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6|

09.

也許是和趙瀾之的身體太過於契合，沈言居然和他保持了七年床/伴的關係。每次睜眼醒來，看到的都是同一張臉。

沈言從來沒想過這樣的生活。

感受到沈言若有所思的目光，正在穿衣的趙瀾之回過頭，「怎麼了？」

沈言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精緻漂亮的五官甚和他的口味，他突然有點不確定，好不容易到手的獵物，他真的捨得親手推出去嗎？

趙瀾之就像一隻高貴的貓，只要把他馴服了，他就會心甘情願地黏著主人，乖乖地收起尖銳的爪子。

溫順聽話的美人要多少有多少，但趙瀾之卻只有一個。

沈言微笑著給了趙瀾之一個早安吻，「沒事。」

趙瀾之有些莫名其妙。「對了，我要出差一趟，下午的飛機。」

「我送你？」

「哪敢勞煩你。」

沈言略微懊惱道：「早知道你要走，昨天晚上應該多來幾次。」

趙瀾之停下手中穿衣的動作，舔舔嘴角，「現在還早，要不要？」

沈言笑著把人擁入懷中。

他熱愛各種美食，但即使是再愛吃的東西堅持吃個幾天，也要膩味了，更何況是枕邊人呢。對他來說，配菜永遠是必不可少的。

10.

趙瀾之一走，沈言的空閑時間多了起來，他去見了一個朋友。他和這個朋友認識多年，共同度過了最難忘的青少年時期，彼此之間無話不談。

好友問他：「很久沒見你出來玩了，工作很忙？」

「也不是。」

好友思考一會兒，「那你是有正宮娘娘了嗎？」

「……」

不得不說，把趙瀾之比喻成正宮還挺貼切的。

好友驚訝道：「你不是來真的吧？以你的身份，可千萬別被哪個小情人牽絆住了……」

沈言握著酒杯的力氣加大了些，「怎麼會。」

他可是沈言。

為了證明他的話，當天晚上沈言就帶了一個男孩回家。

男孩為了爬上沈言的床下了不少功夫，如今願望成真，更是小心翼翼地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摟著男孩溫存的時候，趙瀾之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在幹嘛？」

「嗯？查崗啊？」

「不，我就和你說一聲，這裡還有點事，我要晚幾天回去。」

沈言輕笑一聲：「你忙你的，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沈言掐掐男孩的臉蛋，「待會有人要來了，他想給我一個驚喜。」

男孩怯生生道，「那我先走……」

「不用。」沈言把男孩壓在身下，「我們也給他一個驚喜。」

這是讓趙瀾之認清兩人關係，最直接的辦法。

11.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趙瀾之最近心情很不好。

身為他的好友，唐喬自然肩負起了開導他的責任。

「沈言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你沒必要為他傷心。」

「我才沒有為他傷心！」

「好好好，我知道。」唐喬嘆了口氣，「你不是說你們只是床/伴的關係嗎？」

沒錯，他和沈言從來就不是情侶。當初在一起時，沈言也強調過他們只是互相慰藉，並沒有管對方私生活的資格。

這麼多年，他都快忘記這點，可沈言卻還記得。趙瀾之只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事情發生后，他沒有再去找過沈言，沈言也沒聯繫過他。明明不久前還在一張床上纏綿，現在卻好像變成了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但這個陌生人，快要把趙瀾之逼瘋了。

在強烈的自我厭惡中，他瘋狂地思念著沈言。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經常會帶著沒有到達眼底的笑意，只要他想，他能是非常溫柔的情人，讓人願意躺在他的懷裡，長醉不醒。

沒什麼大不了得，趙瀾之告訴自己，他不會犯賤，既然選擇了離開，即使再艱難，他也會徹底忘掉沈言，結束這場可笑的戀愛遊戲。

一周后，他收到了沈言送來的一束玫瑰花，還有一張寫著「對不起」的卡片。

整整七天，沈言只向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趙瀾之把花仍舊垃圾桶，深吸一口氣，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12.

