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逃婚夜（四）

遠古人類，一部分生活在叢林，靠著打獵和採集果實為生，所以有了長長的上臂和結實的大腿，被現今人類稱為古人猿；

一部分背生雙翅，跟著鳥類飛上天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吃到樹尖上的果實。他們一般生活在很高的山頂，但這部分人類的存活幾率太小了，幼崽很多都會在練習飛行的時候從山頂摔下，且天敵又多，不但陸地上的野獸會追趕他們，像古鷹、巨鳥之類的飛行動物也把他們看作食物。是以如今也就只能存活在古迹的壁畫上，為傳說神話留下不少素材；

還有一部分步入海中，成為人魚，慢慢進化出了魚尾和腮，在海底生活了下去。亞特蘭蒂斯就是他們的王國。

白朮跟那個聲音一通聊，感覺整個人生觀都要被顛覆了！聊到晚上，那個聲音善意的提醒他【你還要離家出走嗎————這時的祭祀肯定已經發現你了————以人魚的速度————明天晚上他們就會到————】

【......您能幫我隱瞞今天的對話嗎？我想自己解決。】

【當然可以————我是有信用的托納諾斯————你要上岸？————可你並沒有攜帶可以變出雙腿的魔葯————】

還有這種神物？！天！白朮有些激動，【這種魔葯哪裡有？】

【呼————在人魚大祭司的手裡————】

......等於沒說。

【嘩啦————我要休息了————斯萊家的小人魚————和你聊天很開心————好久都沒有魚搭理過我這個老頭子了————好夢————】說著呼的一聲，像是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之後就沒了聲音。

【好夢。還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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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狀是很殘酷的。

白朮這是第一次在海底找地方睡覺，太陽下山了，光線也暗了下來，本來景色斑斕綺麗的海底也變得嚇人起來。他找到一個珊瑚叢，剛游過去就被狠狠的蟄了一下。還有一隻不知道什麼種類的魚，長著一張奇怪的臉游到他面前，惡狠狠的盯著他。

一堆怪異的語音自白朮的腦中想起，他有些頭暈。這不是剛才那個熟悉的聲波，而是另一種奇怪的、從未聽過的聲波，連這具人魚身體也沒有任何經歷似得直發暈。

一會兒時間，語音竟漸漸清晰了。

【...奇怪的大傢伙！別人怕你我可不會怕！這是我的房子！離這邊遠一點！】

白朮有些驚訝，是這隻魚在說話？他能聽懂？

這是人魚的自帶技能？還是自己穿越的自帶技能？

白朮看著那條魚：【抱歉，我剛剛沒看到你。】

那魚被嚇的飛起游到了珊瑚里，不敢再出來。

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很少可以通用。人魚有、其他種類的魚也有。但海中世界又有些不一樣，群居在一起的不同種類的魚經常會使用同一種語言，這種語言和他們體型不同、不住在一起的魚通常是不知道的。

白朮轉身遊離了這片珊瑚，在一個有著細白沙子的海底躺了下來。

魚類睡覺都是躺著睡，有時候地方實在不夠，還會疊在一起睡。

白朮並不怎麼能睡著，看著眼前斑駁的海水，他覺得自己即使是躺著也感覺在搖。他甚至想到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自己是在睡夢中穿越，那麼現在睡著會不會穿回去？

還是說，會再穿到另一個世界？

......事實證明是白朮的腦洞太大。當第二天醒來，白朮一眼看到的還是隔著海水的藍天時，他就知道夢中夢是不可能出現的了。

太陽在東邊，大概是早上8點左右。

白朮摸了摸肚子，癟癟嘴。

他餓了。

人魚少年餓著肚子在海里遊了幾圈，抓到了一隻看起來很無害的小魚，看臉就像是生活在海底食物鏈下層的那種。

但白朮張了張嘴，又把它放了，實在是下不了口。

白朮又去找了一些海藻，但是滑滑膩膩的、還有一股海里的腥味——這要怎麼吃啊！

白朮扔了海藻，一臉嫌惡的雙手搓了搓，海水讓他們變得乾乾淨淨。算了，還是等著吃人類的食物吧，這也是他叫戴維給他帶些零食的原因，這些東西果然還是無法接受。

時間過的漫長，白朮的肚子空空的。所以當潛在海底的人魚看見岸邊出現的那個獨個人影時，就立刻箭一般的飛速沖了過去。

戴維手裡捧著一堆食物，有大學食堂打包的正餐，也有超市買的各種零食，他甚至怕這位珍稀的人魚先生吃不慣，特地去買了各種小魚乾。簡直貼心。

看見在海水中冒出頭來的美麗人魚，戴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陽光笑臉：「嗨~中午好~白先生。」

白朮道：「扔過來！。」

戴維笑著扔了一包小魚乾。看著白朮輕車熟路的拆開往嘴裡倒。

戴維走了過去，坐在白朮身前不遠的沙灘上：「這些都是給你買的。」說著把食物都放在了沙灘上，往白朮的方向推了推。

白朮伸手去拿：「你也吃啊。」

「嗯。」戴維拿起一塊餅乾，兩眼亮晶晶，「白先生，我、我能給您畫張像嗎？」

白朮停了動作，兩眼不瞬的盯著他。

戴維感到了些壓力，急忙解釋：「是、是這樣的，我自小學的油畫...而我又是第一次看見像您這樣美麗而神奇的生物...」

少年沒有說話，連帶的這片海也變得安靜。空氣有些緊繃。

「不、不需要您做什麼！如果您不同意也不要緊...」戴維好像有些緊張，「我明天還會帶食物來！您明天還會來嗎？」

這個人，似乎無害...曾經的人類白朮仔細判斷著，然後靜靜地開口：「其實......」

「陸地人類，你家有浴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