「好好好,老大,我算服了你了,叫什麼不好,偏偏要叫老大,認識你的人知道你是優秀生,不認識你的人還以為你是黑社會呢!」

「切,你見過有我這麼帥的黑社會嗎?叫老大顯得我們很熟,這都不懂!」

個子小小的男生看著個子較高男生那張英俊的臉,鼻子都快翹上天了,頓時語塞。翻著白眼偏過頭去,小聲的嘟噥了一句:「很熟?我還很生呢!」

邁著大步,那個叫靖的男生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簡潔的領口,筆直的衣褶,看起來很像漫畫里貴族的校服,跟現實中那些老土的寬衣肥褲,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靖看到草叢邊的那條河流,眼睛頓時亮了亮,興沖沖的跑過去。

「誒,不是叫你等等我的嗎?」話還沒說完,前面就傳出嚴肅清冷的聲音:「睚恩,快點過來,這裡有血跡。」

血跡!睚恩一聽,立刻飛奔過去,目光一掃草地,眼神閃了閃。

「用你勘察科的能力看看有什麼線索?」老大摸了摸河沿邊淡淡的血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還有餘溫,應該是不久前落下的,味道不是動物留下的,看來是一個人,這片草地很濕,這個人應該在這裡趴了很久,沒有力氣爬上來,這麼說他至少在水裡漂了三天,無意間被河水衝到這裡。醒來后,經過一番虛弱的掙扎才上岸,你看,這裡的踩痕很亂,到處都是,所以我判斷,這個人受傷很嚴重。」睚恩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總結出情況,看到旁邊的人很同意地點著頭,一副輕鬆地神態,氣的哇哇大叫:「老大,你明明知道得很清楚還問我,你在考我的現場觀察能力嗎?」

拍拍手站起來,靖笑的一副無害又無辜,「這個不是你的長處嗎?我不是怕自己沒你那麼聰明,所以才讓你來!」

「沒我聰明!?你可是殺手科的老大啊,還會沒我聰明!」

不好,我有些低調的過分了,這小子發起火來可是很可怕的!靖尷尬的擺出笑臉,轉移注意力的說道:「你看,這個人走到哪去了,我們應該把他救回來。要不然被實驗科的人找到,他就連十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沒了。

聽到實驗科,睚恩那張生氣的臉上也有些慘白,頓時忘記了剛才的戲謔,「嗯。」

細細觀察著腳邊的痕迹,兩人立刻做出判斷,朝西邊的森林狂奔去。濕濕的水痕越來越淺,就連那讓靖心驚的血跡也不見了。從河邊到西邊的森林至少也有個幾千米,直到剛才還有血跡,不用說,這個人在不斷的失血,就算找到他血也流盡了,那這樣真的還有的救嗎?現在連這個線索也斷了,是不是說他已經流不出血了,或者說,他被實驗科的人帶走了?

睚恩餘光撇到那隻關節泛白的拳頭,擔心的叫出了聲:「靖……」樹榦……上有紅色的指印!難道說……跑過去,在血印上摸了摸,還沒幹,這麼說那個人還在這附近。放眼四周,周圍靜悄悄的,樹榦上,地上也沒有血跡。不應該啊,人怎麼可能會憑空消失!

「他應該在這附近,我們分頭去找找吧!」

靖也看到了樹榦上的指印,點點頭走過去。剛踏出一步,好像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穩住失去平衡的身體,撐住那棵印有血跡的大樹,長須一口氣:「差點摔跤,如果被睚恩那個小子……」後面沒有聲音了,靖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靠著樹緊閉眼睛的人,捂住嘴搖了搖頭,大叫:「睚恩,快點來,我、我找到他了。」

全身血跡斑斑,深深淡淡的血塊把衣服染成了紅色,羽絨服已經起不到保暖的作用,**的像一個冰塊,濕答答的黑色長發緊緊纏繞在俊美的臉上,大大小小的擦傷遍布全身,額頭上更是凝結著一個紅黑色的血塊。修長的手指冒著點點血珠,十指連心啊,有什麼比這更痛!靖顫顫巍巍的小心抱起這個絲毫沒有生氣的人,發了瘋的往醫務室跑去。

看著快速消失的背影,睚恩失了神的站在原地不動,蒼白的嘴微微顫動著:「……卉。」

「老師,快點救救他,救救他。」

門『碰——』的一聲被撞開了,靖把懷裡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緊張的大叫。

「什麼事啊……這個人是誰?怎麼這麼嚴重!過去一點,我來看看。」白袍的男人震驚得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孩,又看了看旁邊精神快要虛脫的靖,立刻提高室內的溫度,拿著繃帶和醫藥箱跌跌撞撞的跑過去。這個情形太熟悉,白袍男人快速脫下他身上血紅的羽絨服,心裡暗想道。當時的靖也是這個樣子,瘋狂的,害怕的,絕望的,甚至是快要死過去的說著:「不要死,不要死,你快醒醒啊!」

