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襲

第19章 夜襲

夤夜,萬籟俱寂。

一隻木鳥撲扇著翅膀飛過重重屋檐,停靠在窗棱上,用堅硬的鳥嘴啄了啄窗戶上的木板。

顧青源只裹著一件單衣便推開了窗戶,夜風吹得他很快地打了一個哆嗦。

他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伸手在窗戶上摸了半晌總算抓住了這隻還在撲扇著翅膀的木鳥,直接抓了進來。

「師尊。」章弈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他練完劍將近子時才睡下,此時全憑毅力才睜開的眼睛。

顧青源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隨手撥亮了燭燈,將木鳥直接拆開取出當中的字條。

還不等他看清上面的文字,前面便亮起了層層的燈火。

四喜跟芸錦匆匆趕到,見屋中亮著燈便直接闖了進來:「侯爺,城外有數千土匪攻城。」

「人數還挺多的。」顧青源恍然看著手上已經展開的字條,這樣的人數遠遠超過了他們當初的預計,說好的「烏合之眾」呢?

「侯爺,將城外的顧家軍全部調回來吧?」芸錦憂心忡忡地說道:「以他們的速度,只需要挺一個時辰我們就能夠等到援軍。」

「嗯?」顧青源揚眉將手中的字條遞給芸錦。

芸錦茫然地看了一眼隨即大驚:「這裡怎麼會有荒原狼?!」

「本侯既然能有荒原血統的馬……」顧青源說著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小刺蝟:「那小東西據說都是荒原獸,這裡為什麼不能有荒原狼?」

芸錦聞言臉色急的煞白:「可是如今我們的援軍被荒原狼堵住無法趕到解圍,又該如何是好?」

「怕什麼?」顧青源起身在四喜跟章弈的伺候下穿好了外衫:「誰說我們沒有援軍?」

「四喜,將信號彈放出去。」顧青源說完率先走了出去:「備轎,我們去城邊。」

四喜小跑著跟在顧青源身後,聞言趕忙上前說道:「侯爺已經給您備好馬了,這樣能快點……」

顧青源眼角一抽,他還是覺得坐轎子舒服一些……

沒有給顧小侯爺挑剔的時間,他踏出房門之後便發現張鐵之等昌州府的官吏已經全部等在了外面,火光將他們的臉色照得陰暗不明。

從顧青源的角度看上去他們的表情不像是急迫,更像被壓抑著的興奮,以至於看上去有點扭曲。

顧青源嘖了一聲,翻身躍到馬上,順手拉住跟過來的小徒弟將他拉到了自己身前:「走吧。」

沒有顧青源的調令,他帶過來的那五百精兵都不能擅自行動,但在被圍城的第一時間,已經穿好硬甲正裝待發。

顧青源將調令扔給跟隨而來的四喜,而他自己則在第一時間沖向城邊。

昌州城本非軍事要地,如今能守在城牆上的不過只有百十名守兵跟幾十名衙役,城下數千悍匪卻如連龍一般將整座城層層圍了起來。

夜襲。

等顧青源趕到城邊時城牆剛破,厚重的木門轟然倒塌,來不及躲避的守衛直接被壓在了門下,鮮血很快染紅了那一片土地。

顧青源勒馬時距離城門不過百米,身後跟過來的也不過十幾名護衛,而悍匪已經舉刀沖入了城中。

張鐵之騎著馬搖搖欲墜的沖了過來,在發現悍匪已經破城時勒馬不及直接從上面滾了下來,即便如此也不忘扯著他那破鑼嗓子高喊了一句:「保護侯爺!」

隨即……就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直接暈了過去。

城中剩餘的守衛動作迅速地攔在了顧青源前面,跟衝進城的悍匪廝殺在一起,在夜色上倒是真的刀光劍影翻飛,就好像雙方都拼盡了全力一樣……

顧青源握著韁繩退了兩步,剛好停在倒地不起的張鐵之前面,那馬蹄只要再錯后一步就能正正好好地踩上去。

他低頭看了兩眼,在對方的眼皮終於忍不住翻了一下之後才似笑非笑地說道:「來人,將張大人抬回去。」

「是。」兩名衙役動作迅速地飛奔了過來,一前一後抬著自家大人又以同樣地速度奔向來時的方向。

此時悍匪已經勢如破竹一般衝破了那些守軍,將長刀直接斬向顧青源。

「鏘」地一聲,戰戟和長刀架在一起。顧青源手腕一抖,戰戟瞬間絞開長刀直接刺進那悍匪的面門。

守在他身後的護衛則在第一時間組成防守的陣型,迅速將顧青源護在正中間。

馬蹄聲迅猛地踏響了石板地,顧家的五百精兵眨眼之間便衝到了陣前。

芸娘手持雙劍護在顧青源身前:「侯爺,這裡危險請您退後。」

有顧家軍的加入,戰場上的局勢得到了初步的緩和,但源源不斷地悍匪還在接連沖入城中。

土石堆砌的城牆出現了層層裂紋,似乎隨時都會轟然倒塌。

而援軍似乎還遙遙無期……

一支精鐵打造的箭穿破顧家鐵騎的層層防護,直接射向陣中央的顧青源。

四喜扭過身子試圖用手抓住這支箭,卻只被箭尖劃破了手心並未能將其阻攔,這射箭之人的修為應該已經超過了先天!

