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葬身火海

第37章 葬身火海

雖不清楚馮觀亭在廣平王府的地位,但是姬王妃出行能帶着他,足以說明他的地位應該不會低,所以馮志只是猶豫了一下,便作揖道:「學生昨日才從京城回到家中,家中很多事情尚不清楚。如果家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學生先代家父像二弟道聲抱歉。」

馮志朝馮觀亭深深一揖:「請二弟原諒,待為兄回去將此事問明,若真是如此,為兄定將屬於二弟的良田奉還。」

見到馮志唱作俱佳的樣子,馮觀亭不怒反笑道:「大哥不必如此客氣,不過是幾塊地而已,就當弟弟我孝敬兩位長輩,不必償還了。」

聽到馮觀亭不願接受,馮志心裏咯噔一下,如果馮觀亭願意接受這些東西,他還能放下心,現在對方這個態度,讓他越加的忐忑不安起來。

「這可怎麼使得……」

「王妃,時近晌午,諸位兄弟想必都餓了,請。」馮觀亭懶得與馮志做戲,打斷馮志的話,轉身對姬昭道,「不能讓屬下的小事擾了諸位的興緻。」

身後的侍衛們倒沒對此事多膩煩,相反他們對這種侵佔別人財產的事情十分厭惡,加之馮觀亭平時為人也不錯,他們看他也順眼,所以這會兒一個個張著大眼瞪着馮志,大有一句話不合適,就圍上去開揍的意思。

這種小事上,姬昭也願意給馮觀亭一個面子,她嘆口氣淡淡道:「罷了,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最好,不過若是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告訴我,咱們廣平王府的人只要不犯法,就不能任由別人隨便欺負。」

他們從馮志身邊走過,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彷彿他只是個透明人一般。馮志愣愣的的站在原地,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最後乾脆灰溜溜的下樓離開了。

出了饕餮樓,他沒走出多遠,就聽到路邊有人在談論姬王妃,忍不住停下腳步多聽了幾耳朵,才知道原來姬王妃在廣平州如此的受人擁戴。

可是一想到馮觀亭受姬王妃受重視的程度,他便覺得心頭一涼,轉頭便腳步匆匆的往家中趕去。

不管馮觀亭的態度如何,二叔家的那些良田他們家無論如何也要退回去,就算不能讓二弟原諒,但至少也不能王妃對他們家太過反感。

「咦,那不是馮家的老大?」何訊從書齋走出來,看到馮志匆匆離去的背影,他疑惑的皺了皺眉,「奇怪,他怎麼從京城裏回來了?」

因為馮志在京城的白鶴書院讀書,馮家老爺子逢人便提這事,現在不是書院放假的日子,他怎麼就回來了?

細思無果,他抱着新買的兩本書準備回家,剛走出沒幾步,聽到街上有在說姬王妃帶人到饕餮樓用午飯,他腳下一歪,情不自禁的朝饕餮樓走去。

結果剛進門就聽到堂倌說已經客滿,他有些悵惋的朝樓道口望了望,抱着書灰溜溜的往回走。

兩個迎賓堂倌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第幾個聽說姬王妃在此要來用餐的書生了?

「子述,你怎麼在這?」杜余軒見到何訊,詫異的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還在外面,用飯了嗎?」

「杜兄,」何訊朝杜余軒笑了笑,拍了拍手裏的書,「書齋新出了幾本書,我擔心賣完,所以聽說后就趕忙來買了,你這是要去哪?」

杜余軒朝饕餮樓的方向看了看:「我準備去饕餮樓用飯,不如你與我一起?」

「我勸你還是別去了,」何訊搖了搖頭,「裏面早已經客滿,我剛才已經去問過。」

杜余軒眉梢微皺,眼中露出可惜之色,隨即很快恢復常態,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去別的酒樓。」

「行,」何訊與杜余軒並肩走着,走出一段路后他想起剛才見到馮志的事情,便道,「我剛才瞧見馮志從饕餮樓里出來,你說他在京城裏待得好好的,跑回來做什麼?」

杜余軒側身讓開一位提着竹筐的農婦,眉梢微皺道:「馮志是個很識時務的人,他從京城裏回來,只能說明京城裏將有事發生了。」

「他不過是個普通學生,京城有事能影響到他什麼?」何訊不解,「難不成事情會大得影響到整個京城?」

「這個我不清楚,」杜余軒搖頭,「我只是聽說當初廢太子誇過馮志的字好看。也許是因為廢太子倒台,原來被他看好的學生在京城裏待不下去也有可能。」

何訊嘆了口氣:「算了,反正與我也沒什麼關係,我就不去操這種心了。」

杜余軒腳步微頓,朝饕餮樓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廣平王府中,元文淮聽着琴師的彈奏,端著酒杯輕啜著,直到一曲畢才睜開眼:「白朮,王妃回來了嗎?」

