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尹唯查案

艾晴看著他，不想接他的話，低著頭不發一言。

「怎麼？你還要冒險啊？」尹唯捏了捏她的下巴，說，「那我還是不走了，畢竟過了今天，也不知道你啥時候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

「哎呀，我知道了，你怎麼這麼看不懂臉色呢？」艾晴有點推了他一下，板著臉說道，「快點回房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晚安。」尹唯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艾晴看著他，緩緩關上了房門。

她坐回到床上，直接給施國平打了電話：「大哥，你們去『變美』整形醫院查過了嗎？」

「有，但是因為太晚了，所以沒有查到什麼，明早會繼續。你怎麼這麼晚還不休息？今天真的太危險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知道了，你和他還真是一樣的調調。」艾晴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施國平愣了一下，問道，「他？哪個他啊？」

「拜託，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艾晴輕咳了幾聲，緩解自己的尷尬。

「哎喲，害羞了，是尹唯嗎？你跟他和好了？」施國平忍不住調侃，但是語調是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在跟你說案子，你跟我扯他幹什麼？」艾晴撇了撇嘴，說道，「明早查整形醫院的時候，記得主要問那些醫護人員中，有沒有誰的親人朋友是出現面部整容大失敗的。」

「你覺得犯人殺人，割取臉皮是為了修復整容失敗？」

「嗯，一開始我就懷疑兇手割取臉皮的動機，可能跟整容有關。當你說在秦言的出租屋裡找到了整容醫院的字條，我就肯定兇手是為了修復整容失敗的手術，才割取死者的臉皮。」艾晴想了想，繼續說道，「而且兇手這麼做，很可能是為了自己親人，或者愛人。對方可能面容有損，所以兇手就想割取臉皮進行修補。」

「好，我會特別注意這點的。」施國平答應了，又催促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另外，兇手跟曾凡認識，可能為曾凡做過整容手術，所以年紀應該是在40歲以上的醫生。」艾晴接著提醒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你快點掛電話吧。」施國平實在有點不耐煩了，催促她早點睡覺。

艾晴「嗯」了一聲說，「下周，我的內部調查應該就有結果了吧。」

「是啊，希望是個好結果，你能夠快點歸隊。要知道少了你，真的比較艱難。」施國平半開玩笑地說道，「好了，晚安吧。」

艾晴聽了他的話，掛了電話，然後就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有一股倦意席捲而來，她進入了深度睡眠中。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艾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醒，但是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身體緊繃著，表情也看起來充滿了緊張和恐懼。

——不要，不要上車，爸爸，會爆炸的，爸爸！

——晴晴，不要查了，你鬥不過他的，他會殺了你的。

——不，我一定要找出兇手，一定要破解你沒有破解的案子。

——晴晴，聽爸爸的話，不要查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險中。

——爸爸，你回來，不要上車，爸爸！

艾晴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脊背寒涼，睡衣被汗濕了一大片。她做了個無比真實的噩夢，夢中太想阻止父親上那輛會爆炸的車子，但是父親完全不停的，還是上了車。而她就只能眼看著車子爆炸。

尹唯和小希、小冀是聽到了艾晴的尖叫聲，第一時間衝進了房間。

「怎麼了，小晴？做噩夢了？」尹唯伸手扶著她的肩膀，看到她渾身都是虛汗，呼吸還特別急促。

「媽媽，你做什麼噩夢了，不怕不怕，我和小冀都在你身邊呢。」小希握著艾晴的手，柔聲安撫著。

艾晴還是驚魂未定，看到了尹唯，抓著他的手，非常急切地說道：「我爸爸要上那輛車了，車上有炸彈，會爆炸的！快點幫我阻止他，快點！」

「小晴，你冷靜一點，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在家裡，在我和孩子們身邊，你很安全。」尹唯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很溫柔地撫著她的後背，聲音也是非常的溫暖，在她耳邊一遍一遍地訴說著。

艾晴靠在他的肩上，聽著他的話，才慢慢回神，深吸了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說：「好了，我沒事了。」

「真的？」尹唯輕輕放開一點，和她保持了一點距離，足夠讓自己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雙手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珠，和一些滑落在臉頰上的汗珠，說道，「平靜下來了嗎？」

「嗯，沒事了。」艾晴點了點頭，垂眸看著兩個孩子說道，「對不起，嚇到你們了。」

「沒有，我們不怕，媽媽也別怕。」小希握緊了艾晴的手，說，「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媽媽的。」

艾晴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溫柔的淺笑，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好孩子，媽媽相信你。」