s市就那麼大，兜兜轉轉總會遇到。再次見到沈言的時候，是在一次商業性質的聚會上。

趙瀾之和沈言客套地打了招呼，就像是關係再普通不過的「認識的人」。

幾個月不見，沈言似乎清瘦了不少，但身上的氣質卻一點沒變。

可在那之後，趙瀾之卻突然沒有興緻，不想吃東西，不想和人說話，只想回家睡覺。

事實上，他也那麼做了。

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在趙瀾之面前停下。

「上車。」

趙瀾之看著沈言的臉，胸口一陣刺痛，口氣卻很平靜：「不用了。」

「你喝了酒，又沒帶司機，我順路。」

「不需要。」

沈言微微一笑，「趙先生是在介意什麼嗎？」

趙瀾之咬牙道：「你別自作多情。」

「那就別拒絕我的好意，上車。」

「……」

兩個人和往常一樣，並排坐在車子的後座，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趙瀾之只覺得胸悶，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可身邊的男人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車禍發生的時候，趙瀾之還在思考應該說些什麼狠狠地諷刺一下沈言。

最危急的關頭，像是本能的，沈言一把抱住趙瀾之，緊緊地把人護在了懷裡。

***

13.

「趙先生。」護士小姐笑道，「你又來了。」

趙瀾之點了點頭，在病房前坐下，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男人，把帶來的點心放在床頭。

「你除了風流，似乎就最喜歡吃了。」趙瀾之打開點心盒，裡面裝著的是最近非常受歡迎的一款小蛋糕，粉色的可愛樣子非常討人喜歡。

「你怎麼會喜歡這種甜食。」趙瀾之嗤笑一聲，「虧你還是上面那個，居然和很多女人一樣，是個吃貨。」

男人靜靜地躺在，就好像是和以前一樣，安靜地聽著趙瀾之毫無意義的話。

趙瀾之頓了頓，似乎在等男人的回答。

「喂，你該醒了。睡太久，你下面那東西可要失效了哦。」趙瀾之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到時候，你就碰不了任何人了。」

沈言只是昏迷了三天，可趙瀾之只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他的聲音。

趙瀾之俯下身，湊到沈言耳邊，輕聲道：「喂，你現在醒來的話，我就答應你，以後和你，只談性，不談愛。」

一聲沙啞的男聲傳來，「趙公子可是認真的嗎？」

14.

陽光灑在花園裡，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

趙瀾之推著沈言走在用石頭鋪滿的小道上，他百無聊賴地向沈言講述著他在公司的趣事，可沈言半天都沒有反應。

趙瀾之悠悠道：「三爺還好嗎？」

「嗯？」

「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死了。」

沈言笑了笑，「你是在害怕嗎？」

趙瀾之手上的動作一僵，他繞到沈言面前，彎下腰，兩隻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蹲在的沉默后，他問：「為什麼救我？」

似乎太陽有些刺眼，沈言眯了眯眼睛，「我很懂憐香惜玉的。」

趙瀾之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那也不至於不要命吧。」

沈言抬起眼睛，看著趙瀾之的眼睛，「其實我也不知道。在我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那麼做了。」

「你還記得我在你床邊說的話嗎？」

「嗯？」

「三爺的腿暫時站不起來，那那個呢？」

「……」

15.

唐喬的突然離去，讓趙瀾之大受打擊。他整天怏怏不樂的，連沈言的痊癒都不能讓他一掃陰霾。想到唐喬對趙瀾之這麼重要，沈言不會承認自己有些胸悶。

這段時間，公司里的新晉小天後要推出新專輯，有意無意地接近沈言。小天後人長得甜美可愛，沈言對於這樣的美人向來來者不拒，對他來說，這簡直成了工作的一部分。

逢場作戲一段時間后，緋聞讓小天後專輯的銷量一路高飈，沈言利用她也打發了一段時間。

不過，某人還是要哄的。

趙瀾之對沈言來說，是不同的，可是不同在哪裡，沈言自己也不明白。

這種感情的事情他總不是願意多想、深想。他只知道，他要趙瀾之，趙瀾之也願意和他保持現在的關係，這就夠了。畢竟，懂得規矩的人才叫風流。

沈言特意開車去接趙瀾之下班。他坐在車裡，看著那個漂亮修長的男人，臉上帶著略微高傲的表情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心裡柔軟得就像在水裡浸過一般。

趙瀾之打開車門，坐在沈言身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去哪裡吃飯？」

沈言剛欲答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沈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掐斷了電話。

趙瀾之揚揚眉，似笑非笑道：「不接沒關係嗎？不怕某人生氣？」

沈言只說了一句：「現在是下班時間。」

趙瀾之沉默了片刻，突然問：「現在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為什麼想那麼多？」沈言在趙瀾之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這樣我們開心就好。」

趙瀾之笑了笑，「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