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壓境

第17章 壓境

顧青源先按著張鐵之所指的方向,將那五百精兵先全部安頓好,隨即才帶著十幾個親兵來到了張鐵之的宅邸。

張鐵之的宅邸建在昌州城北,三進位的院落,並不算大但頗具江南風味兒。

張鐵之恭恭敬敬地將顧青源引進最好的院落當中,這裡本就做接待貴客之用,整個庭院錯落有致,還自旁邊的山上引了山泉水下來。泉水清冽甘甜,很適合泡茶。

顧青源自無不滿意之處,揮揮手讓四喜跟小將放開了張鐵之。

張鐵之被顧青源放行時已經出了滿頭的大汗,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虛脫了。他告了聲罪便迅速離開了這裡,速度快得就好像身後追了洪水猛獸一樣。

「侯爺,若無其他事情,老夫先進去了。」乾伯此行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保證顧青源的安全,其餘俗事一概不理,他到了這座別院之後便徑自挑選了一間挨著主室的廂房,打算進去修鍊。

「乾伯。」顧青源快步走上前湊到乾伯身邊耳語了幾句後方才說道:「那就不打擾乾伯休息了。」

芸錦和四喜早就趁著他們談話的空隙率先進到屋內,將所有的飾品全部換了一遍。此時正在煮泉水,等顧青源進來之後方便沏茶。

章弈則一直守在屋門口等顧青源,手上還抱著那隻經常將自己滾成一個球,隨時準備著扎人的小刺蝟,見顧青源與乾伯談完之後便快步走上前道:「師尊。」

顧青源掀了一下眼皮,總覺得自己這個小徒弟頗有粘人的習慣,非要同食同寢不說,還寸步不願意離開自已。不過想來他年紀還小,喜歡親近長輩也實屬正常。

「剛剛在街上你可有看出什麼?」顧青源漫不經心地問道,從進城開始他就發現自己這個小徒弟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四周。

章弈想了想很快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這城中的百姓對師尊過於畏懼,按照常理來說百姓一般都愛看熱鬧。除非特意肅清街道,否則有身著鐵甲的正規軍路過應該夾道圍觀才對,而不是倉皇逃竄。」

「倉皇逃竄這個詞用的不錯,你的觀察力也相當不錯。」顧青源伸手按了一下章弈的腦袋,頗有種養成徒弟的欣慰感:「我朝風氣清正,沒聽說過普通老百姓會怕官兵的,除非他們根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悍匪。」

「侯爺。」四喜見顧青源進屋,眼明手快地用袖口擦了下紅衫木座椅請顧青源坐下,芸錦則用煮的溫度適宜的泉水浸泡好茶葉放在了顧青源的手邊上。

這幫人在侯府時早被顧青源訓練習慣了,此時伺候起來自然是面面俱到。

章弈一直跟在顧青源身後根本插不上手,徒然多了一種不被需要的失落感。他的手指下意識捏上掌心當中那隻團成一團的刺蝟,理所應當地被扎了一手的紅點。

「你這是在做什麼?」顧青源將章弈的手掰開,清俊的眉緊緊地蹙在一起:「若是不喜歡,扔了便是。」

那刺蝟像是感受到了危機,也不再縮成一團了,吱吱叫了兩聲用它自己柔軟的腹部蹭著章弈的手心。

章弈斂眉將小刺蝟收了起來,這是他師尊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自然是捨不得丟棄的:「不是,徒兒只是覺得自己幫不上師尊什麼忙。」

顧青源聞言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剛剛不就已經幫為師確認了這城中百姓的身份?」

章弈本不是因此鬱悶,但是他那點小心思實在不好說出口,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可是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

顧青源抬手止住了章弈後面想說的話:「那些就不是你這個年紀該考慮的問題了,這兩日一直在坐車,即便是基礎的功法也一日不可廢,需勤加練習。」

章弈已經按耐不住心裡的竊喜:「知道了師尊,徒兒這就去練習。」

章弈說去練習,卻依舊守在顧青源身後不肯離開,鐵了心要圍觀顧青源議事。

顧青源一直擔心京中的形勢,只想趕快處理完匪患早日回京,既然已經鎖定了目標,自然不想再繼續虛耗下去。

他在乾伯進入房中之前,便已經詢問過這城中之人是否有隱藏修為的人,但到現在為止乾伯並未在這個城中發現先天以上的高手,那個張鐵之也確實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顧青源摸著茶杯的杯沿,半點都不在意般說道:「既然他們一口咬定沒有匪患,那我們就製造些匪患出來。」