眼見那箭去勢未歇,四喜嗔目欲裂地喊道:「侯爺!」

顧青源長腿勾著馬腹,單手攬住章弈的腰帶著他整個往下一彎,避開了飛馳而來的鐵箭。

那鐵箭直插入地,只有一個箭尾尚留在外面。

於此同時一直在顧家軍後方的乾伯,如展翅的大鵬一般,繼續掠向悍匪那邊,目標自然就是那射箭之人。

以乾伯目前的修為,即便不能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戰局。但在這千軍萬馬當中,還沒有人能夠將他攔下!

「殺!」

因五百精兵出現扭轉的優勢,很快因為土匪人數的碾壓而消失殆盡。

那些匪徒像渴血的狼群一樣,轉瞬之間便殺紅了眼睛。

「師尊。」章弈緊緊地抓著顧青源的袖子,嘴角不自覺地抿成了一線。他們確實避開了剛剛那支鐵箭,但箭風扔在顧青源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划痕。

一隻手很快按在了章弈的頭頂,顧青源笑容溫和,還帶著一點從容不迫:「別怕,我們的緩軍到了。」

像是印證了他的這句話一樣,上千顧家軍自悍匪身後沖了過來。

鐵衛森然的軍隊很快衝散了悍匪的隊伍,更是自後方截斷了他們所有的退路。

「這怎麼可能?」眼見大勢已去,跟乾伯對打在一起的先天高手也忘記了還擊,喃喃著說道:「我明明……」

「哼。」乾伯冷哼了一聲,抬手直接將放棄抵抗的悍匪首領擒獲。

顧青源在夜裡悄悄命半數軍隊潛入夜色當中,又以鐵甲人替代他們位置的事情,即便做得再為隱秘也很難逃出他這個先天高手的眼睛。

乾伯畢竟在顧家做了幾十年的客卿,小侯爺肯用心動腦,對他來說也有如同親子上進了一般的欣慰。

芸錦面上一喜回首便道:「侯爺!是顧景義他們突破狼群了?」

留守那兩千多精兵的首領叫顧景義,如今已有後天圓滿半步先天的修為,算起來還是顧青源的族兄。

「當然。」顧青源勾了一下嘴角:「不是。」

「師尊。」章弈拽了拽顧青源,見他看過來的視線,思索了片刻問道:「您是不是在三天前,就已經將近一半的人藏到了別的地方?」

顧青源回想起第二日早晨章弈的表現,懶洋洋地問道:「你看到了?」

章弈點了下頭,又很快搖頭說道:「第二日行軍時有一半甲兵的狀態不對,不像活人。」

活人有元氣而木甲人沒有,但是千軍萬馬當中即便是先天高手也很難分辨出來。顧青源聞言伸手便將章弈的腦袋揉成一團亂毛,這孩子的天賦真是好到逆天了。

「侯爺,對方首領已擒獲。」乾伯拎著人直接躍了回來。

顧青源看了那人一眼,看上去不過中年人的樣貌,身材消瘦得有些脫型。但周身氣息凝聚,顯然是一位已經超過先天的高手。

眼見戰局已定,剩下的匪徒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不堪一擊,顧青源轉馬說道:「回去。」

十幾個親衛守在顧青源身後,如來時一般迅速地消失在夜色當中。

顧青源下馬之後很快伸了半個懶腰,之所以只伸了半個,是因為他的另一隻胳膊被章弈牢牢地抓著,沒能成功地伸展開。

「師尊……」章弈皺著眉緊盯著他胳膊上的傷口,那架勢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目光當成療傷的聖葯,這麼盯著那傷口就能自動癒合一般。

剛剛兵荒馬亂地,顧青源差一點都忘了自己胳膊上還掛著彩,此時被提醒了才覺得有點疼。

顧青源眨了眨眼睛,終究不好意思在自家徒弟面前叫疼,表情憋得扭曲了點,但仍努力地沖著小徒弟呲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師尊。」章弈垂目將心底不小心翻上來的陰暗情緒全部壓制了下去。

顧青源「嗯」了一聲,見章弈似乎並沒有想說的話,便直接將人往起一拎走進屋中。

「……」章弈剛剛積攢的怒氣瞬間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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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反派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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