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欲出

第十九章 欲出

「康王殿下,是為了查齊王之死?」瘋姑其實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

「是!」

「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我想你們還是直接找鹽場場主更直接些。」瘋姑拎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不對,你來南溪鎮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他,可當時你根本問不出什麼,對嗎?」

万俟燁沉默,的確,大哥做為流放北地的皇子,流放的目的地就在南溪鎮鹽場,只要想查齊王之死,第一站都會想到鹽場。畢竟那裡才是第一現場。

「我之所以裝瘋賣傻,也是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認為我說的話是真的,也沒有人能為齊王作主。這背後指使之人,恐怕就是你——一個王爺也不敢真,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結果。」瘋姑意有所指,但連一個王爺都不能隨意推測,這人是誰似乎已呼之欲出。

「不可能,我查了好多線索,不可能是他!」万俟燁根本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如此大費周折,早在判刑之時便可一杯毒酒賜死大哥,為何還要流放北地之後再謀害大哥?

「至於原因你就去問當事人好了!我看見的不單單是他一人,還有他的身上背著的人身穿囚服,背影酷似齊王。如果沒猜錯,他就是齊王生前所見的最後一個人!這些話我還從來沒對人說起過。他轉頭時發現了我,怕被殺人滅口,便佯裝自己見了鬼,被鬼嚇瘋了。可這一年來,我過的日子簡直……」

方筱悅看了看她的家,家徒四壁不說,他們進來后,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唯一一條凳子就在瘋姑的屁股底下。倒是個性情中人,不畏權勢。這到讓她所說的話,更添了幾分可信度。

「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以先住到本王那裡,本王會派人保護姑娘的安危。畢竟你也是很重要的證人。」万俟燁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也不知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但還請姑娘告之你姓甚名誰?」

「我姓明,單字一個珠。」

「真是好名字,燁,你去找鹽場場主,我來帶明珠姑娘回去。」方筱悅對這個女子有些好感,自始自終乾淨利落,說話行事也無半點拖泥帶水。不管她是何身份,倒是頗對她的脾氣。

「路上小心點。我去去就來!」

「等下!」方筱悅拉住他的胳膊,仔細看了看万俟燁的臉色,從宋蓮出離開,也過了大半個月,瞧著他的臉色的確比前些日子又好了許多。如此應付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放心吧,雖然沒完全恢復,但普通的高手也不是我的對手!」万俟燁明白她的擔心,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

「嗯!快去快回!」

「鹽場場主,能夠帶一個成年男子在空中行動自如,草民想提醒康王爺,莫掉以輕心,此人恐怕極難對付!」瘋姑最後善意的提醒了万俟燁,「而且極會隱藏自己的實力,在南溪鎮三十多年,沒人知道他武功卓絕,除了我那次偶然間看到。」

「多謝姑娘提醒!」万俟燁不敢再耽擱,騎上馬便直奔鹽場而去。

方筱悅與明珠一同,一前一後離開這個破落的小院。

「明姑娘,就看了那麼一眼,便能如此肯定就是老場主嗎?」方筱悅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大半夜的,看到一個白衣人出現在半空中,最後發現那張臉竟然是大熟人,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辦?」明珠的話倒是說的不假,恐怕這種事大多數人都會終身難忘吧,更何況她是真的被活活嚇暈了過去。

兩人一路上沒再說什麼話,直到在孤獨園門口處,遇見楚梵天,一直鎮定自若的明珠姑娘竟然臉色大變:「師兄?」

楚梵天皺眉,誰中叫他師兄?他的武功的確是老師所傳,可他不記得在同門中有個小師妹啊?

明珠飛快的將頭髮束至頭頂,笑著提醒楚梵天:「師兄,你忘了我是誰了?」

頭髮一紮起來,明珠整個人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果真是熟人?你是?你是明珠?可怎麼變成女人了?」楚梵天終於想起眼前人是誰。

「我本來就是女人啊!只是師傅不收女弟子,後來是我在山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師傅才勉強收下我,但跟我約定好,一但有人發現我是女兒身,我便只能下山離開。所以……」

「哦,原來還有這樣的事。真沒看出來,那個調皮的小師弟,竟然是個師妹!」

弄了半天,還是個熟人,方筱悅瞧著師兄妹倆聊得熱乎勁,跟明珠聊了大半天,也沒見她笑一個,這會兒已經笑得花枝招展,顯然這期間還有一些玄妙的故事。方筱悅也沒去打擾敘舊的兩人,自是進了自己的院子,找她的寶貝疙瘩。

寶哥兒這幾天走路已經走的挺穩當,特別不願有人拉著他走,不管摔幾次都要自己來,摔到也不哭,爬起來繼續。濃眉大眼、皮膚白皙,方筱悅也把他打扮得亦古亦今,帥氣十足,誰見了都想抱一抱,特別招人喜歡。