「王爺,王妃宴請護衛在饕餮樓用飯,尚未歸府,」白朮躬身走到元文淮身邊,「王爺您若是有事的話,奴婢這就讓人去請王妃回來。」

「我能有什麼事?」轉着手裏的酒杯,元文淮苦笑,他來廣平州的這些年,一直品美酒,賞美人,從未覺得人生無趣。可是現在他仍舊過着與往日無異的日子,甚至因為琬琰的關係,父皇更加看重他,連下面的人對他也更敬重,他得到了以往憑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他偏偏覺得這樣的日子無趣起來。

是因為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所以變得不再滿足,還是……他起了別樣的心思?

「白朮,你說當初我帶兵逃走海城,海城的百姓憎恨我嗎?」元文淮放下酒杯,看着院子裏的花草,「也許王妃說得對,我當初真的錯了。」

白朮跪在他的面前,不敢答話。

正在彈奏古琴的琴師突然手一顫,琴弦應聲而斷,她忙起身走到元文淮面前跪下請罪:「請王爺恕罪。」

「起來吧,」元文淮興緻缺缺的擺了擺手,「退下。」

「謝王爺,」琴師慢慢起身,抬頭見元文淮神思不屬的模樣,突然暴起,從袖籠里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接朝元文淮胸口插去。

「王爺!」

幾滴溫熱的血濺在元文淮的臉上,他愣愣的看着胸口插著一支箭的琴師緩緩倒下,連臉頰上的血都顧不上抹去。

琴師掙扎著伸手拽住元文淮的袍角,一雙幾乎泣血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你還我兒的命,他還那麼小,那麼小……」

一口血噴涌而出,染紅元文淮的袍角,琴師的手無力垂下,唯有那雙眼睛仍舊不甘的朝元文淮瞪着,述說着自己心底漫天的怨恨。

元文淮茫然的看着這個琴師瞪大的雙眼,只覺得自己全身動也不能動,彷彿被那怨恨的眼神纏住,此生都無法從噩夢中醒來。

「王爺?」白朮跪行到他的面前,「奴婢護主不力,求王妃恕罪。」

元文淮沒有反應,半晌才用手去擦臉上已經變得冰涼的血,攤開雙手,看着上面烏紅的血漬,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很快有侍衛上前把琴師的屍首拖走,地板也被擦得乾乾淨淨,可是元文淮一直看着掌心乾涸的血漬,彷彿失去了神智。

「王爺?」白朮察覺到他不太對勁,又小心的叫了幾聲,「王爺,您還好嗎?」

「啊?」元文淮把手握成拳,聲音有些干啞,「讓人打水,本王要沐浴。」

「是,」白朮看了眼元文淮身上的血漬,朝身後的幾個小廝打了一個手勢,然後道,「奴婢伺候您回屋換衣。」

元文淮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木然的起身朝屋子裏走去。

沐浴過後,元文淮躺在床上午休,渾渾噩噩間,他似乎看到一個嬰孩被海賊砍成兩段,他想大喊,卻叫不出一點聲音。一陣濃霧升起,他視野里一片茫然,唯有腳似乎被什麼拉住,他低頭一看,卻看到一個渾身失血披頭散髮的女人抱着他的雙足,眼裏是冷漠的怨恨。

「啊!」

他從床上驚坐而起,一抹額頭,才發現上面全是冷汗。

「王爺醒了?」

他驚訝的抬頭,才發現窗邊站着一道淺紅色的背影,是身着淺紅束腰裙的姬昭。他愣了一下,鬆開自己拉着被子的右手:「琬琰,你怎麼在這裏?」

「我聽白朮說你受了驚嚇,所以就來看看,」姬昭轉過身,見元文淮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樣子,從桌上端起一杯凝神茶遞到他面前,「這是我讓人泡的安神茶。」

「謝謝。」元文淮接過茶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因為有姬昭在,他心情竟然真的平復不少。

「琴師的身世已經查清了,她是三年前入的王府,兩年前嫁給一位書生為妻,夫妻二人琴瑟和鳴,感情很好。一年前產下一女,海賊入城那天,她在王府躲過一劫,可是她的丈夫以及只有幾個月的女兒卻命喪在海賊之手,」姬昭站在陰影中,元文淮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卻能聽出她語氣中的惆悵,「方才羅定恆要對這個琴師進行鞭屍,被我攔下了。」

