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對宮崎耀司的評價，伊川莫只是笑而不語的伸出手，攤開了手掌：「要一起嗎？耀司哥哥。」

宮崎耀司沉默的盯著那隻朝著他伸出的手，一如第一印象那般白凈而柔軟，線條很好看，纖瘦而修長，那修剪的圓潤的指甲透明的帶著絲絲肉色，看上去粉嫩嫩的誘惑感十足。

許久，直到地平線上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華燈初上，男孩的手依舊伸著，紋絲不動，就好像醫者對一個已經跌入深淵泥沼的絕症患者堅持到底的救贖。

宮崎耀司知道，只要他握上這隻手，那麼以往多年的堅持就會從那條裂開的縫隙開始逐漸崩潰，十多年的愛戀終成空，他的過往最終會成為一個笑話。

可是拒絕嗎？

一個被寒冰困到幾乎凍死的人能夠拒絕得了掌心的溫暖嗎？十多年，他太絕望了，他的感情帶給忍的也只有厭惡和煩惱，或許，他唯一能為忍做的事情就是讓忍從他的糾纏之中徹底解脫吧。

「小莫，我突然覺得你真是個瘋子。」竟會在第一次見面就對著雙龍會的黑龍伸出手。

「嘛，」無所謂的笑了笑，伊川莫的臉在路燈的映照下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紗，微勾起的唇為他點綴出几絲可人的俏皮，「人嘛，一直恪守成規太過於無聊了，生活還是瘋狂一點比較開心。」

「這是你的人生信條？」

「當然不是。」嘴角的弧度逐漸的拉扯開來，男孩清秀的臉龐竟隱隱透出幾分張狂，如同站在高高王座之上的帝王俯視著臣民在宣告，更如稚齡孩童天真到極致的殘酷，那般的肆無忌憚又理所當然。

「我啊，是怎麼開心怎麼活，讓我不開心的，丟掉就好了。」

簡單到極點的人生信條，卻又如此的殘酷而冷漠，但恰好的震動了宮崎耀司的心。

或許，男孩的話感染了他；又或許，一瞬間燈光之下的男孩笑的太美蠱惑了他；更甚至，只是真的想和男孩說的一樣想瘋狂一次。

所以，宮崎耀司輕輕往前跨出了一步，他伸出了手，緊緊握住了男孩的手，從此，過去和未來漸漸脫離。

「以後，請多多指教。」過去無法一刀斬斷，但他想，今天跨出一步，明天繼續，一天一天，總會完全走出去的。更何況，還有這個男孩陪著他。

笑的燦爛，男孩抓住了少年的手，語氣是那樣的理所當然：「那是自然。」

*

當收穫了好哥哥一枚的伊川莫回到家后終於知道自家舅舅原來是hei社會這種慘絕人寰的真相，更讓他悲傷的是新好哥哥竟然也是，本來還以為只是個悲情少年來著，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殘酷。

「所以？」雖然事實讓他有些難以承受不過怎麼說也不可能推倒重來，更何況他覺得新哥哥真心不錯，至於舅舅？從他二十幾年契而不舍的找自家媽媽的行為來看就讓他承認了，管他是黑還是白呢。

「所以，哥哥的意思是為了安全我們跟他去雙龍會，當然，你上學時也會安排人保護你。」

「=口=！！」這種突然轉變畫風的劇情究竟要變幾次才肯罷休啊，明明只是熱血少年漫啊為什麼扭曲成了現在這種模樣豈可修！！

「真的需要這樣？」

「嗯，聽說哥哥有很多仇家，我的工作也會辭掉，去帝國工作。」

「這樣也好。」這樣媽媽就可以得到最妥善的保護了，也不需要和以前一樣一個人撐起一個家那般辛苦了，「不過我不需要人保護。」

「這怎麼可以？！」伊川晴子瞪大了眼幾乎捧臉尖叫了，「小莫，你聽媽媽說，哥哥會安排人教導你一些課程，當你從那些課程之中畢業之後就沒人會跟著了。現在，為了媽媽忍一忍好不好？」

知道自家媽媽誤會自己了，不過，想到自己身上的詭異，伊川莫決定還是順著媽媽的話來吧，他可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知道了，不過不能影響我的日常生活。」

「嗯。」溫柔的笑了起來，伊川晴子再次感謝上天賜予她這麼一個乖巧懂事的兒子，「我會跟哥哥說的，今天收拾一下吧，明天哥哥會來接我們。」

「好。不過，新家地址怎麼和岳人他們說？」

「這個放心，哥哥會安排好的。」伊川晴子表示有哥萬事足，更別說這個哥哥還是個有權有勢的。

「知道了，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揮揮手，伊川莫就咚咚咚跑上了樓，其實他要收拾的並不多，只是暗處某隻前死神真難纏啊，都那麼久了還不撤，夜窺上癮了么？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腹誹一下，他可不會傻傻的去暴露自己，要偷窺就偷窺唄，反正只要不是變態到連他洗澡上廁所都偷窺就好。只不過他總覺得，有了一個混幫會的舅舅，他的日子將會從平靜寧和向著詭異發展，希望這直感是錯誤的。

*

搬了家，留給朋友們一個偽裝地址后，伊川母子就在雙龍會正式落戶了。作為失散多年的兄妹，伊藤龍之介和伊川晴子開始了長久的情感交流活動。

至於伊川莫，對於他那有血緣的姐姐和哥哥根本一次沒見過，在雙龍會的時間則大多數是由宮崎耀司陪著度過的，就連那所謂的課程，也在宮崎耀司的自攬下由他負責。

別看宮崎耀司在伊川莫面前總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樣，但訓練上卻半點都不馬虎，嚴苛的讓旁人都不忍了。偏偏兩個當事人半點都不覺得，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然後上完課後一個蔫了吧唧一個心疼順毛，反差大的讓眾人看的胃疼。

——總長總長你腫么了？【爾康手

但實際上，除了開始幾日外伊川莫在訓練時並沒受什麼傷，武鬥方面連宮崎耀司都驚嘆連連，說是百年難遇的奇才，進步神速，就是招式很雜沒有流派。

槍械方面也還算可以，拆組雖然不夠快但反正不是朝著殺手培養的所以也不需要太好，槍法十有七中，雖然這七中之中不能保證次次中准心，但也已經算是不錯了，這也讓宮崎耀司這個老師很有成就感。

只是，當開始理論課程時，宮崎耀司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伊川莫這個小孩根本不、記、人！不是說記憶不好也不是臉盲，而是沒見過真人他就永遠過眼就忘，無論照片有多高清都沒用。

這樣奇特的記憶盲點讓宮崎耀司森森鬱卒了，身為幫會一員你起碼對對手和盟友有個基礎印象吧？不求你所有重要成員都記得，起碼記個首領臉啊親！！

再次把一份黏貼著照片的資料扔下，伊川莫大有破罐子破摔意味的環胸抱著斜睨著哥哥皆老師：「別白費力氣了，記不住就是記不住，要不你就繼續折騰然後依舊這樣，要不你直接帶我去看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