只是寶哥兒從小便很有個性,看不順眼的人,根本休想近他的身。但若是他喜歡的人,他就毫無節操了毫無下限了,用方筱悅的話說,就是那個人給他坨翔,他都覺得香。

万俟燁跟她說過,這樣喜形於色,將來必須好好扳一扳,否則肯定駕馭不好百官,掌控不了社稷。

方筱悅則不那麼想,雖然她沒培養過帝王,但是她卻知道,不管你什麼性子,只要不是善惡不分、黑白顛倒,只要你足夠強大,足夠自立,就可以「為所欲為」。反之,如果你不能實權在握,即便你高高在上,也會被架空。

她要從個人的自理開始,從自己吃飯、自己穿衣,自己挑選物品等等這樣的小事入手,培養寶哥兒的獨立能力,漸漸形成自己的主見和獨斷能力。

這些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万俟燁居然沒有反對,已讓方筱悅深深舒了口氣。這些小事的確沒什麼大不了的,孩子將來肯定都會學會,但早些學會,鍛煉的是他獨立思考的能力,是一種習慣。

將來面對其他事情時,他不會退縮不會想著依靠別人,首先想到的就會是自己能做什麼,自己能如何應對!這才是鍛煉他的最終目的。育兒育人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就是從一點一滴的小事慢慢累積而成。

從一開始父母做為引路人是需要幫助孩子規避一些不好的習慣,培養一些好習慣,就好像一棵小樹苗,孩子自身的特點是主幹,這無法悖逆,也無須過多干涉,但小樹苗如何生長,修修剪剪是必修的功課。

愛給足,關注給足,習慣基礎打好,剩下的就是孩子自由發揮。往往經過這樣的培養,孩子的將來不會太差。而方筱悅結合寶哥兒的終極目標,以及万俟燁的建議和意見,她的確要做一些調整,會著重擴大寶哥兒的大格局,大視野,讓他從小站在一定高度之上,要達到這樣的目的,便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熏陶!

她的熏陶和把皇子關在皇宮裡的熏陶不同,她的熏陶就是要帶著寶哥兒從小闖南走北。「開闊眼界」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育兒教子的金科玉律。

從民間走上龍椅的皇帝,多半格局不夠,但了解民心所向,他們更多的體現在開國皇帝身上。而繼承皇位的皇帝,從小便在皇宮中熏陶長大,他更多的是模仿,做為守業帝王這點的確已足夠。好不容易同意了万俟燁的計劃,方筱悅便不得不調整寶哥兒的原定計劃。既然要做,那就盡量做到最好,既然要做未來的皇帝,那就乾脆做一個曠古爍今的一代大帝!

沒錯,方筱悅就是要把寶哥兒培養成一代大帝,一個擁有漢武大帝的大格局,貞觀大帝的大胸襟和康熙大帝的大氣魄的一代帝王。

「小姐,找到人了嗎?」玲瓏氣喘吁吁的跟在寶哥兒後面,一邊跟她說著話,眼睛還要一錯不錯的盯著寶哥兒。

「嗯,跟我回來了,在前面碰見楚梵天,兩人竟然是舊相識!」方筱悅蹲下身子,每次她從外面回來,對寶哥兒所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愛得抱抱。

果然,寶哥兒立即心領神會,一看見便沖了過來:「娘……」。一個滿懷的大抱抱,每次抱起寶哥兒都像補足了心中的一個缺角。

「叭!」吻親在臉上,暖落在心裡。

「小姐,廖凡說,豆苗兒也會走路了,陳姐每天都會跟豆苗念叨寶哥兒,現在只要別人一說弟弟,豆苗就會指著正房呢。」玲瓏邊說邊觀察著方筱悅的表情。她知道小姐絕不會無緣無故對陳姐不理不睬,可是分開這麼久,她還真有些想陳姐和豆苗。

「你看我做什麼?我也挺想家的,除了陳姐和豆苗,還會想那些孩子們。快了,快了,等齊王的案子水落石出,我們便可以回去了。」只是回去,可能不能回漁光村還是個未知數。

寶哥兒剛被方筱悅抱了一小會兒,便指著不遠處的滑梯要玩。自從上次玩過一次后,這傢伙對滑梯特別感興趣,不讓他玩,還會自己手腳並用的爬上去,坐在滑梯上看著你「格格」笑,等你嚇得心肝直顫跑過去要抱他下來時,他已經滑了下來。

「廖凡說,豆苗可沒咱們寶哥兒的膽子大,一抱上滑梯就嚇得哇哇直哭,看見滑梯就繞著走。」玲瓏也不知跟廖凡聊了多少,左一句廖凡,右一句廖凡。

「看來我不在家,你倒是跟廖凡聊得挺投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開心主動的提及一個男人!」方筱悅話中的暗示很明顯,玲瓏的臉上頓時飛紅一片。