元文淮捏緊手裏的茶杯:「厚葬她吧。」

姬昭有些意外的看了元文淮一眼,走到他的床邊站定:「如果厚葬她,也許會有人學她來刺殺你。」

「我知道,」元文淮嘆息一聲,「是我欠他們的。」

「王爺能明白這一點,那還不晚,」姬昭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暖意,她後退一步道,「王爺既然知道有些事是你自己做錯了,那就想想該怎麼彌補他們吧。至少百年之後,你面對元家的列祖列宗,能夠無愧於心。」

元文淮猛的抬頭看向姬昭:「琬琰,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你不該來問我,而是該問你自己,你想要怎麼做,想要得到什麼,」姬昭後退一步,看着窗外的景色,「沒有誰可以幫你一輩子,天下間真正能幫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元文淮怔怔的捧著茶杯,看着姬昭走出房門后,才喃喃開口:「我想要得到什麼?」

小時候他想得到父皇的誇獎,大了以後就想擁有自己的封地,過上自由自在無人能管的日子,在他的人生計劃里,沒有別人,更不可能有百姓的死活。

在他還未長大時,他就知道自己會娶一個新貴家族的嫡女,這個新貴家族是他的助理,能夠保他不受其他幾個兄弟欺壓。所以他反而更加喜歡那些美貌地位卻不高的女人,因為下意識中,他就覺得待他娶了王妃進門,王妃與他並不會感情和睦。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是因為姬家在大慶太過風光,傳言連太子都想納他的未婚妻為良娣?

又或者是傳言蕭妃看中他的未婚妻,想迎娶她為四弟的嫡妻?

太子也好,四弟也罷,都是比自己出眾的皇子,自己在他們兩人面前,永遠都是被人忽略的對象。在聽聞太子歡喜他未婚妻時,他甚至以為,他的王妃要換人了。

王妃進門那一日,他匆匆揭了蓋頭便離開了新房,然後便帶着護衛逃離海城。出城門時,他甚至在想,如果這個女人死在海賊手上該多好,這樣他就不會因為娶了一個女人得罪大哥與四弟了。

結果她活下來了,還護著海城大半的百姓一起活下來了,她成了人人愛戴文武雙全的姬王妃。看到斷頭台上海賊的屍體,他才隱隱后怕,如果姬昭因為他逃跑死在海賊手裏,姬家又怎麼輕易饒過他?

也許這就是命,當四弟親自為他賀壽當日,四弟與姬昭初見便起了矛盾。儘管蕭妃算盡一切,卻沒有算到人心。

如果四弟真的與姬昭在一起,只怕兩人也不會有多深的感情,四弟又怎麼能利用姬家的勢力?

看到姬昭當着眾多賓客的面贏了四弟的箭術,他的心裏是高興的,因為只有他明白自己心底那點見不得的心思,他有多盼著那些被其他人誇耀的兄弟倒霉丟臉。

外面人都說,姬王妃命不好,嫁給他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也許那些人罵得對,他本來就是一個沒用的窩囊廢。

低頭看着手裏的青花細瓷茶盞,他苦笑一聲,把已經變得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來人,伺候本王更衣。」

班奉安當天夜裏就聽說廣平王受到琴師刺殺,最後琴師伏誅的事情,他來廣平王府已經有幾日了,可是刺客的案子卻越查越糊塗,他甚至有些不敢下手了。

很多事情只要與皇室沾上關係,背後牽扯上的人就不會少。前朝後宮、世家貴族,這些勢力之間關係複雜,又相互牽制,動一發而引全身,他雖是班家人,有些事也不是他能碰的。

若這次遇刺的人不是姬昭,他根本就不會親自走着一趟,可是偏偏牽扯進來的人是她。他心裏清楚,有些事不該再繼續追查下去,可是理智上卻控制不住。

從刺客所用的兵器打造手藝,以及他們身上所有的佩飾以及身手習慣,他漸漸的尋找到一個方向,只是結果讓他十分的意外。

這些刺客十有□□是周家派出的人,或者說是皇後派來的人。

可是皇後為什麼要這麼做,太子被廢那也是被其他皇子算計,與姬昭又有什麼關係?

還有,姬昭真的不知道此刻有可能是皇後派來的人嗎?又或者她是裝作不知道,然後故意把事情鬧大,等著皇上關注此事?

姬昭她想做什麼?難道她……

班奉安暗暗心驚,難道姬昭真的想推廣平王上位?可是元文淮此人根本沒有半點治國之能,他若是登基,對天下百姓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好事,姬昭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年她不是曾說,為帝者心中沒有百姓,便是天下萬物之悲么?為什麼短短兩年,她就變了這麼多,權勢當真有如此魅力,讓一個人變化如此大?

