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眼見他樓塌了
「所以你是在安慰我。」龍傲天在她臉上輕捏了一把，俯在她耳邊輕語道。
郭安安訕笑著鑽到他懷裡，「你看出來了。」
「你猜龍傲晨現在在想什麼？」龍傲天彎下腰，撿起海邊的一隻貝殼塞到她手裡，「看看，連大海都知道你喜歡粉紅色。」
郭安安攤開掌心，一枚泛著粉色光澤的貝殼安靜的躺在她的手心。她用力握緊，「都到現實世界了，他為什麼還要跟你過不去，又沒有龍家的財產可以繼承。」
他都變成黑客了，對這個世界想來了解的足夠透徹，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麼多年的仇恨，哪有那麼容易化解。很奇怪的是，他來的時間比我還早。」龍傲天有些鬱悶，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掉落到這個世界，從而引起了後續的反應。
沒想到，根源竟然在他這裡。
「他比你還早……」郭安安啞然，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不管了，反正他遲早會現身。」龍傲天勾住郭安安的手指，「現在，我們該去做點正經事了。」
郭安安嗔了他一眼，用口型吐出同，「臭流氓」三個字。
「我帶你去看看他們怎麼創作的，怎麼，你不想看嗎？」龍傲天故作驚訝的看著她。
知道是上當了，郭安安「啐」了他一口。剛甩脫他的手，又被龍傲天牽住，輕拍她的手背，「什麼時候，都不能鬆開我的手，知道嗎？」
「知，道，了。」郭安安笑著依入他懷裡，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景色，這樣的男人，她想一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
「這是我們？」郭安安看到桌上擺著的一對小人，捧在手裡欣喜道。
「嗯，喜歡嗎？」龍傲天把粉紅色的貝殼遞給前台，「幫我們把這隻貝殼貼上去好嗎？」
這裡的前台是個喜歡玩軟陶雕塑的年輕人，除了照顧客棧的生意，平時也接一點雕塑人像的活計。
前台看了看貝殼的大小，拿出挫刀稍一削剪，貼在了郭安安人像背後腳下，就象郭安安站在了一塊粉紅色的雕塑前面，很是巧妙的融入了整個畫面中。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手伴了。」郭安安把人偶放進盒子里，雙手捧住，生怕摔壞了自己。
「最好的難道不是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龍傲天不滿的摸了摸鼻子。
「你一個大活人跟人偶比很有意思嗎？」郭安安無奈的嗔了他一眼，有時候成熟的可怕，有時候又幼稚的可笑，偏偏轉換自如，還沒一點違和感，是不是長的帥的人都有這種天賦技能。
「你不覺得這個露台很好嗎？」龍傲天進了房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來，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喂，會被人看見好嗎？」郭安安早就領教了他的不靠譜和花樣百出的心思，趕緊制止。
可惜晚了，龍傲天將她禁錮到懷裡，壓到窗台上，熱情的可怕。
「唔……」郭安安壓根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已經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外面……」郭安安掙扎著終於趁他埋在自己胸前的時候，喘息著說出兩個字。
「噓，外頭沒人，村民們早就睡了。」龍傲天反轉她的身子，讓她看外頭的景色。
「你看，一邊看著大海一邊……是不是很美好。」
郭安安悶哼一聲，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全部的精神都被他牢牢佔據，嘴裡不時溢出幾個潰不成調的音節，惹得身後的龍傲天越發激動起來。
為什麼每次都是被他主導啊，郭安安被他激出好勝心來。
趁著他鬆懈之時，一個轉身將他推到床上，咬著牙猙獰道：「乖乖聽話，不然殺了你。」
龍傲天雙手護住胸口，沖她眨著眼睛，「官人，你可要憐惜奴家則個。」
郭安安忍著笑，用一隻手輕拍他的臉頰，「本大爺今天就采了你這朵嬌花。」