兩年前,一個成績優秀,長得很漂亮,被全校公認的『完美女孩』的人,再一次考試中死了。原本考試中是點到為止的,但是那個考生太過偏執,在落入下風時發動了一招致命的攻擊,女孩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生死相搏,在震驚中身受重傷,全身都是傷口的掉進了河裡,最後,因為受寒,搶救不及時,香消玉殞。那個女孩就是靖相依為命的妹妹,卉。那個時候,靖也在考試,聽到妹妹危在旦夕,立刻放棄考試趕了過來,可是當時來得太晚,只見到了他最後一面。然後,靖什麼事也沒做,沒有去上課,沒有去找那個人報仇,只是拿著遺物坐在那裡,直到淚水流干。

回過神來,白袍醫生注視著病床上的男孩,深呼一口氣,戴上口罩。

靖一個人坐在醫務室門口,閉上眼睛,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倩影,純真的笑容,俏皮的動作,嘴裡甜甜的叫著:「哥哥,哥哥!」眼睛像兩顆鵝黃色的琥珀,象牙白的肌膚沒有一絲瑕疵,長長的黑髮在空中飄揚。

如果,如果卉沒有死的話,沒有死的話……

醫務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白袍醫生看著地上的人,輕鬆的笑著說:「沒多大事,身上只有點擦傷,除了頭上的撞傷比較嚴重,還有就是受涼了,其餘沒什麼大礙。哦,對了,他已經醒過來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推開他,靖激動地跑進去。果真,病床上的男孩已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里除了空洞,也只剩空洞了。見有人來了,慢慢轉過頭,依舊是沒有表情的那張臉,像是在說:別靠近我。靖收拾好情緒,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說:「你還好嗎?我和朋友發現你倒在森林裡,所以把你帶回來的。放心,這裡是學校,沒有人會害你的。」

空洞,沒有一絲反應,像一個受了傷的人偶,靜靜地,躺在那裡。

「你不能說話了嗎?」靖小心地試探著,希望可以看到波動。果然,男孩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忍無可忍的痛苦,是那麼無助和後悔,他用纏滿繃帶的雙手狠狠地捶打著胸口,瘋狂的行為使血再次溢出。

靖抓住他不停舞動的手,擔心的朝門口叫道:「老師,你快點進來。」

「你繼續壓著他,不要讓他在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從醫藥櫃里拿出一個針筒,抽取一個小玻璃瓶里透明的液體,在男孩手臂上打了一針。很快,男孩慢慢安靜下來,無力的看著天花板。

「他到底怎麼了,好像不能開口說話了?」

「唉,他之前受過非常大的刺激,所以暫時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如果那個心結太大,他會不想再說話,那個時候,他就再也沒有說話的可能了。」好像惋惜似的看著病床上俊美的不得了的男孩,他在這個學校已經十來年了,還從沒有見過長得這麼漂亮的男生,居然比卉還漂亮。又嘆了一口長氣,搖了搖頭出去了。

靖彷彿憑空間多了一個弟弟,也不在意他的冷漠,高興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

「那你現在也沒地方去,就到這個學校來念書好不好?我們這個學校可不是一般的學校,除了一般的課程,我們這裡還有勘察科,特務科,情報科,實驗科,異能科,魔法科,殺手科,烹飪科,冷兵器科,熱兵器科,機械科等等,每個人都可以選三門科目,我就只選了一門科目,殺手科。我幫你交學費,好不好?」

聽到『異能科』和『殺手科』,男孩明顯被觸動了,暗淡的眼眸里亮了亮,看向旁邊的靖,眼裡也多了一點點溫度。

「那你是答應了!?名字,我叫靖,你可以叫我老大,你叫什麼?」見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靖笑著咧開了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名字?他還有名字嗎?如果再用那個名字,肯定會被找到的。想到這裡,男孩沒有血色的臉上又白了幾分,以前的話,他有一個名字……銀玥輕……

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那我幫你取一個吧!」靖撓著頭,左思右想,腦海里正在進行名字海選,但這個表情看在男孩眼裡,簡直是痛苦不堪的表情。看到男孩臉上淡淡的笑意還有眼中的同情,他笑了笑,揉揉他秀長的黑髮,得意地說:「黑月,從今天起你叫『黑月』,夜裡的一輪明月。」

黑月微微地笑了,因為他有新名字了,從今天起,他就要用這個名字繼續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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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家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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