也許……姬昭她不是想讓元文淮得到帝位,而是因為她想得到后位,元文淮如此懦弱,待她奪得后位,前朝之事她自然也就能插手進去。

「大人,」門外響起敲門聲。

「什麼事?」班奉安收回神,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打開門讓陳飛進來,見他神情凝重,心中頓時有些不安,「你臉色這麼難看,是發生了什麼事?」

「馮家發生大火,馮家滿門無一人逃出。」陳飛神情有些難看,「看來那些人準備趕盡殺絕。」

「那麼廢太子交給馮志的密信你們拿到沒有?」班奉安俊美的臉色也變得凝重。

「我們的人本準備今夜就動手,誰知趕到后,就發現馮家已經變成一片火海,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陳飛說到這,咬牙切齒道,「如果是真正的火災,怎麼可能一個人都跑不出來,依我看,是有人惡意縱火。」

「看來是有人搶在我們前面了,」班奉安面沉如水,「只怕此次回去后,皇上會大怒。」

陳飛有些頹然的坐下,嘆氣道:「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如實彙報了。」

班奉安看着黑漆漆的門外,眼底閃過一片陰沉。

皇帝看重汀王與七皇子,偏偏這件事背後主使之人,極有可能就是汀王或者是七皇子生母韋昭儀,所以他只能把這個啞巴虧給咽下去。

「對了,姬王妃遇刺一事查得怎麼樣了?」陳飛揉了揉額角,暫時把馮家的事擱下,轉而問起他們這次面上領的差事。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周家,」班奉安垂下眼瞼,食指沾了一些茶水在桌面寫下幾個字。

陳飛低頭看去,只見上面寫着皇后兩字,只是這兩個字上面還劃了一個大大的叉,他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皇上想除了皇后?!

「不管此事幕後是不是周家,就只能是周家了。」班奉安有些不甘心,可是事情到這一步,他已經不能再查下去,不然到時候就連皇上也不會輕饒他。

陳飛有些不太痛快的皺了皺眉:「要我說,周家行事為人也沒什麼大錯,太子也是有些能力的,若不是皇上偏心,又偏寵陸昭容……」

「陳兄,」班奉安驀地開口,「王府的青螺茶味道不錯,你且嘗嘗。」

片刻過後,門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直到門口才停下:「班大人,您歇下了嗎?」

班奉安與陳飛互望一眼,班奉安淡淡開口:「何事?」

「王爺與王妃有急事相邀,若是大人未就寢的話,勞煩大人移駕。」門外的下人語氣客氣,但是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客氣。

班奉安走到門口,看了眼規規矩矩在門角站着的下人,把手背在身後:「勞煩帶路。」

下人往後退了一步,身子躬得更加低:「大人,請。」

陳飛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

走過精美的迴廊,又穿過一個園子,班奉安走進一個院子,院子的主屋明亮如晝,他走進去一看,就看到了廣平王府不少有臉面的人物。

「下官見過王爺,見過王妃。」他看了眼姬昭,見她身上穿着一件素色寬袖宮裝,頭髮也是隨意綰著,應該是匆匆而來。

「班大人不必多禮,」元文淮嘆了口氣,「這麼晚還叫大人過來,本王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只是今夜海城發生了一件大事,不叫大人過來,也不太妥當。」

「王爺所言可否是馮家之事?」班奉安也不掩飾,「方才陳大人也與下官提起這事,聽完陳大人所述,下官覺得此事頗有疑點。」

「王妃與你的想法頗為相似,」元文淮聞言點頭道,「即便是火災,也應該有人從火中逃生,怎麼會沒有一人逃出來,這實在是太令人費解。」

「王妃之聰慧,下官不及,」班奉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姬昭,然後道,「不過下官不曾到現場觀看過,所以不敢斷言。」

姬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開口道:「如果班大人不嫌麻煩的話,不如現在我們就去走一趟。」

班奉安朝姬昭作揖道:「下官樂意之至。」

角落裏的青萍皺了皺眉,移開自己的視線,示意碧游去取姬昭的佩劍。

馮觀亭心情非常複雜,明明白日裏才見過馮志,結果幾個時辰后,這個人就不明不白的葬身在火海。儘管他對大伯一家有些怨恨,但還不至於盼着他們死。可若真說他有多難過,那也不可能,只是有些悵惋與遺憾而已。

馮志他雖不喜歡,但也不是有什麼大錯之人,現在年紀輕輕就沒了,他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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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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