「小姐,我再跟你說寶哥兒呢,你說什麼呢!」

「放心吧,以後小姐一定幫你們……」方筱悅的話還沒說完,玲瓏便已經捂著臉跑了,連寶哥兒都不管了,方筱悅沖著玲瓏的背影喊道,「我說真的呢!」

「什麼真的假的?」玲瓏沒回應,倒是楚梵天帶著明珠進來接了話茬。

「你們敘完舊了?」方筱悅正盯著寶哥兒,眼睛飛了一下就沒再抬頭。

「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天池門的師妹。」

「天池門?長白山?」方筱悅記得長白山上有個天池,卻不知這個天池門是否跟長白山有關。

「表妹去過?」楚梵天這一聲表妹叫的何其自然,好像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妹一般。方筱悅雖然仍然專心盯著寶哥兒,可也能明顯感覺到明珠眼中飛起的意味深長。想起古人凡是提起表妹表哥,就好像都有青梅竹馬的感情一般。

「沒去過。」看來果然有關聯。

「長白山天池可是人間仙境,有時間表哥我可以帶表妹去一趟天池門,如何?」雖然這幾日楚梵天每日都是如此稱呼自己,可還不至於句句都要喊一聲表妹,今兒這是怎麼了?說的話也故意帶著模稜兩可的曖昧,莫非是因為明珠姑娘?

哦?估計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老戲碼!只是你要拒絕人家姑娘,也不用拿她當擋箭牌吧,現在她可是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要被明珠看出兩個窟窿來了。

「多謝推薦,等齊王之事塵埃落定,王爺肯定會帶我去的。謝謝!」方筱悅可不吃楚梵天的那一套,想利用我,沒門!就算你想讓明珠姑娘誤會你心屬意於我,我就讓她明白,我的眼裡心裡只有康王一人。

要說非要偏向誰,她的心裡可更喜歡一直默默無語瞧著自己的明珠。很沉得住氣的姑娘,雖然目光厲害了些,但到底沒有沖昏頭腦、上當受騙。

楚梵天碰了個軟釘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的笑著說:「也是,也是,表妹有康王這個護花使者,哪裡用得著我啊!不過,表妹放心,表哥這永遠都為表妹鞍前馬後的準備著!」

「行了!今天的廢話可真多!」方筱悅抱著寶哥兒就出了院子,也不知這個楚梵天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麼明顯的做戲還唱的起勁,幼稚!

「王妃娘娘慢走!」明珠的話中帶著笑意,這一聲也向方筱悅表明了心跡,她都懂!

冰雪聰明,只可惜怎麼就看上了楚梵天這麼個棒槌!

這一天,方筱悅的心就一直懸著,明珠說過那個老場主分明就是個隱藏很深的高手,只要万俟燁沒有安全回來,她就沒有一刻安寧。

玲瓏知道方筱悅心裡一直惦記著事,便攬下了寶哥兒的大小事。

方筱悅本想轉移下注意力,寫寫教材,可即便人坐在桌前,也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半個時辰也沒寫下一個字。在這樣的焦灼中,終於聽到隔壁院門有了些動靜。

方筱悅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燁,是你回來了嗎?」

「這麼晚了還沒睡?你在擔心我?」聽到他熟悉的說話聲,嗅到她熟悉的梨花香,人沒事就好。

「他可是殺害你大哥的兇手?」

「他見到我,倒是沒爭辯什麼,直接告訴我,他的確給大哥下過毒,他只是用了能毒啞大哥的葯,但那毒被人調了包。等他發現是已經來不及了!明珠看見他時,他正背著我大哥想去天池門找天池道人解毒。半路路過明珠家時,便發現為時已晚,大哥已經氣絕身亡!」

「他是否已經說了指使他下毒的人是誰?」

万俟燁搖了搖頭:「他說他是不會說的,讓我就把他當作殺害齊王的兇手法辦了就好,別的事情,他不會多說一個字!叫我不要逼他……」

難怪這個老場主能夠活下來,想必那幕後之人便是吃准了他絕不會背叛。

「那,明珠說他身份不簡單,他可曾說過什麼?」

「這點我不會問他的,按照他的態度,就是問了也不會說。我已經讓通知紅羽閣徹查此人,相信明日就會有答案。」

「那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我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記號,所以沿著那些記號,轉了一圈,發現好像是有人在通風報信。通過記號的特徵來看,似乎跟紅羽閣還有些關聯。」

「那些記號,與你無關,所以你懷疑有人假傳你的命令?」

「應該不會,如果沒有閣主令牌,這些記號根本不會出現,」万俟燁突然想起什麼,盯著方筱悅的脖子說,「我送給你的紅羽可還在?」

「在啊……」方筱悅被他問得一愣,手直接摸向頸間,發現那裡卻是空無一物,「呀!怎麼不見了?我明明戴得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方筱悅一下子慌了神。

「不要著急,好好想一想,你最後見到它是什麼時候?」万俟燁這下反而坦然了,知道原因就好辦多了,「沒關係的悅兒,雖然紅玉令牌很重要,但是在紅羽閣不單單是只認令牌不認人,你不用慌,找到原因就好。我會派人查出原委的。」

「我最後一次看見紅羽,好像是在三天前……」方筱悅努力回憶著。

------題外話------

樂樂明天上火車了!

順祝與樂樂一樣趕回家過年的親們,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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