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9

「按照你說的，命運之線就在命運神殿的地底下？」蘇以有點兒驚奇，他以為命運之線會在更神秘的地方，沒想到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神殿自然是所有力量的核心匯聚之地，」司命詫異地看了蘇以，「比如婆娑的神殿就在河流之力的中央，那座命運神殿，原本是……本君的神殿，本君自生來就是掌管世間的命運，神殿自然就在命運之線上，允千諾是知道這件事的，他繼承了命運神位，自然是要換進去的。」

「哦，」蘇以的聲音有點意味深長，「既然是命運神殿，憑你的手段，肯定是可以不驚動人進去吧。」

司命沒有回答蘇以這個問題，他反而問道：「你上次說你想要這個世界回到原來的軌跡，本君怎麼沒發現你現在是這種人。」

「你以為我是想要幹什麼？」蘇以挑眉看到司命，眼神玩味，「司命，去了那麼多的世界，你就沒有什麼想的嗎？」

司命沉默，他在黑暗中逗留了許久，在找到了空間縫隙之後，他也只能通過蘇以來看到這個五花八門的世界，但是，他心裏的執念根本都沒能讓他好好的看其他的世界，他只是想要快點回來，他要儘快地回到這個世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消亡之時，他要讓那些背叛他的人付出代價，因果循環，這就是他相信的命運。

和司命不同，蘇以在不同的世界中的成長十分之快，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蘇以不再是盲目信任着他，他開始思考人類，開始思考生命，他也曾經肆意踐踏過他人的好感度，又曾經珍惜過那些情感，從那個魔法的世界裏面，蘇以開始渴求力量，從心底裏面蓬勃而生的渴望。

那麼，在蘇以的眼中那些世界必定是多姿多彩的了，司命這時候也對蘇以眼中的世界產生了好奇。

「也許，這個世界就已經是你的終點了，」蘇以伸出右手，彷彿正準備握住天空中的太陽，「但是，我的終點可不是這個世界，我還想要看到更多多姿多彩的世界，你難道不覺得這些世界很神奇嗎，而在那些世界的人們也各不相同，你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個認識的會是誰，而在前進的道路之上，我會越來越接近我想要的。」

「你現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司命看着蘇以問道，離開了他的蘇以，到底想要什麼呢？

「我想要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想要看看這些世界的最終端，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法則是什麼樣子的。」蘇以說着，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任誰都能夠看出他的興奮。

司命沉默，他實在是沒想到，蘇以的野心這麼打，她作為一位天生的神明，生來就是了解一點兒法則的分支，是的，是了解，而不是掌握，正是對這一點點法則分支的了解，司命才會知道法則的恐怖，才不想直面法則。

司命在蘇以的前面停下了腳步，蘇以也停下了腳步。

「沒想到你還回來了？」聲音嗤笑而魅惑，帶着無法言語的誘惑，這個聲音似乎在喚醒人們內心深處的*，一陣力量波動，出現在司命和蘇以面前的是兩位男神，他們擁有着一模一樣的外貌，但是，卻不會有一個人會將他們混淆。

其中一位穿着聖潔而璀璨的白袍，他看起來有點兒像法奈爾，但是有與法奈爾不同，他的眼底是淡漠，放佛看不上這世間的任何一件事物，除了在看到司命的時候，才有一點兒的波動。

另一個穿着黑袍，在袍子的邊緣鑲嵌著銀邊個鑽石一般的星光，他就是剛剛出聲的人，他一隻手靠在白袍神的身上，笑得和他剛剛的語氣一樣的諷刺。

「光明神、暗神。」司命點頭，他不僅僅是對他們打招呼，也是在告訴蘇以來者何人。

而這時候的蘇以，跟在司命的背後，不過他的神色變了，這時候的蘇以看起來有些懵懂無知的純真。

「這位就是婆娑藏着的新生神明，也不怎麼樣嘛？」暗神看着蘇以，眼睛裏全是慢慢惡意，弄得蘇以有點莫名其妙，他好像並沒有得罪這位神明吧……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吧？