翻身騎到他身上，郭安安摸了一把並不存在的鬍子，「叫大爺……」
「啊……」現世報來的太快了，她還沒騎穩就被一個翻身壓到了身下。
「現在換我了，叫大爺……」龍傲天笑的一臉促狹。
「不……」剛說一個不字就被侵入。
郭安安咬著嘴唇，憤怒的看著他，這個不按理出牌的傢伙。
「真，的，不，嗎？」龍傲天的動作越來越慢，一點一點的摩擦著，讓她渾身顫慄起來。
「別，別這樣。」郭安安已經帶上了哭腔。
「那你想要我怎麼樣，你說出來，我就能辦到……」
「你……」
「……」
伴隨著海浪的潮起潮落，郭安安覺得自己也被捲入其中，跟著浮浮沉沉，在**的潮水裡苦苦掙扎。
三天後，他們回到濱海城，外表風平浪靜，網路上卻是變了天色。
眼見他樓塌了。
「安安，好消息，龍裔的網站有漏洞，泄露了客戶的資料。」白霞一見她，就衝上去，抱住她又是跳又是笑。
她真的是太高興了，是真正的高興。
龍傲晨利用她傷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還傷害了一家本該極有前途的公司，她的內心一直交織著自責和後悔，只到今天，才稍稍有了一點希望，怎麼能不高興。
「真的嗎？果然是惡人自有天收。」郭安安大笑，抱住白霞，嚷著要開香檳慶祝。
「中午去吃大餐，好好慶祝。」龍傲天一直站在他們身後，嘴角微微翹起，眼裡流露出來的都是暖暖的笑意。和他剛到現實世界時傲慢無禮外加冰冷冷的眼神，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他們會倒閉對不對。」吃飯的時候，白霞追問龍傲天，她相信龍傲天所說的一切，如果他點頭，她就真的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頭。
「他們死定了。」龍傲天舉起酒杯。
「耶……」白霞歡呼，重重的和大家一一碰杯，再一口飲盡。
菜沒吃幾口，白霞就醉了。南宮牧好笑的扶起她，「我先送她回去吧。」
「好。」龍傲天目送他們出門，回過頭，正對上郭安安探究的眼神。
「幹嘛這樣看著我。」龍傲天笑著捏了捏她的手。
「你是故意這麼說給白霞聽，好讓她放下心裡的包袱吧。」
「泄露客戶機密，這要看他們怎麼處理了。如果危機公關做的好，也可能逃過一劫。」
「我就知道。」郭安安嘆了口氣，想讓他們倒閉哪有這麼容易。
龍裔請了一流的公關公司，幫他們做了危機公關。負責人辭退的辭退，道歉的歉意，誠意十足。又聘請了業內頂尖的人士任他們的安全顧問，保證以後連這種小概率的事件都不會發生。
這次的事件被他們混了過去，加上當事人都得到了足夠的補償，中國人多健忘，也就很快被揭了過去。
網上忽然冒出一個話題，最開始的時候零零散散，表達也含含糊糊。大意是說某家互聯網公司攤上大事了，很快又有影響力很大的論壇上，也出現了預言貼，說有家互聯網在作大死。
這些話題和貼子，只出現了短短几個小時就被刪的乾乾淨淨。
常在網裡撲騰的人哪有不明白的，如果這個話題是假的，管你怎麼說，都沒人會理你。但如果很快被刪，不管話題多詭異，十有八/九是真事。
網友的好奇心是按納不住的，很快就有人猜測，這家互聯網公司是不是龍裔。至於原因，估計還是之前的問題，搞不好他們的軟體有漏洞，所以解決不了泄密的問題。
猜測的聲音越來越大，逼的龍裔不得不站出來否認他們公司出了問題。
白霞也在公司上著網，「怎麼可能不是龍裔，肯定是他們。」
「不著急，如果有苗頭，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郭安安卻通過最早的發言猜測出這是評論吧網站放出來的風。
到底只是想噁心一下龍裔，還是真的有把柄握在手中，郭安安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先放風看看對方有沒有後台出來招架，這是公司交手的特色之一。
現在的公司真正靠著個人的本事創辦的當然不少，但也有不少厲害的家族推出一個代理人創辦公司，自己只坐在幕後控制全局。
直接去挑破或是打聽別人的後台和背景是不禮貌的，但這些問題，根本攔不住中國人的智慧。
放出一枚煙霧/彈，如果你真的有後台就找個人出來，咱們可以坐下來談談。如果一直沒有動靜，那麼一是說明你沒有，所以不懂其意；二是說明，你有但是不屑於或是不打算露面，支持按市場規律進行競爭。
那麼，挑釁的一方也就站足了道義上的規矩。別等我開始打你了，你又叫你的三大姑五小姨出來說和，開弓沒有回頭箭，那個時候可就沒有客氣可講了。
龍傲晨雖然來到這個世界比龍傲天還要早，但如果他一直躲在國外，郭安安想，他估計根本不了解這層意思。
