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番爭執

23.一番爭執

周大人怒道:「全是你的主意?你可知道此事的嚴重?人家好端端的千金小姐,如今被你這麼一鬧,名譽都要毀了!」

周晟遲疑了一會兒,才道:「若是因為兒子的緣故,害得沈二小姐名譽受損,兒子……兒子願意……」

「你想得倒美!」周大人氣得狠了,毫不留情地重重打了一下,「誰不知道你打著什麼主意?小小年紀,便滿肚子的花花腸子,竟與色狼無異!早知今日,從前你一生下來,我便將你掐死!」

周晟挨了這一下,只覺眼前發黑,一時再也支撐不住,直直地向前倒去。

「晟兒!」

宣平郡主聽得下人來報,周大人正將周晟關在房裡行家法,一路急急地趕來,推開門便見到了這一幕,發出一聲驚呼,連忙趕過去將周晟摟進懷裡。

「老爺,晟兒是您親子,縱是犯了再大的過錯,您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啊!」宣平郡主摟著兒子,看見他背部一條條的血痕,心疼得直掉淚。

周大人原先在氣頭上,下手便沒個輕重,如今發泄了一頓,又見到兒子這般人事不省的模樣,氣也消了大半,但言語間仍是意難平:「你到現在還護著他!小小年紀便闖人家後院,再大些豈非要當那採花賊了?這樣的兒子,就當我從沒生過!」

宣平郡主拿了帕子抹淚道:「晟兒哪有老爺說的那般難堪?那事兒我也打聽清楚了,晟兒不過是和那沈家小姐說了幾句話罷了,再沒有別的,哪裡就值得如此了?況且晟兒的性子老爺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兩人從未見過,晟兒何以平白無故的便尋到了人家後院里去?此事晟兒是有錯,可若說那沈家小姐是個端莊矜持的,我也是不信的。」

周大人氣得拿了戒尺敲著桌子道:「那你的意思是人家小姐存了心勾引?真真是我見識短淺,從不知還能有人將黑的說成白的,錯的說成對的!你別以為你瞧著晟兒哪裡都好,人家小姐還未必瞧得上晟兒!」

宣平郡主原只是委婉說了此意,周大人卻是直接說了出來,她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又因為兒子被打成這樣而遷怒了沈明琴,直接便冷笑道:「那也未可知!老爺是不知道,沈家的那位二小姐是個庶出的,生母只是個丫頭!這樣的出身,將來能有什麼大的造化?這些年我們家和沈家也有來往,沈家的幾個嫡小姐我都見過,也有些了解,只有這位二姑娘,站在那兒從不吭聲,說不得便是個心思不正的!我們家是何等人家,晟兒又是我們家獨子,沒準人家就是想攀上我們家晟兒呢,先是存了心勾引,再作出一副名譽被毀的樣子,不僅佔了理,還逼得我們家不得不娶了!若不然,這般出身的兒媳婦,我是斷斷不會要的!」

周大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宣平郡主,氣得說不出話來。

宣平郡主卻不理他,說完這些,又看著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兒子,朝著一旁戰戰兢兢的下人厲喝道:「一個個杵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又命人將周晟抬到暖閣里去,府里的大夫被請了來,替周晟細心地上了金瘡葯,又開了幾幅方子,令好生調養著。

一直折騰到傍晚時分,周晟才醒轉過來,宣平郡主一直守在床邊抹淚,此時見兒子醒過來,又驚又喜,忙道:「晟兒,你總算醒了,身上可還有不舒服?」

周晟只是稍微動了動,全身便疼得如同散架一般,疼得他呲牙咧嘴的。他自幼被宣平郡主寵溺著長大,母子關係和睦親近,此時便笑著道:「母親,我沒事,不過皮肉之傷,將養幾日便好了,您也別生父親的氣,他不過是在氣頭上罷了。」

宣平郡主聽他說沒事,這才稍放心了些,又想起他之前做的荒唐事,也忍不住道:「你也是,好端端的,闖到人家的後院去幹什麼?出了這事,沈大人自然生氣,你父親覺得沒面子,必定要打你一頓的。」

「這事我知道錯了,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對著宣平郡主,周晟也不似在周大人面前的那般戰戰兢兢,而是親昵地扯著母親的衣袖,又躊躇著問道,「母親……不知沈二小姐怎麼樣了?」

宣平郡主聽到他問起沈明琴,臉色便沉了沉,她原本就因為此事對明琴沒什麼好印象,此時兒子剛醒,便巴巴地問她的情況,心下更多了幾分不喜,便道:「這是沈家的家事,我如何知道。」

周晟的面上露出些許失望,又躊躇著道:「不若母親去打聽打聽罷?母親和那沈家的夫人相識,一問便知。」

宣平郡主冷聲道:「你闖下這樣大的禍事,我如今去問沈夫人,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你瞧瞧你自個兒,就為了個沈家的庶出小姐,要闖出多少禍事才罷。」

周晟忙道:「母親,沈二姑娘雖是庶出,但除了身份外,其他樣樣不差的。她的古琴彈得極好,當年揚州最有名的琴師都說過自己不夠格教沈二小姐。」

「晟兒,那沈家小姐與你毫無干係,如何輪得到你說話?」宣平郡主皺了眉輕斥一句,心下對沈明琴更為不滿,冷笑道,「你又懂什麼?說得難聽些,正經嫡出的小姐,跟隨母親學管家理事,應酬交際,女紅針線也要拿得出手,至於琴棋書畫,只要略懂即可,以後是要做正頭太太的,又不靠這些討人歡心。古琴彈得好?呵,到底是個不入流的庶女罷了。」

「母親,她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庶女!」聽到宣平郡主這樣說明琴,周晟急急地反駁。

宣平郡主性子要強,一向說一不二,此時見兒子竟為了沈明琴而頂撞自己,當下便拉了臉道:「我說的話是不好聽,可句句在理。你年紀小不知事,我今天就是說個明明白白,讓你也曉些事!」

周晟咬著牙從床上爬了起來,艱難地下了床,直直地跪在地上,朝著宣平郡主道:「我知道,母親前些日子給我說了一門親事。可我的心意,母親如今也知道了……求母親成全。」

若不是周晟偷偷聽到了宣平郡主與周大人的談話,知道他們在給自己說親事,想向林家提親,他也不會費盡心思地闖到沈家后宅去,去見沈明琴一面,問問她是否還記得自己。

宣平郡主眼看著兒子竟為了沈明琴跪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為了這麼個女人,你、你……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往日都是我太縱著你了,什麼都依著你,可今天這事,我告訴你,絕無可能!否則,我只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宣平郡主已放出了這樣的狠話,周晟一時怔住,愣愣地看著母親。

「你給我好好回床上躺著,以後休提此事!」宣平郡主吩咐了下人仔細照看周晟,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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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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