四喜一愣趕忙問道:「侯爺的意思是?」

顧青源抬頭看了四喜一眼顯然是懶得再費口舌。

四喜不愧是跟在顧青源身邊最久的人,很快便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是,侯爺。小的這就去安排。」

顧青源交代完便將人全部趕了出去,包括芸錦都沒留下。

等人走乾淨了之後,章弈總算露出了一點笑模樣,顧青源轉頭時正好瞧見不由發了下呆。他曾一度以為這孩子面部表情已經壞死,所以每天除了面無表情就是面無表情。

目前看來起碼還是會笑的。

自撿到這個便宜徒弟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半月的時間,原本瘦骨嶙峋的孩子總算養出了圓潤的輪廓,他本就五官精緻,再白一點看上去更加粉雕玉琢。

他現在這幅模樣總算是徹底符合了顧清源的審美,心情不由地跟著愉悅了幾分。

章弈湊到顧青源的跟前,將杯子里的茶重新倒滿,沒話找話一般說道:「師尊,《混元訣》當中有還一部劍術法決……」

這一點還是在章弈將《混元訣》心法的第一重徹底融會貫通之後,自動展開的。

除了基礎劍訣之外,《混元劍法》當中還有一套連貫的劍法。章弈剛剛打開時,那劍法當中的一招一式便自動在腦海當中演繹而成,劍光之下似帶了雷霆之勢。

漂亮的驚人。

章弈「看」到心法的第一時間所想的便是,這套劍招若是他師尊來舞一定會很好看。

「嗯?」顧青源還在發愣,直到茶杯遞到了他面前才將章弈的話回味過來,如此看來《混元訣》並不能算單純的修鍊心法,而是功法與心法兼備的傳承。

顧青源表情怪異地看了章弈一眼,那本《混元訣》竟然是從他家的鳳起樓裡面找出來的,這麼強大的傳承這麼多年就堆在角落裡面盛灰硬是沒有人發現,這真的合理嗎?

每一個傳承都需要相當大機緣跟時運,現在看來章弈這個機緣恐怕早已跟天命捆綁在一起了。

「師尊,我比給你看可好?」章弈並沒有注意到顧青源的走神,神色當中難得帶上了少年人應有的躍躍欲試。

顧青源扭過頭來,當沒看到小徒弟眼中那閃爍著的求表現求表揚的光芒:「這是你自己的機緣,沒必要特意給為師看。如果有哪裡不懂,挑出來之後為師會給與你講解明白。」

章弈總覺得這話並非是他迫切想聽到的答案,卻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不由地有些氣悶。

既然《混元訣》當中帶有劍術法決,顧青源便盤算起去哪裡給徒弟弄一把趁手的劍,也沒有在意章弈的沉默只是吩咐道:「你該去修鍊了,這城中形勢混亂,莫要亂跑。」

「是,師尊。」章弈看得出顧青源無心再談,只得按耐住想要在師尊面前表現的衝動,老老實實地到屋子角落處打坐修鍊。

這一修鍊再睜開眼時,便已經到了第二日上午。

桌子上擺好的早膳已經涼透了,章弈並沒有去管自己飢餓的腹部,直接尋找起顧青源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對顧青源的依賴已經到了一種近乎於偏執的地步,只要看不到對方在身邊就會下意識的恐慌。

他從心底恐懼再回到一個人的時候,再次變成那個可以任人欺辱的乞丐,而這個將自己從泥潭當中拉出來的師尊,已經變成了他無法放手的救贖。

可是顧青源現在並沒在房中,這間廂房裡甚至聞不到他留下的氣息。

章弈臉色很快陰沉了下來,他跳下床直接奔向大門。

「章少爺?」芸錦拉開門時差點跟章弈撞到一起,她嚇得退了兩步,臉上很快掛起了慣有的溫和笑容:「侯爺叫我過來看你醒了沒有。」

章弈抬起頭,面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無辜:「芸姐姐,師尊他人呢?」

「侯爺在前面與張大人商議抓捕悍匪一事,小公子應該餓了吧?奴婢這就去將早膳重新熱一下。」

芸錦直接踏了進來,含笑端起了桌子上已經冷掉的早膳感慨道:「侯爺怕您醒來會餓,早膳做好了就著奴婢給公子端了過來,現在果然已經涼透了。奴婢跟了侯爺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對人這般上心」

章弈聽得心神蕩漾了一下,幾步上前拽住了芸錦的衣角:「芸姐姐,我不餓,我想去找師尊。」

芸錦聞言停頓了一下,有些躊躇地說道:「侯爺現在恐怕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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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反派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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