果然，一個月後，評論吧的網站出手了。他們當然不會自己露面，他們常年養著一些在網上有影響力的評論員，這個時候就是用兵之時了。
忽有一天，風雲變幻，網上好幾個大V同時出手，直指龍裔利用高科技軟體盜取國/家/機/密。
輿論嘩然，網民大驚。
泄露客戶資料已經是千夫所指，盜取國/家/機/密又是什麼鬼？
「這回是真的吧。」白霞繼上回失望后，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今天終於又看到了希望。
龍傲天沖她點點頭，「我說過他們會倒閉的。」
「對對，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說錯的。」白霞小雞啄米一樣直點頭，看樂了一邊的郭安安。
「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郭安安覺得龍傲天也太沉著了，雖說他一向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但看到龍傲晨出事了，也不至於眉毛都不動一下吧。
龍傲天聳聳肩，「無可奉告。」
媽蛋，他果然知道。
郭安安一隻手伸到了他的脖子上，作出掐住的姿勢，「老實交待……」
「好，我交待……我只付了黃山幾個月的工資而已，但是賣了一個帶缺陷的專利給他，輕輕鬆鬆賺了我的好弟弟幾千萬歐元，你覺得我需要用什麼表情來表達。」龍傲天大笑。
眾人的心裡都是崩潰的……
南宮牧和白霞帶著古怪的表情走出龍傲天的辦公室，白霞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該，活該……」
「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館子，一個人去吃很沒意思，看你這麼高興，不如一塊去吃怎麼樣。我請你，就當是慶祝了。」南宮牧含笑看著她，故作滿不在乎的說道。
「好。」白霞笑的眉眼彎彎，絲毫沒有注意到南宮牧悄悄吐出一口氣的神情。
眼見一股浪潮席捲而來，龍裔公司涉嫌盜取國家機密以及泄露客戶資料的事被證實。網站被封，在國內的的負責人被刑拘。公司背後的註冊地也一層一層被剝開，注資人繞了好幾道，從總公司到子公司，繞過好幾個國家最後繞到中國。
如果只是泄露一般客戶資料，最多公司關掉，賠償損失，未嘗沒有再開的可能。但盜取國家機密，可沒有小事。
「他會被抓回來嗎。」郭安安滿懷期待。
「我不知道。」龍傲天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弟弟並不是個庸才，他們倆生在同一個家庭，又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夜深人靜之時，他也會感慨一句，即生喻何生亮。
「還不是怪你，一個反派寫這麼高的智商，要是南宮牧或是趙世天書里的反派出來，分分鐘被秒。」龍傲天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一臉笑意。
郭安安得意的咧嘴大笑，「作者智商高，有什麼辦法。」
「竟然有如此厚顏……」
「你再說一遍。」
「竟然有如此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子，在下佩服佩服。」
郭安安笑的前俯後仰，一臉算你識相，老娘就不跟你計較的表情。
「不過，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怎麼布的局，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呢。」郭安安想了想，實在想不出這段時間以來，他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明明，黃山事發之後，才知道龍傲晨也跑到了現實世界。他怎麼可能提前安排，怎麼想也想不通啊。
「因為我上次回到書里，到處都找不到他。」龍傲天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了。
他是怎麼掉到現實世界的，又為什麼能回去，書里只有他一個人會消失嗎？還是會有其他人也會掉出去。
所有人都是正常的，包括當時還沒和他相遇的馬小憐。只有在國外大學念書的弟弟龍傲晨失去了蹤影，也正因為這樣，他消失的時候，公司才沒遇到什麼麻煩。
