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喬吉拉德

第二十章 喬吉拉德

那一聲響亮的啼哭,響徹雲霄,喬煜進不得內室,只聽得有嬤嬤出來傳報,皇後娘娘生了,恭喜皇上得了一個小皇子。

常德海一種宮人都跪在地上恭賀皇上,另有內侍急匆匆的前去鳳凰台傳報給各位等候的眾大臣。喬煜只獃獃的站在那裡,嘴角慢慢勾起,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秦玉終於生了,生了個小皇子。

普天同慶,百官朝拜,大赦天下。還在月子中的秦玉,由著喬楚親自照顧,秦玉堅持小皇子由自己親自餵養,不要奶娘。

自從有了小皇子,喬煜總是尋了個由頭就往乾清宮跑。自從秦玉生下孩子,就一直住在乾清宮內,喬煜喜歡秦玉生的那個大胖小子,總想著逗弄逗弄他,卻每次都能看見喬楚這個老婆奴一臉殷勤的纏著秦玉。

自從秦玉生了小皇子,因著小皇子的名字,秦玉足足三天沒有搭理喬楚。喬楚說,他的兒子將來要坐擁天下,心懷江山社稷。秦玉覺得喬楚此人說話太不靠譜,不是說好五年之後就上交皇位,與她歸隱?怎地又想賠上她兒子?

皇家無情,皇位如乞丐眼中的肉包子,若是他在有個兄弟親友,保不齊會成為下一個喬淵與喬楚,運氣不好再攤上個顧容那樣的丞相,她兒子哪還有舒坦日子過?

好在喬楚最終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立即改口。最終,小皇子被賜名珏,喬楚說,珏,是兩個含在一起的玉,從玉而出,又有玉中之王一說。如玉君子,雖然犯了秦玉的名,但是這總是與皇權沒有絲毫關係。

可是秦玉卻還是不滿意,整天在紙上划著,到底是喬峰好一些,還是喬丹好一些,喬淵的女兒叫了喬不悔,她兒子也壓個不字,叫喬不斯?喬振宇她很喜歡,可是這些都是別人的名字,沒有創意,寫起來還不好寫,這是她第一個兒子,要不就叫喬一?

起初喬楚由著秦玉胡鬧,直到喬楚在紙上看到喬·吉拉德的名字后,喬楚覺得,那畢竟是秦玉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身為孩子他爹,身為男子,他覺得一定不能由著秦玉一高興,讓他兒子長大後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名字。

於是趁著秦玉還在糾結的時候,先斬後奏,將珏字錄入了皇家族譜,才保住了他兒子的一世清白。多年以後,每當喬珏憶起此事,都心中感慨萬千,眼中拘著一把淚感謝他爹當年的明智之舉。要知道,他爹被他娘壓制了一輩子,他想象不到,當年他爹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才背著他娘做了這樣的事情。

喬珏滿月那日,同樣是抓寶,喬珏卻是什麼都沒抓,只牢牢地抓著秦玉不放。當時秦玉只是調笑,這臭小子別是長大了跟她一樣,願意調戲美人吧。這小子才屁大點就三觀不正,這是病,得治!

多年以後當喬珏長大,秦玉才知道,喬珏要的,不是美人,而是天下。他爹喬楚因著要給秦玉一個盛世,登基為帝,他也要給同一個女人一個盛世。

秦玉出了月子,纏著喬楚三日,才得喬楚同意她再入朝為官。秦玉是軍人,作為一個軍人,她的天地是戰場。喬楚也不在乎秦玉到底是在宮中為後還是入朝為將,他要的只是秦玉在他身邊。只要秦玉不離開他,秦玉想要如何就如何。

遂以,當秦玉下了朝而沒有回乾清宮,倒是伙著左秋騎著馬招搖與長安街頭的時候,喬楚並沒有反對。秦玉是鷹,他不願限制了她的自由,只要這小女人在外面玩夠了,知道回家就好。

當秦玉駕馬自灞橋過,長安城又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浪。要知道,自改朝換代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些曾經招搖於世的公子哥了。

在百姓心中,顧相英年早逝,賢王也殉情而去,公子之首的太子殿下現在已經登基為帝,輕易見不到一面,即便見到了,也是要跪在地上不能直視聖顏的。

而長安最嘚瑟最囂張的秦爺,也已經貴為皇後娘娘了。這些個長安的姑娘小伙,早就沒有了當初的熱鬧了。自從沒有了秦爺的長安街,紅樓楚館沒有以前紅火了,花舫經常傳出一兩聲輕嘆。賭坊不沒有以前熱鬧了,便是連乞丐們都覺得這長安街上沒有了秦爺的身影,似乎少了些什麼。

所以,當秦玉再次駕馬從灞橋而過的時候,長安百姓是何等的興奮歡呼,激動的就差要把灞橋掀翻了。

秦玉在馬上呵呵的樂著,瞧瞧,這長安城還是這麼的熱鬧,長安的百姓還是這麼的熱情。她胡漢三又回來了!