暗神的嘴一如既往的惡毒，更重要的是，他一開口，心底被時間發酵的惡意就慢慢瀰漫開來：「沒想到，你們這對當初所謂的兄妹，又或者情人？居然喜歡上同一個人，也不知道你身後的這位小朋友有沒有告訴你，婆娑為了他都做了什麼？真不愧是……」

暗神並沒有說出聲，他只是張了張嘴，不過足夠讓人看清他想要說的是什麼。

蘇以還沒有動作，司命就已經動手，他一抬手，四周就來了金色的絲線，緊緊纏繞着暗神，暗神躲避不及，當他想要逃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命運的力量，就是你越想要掙脫越掙脫不掉。暗神沒有想到司命就算是剛剛踏破封印，居然一點也不虛弱，甚至，更加強大了。

蘇以突然感覺得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個灼熱的東西，那正是光明神的日光匕首，光明神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了蘇以的背後：「放開他，你知道的，這個匕首可以弒神。」

說着光明神的匕首就劃破了蘇以纖細的脖子，蘇以感受到比拿到火焰上灼燒更加熾熱的溫度。

「本君從來都不受威脅，」司命說着，命運的絲線將暗神捆得更緊了，命運的絲線甚至已經劃破了暗神的神袍，暗神沒有受大傷，但是渾身是血的樣子，格外讓人觸目驚心，「你難道想要賭你雙生兄弟在你心目中重要，還是你手上的……這位新生的神明在本君心目中更重要嗎？」

「司命，你還是這樣，」光明神的匕首從蘇以的脖子上拿開了，但是他又將匕首放到了蘇以的臉上，「你從來都是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如果不是真的在乎我手中的這個人，恐怕，暗神早就被撕成碎片了，而不是……」

「說得好像你狠了解本君一樣，你就不怕，暗神真的死了？」司命說道。

「我怎麼會不了解你！」光明神幾乎是嘶吼出來，在他手上的蘇以愣了愣，他是在是想要樣子這麼高貴的光明神還有這個樣子，過了一會，光明神才平穩下來，「司命，恐怕，你還不知道那個預言吧？」

司命皺眉，他雖然掌管命運，但是他現在手中的力量大多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雖然強大，但是並不能影響現在的這個世界，自然也不清楚所謂的預言。

然後光明神說道：「我手裏的這個新生的神明，可是專門因為你而衍生的，為了打敗你，為了迷惑你，很明顯，他已經成功一半了，不知道你察覺到了沒有，我手裏的這個，對你十分重要，你能夠想像，如果他死了……」

如果蘇以死了……如果那個曾經陪伴自己的蘇以不在了……如果連他都不在了……那這個世界還需要救贖嗎？這個世界都去死掉好了。

司命的眼睛一片混沌：「既然你知道就放開他。」

「哈哈哈……」光明神大笑，「沒想到你司命也有今天這副樣子，我以為你只會看着你的命運之線，當初誰都不能轉移你的視線，就連婆娑也不能，被壓入混沌之地的時候，你還是那副樣子，還是我看到的最初的樣子，我當時就在想，是什麼讓你在那麼狼狽的時候還能像那個依舊高高在上的神明呢？」

「我們曾經最喜歡的就是你那個樣子，比所有的神明都純粹，都不染塵埃。」光明神接着說道。

「直到，你背叛整個神界的時候。」被綁着的暗神似乎毫不在意，他隨着光明神的話語也想到了當初的時光。

他和光明神原本並不是現在的性格，他的雙生兄弟原本是比任何人都要陽光積極向上，就像是真正的陽光那樣，不管是誰看到光明神都會新生喜愛的，就連大陸上的小動物也一樣，而他，原本只是個內向不常說話的人罷了。他們兩兄弟最為欣賞的人就是司命，在他們的眼裏，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司命，那麼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是你先背叛的。」光明神說着，他手中的匕首順着蘇以的臉頰，朝着他的咽喉刺去。

這時候蘇以抬起頭來，他看着光明神的眼睛，蘇以的眼睛是少見的極致的黑暗，卻又透著讓人矛盾的清澈透亮，當光明神看到蘇以的眼睛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手中的匕首刺不下去了。

蘇以似乎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誰呢？應該是他心底深處的那個人，他心底深處的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