「對呀，媽媽別害怕，有我們三個男人在，一定會保護你的。」小冀也是握著艾晴的手，拍著胸脯予以保證。

艾晴點了點他的鼻尖，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最乖，最勇敢。有你們在，媽媽不害怕了。」

「兩位小少爺，快點下樓了，吃過早餐要去幼兒園了。」樓下傳來秀嬸的喊聲。

艾晴立刻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說道，「好了，快點去餐廳吃早餐吧，媽媽也起床了。」

「好。」小希和小冀立刻就聽話的下樓去了。

尹唯還是坐在床邊，專註地看著艾晴，沒有任何動作。

「你也快點下去呀，要送他們去幼兒園的。」艾晴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催促著。

「搬回主卧房吧。」尹唯輕輕拉著她的雙手，說道，「在我身邊，睡得會安心一點。」

艾晴的臉頰立刻就紅了，白了他一眼說，「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一個人也很安心。」

「那就算是我求你，求你搬回去主卧室，跟我一起住吧，不然我晚上睡著冷。」尹唯有點小無賴，說道，「請老婆大人滿足我這個小小的心愿吧。」

「尹唯，你真是沒個正經的！」艾晴打了他的手掌，臉頰比剛才更紅了。

她和尹唯雖然夫妻已經五年了，但是兩個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很少，以至於每次說到親熱的話題，她都會很不好意思的臉紅。

「老夫老妻了，有什麼關係？」尹唯笑著握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而後雙手包裹著她的手，成祈禱狀，說，「滿足我的這個小小心愿吧。」

「我就不該識破你假裝失憶這破事！」艾晴撇了撇嘴，說道，「那你就不會這麼煩我了。」

「但是我很喜歡你識破時候的舉動哦。」尹唯笑得賊賊的，「因為好主動。」

「滾！」艾晴恨不得揍他，被他一把抱住，「別生氣了，搬回主卧房吧，你答應了，我立刻就下樓去吃早餐，從你面前消失，讓你眼不見為凈。」

艾晴嘟著嘴，笑了，點頭答應了：「好了，快點去吧，不然小希和小冀又要跑上來了。」

「小希會，小冀應該不會。」尹唯笑著低頭，跟艾晴的額頭抵在一起，聲音好似春風一般溫柔暖人，「那我先下去了，你的腳還傷著，可以不著急起床，我讓秀嬸把早餐送到房間來，你吃過之後，再睡一會兒。」

「不要了，再睡我怕又會做惡夢。」

「沒事，我送完孩子們，回來陪你。」尹唯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的笑容也是那種壞壞的人，讓人很想揍他。

「你夠了，送完他們，就去做運動物理治療！」艾晴推了他一下，說，「我答應你，盡量都睡一會兒，實在睡不著了，再起床。」

「好。」尹唯這才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起身離開。

艾晴看著他把門關上，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時間確實還很早，對於她這個放大假的人來說，睡上一天也是沒問題的。

她重新躺回床上，但是腦中不知覺得想起剛才的夢境。

這種恐懼的感覺，也不知道怎麼就蔓延到了她的周圍，讓她感覺渾身都是涼颼颼的，很不自在。

當她聽到尹唯送孩子們去幼兒園的車子離開別墅了，再次從床上坐起來。

無論如何，她想要去一趟「變美」整形醫院，到不是不放心施國平他們的調查，而是有些事情還是親自了解一下，看一下會比較好。

她簡單地梳洗之後，換了一件灰色的連帽衛衣和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就下樓了。

秀嬸看她起床，連忙上前招呼：「小晴，怎麼起來了？不是說要多睡一會兒嘛？」

「我想去探望一下海心。」艾晴說了個謊，坐在餐廳吃完了早餐，就準備出門了。

秀嬸看她的腳一掂一掂的，立刻跟上去，說道，「要不，我給老戚打個電話，讓他來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去路口攔計程車。」說著，她就拿了拐杖，小心地離開了別墅。

秀嬸心裡有點擔心，跟到門口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打電話告訴尹唯。

艾晴好不容易到了路口，上了計程車，就接到了尹唯的電話。

「在哪兒？」

「剛上計程車。」艾晴聽他的口氣，就知道是秀嬸把事情告訴他了，於是道，「你別緊張，我只是去看望一下海心。」

「不許說謊，忘了你答應我什麼嗎？絕對不會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尹唯的聲音很嚴肅，給人一種權威性。