秦玉似是國家領導人巡視一般,騎在馬上仰著頭,揮著手,一舉一動都被她展現的極其完美。百姓也極其吃秦玉這一套,她今日下了朝,刻意讓夏致為她裝扮了一個極其瀟洒的男子裝扮。

想不到都改朝換代了,她秦大將軍還是那麼受歡迎。

秦玉很享受,百姓很和諧,除了,突然從天而降摔在她馬前的一個落魄男子。

秦玉定睛看去,那男子是從旁邊的雅荷客棧被丟出來的,店裡的夥計將男子送二樓拋出,緊接著出來三個人便對男子一頓拳腳。

秦玉低頭看去,那男子一身粗衣布履,隨著男子被丟出來的,是一堆書冊。秦玉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隱藏在書冊當中的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岑府,韶。

岑府,是兵部侍郎岑文的府邸,岑文是喬淵安插在兵部的,但是最終岑文應該是顧容的人。岑文是一屆莽夫,也不過是被顧容利用而已。

而岑文早在她在晉國狠下殺手的時候,就犧牲在了朝堂內亂當中。

這牌子是客卿們出入官府的令牌,看樣子,這人應該曾經是岑文府上的客卿。

那男子被三個夥計打卻是一聲不吭,秦玉從夥計的嘴裡聽出個所以然。應該是這人住客棧沒有錢,白吃白住了一月。

秦玉這才正眼去看這男子的長相,男子被打的鼻青臉腫,年紀不大,身材高大卻明顯的營養不良。眼底青黑,面容消瘦,一定經常吃不飽飯。

雖然如此,卻遮蓋不住這男子的芳華,眉清目秀,眼中雖然有著頹敗灰暗,整個人都散發著對生活的悲觀,生無可戀之感。但這人長得還真就是不賴,甚至是好看,比起挽月,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秋看著秦玉這樣子,知道秦玉這又是犯了老毛病。秦玉這人,雖是個姑娘,卻更勝男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過憐香惜玉了,無論男女,只要見到了美人,這一顆心就跟水似的想要去疼惜。

「住手。」

秦玉一條腿抬到馬上,手肘支在腿上支著下巴,俯身看向那落魄的客卿。

「這人看來也是我晉國莘莘學子,怎地能如此對待,左秋。」

左秋知道秦玉的意思,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丟給那夥計。

「這人,我們將軍要了。」

秦玉看著那一錠金子,心中一痛,直呼左秋這個敗家女人。那可是一錠金子啊,雖然她現在是皇后了,不用苦惱著賺錢養家了,但是也不能這麼霍霍啊,錢要花在刀刃上。他一個人,把自己霍霍的這麼瘦弱,能吃多少?這客棧,一個月下來才幾個錢?

奈何,她現在是紅人,金子都已經被左秋大方的給了出去,她也沒有再要回來的理由。

那男子被秦玉所救,卻一句話也沒有跟秦玉說,踉蹌著爬起來,低頭看了看被丟在地上的書冊,轉身就要走。

秦玉嘿的一聲,這可是她花了銀子買回來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就讓他走了呢。她秦玉雖然不是奸商,可是卻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啊。

「等等。」

那男子頓了一頓,回過頭來對著秦玉拱手作揖,算是對秦玉表示感謝。

秦玉看了看被男子丟棄的那些書冊,對於一個客卿來說,丟掉書冊是一種什麼心態,是一種生無可戀的心態啊,她這雖然救了他不讓他遭受皮肉之苦,可是他這是要轉眼就要找歪脖樹弔死的節奏啊。他要是死了,她那一錠金子不就白花了嘛。

「你是明宣年間,兵部侍郎岑文的客卿?」

那男子終於抬頭看了看秦玉,隨即又看到落在地上的令牌,無奈的搖了搖頭。

「正是。」

秦玉抬腿下馬,撿起地上的書冊,隨意翻了翻,竟然是他寫的謀論。大致看了看,秦玉突然有一種,這一錠金子沒有白花的感覺。

「這些都是你寫的?」

那男子又苦苦的一笑。

「是又如何?」

呦呵,是又如何?這就是文人的傲氣?她容哥可不這樣,想到容哥,秦玉眼中灰暗閃過,卻一閃而逝。

「你既寫的出如此謀略,定是頗有才華之人,既然曾經做過岑文的客卿,怎地不重新為國效力,而落的如此田地?」

以這人的才華,做個客卿著實委屈了他,從這人的謀論上看,這人,若是在朝堂之上,定然會大放光彩的。

那人搖頭看著秦玉。

「正是因著在下曾是岑府客卿,才會有如今這樣的境遇。」

秦玉恍然大悟,是了,岑文當年擁護的是喬淵,謀逆之罪,如今改朝換代,這人沒有被株連就已是喬楚開恩,眼下,即便這人在有才華,也無人敢要。

「公子貴姓?」

這句話在左秋聽來,像極了曾經大將軍調戲良家公子時的語氣。那男子也是一愣,竟是有些窘迫。

「不才,柳司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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