這件事在他心裡埋下了陰影，再次回到現實世界中，看到這麼多的總裁冒出來，越發覺得這背手有個黑手在推動。
反總裁聯盟，誰最想反總裁的，不就是每本書里的大反派嗎。
正好遇到小全的事，他決定試一試，當然，如果他猜錯了，大不了也就損失一點運營的費用和黃山的工資。幾百萬的代價，他還付的出。
當然，為了徹底的引出對方，他還自導自演了購買專利的事。專利是真的，但是有缺陷也是真的。
這專利能糊弄過身為黑客的龍傲晨，絕不是普普通通的東西。
「要說清楚這專利的事，可不容易。簡單說就是某個國家請業內的頂尖專家特意研製出來的，想要賣給敵國。可惜被敵國發現了意圖，於是失去了作用。」
龍傲天向郭安安解釋專利的由來，好容易研製出來了，總不能一分錢不賺扔了吧。加上他們當初為了騙敵國，製造出了好多的宣傳，很多業內人都相信，這的確是個牛逼哄哄的好東西。
於是龍傲天找到他們合作，他付了定金，請他們幫自己演戲。如果沒有賣掉，他的定金就歸他們。
如果賣掉了，龍傲天和他們平分利潤。
也就是說，專利的成交價遠遠高於龍傲在所獲得的幾千萬歐元，這只是他分到的部分而已。
「不管他來了多久，得到了什麼樣的支持，或是找到了什麼賺錢的門路。上億歐元扔進去沒有回報，對他總歸是個打擊。」龍傲天矜持的一笑。
郭安安乾巴巴的附和，「上，上億歐元……」
天吶，天上有好多零在飛，等等，讓我數數到底有多少個。
網站一開始營業，客戶越多，隱患也就越大。本來龍傲天只是想等著客戶的資料被泄后，他的網站完蛋而已。
沒想到評論吧的網站找到他，於是龍傲天就順勢將自己手上的專利的資料給賣了，又賣了個高價小賺了一筆。
也不知道評論吧的網站是怎麼設計的，讓龍裔陷入了盜取國家機密這樣掉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泥潭裡。
「不會真的有國/家/機/密被他盜取了吧。」郭安安的愛國心泛濫了。
「你傻啊，評論吧敢嗎？他們應該是弄了個花招，讓他們踩線，但又不造成實際損失而已。」龍傲天輕笑。
郭安安難掩心中的驚訝，半天後才忽然反應過來，龍傲天將她也給騙了。
「你也騙了我……」
「我認錯，認錯還不行嗎。」龍傲天作揖求饒，嘻皮笑臉的求她原諒。
郭安安板起來的臉再也綳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聲。
「我知道啦，我沒有大總裁的演技，會被人看出來嘛。特別是在白霞面前，我肯定藏不住，乾脆就連我一塊瞞了。哼……」
「不過，萬一他真的掌握了來去兩個世界的關鍵……」
他被捉還是逃都是小事，要是一氣之下，弄到龍傲天又回書里去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郭安安雙手緊緊抓住龍傲天的手，手指甲不知不覺陷入了他的肉里，掐出一個深深的坑。
好像只要緊緊握住他，就能留下來一樣。
龍傲天反手將她的手包進自己的掌心裡，她的手掌很小，手指的骨節均勻，肉乎乎的，一根一根交叉進他的手指，十指緊扣。
「我會親自找到他，跟他好好談一談。」
「可是……」郭安安不安，誰知道他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對付他。
「既然他都來到現實世界了，有什麼仇怨是不能坐下來好好談的呢。」龍傲天決定去找龍傲晨好好談一談，他要徹底解決現實和書里兩個世界輪替的事情。
郭安安當然強烈要求隨行，她的理由很充分，「我是作者，怎麼說都是我創造他的，說不定關鍵時候能分析出他的心理也說不定。」
「嗯，好有道理。」
不等郭安安點頭，龍傲天又道：「那你猜對過我的心理沒有。」
「當然猜對過，而且是最重要的心理。」郭安安理直氣壯的高聲道：「你愛我。」
「呃，簡直無法反駁。」龍傲天抱起她轉了幾個圈，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下去。
「你同意了。」郭安安歡喜的去收拾行李，一把被龍傲天拉住。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辦。」龍傲天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郭安安不安的拽著他的衣角。
「你別想糊弄我。」
「小漁村要被房地產商買下來強拆了，如果你跟我走，回來就是一片廢墟。」
郭安安猶如五雷轟頂，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