「我沒有冒險啊，我真的去看海心，你這是不相信我嗎？」艾晴確實是想好了，先去看望一下江海心，然後再去整形醫院。

因為這會兒時間還早，所以說去看江海心比較靠譜。

「如果你是去看海心，為什麼不等我回來之後，陪你一起去？」

「你回來都很晚了，我可以不想你為了我，耽誤了自己的物理治療。」艾晴嘆了口氣，說，「而且，你看看時間嘛，現在我除了可以去看望海心，去別的地方，人家也不會接待呀。而且，我現在警察證件都沒有，那些人怎麼會配合我的工作呢？」

「好，就當你說的都對，你去醫院看望海心，我現在就讓老戚到醫院去接你。」尹唯太了解艾晴了，一不留神她就會去查案子的。

「別這樣，你這是不相信我嗎？」艾晴心裡挺慪的。

「不是不相信，是太了解你了！」尹唯才不會給她涉險的機會。

艾晴無奈，只好答應了：「好吧好吧，你來吧。」不等尹唯開口，已經掛了電話。她將手中的手機往車子上拍了一下，又對著計程車司機說道：「師傅，改去XX婦幼保健醫院。」

「好的。」

很快的，司機就送艾晴到了醫院，沒幾分鐘尹唯也到了，陪著艾晴一起探望了江海心。

這一天，艾晴就好像是在監視中度過的，心裡其實挺不爽的。可另一方面，她也理解尹唯的做法，畢竟換成是她，也會這麼做的。

下午，艾晴在陽台上看書，說是看書，其實她哪裡能看得進去內容，只是快速翻著書頁，做做樣子，打發無聊的時間。

尹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把一杯咖啡送到她面前，「別想太多了，等你內部調查的結果出來，你歸隊之後，想怎麼查案子都可以。現在，沒有證件，沒有配槍，真的太危險了。」

艾晴接過咖啡，笑著喝了一口，說，「知道啦，你今天有做物理治療嗎？」

「剛在書房練了一下，雖然沒有醫院那麼系統，但是也還好吧。」尹唯在她身邊坐下，說道，「等會兒，一起去接孩子放學吧。」

「好。」艾晴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單手支著下巴看向遠處。

尹唯知道她心裡還想著案子的事情，輕輕握住她的手，說，「等這次的案子結束了，我們帶著小希和小冀去旅行吧。」

「額，好啊。」艾晴看著他問道，「不過，你想好去哪兒了嗎？」

「非洲大草原吧，小希和小冀都想看那裡的動物大遷徙，還有那裡晚上的星空。」尹唯抬頭看了一下蔚藍色，陽光明媚的天空，說道，「在我們這裡，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看到清晰，又浩瀚無垠的星空的。」

「好，等案子了結了，我們就去。」艾晴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看了一下自己受傷的腳，說，「我再上點藥油，把腿上的傷揉一下。」

「我幫你。」尹唯扶著她站起來，回到房間，拿了藥油為她揉捏著崴腳的患處。因為處理及時，所以腳踝處已經消腫了。

艾晴原本還想坐著看他為做按摩，但是很快就被一股強烈的睡意侵襲著。她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著了。

尹唯抱她躺好，為她蓋好了被子，才起身離開房間。

原來，他為了讓艾晴安心一點，不一直糾結案情，在剛才的咖啡里放了一點助眠的藥物。

「先生，要出發嗎？」老戚看他從房間走出來，便恭敬地上前詢問。

尹唯點了點頭，說：「走吧，下午還要和小晴一起去接孩子們放學。」

老戚立刻去車庫開車，陪同尹唯去了楊亦昊妻子所在的瘋人院。

「對了，別墅周圍增加了保護的人手了嗎？」尹唯因為擔心艾晴的安危，所以在別墅周圍增加了人手。

「已經都安排妥當了，您可以放心。」

「這個楊亦昊的妻子，叫做楊蓉。」尹唯快速瀏覽了平板上的資料，說道，「楊亦昊算是入贅的。」

「是的，楊亦昊在商界算是小有名氣，主要還是因為當時跟楊蓉結婚，入贅了楊家。」老戚回答。

「所以他可能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之後，見好就收，然後假裝病逝，其實又換了個新的身份。」尹唯關掉了平板電腦，詢問老戚，「你跟院方聯繫過了吧？」

「嗯，他們會安排個小房間，讓楊蓉和您單獨見面。」

「那就好。」尹唯仰頭靠向椅背，捏了捏眼角的睛明穴。

很快的，車子停在了瘋人院的停車場，老戚陪著尹唯到服務台辦了手續，就跟著護士到了楊蓉的病房。

女人黑色及肩的中長發，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手裡抱著一個枕頭，似乎是充滿了對外面世界的期待和渴望。

「楊蓉，楊女士，你還好嗎？」尹唯慢慢走到她面前，詢問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